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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高承野合上文件; 目光静静凝视着一个方向,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桌面。
他在思考。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话筒贴在耳侧,下一秒对面的人听到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
“启封,你出面约见白洁,她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大约那头称了声是,男人又道,“找到第一个曝光消息的人,让她跟白洁对质,动用一切手段让李佳楠即刻回国。还有……”
话没听完,陈启封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嘟嘟声,那头早已挂了电话。
高承野扔了手机,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以下的位置,浓眉紧蹙,左侧肋骨传来的疼痛使他眯着眼睛咬着牙低骂一声“妈。的”。
他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干脆起身朝办公室里面带着的休息室走,门“啪”的一声关上。
全身镜前面,男人脱下西装外套,缺少了外套遮掩的白色衬衫,腰腹缠着纱布的位置已经明显浸出了大片血迹。
刺目惊心的红,他却眉头未皱一下,脱掉衬衫,瞬间,全身镜里映出男人光。裸而结实到壁垒分明的上半身。
男人转身,低着头简单处理了一下很有可能已经裂开的伤口,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崭新的黑色衬衫穿上,再然后穿上西装外套。
“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那个诈捐的女明星,我就住在她的楼下,看着平时挺懂礼善良的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人。”
刚走到小区单元楼门口,饶是商熹全身上下包裹得严实到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可还是被人认出来,几乎是立刻,就有一个鸡蛋砸到了身上,黏黏腻腻的鸡蛋清顺着衣服滑下来,很快就留下了了印子。
紧接着一个鸡蛋砸到了头上,她躲闪不及,隔着黑色线帽脑袋传来一阵疼痛。
她穿了一身黑色,身边没有人,一时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眼看着周围有愈来愈多的人围过来,嬉笑怒骂齐齐钻入脑海,还有人从身后用力推搡着她,她一时找不到逃走的出口,只得把头埋的低低的承受。
“是啊,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可都听说了,她不仅诈捐还食言,那一对母女可怜的呦。”
“就是,娱乐圈里哪有干净的人哦,今天不是出这个事,就是明天出那个事情,依我看呀,社会风气都被这些戏子给败坏了。”
……
等等诸如此类难听的话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商熹突然觉得庆幸,这里没有记者,也没有那些喜欢她的粉丝,不必看见她此时的狼狈。
情况并没有愈演愈烈,不知道是那一个好心人叫来了小区的保安,没多久人群就一哄而散。
巨大的疲惫与失落如同陨石砸落地球般深深的使她感到无助与恍惚,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见人了,帽子更是歪斜戴在一边。
她木然地蹲下,然后闭上双眼,手臂环抱住膝盖,身体蜷缩在一起,眼睛酸涩得厉害。耳边又是那些骂人的话在回荡。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的双脚双腿没有知觉,久到她开始出现幻觉——
“想哭就哭,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多么温柔好听的声音啊,他就像是从图画里走出来的骑士,结实有力的手臂抱起她之后一步一步走向王子的宫殿。
身体离了地,整个身体开始蔓延出一种酸酸痛痛的麻意,抓心挠肺,恨不得就这样舍弃了它们。
商熹感觉出自己在移动,感觉很真实,根本不像是幻觉,她动动眼皮费力地想要睁开眼,却听见耳边一道低柔的嗓音在说:“不要睁眼,一会就到家了。”
好熟悉的声音,她的心脏鼓动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果然就没有再睁眼,头靠在宽阔温暖的胸膛勾出一抹笑。
他说一会就到家了,她好想回家。
*
小区里没有电梯,一口气抱着商熹走到三楼,高承野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他眼下的身体状况着实不允许他怀抱着一个成年女人走几十阶楼梯,即便这个女人很轻。
高承野低头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女人,目光不自觉放柔,视线里她露在外面的脸被冻得通红,他便自然而然地以下巴磨蹭着她的脸颊,反反复复。
此时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滚烫的,从尼蓝到这里的这段时间,体温一直在不断升高,头脑越来越晕,眼皮也越来越重。
可他还是撑着把商熹放到了卧室的床上,为了她能睡得舒服,给她脱掉了外套,又笨拙地用热毛巾擦干净她染着脏污的小脸跟手。
做完这一切,他跌坐在了沙发上,神思几近于模糊。
这时随手放到一边的西装外套里手机响了起来,高承野第一时间抬眼去看床上安静睡着的商熹,发现她并没有被打扰,这才咬着牙走出卧室,划开手机接听。
背后的衬衫已经湿透了,呈现出一种异常深沉的颜色,紧紧贴在身上。若是观察得仔细,还可以看到他胸前的布料早就被类似于汗水的液体打湿。
*
商熹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在梦里她看见未来的自己。她被全网黑,被雪藏,没有人再愿意找她拍戏,也没有人再愿意跟她当朋友,所有的所有都在远离她而去,她渐渐的无所事事,最终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自杀了。
商熹一下子惊醒,撑着身体坐在床头大口大口喘气,瞠着双目,一脸的惊魂未定。
几分钟后,她下床浑浑噩噩地走到客厅,眼瞳里出现的站在落地窗边的那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促使她睡前脑子里残留的画面跟这道身影相融合。
带她回家的人是他?
窗外月上柳梢头,一天即将落幕,不知不觉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商熹怔愣地站在原地。
透明的不染纤尘的巨大落地窗里突然出现一抹纤瘦的影子,高承野的目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商熹的身上。他虽然在打电话,但良久没有出声,直到手机那头得不到回应试探地问了一句“高总?”他才主动将电话挂断。
他的动作像是被刻意放慢再传递到脑枢神经,商熹动了动唇,到底没有说什么。
“饿了吗?有没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男人转过身,开口的声音喑哑低沉,尤其是他的视线仿佛能在身上烧个洞。
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吃了退烧药,伤口也经由医生重新包扎,先前的狼狈姿态早就消弥不见。
商熹清楚的记得他们见的最后一面是在一场午间宴会上,之后她忙于工作,他传出出车祸在医院养伤,本以为他们之间再无交集了的。
现在她出了这样的事,恕她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底气十地对他说“离我远点。”
她垂下眸子之前眼睛里闪过的黯然神伤很快被走近的男人捕捉到。
高承野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深幽地睨了她一会,手里不知何时拿了她的白色手机递过来,下巴轻抬:“看看。”
商熹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接过自己的手机,狐疑地解锁,解锁成功的那一刹那,有无数嘈杂无序的各种新闻网络平台的推送消息的提示音砸进耳朵。
仅仅是看见简短的一行字,商熹的手就颤抖得不成样子。她像是一个未知前途的迷茫的孩子,在需要、寻找大人的肯定。
高承野瞧她这么一副急切又难以相信的模样,勾了勾唇,望进她黑白分明的眼底轻轻点了下头。
这无疑是给了商熹莫大的鼓励,她小心翼翼地点开了数十条内容差不多的新闻的其中之一条。
之后的五分钟,整整五分钟,她的神思都是呆滞的,大脑颅腔跟神经内颅全然都是方才看到的那一段文字——
“经过查实,昨日爆发的女星商熹‘诈捐’一事另有隐情,已经有不少网友主动为之前肆意辱骂伤害的言论向商熹道歉。慈善团负责人李佳楠称与另一位女星白洁曾是大学同学,情谊深厚,是其谋划、指使自己‘私吞’捐款,嫁祸给商熹,最终导致商熹被污蔑‘诈捐’,不可谓给娱乐圈乃至社会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同时,女星白洁已经承认自己是因为嫉妒才做出此伤天害理之事,其形象已经在观众与粉丝心中一落千丈。此件事件后,相关公司及媒体已经公开宣布今后不会再接纳白洁,通告活动也都陆续解约。”
商熹沉默了多久,高承野就在她身边陪伴了多久。
其实,查出来的真相远不止这些,就是不知道当知道一切后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高承野倏地抬起手,想要帮她把散开在脸侧的碎发拨到一边,没想到还没有碰到她的脸,原先还表现得一幅呆愣模样的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了他,以此来躲避他的触碰。
“嘶——”空气中蓦然响起男人难以忍耐的闷哼,脸色也由青转黑。
刚才商熹的手好巧不巧地就按在了他刚被包扎不久的伤口上,而他早在包扎之时换下了黑色衬衫,现在身上穿的白色衬衫底下的伤口处赫然有鲜血浸出,渐渐地蔓延成一大片。
商熹看着自己手心里殷红的血水印,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了?”
第75章 第74章(修标点)()
不到三个小时; 医生来了第二次; 相比第一次的干脆利落就给包扎了,这一次有点犹豫不绝。
这个医生叫林复; 是一家私人医院的医生; 也是高丙中在世时的家庭医生。
他蹲下身反复打量了几眼高承野的伤口,脸色些许凝重。
“为了防止伤口发炎恶化,我还是建议要立马去医院。”
商熹站在一遍,手心里的血迹还没洗掉; 相比坐在沙发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男人; 她显得少许困扰; 偏过头看着他; 声音很轻:“是因为车祸吗”
这算是商熹除了那句“你怎么了”的惊吓之外,主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高承野抬眼看她; 双手将散开的衬衫纽扣扣上,低低懒懒地答了一声“嗯。”
他没有忘记方才乍一看见自己伤口出血的那一刻她眼中闪过的担忧与慌乱,这么一想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林复出于职业操守自然希望病人能够去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 于是目光在身边左右二人之间徘徊了一下,斟酌道:“肋骨断了两根才接好没几天你就出院已经是严重违反了医嘱,若是伤口不及时处理; 对于恢复有很大的影响。”
“有伤在身还发着烧,下午吃的退烧药很有可能会跟你体内还没吸收的药性相冲,我非常不理解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你亲自处理。”林复跟高承野也算是老相识,意味不明的目光悄无声息地落在在场的唯一一个女人身上,不免多唠叨了一句; “酒后驾驶你这是在挑战老天爷的权威啊。”
他也就是瞎说一通,不想无意瞧见商熹的脸色变了变,这倒让他好奇起来,不由回望了高承野一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商熹把从林复那里听来的信息如数整合了一遍,发现最终汇聚为一幅画面——她与高承野在酒店走廊偶遇,他浑身都是酒气。
商熹猛地朝他看去,心理不禁想,他是因为她才出车祸的吗还伤到了肋骨怪不得刚才她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有血渗透出来。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高承野紧盯着她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