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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老爷跟俞二老爷一见如故,已经约好了下次去后湖钓鱼。
段伯烽这才看向凤笙:“开饭吧。”
说完转过身去继续跟俞程文三老爷说话,多余半个字都没有。
凤笙疑惑又吃惊。
这是段伯烽生气的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了什么,竟惹恼了对方?
年轻少爷小姐们,在大厅吃西点、喝香槟、跳舞,这边三老爷三太太陪俞程文另开了一桌饭。
饭后,段伯烽接到个电话先离开。
凤笙被段明月拉去大厅,看西洋乐器演奏,看跳舞。
见余汝盈跟冯三公子翩翩起舞,段明月羡慕极了,拽了拽凤笙的衣袖:“走吧大嫂,我们去找二哥,二哥会跳,让他教我们。”
凤笙知道她对冯珏有意,也不点破,陪着去找段伯瑞。
见到段伯瑞,段伯瑞心照不宣地弹了段明月脑门一下:“真是女大不中留。”
他知道冯三是个什么“德性”,并不愿意妹妹对冯三用心,可年轻女子一旦动心,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跳完三圈,段明月累得喘着气直挥手:“不行了,我跳不动了,这鞋可真难穿。大嫂,到你啦。”
为了今晚的宴会,她特意换了条荷叶绿的洋裙,穿了双同色的高跟鞋。
凤笙却还是平常的装扮,实在不适合跳洋人的舞,便道:“让你二哥也歇会儿吧。你累了,他难道不累?”
段伯瑞刚才带段明月跳了两圈,一时倒生了兴致,便伸出手,半弯腰,冲凤笙绅士地比了个请的姿势:“大嫂。”
凤笙无法再拒绝,只好走上前。
房间里让暖气管道熏得很暖和,凤笙手心里出了点汗。
段伯瑞以为她紧张,笑道:“有我在,大嫂大可以放心。”
“放心吧大嫂,一会儿就算真踩了二哥的脚,二哥难不成还敢喊疼么?是吧二哥?”段明月笑嘻嘻的。
段伯瑞拿她没办法。
他虚搂住凤笙的腰,凤笙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只看外貌,两个人是无比登对的。然而一个穿西洋服,打领结,穿皮鞋。一个却穿着绣花缎子鞋,身上是宽袖长裙。乍一看,未免觉得突兀。
段明月捂着嘴偷笑。
段伯瑞带了她两圈,苦中作乐地笑:“幸好大嫂没穿高跟鞋。”
“对不住,踩了你好几脚吧?”凤笙抱歉地抬起头。
段伯瑞低头,视线跟她相撞,微微一顿,很快转开,笑道:“得让大哥付我医药费才行。”
段明月不顾形象地大笑。
三个人过去前厅,见段伯烽在领着三太太跳舞。
段三太太是个机敏人,个子高,瞅准凤笙站的位置,笑着跟段伯烽说:“你今晚可得好好谢谢三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哈,留爪留爪。
33()
三太太在段伯烽的顺手推舟下,转到凤笙面前,拉住凤笙的手臂,用力一拽,把她拽向了段伯烽,自己顺势出了舞池。
凤笙被拽得差点没稳住,一头栽过去。
段伯烽扶住她。
凤笙抬眼,看到段伯烽军服的金色领章,还有肩膀上的金色花纹,在灯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那光芒反射在他眼睛里,收缩成一柄利剑,能刺到人心底。
这下实在太突兀,凤笙又才刚学会几个舞步,一下场,立刻就狠狠踩了段伯烽几脚。
段伯烽低声道:“抬头,腰挺起来,跟着我。”
凤笙抬头看向他,彼此视线交汇了一瞬,段伯烽眼睛里的光叫人无法逼视,赶紧侧开脸,越过对方的肩膀往前看。
此时在外人看来,这真是一对璧人,赏心又悦目。
段明月知道内情,捧着肚子呵呵直笑:“别看大哥面不改色,肯定叫大嫂踩到痛脚啦。”
三太太笑着捏她的耳朵。
段老大戎马出身,是个沉闷严肃的脾气,偏偏又娶了个安静得“过分”的媳妇。让两人跳跳西洋舞,放松放松心情,肯定能增进好感。
临行前,老太太可千叮咛万嘱咐了,让三太太多看着点老大跟老大媳妇。
“……郑管家没跟你说我在找你?”段伯烽的语气不大好。
凤笙见识过他上辈子震怒时的样子,一枪就把匹烈马打死了。
郑管家看来是办坏了他的交待,多半得吃一顿排头。
这还是他没有重罚。
避重就轻道:“也许有事耽搁了。您找我有事?”
“嗯,晚上再说……跳得有点模样了。以前学过?”段伯烽道。
“没有。刚刚和七妹,才跟二弟学了几步。“
“悟性不错。“段伯烽的脸色好看了点,”……开始那几脚踏错,夫人是故意的吧?”
凤笙:“……”
两个人贴近了说话,三太太在舞池外,看得眉开眼笑:“谁说你大哥是锯嘴葫芦,我看他跟你大嫂就很有话说。”
段明月挽着三太太:“还是三婶有办法。”
三太太被捧得眉飞色舞。
“……我哪里得罪了夫人?”段伯烽道。
“没有。”凤笙矢口否认,避开他的视线。
段伯烽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正色道:“……不管你对我是什么心思,你我现在已经成亲。过去的人或事,你可以放在心底,但不能让它影响我们的生活。“
他原本体谅太太年纪尚小,跟自己差得多,在家乡时,甚至或许已经有喜欢的人,如今刚到省城,对公馆上下还很陌生,便觉得自己应该民主些,多给她些时间适应。
结果凤笙不但对他不亲,反而日渐疏离,对他的亲近,更是十分抗拒。
这当然不是段伯烽想要的婚姻,尽管这婚事,并不是出于他自己的选择,可木已成舟,他接受了,便不希望夫妻两人走到名存实亡的地步。
凤笙望着他,目若点漆。
段伯烽道:“如何?”
“我知道了。”凤笙低下头。
眼下事情多,她没那么多精力应付段伯烽的猜疑。
她相信这妥协只是暂时的。
一首圆舞曲到此结束。
两人对视片刻,收回视线。
段明月凑上去:“大嫂,大嫂,你刚刚跳得已经很像样啦。让大哥再陪你多练几次,会越来越好的。二哥说,西洋舞其实一点儿不难学,多练就行了。正好,你学会了可以教我,我也不用总缠着二哥,省得他老嫌我。“
凤笙在心里汗颜。
段伯烽对于跳舞,明显不怎么热衷。
她也实在不敢麻烦对方。
三太太在心里大赞七丫头傻人有傻办法,极力赞同:“如今的太太小姐们,哪个不会跳上一段?你们两个都要学。你大嫂跟你大哥学,学会了教你,两全其美,就这么定了。“唯恐段伯烽不肯答应似的。
“表哥,看我今晚的收获。二表哥的那帮朋友,简直一个比一个大方,都三四百地往外捐呢。现在这箱子里,起码有一万块。”赵香语得意地让听差捧着捐款箱。
苏云跟在她身后,下心地喊“大表哥”。
“谁想出来的?”段明月见捐款箱的正面居然是块透明玻璃,箱子里的纸币、银元看得清清楚楚,很好奇。
苏云道:“是密斯余。”
赵香语见话题的中心,从她身上偏开了,瞪了眼苏云,凑到段伯烽跟前:“跑前跑后,我的脚都磨出泡来了。表哥怎么奖励我?”
“问你大嫂吧。”段伯烽指指凤笙,这些小事,他是懒得应付的。
转过身去跟客人说话。
赵香语望着他的背影,撅着嘴,心里失落落的。
三番两次,都没讨到好,可见大表哥有多不在意她。
苏云望向凤笙那边:“大表嫂在跟客人说话呢,我们别去打扰她吧?”
赵香语咬咬牙:“我就不!凭什么我忙了一晚上,她什么也没干,还要让我讨好她?”她想起这几天跟余汝盈学钢琴,已经弹得有模有样,便打算露一手。
只是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演奏水准,开始就连错了两个音,再往后,越弹越紧张,一首曲子弹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最后还是余汝盈救的场,两人合弹了一曲致爱丽丝,冷却的气氛,才重新活跃了起来。
冯珏手里勾着杯香槟,两只脚随意地交叉,靠着身后的浮雕立柱,看小姐们争风吃醋,看得津津有味。
他跟段伯瑞窃窃私语:“……我一位表兄刚刚回国,如今在银行做事,前不久接了个大单子,你猜,主顾是谁?”
他的视线落向远处的凤笙。
段伯瑞道:“我大嫂?”
冯珏点点头:“一次借德国人上千万马克,你大嫂好气魄。”
段伯瑞道:“多少?”
冯珏道:“银行有规矩,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这件事,你大哥恐怕还不知道吧。”
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段伯瑞的眉头皱了起来。如今洋人在华夏,也是各有纷争。大哥并没有明确表明过亲向哪一派,大嫂跟德国人借款,太容易让人曲解了。
冯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要不要我去告诉你大哥?”
段伯瑞拦住他:“你想干什么。”
“怎么?怕我离间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哈,我们的剧情是缜密的哈,孩子们慢慢看。
一定一定留言,看我这么勤奋的日更呢。
34()
“你能离间什么?”段伯瑞失笑。
冯珏玩世不恭地朝他举举酒杯,示意咱们骑驴看场本——走着瞧吧。
跟段家有来往的一帮世家子弟,手头从来不缺银钱,随便掏掏,就凑足了七八万的法币,还有四五千银元。
“看吧,我就说密斯余能干,她这样的,才真正叫大家出身,大嫂能跟她比么?”赵香语撇着嘴,对凤笙的态度相当不善。
“密斯余确实能干,换了我,想也想不到这些。”苏云道。
赵香语眼神里带着轻蔑,瞥了一眼姑妈家的这个表妹。
这么胆小怕事的一个人,长相普通,还敢大言不惭,拿自己跟大表哥老师的女儿比?
太不自量力了。
她自觉长得不错,一直打心眼里看不起苏云,更想不明白,姑妈既然已经选中她亲近大表哥,怎么还要再捎上一个苏云?
十个苏云这样的也不顶用。
“原来,你们两个在这儿说悄悄话呢,难怪找不到你们。”余汝盈笑盈盈地绕过餐桌,拉住苏云的手,对赵香语说:“走,我们一块去跟师兄报喜。”
“那么大一笔捐款都点清了吗?”赵香语道。
“法币加上银元,差不多有十万块。也不算多,平常师兄跟人玩牌,一局都有这么多。”余汝盈道。
赵香语跟苏云听得咂舌。
苏云红着脸道:“我还没一次见过十万块这么多呢。”
“你还真是出息。”赵香语不屑跟她一般见识,挽起余汝盈就走。
三个人带着邀功的心思,把数目报给段伯烽,段伯烽叫来张副官,让张副官开张整头支票,明天交给张思成。
“张厅长明天来公馆吗?”余汝盈道。
“张厅长?”赵香语听余汝盈的口气,似乎对段伯烽的下属都很熟悉,既好奇,又羡慕。
“财政厅的张思成厅长。”张副官跟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