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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还有一人正在打扫,看起来比白芷还小一些,一脸的稚气。白芷一笑:“嬷嬷过誉了,也是大爷看得起我才肯留我在身边。”又退了一步,“既然东西送到了,那么我也回去复命了。”说罢,转头就出了门。
刚出门不久,行至廊下,就听见里面“嗖”的一声,像是什么落下来了,又听见方才那婆子“啊呀”的叫出来:“小翠!你今日是做什么吃的?大爷才命人送来的东西,你弄落了不说,竟还踩了一脚?”
白芷闻言,忙屏息凝神,干起听壁脚的事来。
“大爷送的又如何?我并不是故意,更不是有心踩的。”那小翠年岁还小,便和婆子争执起来,“嬷嬷你又何必这样焦急,总归老爷夫人都不在,就算是在,也不过是做做面子功夫罢了,嬷嬷难道真的将大爷当做大爷了?”
婆子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恼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再怎么不将他当做大爷,但他送来的东西,我也得服服帖帖的敬着。我尚有夫人撑腰,你有什么东西?还是你有什么本事?亏你还知道面子功夫,若是哪日叫他看了这卷轴被人踩了,老爷和夫人脸上怎过得去?”
小翠笑道:“过不去就不过了呗。从没听过什么大爷,他如今一来,就要在咱们面前充主子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除了那皮相的确是好,若是能与那样好皮相的在一起,没名分我都肯跟着。不过话虽如此,也该看看自己是什么葱才是。这萧府素来是老爷夫人管着的,那也就是老爷夫人的东西,他一回来,难道这府上就成了他的?这是什么道理?我若是他,早早的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当老爷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老爷看着对他殷勤慈爱,实际上也不过尔尔——”
“死丫头,这话若是叫人听了去,你有几个脑袋瓜子?”婆子压低了声儿,“还不赶紧干活,误了我先不饶你。”
白芷立在廊下,见两人对话已完,也是冷笑出来。果然这萧二叔和宋氏是包藏祸心的!不拘如何,这萧家是萧逸父亲的东西,也就是萧逸的东西,萧二叔和宋氏不过是替出门游学的萧逸管着,如今倒是不肯还给别人了。
越想越觉得那花有问题,白芷决定什么时候出门去问问,但也不能轻举妄动。
*
从院中出去,绕了好一会儿,白芷才回到了萧逸的住处,只是石榴树实在是高,白芷无奈之下,只得拾了落下来的一些,但也装了半篮子,这才像模像样的回了屋中。
萧逸正坐在书桌前看书,他五官清俊异常,但又有独属于男子的锋芒毕露,从侧面看,也是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见她回来,萧逸也不抬头,只问道:“回来了。”
“公子倒巴不得我不回来。”白芷轻轻说,带了几分嗔怪的语气,上前,将篮子往书桌上一放,“我瞧公子就是拿我开心呢,明知我不认路,还叫我独自去,险些闹了笑话!”她佯作气哼哼的样子,拂袖之时故意用手撞倒了摆在桌上的那盆花,花盆连花在桌上咕噜噜的滚了下来,“啪”一声,花盆摔得粉碎,连花也被震落了。
“阿芷好生小气。”萧逸笑道,抬头细细端详着她,“你与它置什么气?”他笑容愈发深了,“还是今日见了什么、听了什么,受了气不成?”
白芷沉吟片刻,只觉得萧逸和前世听到的传闻有所不同,连自己都能感觉到这花不同寻常,他竟然毫无知觉?或者他是知道有不对的地方,这才让自己去送东西,也是让自己看清这萧府的形势?
白芷越想越糊涂,也不知道是哪一种猜测,故意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公子饱读圣贤书,难道不知这一句?”
萧逸丝毫不在意她的强词夺理,看一眼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盆和溅了满地的泥与残花,搁了书,含笑看着白芷,柔声问:“这一地狼藉,阿芷预备如何?”
“婢子会打扫干净的。”白芷乖顺的回答,惹得萧逸一阵发笑,“罢了罢了,你总是‘难养’的人,我与你一道打扫就是,也算是活动活动。”
也不等两人打扫完毕,廊下又有人快步而来,也不抬头看人,只是对萧逸的方向打了个千:“大爷,方才老爷让小的来知会大爷,说是过几日,表夫人和表小姐便要来府上,还请大爷准备着。”
萧逸浅笑:“知道了。”让那人下去之后,这才对上白芷的眼神,笑问:“好端端的,怎这样看我?眼珠子都快落下来了。”
两人这样四目相对,白芷脸上有些发烧,她自认绝不是以貌取人的,但萧逸这样好的皮相,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女儿家来说,实在是有够……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她才轻轻说:“只怕是要你等着少夫人来了。”
萧逸“噗嗤”一声笑出来:“可莫要胡言,若是一语成谶,你该怎么赔我?”他的笑容愈发促狭,“况我若真与表妹成其好事,来日你的日子就难过了。”见白芷狐疑,他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声音低低的让人沉醉,“至于这原因么……秘密。”
第21章()
萧逸这人的性子,白芷也算是摸到了几分,这人看起来虽是个温润如玉的,但为人最是促狭,总是开些孟浪的玩笑。故此,对于萧逸的话,白芷虽有些窘迫,但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白芷拿回来的石榴花被炒了之后,就作为那日午膳的一道菜了。石榴花有些苦,但吃在嘴里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清香。白芷食量甚小,吃了一些,就说不吃了。
拾掇了餐具,白芷回到屋中,见萧逸半倚在罗汉床上,有些惺忪的样子,劝道:“公子若是累了,不如睡一会儿吧。”
萧逸原本撑着头,歪着身子倚在小几上,听白芷这样问,露出几分笑意来:“不必睡了,我只是歪一会儿。”顿了顿,又抬头看她,“倒是你,你可要睡?”见白芷摇头,他柔声道:“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白芷一边答应一边搬了个小杌子,还没端起杌子呢,便被萧逸笑着打断:“叫你坐在我身边来。”又指了指罗汉床空着的另一侧,“过来。”
白芷闻言坐下,还是有些局促,萧逸倒是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是什么神情?我为难你了不成?”又从身侧取了一把团扇来递给白芷,见她满脸惊诧,萧逸抿嘴笑道:“今日你去给二叔二婶送东西,我闲来无事,便在这团扇上画了画。左右也是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那团扇上画工很好,画的是貂蝉拜月的图像。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上走下来一样。白芷略一沉吟,还是伸手接过了:“多谢公子。”
萧逸笑道:“果真要谢我?”又坐直了身子,看着白芷柔声道:“你今日有些心神不宁,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白芷只是摇头,她得想个法子,托人去问问这花到底是什么来历。只是这萧府如此,她实在出不去,更不说萧逸突然回来,萧二叔夫妻俩必然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换言之,这府上的人,根本信不得。思来想去,白芷展开手帕,取出方才被自己偷偷摘下来的花:“并没有什么岔子,只是我想到今日将公子的花打碎了。公子虽不责罚我,但我也心中不安。更何况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花,一时好奇,便摘了一朵,原本还想送给品玉的……”
“哦?”萧逸轻轻开口,“品玉是谁?”
“品玉是我在县令府上交好的姐妹,原本是贴身伺候夫人的,后来么……夫人的性子公子也知道,只因一些莫须有的事便疑到品玉身上去了,闹了一场,差点将品玉撵了。”
萧逸缓缓打开折扇,露出惯有的温润笑容:“原来如此。”又看向白芷,“她与你既然交好一场,你便将这花送给她吧。”
白芷闻言大喜,想了想,又说:“可否一借公子的笔墨?”
“去吧。”萧逸笑道,声音轻缓,就像是怕惊飞了枝间的鸟儿似的。看着白芷在书桌前提笔写着什么,阳光在她身上投下几分金色的光影来。她原本就瘦小,站在那里更是显得娇小。起身缓步走到书桌前,萧逸低眉看她,见纸上的字迹娟秀,唇边也是露出几分笑容来,缓缓道:“阿芷可会全心向着我?”
白芷原本正在写给品玉的嘱咐,不觉身边已经多了一人,唬得忙掩了写信的薛涛笺,又听萧逸这样说,沉吟片刻,又含笑道:“我自然是全心向着公子的。”
“哦?”尾音一扬,白芷只捧着写过字的薛涛笺,想了想,抬头对上萧逸浓郁如同黑墨的眸子,“是,我只能全心向着公子。因为唯有公子周全,我才能周全。”
萧逸挑着眉看她,忽又笑出来:“好个没良心的女子。我待你如此,你竟是不得不保全我。”
白芷只是微笑,还没来得及说话,院中便有人通传:“大爷,夫人来看大爷了。”话音刚落,便听宋氏的声音:“逸儿今日给我送来的卷轴我瞧见啦,倒是多亏了你一番心意。”
萧逸闻言,先开门道:“二婶。”宋氏打扮十分得体,进门上下看了萧逸,这才捂着心口,笑得格外松惬:“阿弥陀佛,看来你昨日睡得不错。我还担心着你久不回来认床呢。”又笑着看向白芷,见她手上执笔,顿时笑弯了眼,“哟,勿怪逸儿这样喜欢你,原来是个识文断字的才女哩。”目光下移,便见到了那一朵残花,脸上神色顿变:“这花……”
白芷佯作不解,甜甜笑道:“今日我见这花实在好看,便折了一朵,想要送给我以前交好的人。如今正与她写信呢,过一会子还要拖人带给她。”她一派天真的样子,叫宋氏脸上神色松了几分,“原来如此。”又笑道,“那花来之不易,我寻思着逸儿房中也就一盆兰草,这才送了花来。这花香馥郁,放在屋中,连香料都省了。”左右顾盼之下,没有瞧见那花,神色狐疑:“逸儿将那花放在哪里去了?”
白芷心中冷笑,回想听到的话,倒是有几分明白了,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佯作惶恐状:“二夫人恕罪,那花……婢子今早回来之时,不慎打碎了……”
谁想宋氏脸色顿变:“打碎了?”脸上又扬起怒意,“我还当你是个好的,怎的这样笨手笨脚?那花贵重得很,若非如此,我还不愿送给逸儿呢,你倒好,直接与我说打碎了?”宋氏愈说愈气,道,“主子喜欢你,这才给你些脸面,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不成?这样的东西也能打碎,今日不罚是不行了。”说罢,转身就要吩咐身后的人。
“二婶何必如此动怒?”萧逸脸上笑容不变,但俨然是和宋氏对上了,“二婶美意,侄儿心领了。侄儿一向不喜侍弄花草,今日打碎了二婶送的花,甚是遗憾,侄儿在这里向二婶赔不是了。”他一面说,一面一揖,将宋氏的话给堵了。
宋氏神色讪讪,闭了闭眼,还是扬起笑容来:“我并非执意罚她,只是今日这样胡闹一场,难保来日不会再来一次。逸儿你疼她二婶知道,只是这若是宠过了,只怕来日给自己招来祸患啊。况姑娘皮相好,若是这样骄纵着,来日你嫡妻进门,难免冲撞,你又要如何?若是得了个宠妾灭妻的名头,你不为二叔二婶想想,也该为了萧家。咱们萧家一辈子美名了,若是得了这样的名声,又怎么使得?”
萧逸笑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