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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槐虽然知道闫家富贵,但没料到闫家的生意居然已经做到两广,便道:“卑职还以为江口这样的小地方,不会有很多人知道。”
凤笙侧脸望着车外的夜景,笑道:“小地方不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走过千山万水,到最后,其实还是家乡最美。”
她这番话只是百年来的有感而发。
张槐却听得心惊。
“夫人是,想沅城老家了?”
凤笙收回投向茫茫夜色的视线,冲他抱歉地笑笑,也不否认:“被你看出来了。”
张槐道:“其实省城能逛的地方很多。夫人哪天有空了,不妨去外面走走。”
凤笙道:“是有这个打算……你们广东那边,是不是吃的特别多?”
张槐道:“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入流的。夫人喜欢什么,下回卑职回乡给您带些。”
凤笙笑道:“那先谢过你。”
……
十号早上,快中午的时候,段伯景穿着一身精神的学生装,从公馆派去接他的一溜小汽车的第二辆里走下来。
他原先还绷着脸,待见到道路尽头,雕花大门前,段明月在冲他一个劲招手,又看到凤笙,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一同来的,还有段二段伯瑞,以及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士,看起来比段伯瑞都要多三分的风流阅历。
段明月料不到段伯瑞也来了,惊喜地冲过去,一下扑进段伯瑞怀里,搂住他的胳膊不放。
段伯瑞“哎呦哎呦”地装相:“丫头,轻点,想勒死你二哥就直接说。”
段明月笑嘻嘻地喊段伯景“五哥”,回头跟段伯瑞说:“二哥你来了就好,四姐这两天不知道怎么的,饭也不吃,话也不说,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有次偷偷去看她,见她对着鱼缸流泪呢。你说这是怎么了吗?四姐可从来不哭的。”
段伯瑞笑道:“我一来,你就等不及跟我打小报告,不怕四姐知道掐你的脸?”
段明月吐吐舌头。
见段伯景在跟凤笙说话,笑道:“就知道五哥去找大嫂说话了。”
段伯瑞的目光微微一闪。
冯三公子冯珏斜倚着汽车,冲段伯瑞的方向,笑得一脸暧昧:“当了半天的汽车夫,怎么一个个的也不替我介绍介绍?七丫头,几年不见,长高不少,也更漂亮了啊。”
“冯三哥。”段明月羞涩地躲在段伯瑞怀里,脸发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哈,孩子们多多留言,我继续保持日更。
30()
“以前都叫三哥,才几年不见,竟成冯三哥了?七丫头跟我见外呢。”冯珏站直了,整整衣领,风流味从骨子里透出来。
他有一双无比勾人的桃花眼。
段明月红着脸,看都不敢看他。
“你可以了,别把心思动错地方。”段伯瑞拍拍段明月,段明月朝凤笙、段伯景那边跑过去。
走近后,她听到段伯景说:“俞二叔让我带信给你,昨天下午,你们商行的电话已经安上了。这是号码。”
能在两天内把电话装上,沅城电报局确实出力。
凤笙等不及要拨电话回去。
“家里都还好吧?老太太太太怎么样?”
“挺好。”段伯景道。
“你学校的事都处理好了?”凤笙道。
“嗯。你呢?”段伯景道。
“什么?”凤笙道。
“来省城后,习不习惯?”段伯景道。
“我都好。”凤笙道。
段伯景见她精神还不错,确实不像过得不好,想了想,还是说:“俞家人如果让你回去,你别答应。”
“怎么了?“凤笙道。
“俞二叔说,这两天,俞家三姨太在家里闹,想让你回去。”段伯景看着凤笙,脸色很难看。
恐怕晴姨太太闹得动静不小,没他说的这么简单。
凤笙觉得跟个半大小子说自己娘家的事,实在也不合适,就敷衍他:“我知道了。”
段伯景还不放心,叮嘱她:“你在大哥这儿,沅城的事,能不管就不管。”
这话很天真,凤笙却笑了:“当然。她闹她的,我不怕。”
段明月跑过来,抱住凤笙的胳膊:“五哥干嘛一来就拿这些糟心事烦大嫂。那个三姨太难道还能追到省城来?”
凤笙道:“小五也是给我提个醒。”
段明月道:“大嫂偏心。五哥明明没事找事。我本来还打算,明天让他陪咱们出去逛逛,散散心呢。四姐这几天都……”
凤笙截住她:“你是被闷坏了吧?正好你二哥跟五哥来了。你二哥对省城熟,让他明天带你和小五出去转转。”
段明月道:“大嫂也一块去。”
凤笙道:“我就不了。你刚才没听见,小五说,我娘家商行里装上电话了。我想明天打电话给我二叔,跟他说说商行这个月的账。”
段明月孩子心性,不耐烦听大人的事,就说:“那大嫂哪天有空,我们再一块出去逛。”
“你想去哪儿逛?”段伯瑞跟冯珏并肩走过来,一样贵公子做派的两个人,一个穿长衫,一个穿西洋服,如琼枝玉树,春花秋月,不知道谁比谁更赏心悦目。
叫公馆当差的丫头匆匆经过时,一个个都红了脸。
段明月躲在段伯景身后,呐呐的不好意思开口。
凤笙看得好笑,替她说:“我们这几天忙着收拾东西,还没出去逛过。二弟你对省城熟悉,明天有空的话,陪明月伯景俩出去转转吧。公馆是好,可就这么大的地方,别拘得她发慌,回头跟老太太哭,说我们都不肯陪她玩。”
段明月撒娇:“大嫂你怎么也欺负我。“
凤笙拍着她的肩安慰她。
其实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多,但此刻怎么看,都像是凤笙比段明月年长了不止一两岁。
少年老成,这点跟段伯景倒像。
冯珏看得好奇,小声问段伯瑞:“你大嫂跟七妹差不了几岁吧。”
段伯瑞道:“她们同岁。”
冯珏眼神毒辣:“难怪你家小五喜欢。”
段伯瑞一改往日的风流浪荡,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这话别再说。”
冯珏道:“怎么?”
段伯瑞正色道:“我这位大嫂,是旧家庭出来的女子,在老家连家门都不出。刚才你这么说,不小心传出去,带累她的名声不说,老家长辈那儿,让她怎么交待。再说,我大哥对她……原来就没什么感情,你是想让她因为几句流言,连长辈的宠信都丢得一点不剩?这会让她在我们家更煎熬。”
冯珏听得哭笑不得,直摇头。
两人低声交谈,凤笙在问郑管家:“总长中午回不回来?”
郑管家道:“一般不特别交待,总长都是不回来用午饭的。”
凤笙想起昨晚余汝盈特意在路上等段伯烽,应该是有事,段伯烽今天多半不得闲。
“小五跟二弟都喜欢吃螃蟹,宋太太送的一篓蟹,不是还留着一些吗,中午都煮了做香辣蟹。口味重点,他们会喜欢的。二弟的那位友人……你去问问伯瑞,该怎么安排。”
郑管家小道:“那位冯三爷,以前经常跟二爷来咱们公馆玩。他的口味,小的倒是知道的。”
这就好办了。
客人有段伯瑞招待,凤笙也安心公馆上上下下把她当成沅城来的,什么也不懂的旧式女人,忙着让听差给段伯瑞段伯景收拾房间。
她趁空对段伯景:“你四姐这两天不舒服,我已经让春雁去问了。一会儿她要是精神还好,我们就去看看她。”
段伯景不傻,听出这话有蹊跷:“出了什么事?”想了想,自言自语道,“难怪二哥要跟过来。”
“等见到你四姐,你四姐肯说,她会告诉你。”凤笙道。
段伯瑞要招待客人,凤笙待春雁回来,告诉她四小姐醒着,就带段伯景过去。
段明玉见到段伯景很高兴。
段伯景是长房一支的老幺,从段伯烽到段明玉,没有一个不疼他。
正说着话,丫头在外面说“小姐来了”。
余汝盈提了个玫瑰红镶暗金的描花西点纸盒进来,见到段伯景,熟稔地说:“原来伯景在这儿,师兄刚刚进门就在找你……我是来告诉你们好消息的,那人抓到了,也都招了。”
她让丫头把西点盒子里的点心拿出来,用盘子装好,亲自拿给段明玉,喜滋滋道:“这是大洋商号对面那家西点店洋大厨亲手做的,你最爱的一款起司蛋糕,我跟师兄坐车路过,看到了,就给你带了一块。”
段伯景的脸色沉下来。
这个女人太能生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为了二更,孩子们也要留爪啊。
31()
段明玉哪里还顾得上吃起司蛋糕,站起来就往外走。
段伯景道:“四姐,你身体不好,躺着。我去问大哥。”他长腿长脚,几步就赶上段明玉,拦下她,然后迈开大步出去了。
半路遇到正往这边走的段伯瑞,兄弟二人一块折回来。
进了屋,段伯瑞支开所有人,单独跟段明玉,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话。
究竟说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隔天下午,霍庆翔就让段伯烽放了出来。
四小姐两天之内,经历了这么一场上天入地般的磨难,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实在是件晦气的事。
在饭桌上时,段伯瑞有意要活跃一下沉闷的气氛,便笑着提议:“大嫂、七妹跟小五,都是头一回来省城,趁眼下人多,不如这周六咱们办个宴会,请些人过来热闹热闹,怎么样?”
他那安逸的神情,仿佛就都是为了贪图享乐。
冯珏朝他举举酒杯,笑得臭味相投:“我的请帖就用不着派了。”说完“不正经”地朝段明月眨了眨眼睛。
段明月正偷看他,被抓了个正着,羞得满面通红转过脸去,望着凤笙的眼睛里闪耀着雀跃、期盼的动人光芒,既紧张又激动,生怕凤笙不允许她抛头露面。
一同看过来的还有冯珏,笑意盎然地望着她。其他人注意到后,也朝凤笙看了过来。
凤笙侧脸去看段伯烽。
余汝盈道:“今年各地粮食歉收,干脆把宴会办成慈善晚会,师兄你看呢?”
“可以。”段伯烽没有异议。
“那就这么定了。”段伯瑞道。
凤笙没有办西洋宴会的经验,余汝盈在这方面倒有些经验,便全权交给她。
得了空,凤笙给沅城去了个电话。
俞程文接到她的电话很激动。
两人说了说商行年底的收益,很快就说到了大米。
“现在的市价,是十一块一石。咱们要不要跟这个价走货?”俞程文道。
“所有的库存加起来,差不多有八十万石吧?”凤笙道。
“八十四万石。”俞程文道。
“看这天气,再往后十来天,一场大雪恐怕跑不了。这样,到时候,在咱们日昌各分号附近,多搭几个粥棚。”凤笙道。
“你要施米?”俞程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凤笙,别怪二叔眼睛盯着银子,这可是七八十万,近百万银元。何况咱们还欠着德国银行三百多万呢。”
何止三百万?
其实是三千六百万马克,按现在的汇率,就是一千两百万银元。
凤笙道:“我已经让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