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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间,月明星稀,放才梆子便响过了,桃花趴在罗汉床上玩着七巧板,但还是止不住的发困。白芷抱了她上床:“好了,近日也深了,睡觉了。”
桃花擦了擦眼睛,乖乖的换了小小的寝衣,躺在了床上,又支吾了两声,这才迷迷糊糊的看着白芷:“爹爹不和咱们睡?”
白芷脸上顿红,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又从哪里知道了这些?”
“姨父说的……”桃花说,“姨父说他和姨妈就睡在一起的,娘为什么不跟爹睡在一起?”
她口中的“姨父”“姨妈”指的就是夏侯杰和李施夷,白芷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心道是这俩成亲后竟是这般不正经,去和孩子说这些!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和孩子说实话:“若是娘和爹一块睡了,桃花只能一个人睡了,你敢吗?”
桃花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桃花乖乖,让爹爹和娘一起睡,爹爹会不会给桃花好多好多好吃的……”
“这样贪吃,以后可怎么办?”白芷有些好笑,还是拍着她,将她哄睡了,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声,戳了戳桃花的小脑袋,“为了一点吃的就卖了你娘,白疼你了。”
如今已然是夜中了,不觉外面一声闷响,白芷蹙了蹙眉,将桃花搂紧了些,警惕的看着外面,却听到萧逸压低了声音:“阿芷,是我,让我进来。”
第85章()
如今夜已然深了,萧逸忽然前来,白芷只觉得脸上发烫。将被子给桃花掖好,轻手轻脚的起了身,撤了栓,开门问道:“你这冤家,大半夜的不睡觉,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他穿了一身月白长衫,月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边,衬得身材瘦高,却也是颀硕。他只是笑了笑,一边抱了白芷,一边含笑道:“你不想我?”
“谁想你?”白芷闻见他身上馥郁的檀香,其中却还夹杂着一分说不出的腥味,顿时蹙了蹙眉,低声道:“你受伤了?”
“没有。”萧逸轻声笑道,声音有些无力,啄了啄她的额,“阿芷,陪我演场戏。”
白芷轻轻的答应着,还是点燃了蜡烛,见他手臂的动作有些僵硬,料想是伤在了小臂,顿时蹙了蹙眉:“真的受伤了?”
“没有,是我自己弄伤的。”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今夜必然不太平,你且候着,只怕……”他说到这里,熄了灯,揽了白芷躺在床上,后者不明所以,还是随他去了:“怎了?”
“无事,只是做戏总要做足了,你别怕,我真的没事。”萧逸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很是冷静,白芷不免一笑,朝他怀中钻了钻:“你在,我就不怕。”刚说完,身边的桃花又蹭了蹭自己的手臂,还是睡得香香的,“我可与你说,若是孩子醒了,一会子你就自己哄去,我可要睡觉。”
萧逸也不回答,两人这样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就听见垂花门外“啪”的响了一声,萧逸顿时拉起白芷,一手点了灯,朗声叫道:“来人!有刺客!”
这变故来得太快,白芷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见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也就拿了药箱来。院中被搅动了起来,从垂花门一直传进来,声音愈发紧了:“有刺客!来人!抓刺客啊!”
院中一时如同一瓢冷水进了热油,瞬间炸开了锅。还未等白芷反应过来,又听见一声声高呼从外面传进来:“上官大人来了!”
白芷微微蹙了蹙眉,心思早已千回百转,看着一群家丁冲了进来,眼见白芷还穿着寝衣,纷纷低下头去不看,管家更是脑门上冷汗都出来了:“大人,刺客在哪里?”
这动静实在太大,桃花原本刚睡熟被吵醒了,此时正裹在床上呜咽。白芷忙抱了孩子安抚,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没瞧见都受了伤么?你们若是再来迟半步,只怕我们这一屋子人都死绝了!”
“夫人息怒,小的们也是不得已。”管家忙打千道,又看了一眼外面,这才轻声说,“上官大人来了。”
“哦,上官大人来了?”一听上官宏的名字,白芷冷笑起来,“上官大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专门儿到下官府上来突击?”又唤了乳母来,将桃花交给她,这才转身骂道:“这刺客刚来,上官大人也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一时众人哪里敢接话,纷纷噤声不语。白芷取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这才说:“叫他自个儿去守着,没有主人家都伤着了还要去接着他的道理。”
一众人忙应声去了,萧逸则是坐在桌前,忍笑道:“没想到阿芷还颇有些驭下的手段。”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白芷取了白药给萧逸敷上,又给他缠了几圈,“往日在鄞县县令府上,人人都说品玉是个菩萨,并不像我,冷心冷肺,不给人打半点圆场,除非这事要将我自己给摘进去了,我才会说些好话。”
“阿芷有阿芷的好处。”萧逸微笑道,“品玉是个好人,阿芷却也不差。”又因为药性,他蹙了蹙眉,还是忍住了,对白芷一笑,“你可明白我什么意思?”
“明白了,一会子,就让上官宏吃不了兜着走!”白芷一笑,“大半夜的跑到别人家去,不是赶着告诉别人我来做坏事了?”给萧逸包扎好伤口,又给他穿了衣,白芷这才重新给自己梳了妆,转头笑道:“我好歹也在倪家那女儿跟前当了差,今日我来给你学学她素日里的样子。上官宏真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被诚国公府上下捧在手心里的白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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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出了门,直直的往正堂去了。一到正堂,上官航坐在主位,正在品茶,见萧逸和白芷出来,这才笑道:“萧大人,乔迁新居,可还住得习惯?”
萧逸和白芷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这才笑盈盈的问道:“上官大人深夜来此,就是为了问萧某住得是否习惯?”也不等上官宏回答,他拢了拢袖口:“也不习惯,睡梦之中便给人刺了一刀,若不是我素来浅眠,只怕如今命都交代了。”
“哦?”上官宏面露讶异之色,“萧大人给人刺了一刀?怎的夫人……萧大人彼时是和夫人在一处?”
好么,正主儿来了!
“上官大人以为,夫君不和妾身在一处,难道是和别人在一块?”白芷含笑问道,拢在袖中的手握指成拳,方能压抑住心中的恨意,“还是上官大人以为,夫君受伤了而妾身没有,所以妾身有嫌疑,是刺伤夫君的人?”
上官宏看向白芷,他第一眼看到白芷之时,便知道这女子和白家脱不了干系——她们母女俩长得太像了,像到了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一定是母女的地步。白家的遗孤送上门来了……上官宏不是非要白家不成气候的遗孤死,但是若是来日成了大气候,那可就是自己的不是了:“本官绝无此意……”
“那上官大人什么意思?”白芷佯作不解,但言辞间将倪氏的锋芒学了个十成十,“妾身愚钝,也不如上官大人博古通今知晓诗书礼义,实在不知道上官大人话中有话,到底想说什么?”
“本官不过一尽同僚之心,来问候萧大人一二,顺便来看一看贤伉俪的感情,是否真的如传闻中一般,情比金坚。”上官宏笑道,“萧大人为了夫人辞去美妾,本官自然甚为感动,盼着亲眼瞧上一回呢。”
白芷笑道:“原来是这个道理。可是这关切之意,要等到主人家都安眠了才送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白芷说到这里,握了握拳,劈头转向上官宏,“且不说大熙有宵禁之事,此事倒也不难,上官大人权势滔天,就算是在大街上杀了人,也没人敢管。只是今日却是什么缘故?大半夜的不睡觉,倒是到了别人家里去,还美其名曰探望、关切。什么事儿白日不能探望关切,非要等到别人都睡了?是来做贼的,还是来打劫的?”
上官宏脸色黑了黑,还未开口,白芷上前一步,娇小的身子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道,竟将上官宏给压了下去:“我可不知什么道理,难道我夫妻二人和与不和与上官大人有干系,竟劳师动众不惜半夜来访,是何缘故能让上官大人这样关注我萧家?今日兴师动众,难道就是为了来看看外子歇在了家里哪里?便是皇帝,好端端无事之时,也不会过问臣子家事,上官大人这又是操的哪门子心?莫非怕外子在家里做出什么来?”她说到这里,那笑容渐渐的冷冽起来,“或是上官大人觉得我和夏侯夫人一样,出身粗鄙,又是一介布衣,不配嫁给做官的,但凡叫外子给一封休书,趁早休了我,一拍两散,谁也不欠了谁!”
上官宏这下直了眼,记忆之中,往日他虽没有见过白芷,但白芷之母白夫人却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女儿又怎会这般的泼辣强悍?上官玉凤也曾经与他数度提起,白芷性情温和,只是不爱与生人说话,一旦混熟了,倒也是个极好相与的人。而眼前这个女子,性情这般泼辣不说,嘴更是和刀子一样锋利,未免和众人描述颇有些不合。
萧逸心中暗笑,还是上前拉住白芷:“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做什么?”
白芷顺势笑道:“我说这些做什么?你方做官,便有上官大人这般一品宰辅大半夜的来过问你后院之事了,偏生你又是个好清静的人,后院里我既是将军也是兵。也是了,如今你只有一女,又没有妾侍,自然是我强悍善妒,不许娶二房纳小妾,我没做的事,这混账名声我又何苦背着?你刚被人行刺,因为咱们的宰辅来了,所以人都和死了一样,叫了半晌才来,若不是那刺客听了喊叫害怕,我现在只怕就是尸体了;女儿刚被哄睡,转脑袋又被吓醒,如今哭得可怜,我现在心里是又怕又惊又怒,我还要出来笑脸迎着?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主人都睡了,客人也没个通传的就进了府,主人还得从被窝里出来迎着,更不说主人这头刚遇刺,和客人进府的时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擦干净了血还得出来赔笑脸,这是哪一国的道理!但凡有些气性,早早的命人将这不开眼半夜扮作强盗劫匪进别人家门的给打断了腿扔出去了!即便是告到皇后娘娘跟前去,我也敢分辩!”
见她越说越起劲,萧逸忙拦在她和上官宏之间,拉着她柔声道:“夫人,大半夜的,少说几句吧。”话中虽在打圆场,但神色净是夸赞之意,白芷心中原本就有滔天的恨意,此时一通问责,心中也稍微舒服些了,也就偃旗息鼓,瞥了上官宏一眼,冷笑着说道:“这样喜欢大半夜乱跑,若不是神憎鬼厌的,只怕早就见鬼了。”
上官宏自从得势以来,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脸已然黑得能够拧出水来了,此刻所想,便是弄死白芷方能解恨。只是还不待他开口,外面已然有人押了一人进来,一脚便将那人踹在了地上:“萧大人,那刺客已然抓住了。”
第86章()
白芷闻言,笑了起来:“这办事倒是挺快。”说到这里,又冷艳打量起那人来。那人肤色黝黑,被死死的压在地上,又被人踹了一脚,几乎是脸着地的冲到了上官宏跟前,狼狈极了。上官宏和那人目光相对片刻,脸色顿变。
押着他进来的人笑道:“夫人有所不知,萧公子刚入朝为官,侯爷和夏侯将军都怕萧公子这一遭儿碍了某些人的眼,让某些人如坐针毡,巴不得除去萧公子呢。所以咱们府上的护卫,可全是当年在云州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