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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施夷已然嫁为人妇,已然做妇人的打扮,梳着高鬟髻,一身百蝶穿花长裙,看来十分庄重得体。而沈沁荷一袭红衣,外罩一件花鸟丝缎披风,随着走动,还能见到她腰间的镶珍柄马鞭。
见她们来了,白芷也是起身去迎:“今日可真是贵客来了。”
“哪里有你尊贵?”李施夷顺势握着她的手,掩唇笑道,“咱们这里的,谁像你这般尊贵?动了动嘴皮子,就将上官宏那老贼给逼得退一步不敢掌权了。”
“那可不是我做的好事。”白芷笑道,“萧逸和柴大人做的呢。”
“柴大人?柴彦平么?”沈沁荷原本就憋不住话,一听这话,叫了出来,白芷一面携着两人进凉亭,一面点头:“不错,正是柴大人。”
沈沁荷将信将疑的坐下,见品玉也在,笑道:“原来是你,你也来了京城。”
品玉和沈沁荷在鄞县便见过,也就颔首致意:“沈姑娘。”
沈沁荷是个暴脾气,也格外耐不住,和品玉点头后,就拉着白芷:“柴彦平分明就是上官宏豢养的人,他也肯咬上官宏?”
“为何不肯?”白芷笑着反问,“毕竟是为了某些人,柴大人也是豁了出去呢。”
“什么?”沈沁荷将信将疑,顺手要接小云捧来的茶,冷不丁见了小云的脸,见上面还有清晰可见的指痕,“哟,白芷,看不出你还要这样打人。你说她怎么打你了,我给你做主。”
小云抬头触及了白芷的笑容,赶紧低头瑟缩:“不是夫人,是我自己不小心,从阶梯上滚了下来……”
“沈姑娘多虑了,我不打人的。我今日让她在这里伺候着,也就是想告诉她,该说的说了也无妨,若是说了不该说的……”白芷微笑着看着小云,“你明白我的意思,若是今日我们说的话被别人知道了,可不是我不放过你。”
小云重重的点了点头,明白白芷是故意说出这番话的。她是上官宏的人,自然听到了什么也要汇报上去。但白芷明知道她是上官宏的人,也要在她跟前说出柴彦平和萧逸合谋的这番话来,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如今自己已然是陷在了萧府,白芷不发落自己,却借了别人的手折磨自己。可是现在的小云,又怎能求上官宏呢?如今萧府上,谁不知道是她在白芷跟前邀功,这才累得那样多人被发卖了,除了自己,已经将上官宏的钉子尽数拔了出去!所谓众口铄金,一旦上官宏追查起来,自己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说是零碎折磨,说了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好歹命还在啊……
见小云眼底都有了泪光,白芷却不屑将自己的同情给她,招呼了众人吃茶点。原本也是宾主尽欢,众人都不提沈沁荷上次给白芷没脸的事,倒也是一番其乐融融。
还未等到一会子,桃花和小姐儿倒是飞快的跑了回来,两人年纪都小,颤巍巍的样子好像要跌倒,吓得白芷和品玉忙去接她们。擦去两人脸上的汗珠,白芷这才抱桃花坐在自己腿上,她素来是个贪吃的,偷偷抬头瞧了一眼白芷。自以为白芷没有注意到自己,贼兮兮的拿了两块桂花糕,一块塞到自己嘴里,另一块则是递给了小姐儿。
沈沁荷拍手笑道:“哈,白芷你到底是有多克扣桃花的吃食了,吃一点点心也要这样贼兮兮的。”又对桃花笑道,“来,能吃多少吃多少。”
桃花看了她一眼,眼底立即浮出惧怕来,死命的往白芷怀中钻了钻,又因为塞了一嘴的桂花酥,吓得直打嗝。白芷忙不迭抱着她安抚,笑道:“沈姑娘还是去换一件衣裳吧,这孩子害怕红色的东西。”
沈沁荷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红衣,嘟囔道:“都这样多日子了,她还没有忘记?”
“哪里能够忘得了?看着全家死在眼前的。”白芷摸了摸桃花的小脑袋,见她都吓得哭了起来,还是叹了一声,“咱们吃点心好不好?”
好在贪吃的本性还是左右了惧怕,桃花可怜兮兮的点了点脑袋,拿了两块枣泥糕,分了一块给小姐儿,又端着白芷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将嘴里的东西个咽了下去,半晌后,可怜巴巴的看了沈沁荷一眼。
沈沁荷无奈,起身道:“没想到我来一趟,还要累得我换一件衣裳。白芷,我可只要你的,可别拿一件不知哪个脏婆子蠢丫头穿过的给我。”
“我哪里敢这样怠慢你?你不得将我那屋子给我拆了?”白芷笑道,“翠姑娘,烦请你去给你家小姐宽衣了。”
倚翠倒也是不含糊,领着沈沁荷下去了。行到半路,她笑起来:“倒也不是我说小姐,桃花那丫头怕红色,小姐又不是不知道。上回就给小姐吓住了,现在再来一回,小姐还真是不省事极了。”
沈沁荷啐道:“连你也来说我了?我只当是她忘记了这一茬,谁成想这般还是这样害怕,我难道是凶恶之人不成?”
倚翠倒也是不和她再说了,知道沈沁荷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将她领到了白芷屋中,正要取衣物,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人的声音:“萧公子在么?”
沈沁荷听得这声音十分耳熟,索性弃了倚翠开门出去,见是外面立了一人,笑道:“来寿,你怎的在此处?”
来寿不料在这里瞧见了自家小姐,忙笑道:“白公子让小的来找萧公子呢。”
“找萧逸?你不去萧逸屋中,来这里?”沈沁荷挑眉,话中有了几分不满,来寿忙陪笑道:“小姐也知道,萧公子若不是在自己屋中,那只能在这里了。”见沈沁荷目光越发的不善,来寿额上也渗出了几分冷汗来,陪笑道,“白公子命小的来找萧公子,说是将这个切结书退了,让萧公子再写一封给他。”
“什么切结书?”沈沁荷抿着红唇,半晌后才说这话,来寿额上冷汗涔涔:“这个……这个……”
沈沁荷顿时瞪大了双眼:“我说话你不听了是不是?!”
见她这般,来寿双腿一软,忙伏了下来:“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又赶忙从怀中取了一封书信呈了上去,沈沁荷匆匆看罢,脸色和吃了虫子一样,正好倚翠从屋中出来:“小姐,还是换衣服吧……”
“换什么衣服?”沈沁荷劈头问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连你也瞒着我!你就这样偏帮着他们?”她说罢,手中的绛云色薛涛笺几乎扔到了倚翠脸上,转身就走。
倚翠平白受了气,也是恼了,拾了那薛涛笺,看了一遍,赌气一股脑儿全撕了:“呸!这俩自己磋磨呢,怎的又赖到了我身上来!”
第94章()
那头白芷、李施夷和品玉三人全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三人坐在一起逗着孩子。小姐儿原本就是个腼腆的,只是小口啃着手中的点心,桃花见沈沁荷走了之后,倒也渐渐放松了,左手抓着桂花酥,右手抓着枣泥糕,活脱脱的左右开弓。
不觉沈沁荷怒气冲冲的回来,李施夷和白芷相视一眼,双双笑道:“这是怎么了?气成了这模样?难道嫌衣服不好?阿弥陀佛,可再没有沈姑娘能穿得了。”
沈沁荷立在凉亭下,见三人说笑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中泪意纵横:“你三人这样亲厚,我却是多余的,你们都瞒着我,我就不能知道么?”
白芷和李施夷面面相觑,沈沁荷素来都是明媚的性子,又是个直肠人,彪悍得就是普通男子都不及。这样果毅的女子,何曾有过这样含泪的模样?白芷沉吟片刻,又得了品玉的眼神,这才下了凉亭,拉住她的手:“沈姑娘怎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起来?”
“你问我怎么了?”沈沁荷冷笑道,“你自己不知道怎么了?我且问你,好端端的,萧逸给你哥哥写什么切结书?”见白芷神色有些迟疑,沈沁荷退了一步,“你果然是知道的,知道也不说?”
“我怕你多想,也不愿让你伤了心。”白芷很快平静下来,说道,“沈姑娘……”
“你怕我多想,不愿我伤心?”沈沁荷气道,“等你二人孩子都生出来了,才叫我知道?”她说到这里,又跺脚嚷起来,“你们蛇鼠一窝,故意来气我!”她说到此,转身就走,白芷也叫不住。李施夷见状,也下来拉住白芷:“这是怎么了?”
白芷无奈叹气,将前因后果与李施夷和品玉说了一遭,李施夷这才讶异道:“桓哥肯松口了,也是顶顶好的事啊。只是沈姑娘,她、她……”
品玉沉吟了一会儿,也开口说:“我觉得你没有错处,也不该自责才是。这是个人的缘法,不拘她怎么想,难道你和萧公子两情相悦,因为她就不能在一处了?只是沈姑娘的体面,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保存。”
看着沈沁荷离开的方向,白芷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如今天气已经有独属于夏日的晴暖,天气却是阴郁起来,稀薄的闷热感渐渐的袭了上来,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去瞧一瞧,总是个女孩儿,若是出了事,侯爷非得和我们反目不可。”白芷说着便要下去,李施夷慌忙跟上她:“品玉姐姐且看着两个小的,我与阿芷一道去,沈姑娘若是恼得厉害了,只怕阿芷要糟!”
*
沈沁荷一路狂奔,几乎连发髻都散乱了,到了大门口,正要出去,就见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守在门前:“沈姑娘,还是回去吧。”
“你们也敢拦我?好一派萧府的规矩!”沈沁荷厉声道,“你们主子什么都瞒我,你们也敢来欺辱我?”她说着,就要抽下腰间的马鞭来。沈沁荷素来彪悍,这名声在京中也是有所耳闻的,几个家丁面面相觑,纷纷笃定了一件事——只怕这里的人全上都能被沈沁荷一一打趴下了。
为首的家丁道:“沈姑娘,倚翠姑娘方才说了,别让沈姑娘出门去,若是出了事,那可是大大的不好。”
“倚翠?”沈沁荷冷笑道,“吃了萧府几日饭,连自己是谁家的都忘了?我的丫头今日敢拦我了,你们也不要命了?”
家丁也是为难,又怕沈沁荷真的动手,只能尴尬的僵持着。角门处才有马车缓缓进来,几个家丁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慌忙道:“大人回来了。”
沈沁荷心中“咯噔”一声,收了鞭子,就站在门前,看着青布马车停在了面前,萧逸从马车上下来,穿着浅绯色的五品官服,他原本就清俊得如同谪仙一般,穿上官袍,更让人觉得器宇不凡,让人几乎没有移开眼睛的想法。
“谁惹了沈姑娘不欢喜?”沈沁荷的为人,萧逸比白芷还清楚,她虽彪悍,却从不会这般不注意自己的仪态。此事的沈沁荷,眼中泪意未祛,发髻也有些散乱,虽说比起平日增添了几分柔弱美,但“柔弱”这两个字,浑然不适合沈沁荷。
见萧逸盈盈含笑的模样,沈沁荷冷笑道:“你让他们都散了,我有话问你!”萧逸闻言,也点头让众家丁都撤去,这才说道,“沈姑娘有话就问吧。”
“我只问你一句,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如白芷!”沈沁荷虽说眼中还有泪水,但娇小的身子立在那里,那样刚强的模样。见萧逸目光流转,似乎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沈沁荷手中马鞭一扬,“萧逸,你今日若是不说清楚,休怪我不顾念这么几年的情分。你知道我的,我说得出做得到,绝不是威胁!”
萧逸抿了抿唇,看着沈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