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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们是老太太的人,眼瞅着还得宠,可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总有过世那一天。
到时候还有谁护着她们,给她们配个好人家?
可惜翠莲却是个糊涂脾气,怎么劝也不听。
两个人低着头嘀咕,段伯烽走进来。
碧玉不由得在心里吃惊。
从前无论大老爷,还是二老爷,从来不会在大太太二太太病了的时候,在正院过夜。
她以为大爷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
翠莲见到段伯烽,笑得喜滋滋的,压低声音道:“大奶奶睡着啦,看来黄毛大夫扎的那玻璃针,也不全是唬人。”
傅妈捧着睡衣过来,见这丫头又在胡说,悄悄拐了她一手肘。
“杵着干什么,还不出去?”
翠莲冲她吐吐舌头。
两个人赶紧溜了。
没过去几个呼吸,傅妈也出来了。
翠莲奇道:“这么快就换好了啊?”
傅妈瞪她:“睡你的觉,话可真多。”
碧玉年纪大,知道得多些,很快就想明白了,脸红上来。
大爷既然在屋里,那就是大爷在给大奶奶……
想不到大爷看着冷,待大奶奶却用心极了。
段伯烽给太太换了衣服,中途又喂了她半杯开水。
眯了半个多小时,郑管家叫了个丫头来说,张副官回来了。
段伯烽过去书房,交待张副官:明天军政府那边要是有事,就直接报来公馆。
并让张副官给财政厅张厅长去个电话,让张厅长来公馆一趟。
张厅长一大早接到张副官的电话,高兴坏了。
到了公馆,段伯烽这次没再晾他,直接接见了他。
张厅长抓住机会拍马屁:“总长日夜为政务操劳,务必要注意身体啊……卑职不才,人微言轻,不能为总长分忧,实在是愧疚之极。”
段伯烽挥手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都征到多少粮了?”
说起这个,张厅长恨不得掏手帕擦脑门上的汗。
“……倒是收了一些,只不过数目有限……卑职已经勒令各地的米商,务必尽快为政府筹集到足够的粮食……只是现在市面上的存粮,确实剩的不多……见米价涨得凶,这家家户户,都疯了似的往家里藏粮呢。”
他当然不敢跟段伯烽说,因为收了商业协会的贿赂,并没有公事公办。
段伯烽却知道他的品性。
本来就没指望他。
他把张副官叫进来:“让曲秋民带一个排,把钟会长请过来。”
曲秋民是省政府办公室的警卫连连长,他去请,钟万山不敢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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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请,其实就是押解。
张厅长两腿发软。
段伯烽行事有多专横,他只听说过,没见过。
现在看来,难怪外面人一提起扛枪的,就说他们是军痞、大爷,与恶匪流氓不过一黑一白的区别,老百姓见了,两头都怕,谁都不敢惹,尤其是穿军皮的。
段伯烽还是跟随大元帅,上过战场,砍过人头,见过血的。
听说保皇派那帮反贼,十有□,都死在他跟他的兵手上。
为大元帅立下过汗马功劳。
张厅长真后悔收了钟万山那一箱金条。
他战战兢兢地等待段伯烽的问话,段伯烽却只是夹着根雪茄,在看文书。
没有问罪他的意思。
钟万山如预期的那样,被曲秋民带着兵,“请”了过来。
段伯烽让两人陪同,一块去后山练枪。
天寒地冻,下了五六天的雪,后山的积雪埋到人膝盖,一脚下去就是一个坑。
段伯烽人高马大,还没什么,可苦了张厅长跟钟万山。
前面一排竖好十几个靶,待段伯烽点头,曲参谋一个挥手示意,一排兵列阵站好,举枪、瞄准,砰一阵整齐的步枪声划破天际,震得钟万山跟张厅长差点脚下一个踉跄。
“还可以。”段伯烽道。
他脱了大衣跟皮手套,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接过曲秋民递上来的鲁格手枪,砰砰砰砰砰砰,连着就是六枪。
弹无虚发,枪枪正中把心。
然后把枪扔回给曲参谋,从张槐手里接过来大衣披上,手套戴上,头也不回地道:“二位要不要试试?”
钟万山、张厅长纷纷道:“总长枪法精准,卑职万万不敢献丑。”
只是献丑,还是幸运的,倘若上峰此刻“一个不高兴”,调转枪头对准他们,他们脑袋再硬,也没子弹硬呐。
这位总长可是翻脸不认人的。
一队人马再度“跋山涉水”,回到公馆。
张厅长被饭厅里暖洋洋的热意,熏得两耳轰鸣,背心直冒虚汗。
都不敢跟钟万山对视。
钟会长也不比他强,从听差手里接过来热毛巾,擦干脸上的汗。
段伯烽让郑管家摆饭,很友好亲切地跟钟万山说:“也是不巧,夫人病了,只好改天再请你的家眷上门。”
钟万山脑门上一滴汗淌下来。
早饭摆好后,郑管家笑着对张钟二人道:“您二位请。”
两人忙道“客气”。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让她到夫人跟前丢脸?”钟万山道。
段伯烽不置可否,指指白瓷碟子里的鸡蛋羹:“蒸得很嫩,都尝尝。”
郑管家就给每人添了小半碗蛋羹。
段伯烽边吃边道:“筹粮的事,听说有困难?”
“不……只是暂时的……”张厅长低着头,眼神闪躲。
“那就好。”段伯烽仿佛完全忘了先前在书房那场对话。
跟钟万山说:“你任商会会长,到时候多配合张厅长。”说起外头的天气,“天气不养人,连夫人都病倒了,外面的日子,可想而知会有多艰难……这事还要尽快,一旦闹成大灾,元帅那儿,我段某头一个没法交待。”
两人刚才被软硬兼施地威胁了一通,生怕段伯烽像瞄靶子似的,一枪崩了他们,立刻站起来:“总长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
段伯烽让他们不必紧张。
一会儿后,张副官进来,凑到段伯烽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带他们去书房。”段伯烽道。
这顿早饭,张厅长跟钟万山早已吃得味同嚼蜡,恨不得身上多对翅膀,飞离这四处都是卫兵把守的险要地。
逮着机会,道:“总长既有客,那卑职就不打扰了。”
“都吃饱了?”
“饱了,饱了。”
“嗯。”段伯烽站起来,从听差手里拿了毛巾擦了擦手,让张副官送他们出去。
张副官把两人送出公馆,这回竟连个屁都不肯透露。
张厅长跟钟会长便意识到,这次的事恐怕相当严重,一个不好,是真要掉脑袋的。
张厅长连连叹气,追悔莫及:“老弟,这回可让你害苦啦!”
钟万山道:“是是是,是愚弟考虑不周。”
军匪一家,段总长可不是吃素的。
“可惜,夫人病倒了,这几天恐怕都不能见客。”张厅长一拍大腿,大为后悔。
钟会长脑子一转,道:“要不,找找那位余小姐。我听说她……”
外面一直在传,说总长公馆的余小姐,乃是总长的红颜知己、青梅竹马。
张厅长想了想,道:“也好。”
两人一拍即合,让钟万山从法国留学回来的侄女钟琴,给余汝盈递拜帖,登门拜访。余汝盈喜爱跟进步女子结交,欣然同意。
两人见了面,聊到投机时,钟琴便将此行的来意,隐晦地跟余汝盈提了提。
余汝盈在心里做了番计较,晚上给段伯烽送夜宵时,跟段伯烽说,“这么说虽然不好,可我还是觉得,这次雪灾,未必不是一个机会……到处都在招兵买马,师兄也该为将来早作打算。”
“你想说什么?”段伯烽道。
“我觉得没必要把米价压得太低,现在这个价,买得起的,再往高里走,也照样买得起,买不起的,低一块两块,甚至三块四块,都只能暂时解他们的燃眉之急,不是长久之计。只有投军,拿军饷,他们的日子才能维持下去。”余汝盈侃侃道来。
她说得不错,这也是段伯烽眼下正在做的。
话是实话,但段伯烽心里并不乐意她掺和自己的军务。
他站起来:“不吃了。”
“不合胃口吗?”余汝盈惊道。
“不饿。”段伯烽让她早点回房。
余汝盈见他情绪不对,不敢再多话,拿上盒子走了。
她走后,段伯烽叫来郑管家,问郑管家,汝盈小姐今天都见了谁。
郑管家如实道:“就见了一位钟小姐。好像是商会会长钟万山家的家眷。”
段伯烽的脸色沉了下来。
直到回房,面色都不好看。
推开卧室通往小客厅的门,他听到翠莲在劝凤笙:“大奶奶,别看书了吧。您身上还烧着呢。”
“什么烧着。”凤笙听得要笑,“我什么时候成炭了。”
“呸呸呸,奴婢瞎说的。您别跟老太太说啊。”翠莲装模作样地拍自己的嘴。
凤笙随口应了。
翠莲一张嘴闲不住,又凑过去问:“这纸上一个个跟蝌蚪爬似的,您也看得出名堂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撒花庆祝吧。
41()
凤笙说,不是蝌蚪,是洋文 。
翠莲又求她跟自己说说,写了些什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防段伯烽这么早上楼。
“好点没有?”段伯烽脱了军装外套,挂衣架上。
翠莲早跑得连人影也见不着了。
“好多了。多亏您给我请了德国医生。”凤笙道。
“以后别湿着头发睡觉。”段伯烽道。
凤笙这次已经吃了教训,也觉得是自己大意。
段伯烽洗漱后上了床,试了试她的额头,觉得温度降了不少。
亲自倒了杯水,喂她喝下。
段伯烽更加觉得她娇弱,便道:“洋大夫只会治病,不懂养身。明天让廖副官去接姜大夫。让他给你开点中药,调理调理。”
“我真的好多了。”凤笙皱眉。
姜大夫的药她从小吃到大,只想能不吃就不吃。
“怎么能不吃?你底子薄,现在好好养起来,以后有了孩子,也能少吃很多苦。”段伯烽把她当孩子,说这些话,反而不大忌讳。
凤笙满心的尴尬,转过头去不说话。
段伯烽看得好笑,心想到底还小。
如果不是生在沅城闫家,从小养在深闺,轻易不见人,而是哪个公使家的小姐,经常抛头露面,恐怕早就芳名原播,哪里能像现在,养在深闺人不知。
段伯烽的视线,追随那姣好的面容往下。
他有些庆幸家里做了这次主。
擦了擦凤笙鼻翼的热汗,顺手把她搂过来。
凤笙已经睡着了。
凤笙这病来得快,去得慢。
养了半个月,气色才有所回转。
这样的身体,以后只怕经不住事。
凤笙闲暇时,便问姜大夫:“您看,我是不是该去户外多走走?”
姜大夫会错了意,以为她在为怀孕生子考虑,连连点头:“这自然好。”
段明月道:“不如我们去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