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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离这些人远一点,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说我怎么办?”
“都说不会了,你别生气了。”她推推李幼渔,“李幼渔开心点,开心点李幼渔。”
“知道了,别再在我耳朵边念了,都被你念出茧子来了。”
“你不耐烦被奴家念,想被谁念,你说?”她这里纤指一伸,又要揪耳朵。
“可别,赶车呢!”两人在星光铺成的倒影里,一路穿行,驴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两人嬉皮的欢闹着。
这两人一夜睡过去,依旧做着该做的营生,却不知这一夜的谣言早传的沸沸扬扬。李幼渔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那些中年的,老年的,更兼有小年轻都用诡异的目光看着她,她到奇了,也不做声,只是今日这些婶子们,婆婆们,小妹妹,看她的目光都特别奇怪,她不去理,可是一会儿这些目光又向她扫过来,她一抬头,这些目光又跟过街老鼠似的,嗖的一下都不见了。
不但河边奇怪,连福润都坐不住,上了她家的门。这时只有余宛棠一人在家,见有人敲门,还道是李幼渔回来了,可她不是刚去洗衣服了,难道是忘了带什么了?她边想边问道:“是忘什么了吗?”门一开,一张褶子脸迎了上来,余宛棠奇怪,道:“村长?您来是……”
“我们屋里说话。”
“好,请进。”
余宛棠看着福润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心事压在心上,一溜的弓着背,手背在身后,向她家院里的树桩走去,坐了,才指着另一个树桩说:“余姑娘也请坐。”
余宛棠见他如此严肃,也不敢怠慢,赶紧坐下来,侧着身子,听听他的来意。福润皱了一会儿眉,才说:“有些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我过来问问,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姑娘海涵。”
“哦,直说无妨。”
福润犹豫再三,咂着嘴儿的开了口。“那我就直接问了,余姑娘村里传你有身孕了,这事是否属实?”
是这事,谁泄露的?
余宛棠不答反问,“不知道村长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村里的人都来问我,我也只得来问你,余姑娘,来福村是小地方,思想落后,比不得京都,他们佩服有品格的人,但憎恶起人来,也别有一番可恶在里面,我是来提醒你,要是真有身孕了,你最好和你那相好的成了亲,免人口舌,不然歪风一刮,你在这里就不好做人了。”
这到奇了,她怀孩子也没碍着别人,咋别人就看不过眼了。
“宛棠行得正,做得直,确有身孕,这事早晚都会被人知道,应该说,从来也没想瞒着谁,奴家不曾做过半点亏待人的事,也并不觉着有罪,孩子的爹是清白人,您要是把奴家往偷汉子那方面想,那就是您的不对,您是帮助奴家,并且对奴家的为人十分清楚的人,要是连您也这样想,宛棠难免难过,其余事别人要是想说,奴家也不好堵别人的嘴去。”
福润道:“我自然相信你,也知道你不说,有你的难处。可是‘人言可畏’,就算余姑娘不在乎,难道李姑娘也不在乎,孩子也不在乎?他总要知道他的爹是谁。”
“他咋能不知道呢,只是孩子爹死了。这是遗腹之子,奴家也是不久前才发觉,怪奴家经验少,不曾早日发觉。”
遗腹子?那敢情好,有个来由,但是——
福润把眼睛往余宛棠的肚子上一扫,随即移开目光。再怎么遗腹子,也不可能才三四个月大,难道中间还休息两三个月,这到是奇了。怕是余宛棠在说谎,他只是叹气,既不相信他,也没法子,这是人家私事。
门外,李幼渔端着木盆回来了,见门大开着,以为发生什么事,健步冲进来,见是福润,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招呼道:“村长,欢迎光临,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福润答话,“正好没事过来串串门。”
“欢迎,欢迎。”
福润对余宛棠说:“姑娘好自为之,我先走了。”又对李幼渔说:“李姑娘自便,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了,有空来我家玩。”
“好啊,村长慢走。”
福润前脚刚走,李幼渔就去关门,返回来时问余宛棠,“村长怎么好好的过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和你说啥了?”
“说孩子。”
“啊?说孩子干什么。”
“村里人知道奴家怀了孩子,以为奴家偷人。”
“哼。”李幼渔发一冷笑,“他们也不动脑子想想,以你的条件需要这样做么,无知妇孺,不必理会。平时也不见他们出现,这会儿有点风吹草动的,就以为自己是上帝,要来主持什么人间正义了,这种人,随便!”她用力挤水,将衣服晾在竹竿上,拉了拉。弯腰,接下一件。
第78章 兴风作浪()
第七十八章
余宛棠亦不以为然,只怕李幼渔为此烦恼,哪知道她更加豁达,甚至有些瞧不起这些搬弄是非之人,也罢。李幼渔晾好衣服,端着木盆出去,将盆里剩余的残水泼了,一开门,门口站了一群人,李幼渔与他们对了眼睛,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无数个粪球飞来,李幼渔用木盆挡来挡去,一边怒问,“什么意思?好好打人,还有王法没有。”
“这家人都不要脸了,为什么不打?”
“请你们把话说清楚,君子动口不动手。”
“嘿嘿,谁跟你是君子。”其中有几个扔的非常起劲。李幼渔怒了,见这些村民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将木盆里的水泼了出去,有几个身上被泼湿了,也愤怒,扔起粪球来没完没了。
外面的动静太大,把余宛棠给引了出来。她一出来,就见众人像疯子似的,对着李幼渔狂扔粪球,扔的她家门口都是。众人见余宛棠终于出来了,又把愤怒对准了余宛棠,一个个粪球向她招呼过来,李幼渔见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余宛棠。
一个个粪球啪啪啪的扔在李幼渔身上,余宛棠让李幼渔放手,李幼渔偏不放她,余宛棠恼了,在心里骂李幼渔是笨蛋,目光一亮,向众人一扫,大家都停手了,不是停手,是全身都无法动弹,只得两只眼珠子,滚来滚去。
余宛棠让李幼渔松开手,“姐姐,没事了。”
“没事了?”一松手,李幼渔就去敲她的腰、背,“这些混蛋,到底扔的是什么东西,真臭,真当我的腰不是肉做的,扔啊扔的,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啊哟。”她叫着,转过身时发现大家都跟化石似的不动了,李幼渔奇怪,指着那些人问余宛棠,“咋了?”
“老天爷来惩罚了,罪有应得。”
余宛棠一甩袖子,那些人又能动了,不过这回却热闹,一对一互扇嘴巴,打个不停,而且打在对方的脸上,啪啪的声音,能扇出风来。众人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往别人的脸上招呼,打的自己的手也疼,一个个都在求饶。
呼呼啦啦,求饶嗡嗡成声。
求她,刚才不是很起劲么,扔粪球扔的很厉害,这会儿求饶什么。
福宽、福广听得有人说,村里人来找李幼渔和余宛棠的麻烦,很是担心,就跑过来瞧瞧,这一瞧,吓傻了,看着这些大哥弟弟嫂子伯伯的在扇嘴巴,一边喊疼,一边求对方的手轻点。
“怎么回事?”
“福宽、福广救我们。”
“怎么救,啊呀,怎么回事。”两人穿过人群,就见李家的家门口到处扔的都是粪球,不由得皱了眉头,这些村民,欺负两个弱小女子,可是眼下又是怎么回事,太奇怪了,余宛棠双手抱着胸,冷冷的瞧着,李幼渔在拍身上的污迹。
“余姑娘,李姑娘,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疯了。”
“怎么好好的会疯。”
“上天看不过他们欺负我姐妹两个,所以降下惩罚来。”
福宽、福广哪里肯信,只道这事和余宛棠脱不了关系,求了她好些遍,“余姑娘一向宽宏大量,这事是他们做错了,他们已经认错了,少不得还求姑娘行行好,放过他们吧。”
余宛棠冷笑着:“福宽你为他们求情是么?你凭什么。”
“我……”福宽无语。
“不要随便出头做英雄,尤其是你还不配的时候。管好你自己。”
“余姑娘,我知道是他们做错在先,可是你也惩罚够了,这事我福宽一人做主,要是他们再来罗唣你们,一切都包在福宽身上,管教他们改过,这可使得?你别再让他们打了。”福宽对众人道:“你们还不向余姑娘求饶。”
“我们错了!”
余宛棠道:“口不对心。”
“真的错了!”
“口是心非。”
“再也不敢了。”
“骗人。”
可不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里有这样快知错的,只怕是为了脱身而说好话,事后又不知做出什么来。余宛棠打了个响指,法术解除,她不想再看见这些人,“滚!”
众人滚的滚,逃的逃,也有不屈服的,大喊,“妖精,这家人是妖精。”危言耸听。
余宛棠看着福宽,“满意了?滚!”
“余姑娘莫非是神仙?”福宽两眼放光,很是崇拜。
“吃人的妖精,滚吧!”福宽还不走,愣愣的看着余宛棠,余宛棠拉了李幼渔回家,把两片门砰的关上,眼不见为净。
福广拉着福宽,“哥,我们回吧。”他看了一眼门,总算是明白了,余宛棠果然不一般,不是他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难怪上次胡县令会好好的改变想法,刘公想害她们也没落好下场,哎。拉着福宽,福宽只是不动,福广直接拦腰把他扛回去,他这个傻哥哥,可千万别触了余宛棠的眉头,把他变作石头人。
福广把福宽扛回去了,福宽的眼睛还一直盯着李家家门。
且说,余宛棠把李幼渔拉回去,一定要她把衣服脱了。
“大白天的脱什么衣服。”李幼渔先害羞起来。
余宛棠给了一个栗子,“想什么呢,坏人,大白天的就乱想,奴家是想看看有伤着哪里没有?还不把袖子卷起来。”李幼渔依言卷了,手臂上许多的青青紫紫,余宛棠剜她一眼,心疼她不知道保护自己,戳着那些青紫,问她疼不疼,李幼渔嘶嘶的冒凉气。“还知道疼?既知道疼,为什么还不怕死的往前冲?”
“怕他们扔你,我皮糙肉厚的,不怕。”
“嗯,不怕,这喊疼的不是你么,笨死了,人家东西扔过来都不知道躲。”
“知道,怕躲了,就扔你身上了,怕你疼。”
余宛棠高声道:“奴家没有要你这样做,你不必说这些都是为了奴家。”
“是,是我心甘情愿。”
“所以才说你笨死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自作主张,以后不许这样,听见没有?没有人会伤的了奴家,所以保护好自己,不许充英雄好汉,听见没有?”
李幼渔点头,余宛棠这才拿了药膏来替她擦了,擦一下,兀自口里吸两下。都这样了,还护她,余宛棠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两个在擦药,福家可乱成了团。
因福宽、福广前去相求竟然灵验,有人颇费心思的诈称余宛棠和李幼渔是妖精,而福家向来与妖精亲厚,所以也不是好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