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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看了一眼那个荷包,荷包通体用紫色锦缎绣成,针脚很好,上绣福寿三多图案。小翠看了一眼,撇嘴道:“嬷嬷净胡说,眼熟了便是我的?这怎么又是我的了?”
“这荷包是在公子屋里发现的,一看就知道是女子所有。只是却不是我的。”白芷说,“公子素来不喜女子近身,近日只有翠姑娘进过公子屋里吧?”
这话的深意细细咀嚼便能读出来了,小翠脸都憋红了:“你、你胡说!”又上前一把扯过荷包,在手中细细翻看,见内囊之中绣着几个细小的字,一股脑儿将荷包扔回给白芷,“你看清了,这怎么又是我的?”
白芷闻言低头看去,见其中的确绣着几个很小的字眼——“赠嫂湄”。见白芷不说话了,小翠更是得意:“怎么?你是觉得我名儿里有个湄字,还是我嫂子叫湄?”
白芷静默不语,王德家的却上前拿过荷包,细细的翻看了一番:“这荷包,你在哪里找来的?”
“在公子屋中啊。”白芷见她如此模样,佯作不解,“嬷嬷认识?”
“不、不认识……”王德家的一迈将荷包捏在手中,一迈磕磕巴巴的回答。见她这副神情,白芷一把携了她的手,轻轻问:“嬷嬷能告诉我一声么?湄,是不是大夫人的名讳?”
王德家的手上一抖,强笑道:“你说什么?”
“昨儿个我回去之时,见到屋中有黑影。”白芷佯作惊惶,“天又晚,我也看不清。只看得出来是个女子,她坐在大爷床前,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给唬得厉害了,忙点了火折子,可谁想屋里一人也没有!”她愈说愈厉害,偷偷咬了自己的舌尖,泪眼婆娑的看着王德家的,“嬷嬷,咱们府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是大夫人回来了,是不是?”
王德家的也被唬得脸色顿变,忙挣开白芷的手:“怪力乱神!往日见芷姑娘也是个好的,怎的信这些?”白芷正要再说,里面便传出来声音:“夫人醒了!”
王德家的如蒙大赦,压低了声儿:“芷姑娘快些回去吧。”不料里面又传来一声:“芷姑娘来了?夫人正要找人传你问话呢。”
王德家的无奈,只能带着白芷进去了。宋氏因为昨夜的事,脸上十分的难看,扑了一层粉坐在贵妃椅上:“我正想问你,逸儿怎样了?”
“已然好多了,公子遣我来向二夫人问安呢。”白芷眼中泪意未消,只抬头看了宋氏一眼,又低下头去。宋氏强笑道:“谁欺负芷姑娘了?怎的这个样子?”
王德家的脑袋都大了,正要说话,白芷便抢白了:“只是想到一些事,觉得害怕。”
“什么事?”宋氏一派慈爱的样子问道,“若是有人欺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罚她。”
白芷只摇头,咬了咬唇,才说:“婢子、婢子昨夜也看到鬼了。”
宋氏脸色顿变,几乎要从贵妃椅上弹起来:“你说什么?”
白芷只掩面不说话,假惺惺的啜泣了几声,这才指着王德家的:“然后今日便在公子房中拾到了那个荷包……”
“什么荷包?”宋氏劈头转向王德家的,后者脑袋都大了,正要推诿,又见宋氏坚决的神色,只好从袖中翻出荷包递给宋氏。
谁知宋氏一见到那荷包,便惊呼起来,差点从贵妃椅上跌下去:“这荷包——鬼!她回来了,她果然回来了!”
“夫人,这不是……”王德家的正要劝,便被宋氏紧紧拉住了衣袖:“这是我亲手做了送给她的,她死了之后,老太太让我拿着做个念想。我亲手锁在了库中,钥匙在我手中,又怎会到了逸哥儿房中?”又急急的翻了翻荷包,见其中的三个字,吓得将荷包一扔,“鬼,秦氏回来了,她要索我命!”她又飞快的起身,在妆奁中翻了一会子,将钥匙扔给身边的小翠,“你快去库中看看。”
小翠瞪了白芷一眼,快步出去了,不多时又折了回来:“夫人,库中没有荷包啊。”
宋氏死死的咬着下唇,半晌不曾言语。将王德家的唬得几乎要上前问她,她却又低声叫起来:“快!明日就请和尚道士来作法。我这屋里,还有逸哥儿屋里。”她状似癫狂,紧紧拉着王德家的衣袖,“秦氏回来了,她昨儿个便指着我,说我是个毒妇。今日这荷包便不见了踪影,难道不是鬼么?”
王德家的也紧紧的咬着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好好,听夫人的,明日便找人来作法,请大夫人见了大爷就回去,莫要叨扰活人的安稳。”
第30章()
宋氏如今颇有几分癫狂,白芷没留一会子便回去了。等到出了宋氏的院子,这才将脸上的泪痕给抹干净了,快步回了萧逸那里。
刚一进门,就见萧逸歪在罗汉床上,手中拿了一本书在看。见她回来,他眉眼间都染上了温存的笑意:“阿芷回来了?二婶如何了?”
“看来是梦魇得不轻。”白芷如斯说道,“公子还未痊愈,还是躺着吧。”
“不妨事。”萧逸微笑道,“未必到了卧床的地步。”又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来,“你们女孩子素来心细,只是心太细倒也不好。”
白芷只是摇头,又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忙扶了萧逸进内室,这才出来开门,见外面立着一个小厮,看模样应该是萧二叔身边的,顺口问道:“二老爷有什么事么?”
那小厮进屋,对坐在床边的萧逸打了个千:“大爷,小的奉老爷之命来知会大爷一声,若是大爷身子好了,过几日只怕要和老爷一起去齐家奔丧呢。”
“齐家?”萧逸问,“齐家老太太如何了?”
“是,方才传来的消息,说是齐家老太太没了。”小厮回答,“老爷说,好歹是正经亲戚,老太太没了,身为娘家人,还是得去看一眼的。只是这几日齐家忙得厉害,等到过几日不怎么忙了,再去不迟。”
“知道了。”萧逸颔首称是,“你暂且下去吧。”待他一走,萧逸这才阖眼站起,“齐家老太太也没有了。”
“只怕是知道了表夫人的事吧。”白芷叹道,“我若是齐家的老太太也气不过这一点。”见萧逸不置可否,又补充道,“只是这事,要说传得这样快,倒也不可思议。只怕是有人推波助澜,齐家老太太一命没了,表夫人也就没了靠山,更不说老太太还是为了她的事动怒丧命,齐家只怕也不会认她这个女儿了。”
换言之,表夫人如今是孤家寡人了。只要宋氏想,随时都能够将她捏死。至于萧二叔……妻妾之间的争风吃醋,即便是男人也不能够左右的。更不说萧二叔自诩清流,更不会管后院之事。
“你啊。”萧逸低笑道,“心思这样重做什么?再有什么了不得的,自有我在前面替你挡着,你放宽心思,好好的将息着就是了。”
*
白芷这日睡得很早,直到第二日巳时时分,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就闻见糯米粥甜腻的香味。耸了耸鼻子,白芷微微掀开眼,见桌前迎着光坐了一人,背影十分颀硕,一看便是个成年男子。白芷浑身一激灵,赶紧裹着被子坐起来:“公子?”
“醒了?”萧逸也不转过头来,背着她笑道,又轻轻咳了几声,“快些更衣吧。”
白芷胀红了脸,飞快的换了衣裳,这才坐在了桌前,萧逸将糯米粥推到她面前:“我已经替你吹过了,直接吃就好。”又抿着嘴笑,“方才见你睡得和小猪似的,便也懒得叫你。不曾想,倒真像一只小猪,非得闻到了香味才起身。”
白芷闷闷的接了碗:“不与你说,总归我也说不过你。”又吃了一些糯米粥,只是她食量甚小,吃了一些便推说不要了。
“你这丫头,也不曾看在我拖着病体还起来与你煮粥的份上。”萧逸失笑,“罢了,你不吃便给我吃。什么样的家业能这样败坏?”见他真的伸手来取,白芷不免想到上回自己的红糖姜汤没喝完,也是被他吃了,忙护着碗,“我吃我吃。”
早饭便吃撑了的白芷坐在床边绣着绣品,只觉得肚里十分的不舒服。又听见外面隐隐的传来嘈杂声,知道是来超度亡魂的和尚道士们只怕要进来了。不多时那声音愈发的近了,白芷忙出去,见一脸菜色的宋氏被王德家的和凤鸾小翠扶着过来,后面跟了好几个和尚道士。
小翠和凤鸾为避嫌站在外面,里面交谈了几句,白芷笑道:“公子还在生病呢,行动不便,便不出去了。诸位请自便就是。”见宋氏脸色十分难看,又顺口问王德家的:“嬷嬷,二夫人她……”
“魇得厉害。昨儿个一夜没睡,一阖眼便说有鬼,今日早上梳妆之时,还指着镜中自己的倒影说是大夫人,一会子又说墙上渗出血来。”王德家的一迈说一迈叹息,“这哪里像是梦魇了,和撞邪似的。”
“嬷嬷轻些,莫忘了公子可是大夫人的亲儿子。说不准大夫人如今就在……”白芷说不下去,赶紧退回萧逸身边,端了小几上的药碗给他喂药。
那几个和尚道士敲木鱼的敲木鱼,抖拂尘的抖拂尘,一时之间好不热闹,在屋中哼哼唧唧的念了半天经后又焚了香。萧逸看着众人的举动,微微闭眼,本要示意白芷不必再喂自己了,没成想拂落了她手中的药碗,琥珀色的药汁尽数合在了白芷衣裙上。
白芷顿时变色,不免尴尬,对王德家的一笑:“还请嬷嬷帮我看顾着些,我这样也不是法子。”又转头看了萧逸一眼,飞快的出去了。
待换了萧逸所送的那件妃色四季缠枝花卉锦裙回来,小翠原本就守在外面,见此情景,笑道:“看不出来芷姑娘还有这样大手笔的衣物?只是实在太清减了些,穿上浑然没有那份气度。”
小翠说话素来便是这样擅长呛人的,白芷也不和她多说,正要进去,小翠又笑道:“里面作法完了。要我说,这大夫人也该走了,好歹人鬼有别,再怎么想儿子,也不该打扰活人的生活,瞧瞧将咱们夫人吓成了什么样。”
白芷手中原本就执了团扇,一听她这话,微微捏紧了些扇柄,也不去接话,只立在外面等候。不多时便见其中的人鱼贯而出,宋氏精神不好,被王德家的扶住落在最后,还有一个道士正和她们说着什么。眼看凤鸾要去,小翠笑道:“你去吧,我可不去了。和尚道士说话仙风道骨的,我可听不懂。”
凤鸾白了她一眼:“成日自己惫懒便说就是了,还假托听不懂和尚道士说话。你原本就是钻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你又知道我的心思了?”小翠嘴上从来不饶人,顿时就和凤鸾斗起嘴来,两人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白芷心中暗叹了一声,上前笑道:“如今做了法事,二夫人可该宽心了?”
宋氏微微颔首,抬眼看向白芷,却往后一缩:“你——”又静默了一会子,“芷姑娘今日好大的阵仗。”
白芷笑道:“有外人在呢,不敢丢了萧家的脸。”又见宋氏额上冷汗都出来了,忙笑着上前,用团扇为其扇风。
宋氏直勾勾的看着那团扇,白芷原本不甚在意这些,这个团扇还是当日萧逸信手画下后送给她的。见宋氏这样直白的眼神,故意笑道:“二夫人这是怎么了?”
“你、你这团扇从哪里来的?”宋氏的声音有些颤抖,满脸的惊惶。看得出来因为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