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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是松哥。从那时起,你们兄妹三人,只有松哥对我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她顿了顿,脸上又扬起几分说不出的为难,“我原本还想过,若是死的人不是松哥而是桓哥,我如今只怕会好过一些吧。但是后来,我瞧见了桓哥的眼神,我只觉得好怕,心里忽然又庆幸起来,更明白了什么叫做活着的人才是承担痛苦的那一个。”
听她这话,白芷也明白了她为何说这话,只是抚着她的发:“施夷,大哥希望你能幸福。你真的不必在乎这些,你明白么?”
李施夷微笑道:“我明白,松哥一向都待人那样好。”静默了片刻,她又看着白芷,“只是,你又会如何看我呢?我喜欢上了夏侯大哥,你、你会不会觉得……”
“我不会,没有人会的。”白芷握了她的双手,“施夷,你和我大哥没有婚约,既然没有,你就还是李家的闺女,我有什么资格觉得你对不住我大哥?你不是我嫂子,我为什么要用大哥绑住你呢?”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哥他是怕爷爷和爹娘孤单,这才去陪他们的,替我和二哥陪他们。”
李施夷不觉眼中酸涩:“松哥一直都是那样好的人,他又疼你,又疼桓哥。”
想到白松,白芷还是哽了哽,顺势躺在床上,强笑道:“你不睡还不让我睡,这是什么意思?”又背过身去擦去湿润的眼角,这才笑道,“施夷,有一句话我与你说,人这辈子,若是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那岂不是白活了一辈子?那可是悔都悔不过来了。”
“那你和萧公子呢?”李施夷轻声问,在黑暗中,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弱,“他不会嫌你是罪臣之女的。”
“我知道。”白芷握了握拳,想到萧逸,她耳根又止不住的发烫,不觉肩上被李施夷扶住,白芷转身看她,黑暗中看不见李施夷的神色,只能听见她幽幽的声音:“阿芷,我方才梦见松哥,他和我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萧公子是个好男儿,你、你要珍惜眼前人。”
*
秋雨依旧缠绵,淅沥沥的下着,将青布马车的帷幔给浸湿了不少。几匹高头大马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旋即几辆马车跟在后面,最后又是骑马之人。
如今已然是燕州的地界了,再穿过冀州、灵州两处,便彻底到了京城地界。只是这秋雨缠绵不绝,让人心中莫名的沉重起来。
抱着手炉坐在车中,白芷微微掀起了车帘,几丝清凉的雨滴洒在了脸上,放了车帘,她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声:“秋阴不散霜飞晚。”
听她这有几分哀怨的声音,萧逸一面露出一个笑容来,一面顺手探向她手中的手炉,见手炉温温的,就将自己的给了她,“女儿家受凉,用我这个。”
“哪里有那样金贵?如今还只是秋日呢,到了冬日岂不是要裹成粽子?”白芷虽是如此说,但还是接了萧逸的手炉,“我猜如今,上官宏已然发觉大军之中有异了,只是现如今,想要找咱们,也找不到了。”
“以咱们如今的脚程,只怕还有七八日方能到冀州地界。夏侯兄已同副将约定,咱们在桐县会和。如今虽不知大军究竟行至何处,但大军人数众多,脚程应当比咱们慢上许多。”萧逸摇了摇折扇,“上官宏此人为人刚愎,就算帐下有谋士与他提起此事,他也未必会听。”
白芷沉闷的应了一声,旋即看向了萧逸的眼睛:“我有一事十分的不解,你能告诉我么?”
“你我之间,不说这些。”见她微微蹙眉的样子,萧逸咧开一个笑容笑容,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浅浅的啄了啄她的额,“只是我若是说了,阿芷得给我一些彩头才是。”
“别闹,我有好些事与你说。”白芷挣扎了几次无果后,也就随他去了,靠在他怀中,萧逸笑道:“你有什么话与我说?”
白芷摇头赌气,静默半晌这才闷闷的问:“侯爷是不是想对当今皇上取而代之?”
萧逸“呵”一声笑出来,低头看着她:“阿芷何出此言?”见白芷不理他,忙笑道:“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若是叫你恼了我,我才是得不偿失。”他说到这里,歇了歇,将白芷抱得更紧,“所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有些位置还是能者居之的,如今大熙成了这样子,但凡皇上肯有半点建树之心,上官宏也不至于狂妄成了现在的样子。”
白芷歪着头笑道:“若是侯爷真有这个意思,那你便是从龙开国之功。只是若败了,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你可明白我的话?”
“正是此理,咱们回京之后,才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他低头看着白芷,眉眼里净是促狭的笑意,“既然我说了,阿芷可得给我彩头了。”
白芷心中原本就有事,一听他这样说,脸上顿时发红,下意识抽离他的怀抱:“你又要欺我……”
“我舍不得欺你。”他说罢,俯下身来,将白芷抵在自己和车壁之间,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我可得取我的彩头了。”
“你也就只能拿捏我。”白芷啐了一声,萧逸眯眼笑道:“算来阿芷也有十五岁了,可以嫁人了。”他说到这里,笑道:“看着我,阿芷看着我。”
他声音低沉动听,好像有一股魔力,白芷原本因为羞怯眯着眼,听他这话,还是乖乖的看着他。后者眯着眼笑起来:“不知小生可入得白姑娘的眼?”
白芷啐了一声:“嫁人也不嫁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这话倒是,兔子自然是不吃窝边草的。”萧逸话中似有叹惋之意,不等白芷说话,又俯身啄了啄她的唇,“可惜可没人说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的。你未嫁我未娶,怎的不嫁我?”他说到这里,又含住她的唇,好像要将其吞入腹中一般。
白芷脸上烧得厉害,挣扎着逃开他的唇舌,这才重重的喘了几声:“我就晓得,你就是个得寸进尺的狂徒。”见他过来,只往后缩了缩,赌气道:“你再欺我,我就让二哥一把药毒死你,一了百了了。”
“你舍得我?”萧逸笑吟吟的,又坐在她身边,“如今就你我二人,亲厚一些又有何妨?况我又并非不知你的心思。”
白芷臊得厉害,也不抗拒坐在他身边。只是他身上馥郁的檀香味让她脸上仿佛烧了起来一样,萧逸佯作不解,只握了握她的手:“你是怎了?”
白芷瘪着嘴,根本不理他,静默了半晌,这才说:“我有话与你说,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阿芷若是愿说,我便愿听。”萧逸抚了抚她的发,“有什么与我说?”
白芷脸上愈发烫了:“我前几日同施夷说话,我想着,她看起来那样柔弱,但实际却比我通透多了。人嘛,这辈子总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留住什么。”她说到这里,已有些不敢去看萧逸,“我……你也知道我家中遭逢巨变,我不敢再信任何人了,可是我相信你。你那日问我的话,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我可以等,等你一句话我还是等得起的。”萧逸含笑,见她脸似乎要烧起来,只是握了她的手,“别急,慢慢说就是了。”
“我想留在你身边。”白芷深吸口气,脸上红得要滴血了,“不管我能不能报仇,我都想留在你身边。”
看着她通红的脸,萧逸抿出一个笑来:“原来如此。”见白芷要恼,顺手揽了她的腰拉向自己,“阿芷,自己说的话是要负责的,知道么?原本我想着,我是个无趣之人,若是你嫌了,我便放你走,好歹也好过留在我身边不欢喜。”他说到这里,如夜色般深邃的眸子里扬起邪佞的光辉来,“只是今日有你这话,不拘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走了。”他说到这里,低头吻了吻她,温热的气息徐徐喷在她耳根,“阿芷,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妻……”
……这算不算把自己卖了不说还在帮人数银子?
第50章()
虽说和大军脚程不同,但沈昭等人还是一路往冀州的桐县去了。这日众人席地而坐,分吃着手中的干粮,三个姑娘坐在一群大男人中间,虽说怪异,但也是无奈之举。
吃了些干粮,白芷觉得撑得厉害,又见白桓递了水来,也就喝了些,这才道:“二哥还好么?”
“阿芷以为二哥不好了?我没有那样柔弱。”白桓笑着拧了拧妹妹的鼻尖,又握了握她的手,“手凉了,一会子换上衣物吧,免得受了风寒。”
白芷一面点头一面去取了裘衣穿上,回来之时,见白桓板着脸看着萧逸。他原本就十分憔悴,脸上没有半点生气,此时这样看着萧逸,白芷心中有些发慌,还没等她去,就见白桓移开了目光,低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知道二哥心中势必是有事的,但是白芷也不敢说什么,沉默了半晌,还是坐回了萧逸身边。见她换了一件厚衣裳,萧逸笑道:“我说数百句也抵不过你哥哥的一句话,叫我心中好不是滋味。”
咬了咬唇,白芷脸上有些发烫,转头见沈沁荷撇着嘴横了自己和萧逸一眼,脸上满是恼意。白芷吸了口气,心里却是坦然起来——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
“夏侯兄同副官约定,是在桐县处会合。如今大军未到,咱们若是想要率先进桐县,只怕是有些困难。”调笑罢,萧逸如斯说道,“桐县的境况诸位也是明白。原本我大熙最为富庶的地方,如今说是民不聊生也不为过,其中流民四起。若是贸然进去,只怕会深受其害,更不说咱们之中尚有三位姑娘。”
沈沁荷一听这话,颇为不服气的叫道:“姑娘怎了?我难道比不得你们谁?非是我瞧不上你们,除了夏侯将军,你们一起上我也能将你们全打倒。”
“成日净会逞能!”沈昭敲了敲妹妹的头,见沈沁荷十分不服的样子,失笑道,“罢了罢了,咱们家沁荷定是投错了生,若是一个男儿,只怕是比阿杰还能耐的将军。”
沈沁荷撅嘴道:“谁让你们小瞧我了?”又转向白芷和李施夷,全然将方才生妒的心思抛之脑后,“倒是你二人,弱不禁风,不如我教你们几招,免得被流民害了。”
白芷和李施夷相视一眼,也都笑起来。李施夷脸上一红,跺脚道:“叫你们笑,叫你们笑,若真是遇到事儿了,我可不救你们!”
众人一时都笑了起来,气氛一时活跃起来。萧逸又笑道:“前方乃是桐县下辖桃花镇,若是沈兄有意愿,也可以进去瞧一瞧,但是切记避人耳目,若是其中又上官宏的探子,那可是得不偿失。”
众人纷纷点头,又整理了众人,这才准备动身。白芷起身,见白桓立在自己跟前,忙道:“二哥。”
“怎么?”白桓转头看她,还是温和的样子,“阿芷有事?”
他这样温和的样子,和方才的阴鸷全然无法联系到一起,白芷不免语塞,想到那日白桓癫狂的样子,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来:“没事,哥哥快去吧,仔细赶不上了。”说罢,正要追上去,脚下却踏上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却见一个香囊落在地上,拾起来左右翻看,那针脚极密,一看知道做的人费了不少心思。白芷不动声色的收好香囊,跟在众人身后去了。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就见前面出现不少房屋,一看便是镇甸,镇前一个牌坊大门,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