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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上楼,左拐,进教室。教室里满满的人,我早就习惯了这种状态。可奇怪的是,我的座位上有人,教室里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看我。在这时我意识到,走错教室了。我赶紧转身出去看了看班牌,错了,我进了三楼的教室。拍拍脑袋,我上了楼,发现自己竟然这么麻木。
就这样魂不守舍地过着生活,我从没想办法去调整。那天我趴在桌子睡觉,赵雅拉着我的衣领把我拎起来。我眯着眼睛看她,不耐烦说了一句,“你干吗?”
“你说我干嘛?我看不下去。一个人走了,连原因都不跟你讲,还断了联系。你一个人在这里要死要活,人家可能根本就不在乎。你到底发什么疯,现在是高三,高三,懂不懂?”
我睁开眼,看着赵雅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瞬间脑袋里闪过很多想法。我还是甩甩了脑袋,坚定地说:“小夏不会。我这样,只是因为我失眠,我会赶紧调整好的。”
“那好。如果晚上想找个人陪,就来找我,我们一起睡。”她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我吸吸鼻子,“赵雅,你会不会觉得我异常可怜。高三刚开始,小夏就失踪了,我喜欢的人走了,唐秋白就那么莫名其妙不理我了。一想到我在这样一个学校里,我就……”
赵雅摸摸我的头,“没事的,你身边不止是那几个人,别拒其他人于千里之外。不要这样折腾自己,他们都会回来的。”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
晚上,我和赵雅挤一张单人床。赵雅在下铺,我一直盯着上铺的床。那一晚,赵雅也失眠了。床铺很小,我们挤得很辛苦,天气又很热。睡到一半,我附在她耳边告诉她我回自己的床上睡,我会自我调整。赵雅点了点头,我便爬了下去。回去我自己的床,爬上床边的梯子,随即床就发出“吱吱”的响声。下铺轻哼了一声,我没敢动,接着又继续向上爬。
睡在床上,我想起了赵雅今天的话。可是,我不大愿意让自己去相信。我开始试着自我催眠,慢慢进入梦乡。
每次晚饭后,赵雅喜欢去散步。她建议我和她一起,说这样有利于放松,我答应了。
我们走在操场四周,闲闲散散地聊天。广播中放着方大同的《红豆》,身边跑过体育班的一群人,身姿矫健。赵雅低着头走路,我则四处地看。她对我说:
“把心收收吧,那些事放到高考后再去想。”
“嗯,好。”我很认真地说。像是对她的回应,也像是对自己的承诺。
“思哲?”身后有人叫我,陌生的声音。我回过身,是斌。
“你好。”我礼貌性地向他打招呼。
“你同学吗?”赵雅问我。
“嗯。”
“那你们聊会,我先回去。”说着赵雅就走了。
“找我有事?”我问他。
“是。”
“是关于小夏?”我低着头,并不看他。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声音从上方传来。
“她没告诉你吗”抬起头。
“没有,他很久不上网了,手机也停机了,我以为你知道。”
“开学的前一天,她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家人好像凭空消失了。”我把目光放到那些跑步人的身上,小声说:“我找不到她。”
“他走之前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斌好像想从那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什么。我想他现在的心情和我看着程晗离开的心情是不同的,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不知是福是祸的迷,难以解开。可是,在我面前何尝又不是。
我看见斌把拳头握紧,又慢慢松开。压抑着声音,“我到底能做些什么?”
“好好学习吧,认真地过完高三。也许再见到小夏的时候,你能告诉他高三的所有。这是她想知道的。”
“还能再见到吗?你相信我和她还能再见吗?”斌转过身,沿着跑道走起来。
我跟上他,“为什么不可能,我相信可能。我要等她回来告诉她我所经历的一切。”
他停下来看着我,“她什么都没对你说?”
“说什么?当然说了,她说我因为别人离开难过,那她会更难过。她说,她想知道高三时什么感觉。所以,我不要再难过,我会等她回来。”
“好。我们一起等她回来。”斌拍拍我的肩。“我们再走走吧。”
我跟着他走,看着他的侧脸问他:“你很喜欢小夏吗?”
“没有你喜欢,我惭愧了。”
“是吗,那你说小夏更喜欢我们谁呢?”
“如果选一个的话,我想她会犹豫地选你吧。十几年的感情,不是我这么点时间能取代的。”他突然停下来,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思哲,你要相信李夏一定会回来,一定要等她。”
“我知道。那你呢?”
“你比我容易。”
我困惑地看他,他不回应。“我回去了。”抛下这句话,他向教学楼的方向跑起来,越来越快。
我比他容易,是什么意思?
回到教室,我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对着赵雅,像宣誓,“雅姐姐,从现在开始,我要放下一切心结,好好攻我的数理化,心结留到高考后再解。”
“想通了?刚才那人影响力不小啊,早知道,我就早点把他找来了,害得我还求助别人。”
“谁?”
赵雅指指唐秋白的方向,“那位仁兄。”
“他没所谓吧?”我顺手翻出书本。
“不是不是,很有所谓的。他好像一直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很关心你。”
“扯,我才不要信。”
“信不信随便你,反正,事实是这样的。”赵雅耸耸肩,把书又捧得高了些,把目光锁定在书上。说起怪话,“有些人哪,生在福中不知福。每个人都对她那么好,她却还要死好活地失眠,搞忧郁。”
“我哪有,是伤心是伤心。”
“嗯,是。不过,我想通了,你应该忘掉我那天对你说的话,你朋友做的事也许都是为了你好。”
我缓缓点头,莫名地感动。
拿起笔,我的高三是要从现在开始的。从现在开始,拿出我真实的状态,显示我真实的水平。赵雅说的,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先搁置。
第十六章
在赵雅的陪同下,我去校外的理发店剪了短发,不及耳垂。
我说我要以全新的面貌来面对接下来的生活,赵雅笑我是个形式主义。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只有走过那个实在形式,才能更有力地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一切真的是新的。相信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
我们去的那个理发店的店面很小,门的四周挂着很多女明星的照片。我和赵雅走进去,里面挂着几面不算大的镜子,却在视觉上把空间扩大了不少。
这时一位阿姨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你俩谁剪发?”
我愣了一下,赵雅却偷笑着指指我。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想退出去。那阿姨却一把把我拉过去,理所当然地说:“先洗洗头。”
当水渗过发丝的时候,我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而赵雅却一直笑,不说话。不是我怀疑这位阿姨的技术,是她的做事风范就让人生畏。豪爽得一点也不像是搞洗剪吹的。
洗完头,她让我坐下来,用布把我包起来。
“要剪什么发型?”阿姨动着手里的剪刀,很酷地说。
我咬牙牙,深呼吸,“你怎么爽就怎么剪吧。”
听到我说这话,坐在旁边沙发的赵雅终于笑出了声。我在镜子里白了她一眼。而阿姨面不改色,动起剪刀,飞快的。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五分钟,我肯定没有超过五分钟。
“好了。”她拿下布,帮我擦掉脖子里的细毛发。我慢慢地睁开眼睛,赵雅站在我旁边憋笑憋得很辛苦。看到我头发那一瞬间,我服了,差点就哭了。形象也可以这么拿来开玩笑的吗?
用赵雅的话,我变性了。头上的头发所剩无几,短到让我汗颜,少到让我汗颜。以前的流海部分只剩稀稀落落的一些。我伸手拽拽那可怜的头发,苦笑。
和赵雅走出理发店,她就开始狂笑起来,捧着肚子。边笑边说:“那阿姨肯定剪得很爽,嚓嚓几剪刀就搞定了。”
“你还好意思说,一开始的时候怎么不跟我一块撤。还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还不是为你好,让你彻底地变啊。”
“啊……”我叫了一声,“可是现在不能见人了怎么办?你说要怎么办?”我死死地盯住赵雅。
“嗯嗯……”她清清嗓子,止住笑,“我们现在去买一顶帽子。”
“一顶不够,要两顶,而且是你送给我。”
赵雅又笑起来,“好好,没问题,我们走。”一会又说了一句,“你真是太有才了,你。还有,你变年轻了,快成儿童了。”说完又极没形象地笑起来。
“不要再废话了,快去买帽子。”我拉着她往前走。
我们钻进一个饰品店,一面墙上挂了很多帽子。赵雅掐腰在那些帽子面前站了很久,回头对我说:“挑东西还真不容易,你戴看看,哪个合适就买哪个吧。嗯?可以?”
我无奈地丢给她一个白眼,哀怨地说:“我错了,和你去理发,和你来买帽子,我真是错死了。”
“别这样嘛,来戴给我看看,我眼光还是不错的。”她拿起一个棒球帽送到我面前。
我把帽子接下来,戴在头上,去照镜子。
赵雅在我身后说:“那你以前都和谁去买东西?”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听到她的话我愣了愣。
“嗯?”赵雅凑过来来看着我的眼。
“是小夏。”我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
“干什么啊?提到小夏就那张臭脸,给我高兴点,挑帽子。”她推推我的脑袋。
我撇撇嘴,拿下帽子又去试别的。我戴,赵雅看效果。那天一个戴帽子的动作被我重复了几十遍,走的时候,我对赵雅说:“雅姐姐,我们再也不要去买东西了以后。不容易啊,我们还是适合在一起讨论那些不需要多少审美观的习题。”
赵雅点头,“有道理。”
我们那天买了两顶鸭舌帽。一顶蓝紫色,一顶黑色。出了商店,我就带上了那顶黑色。走在路上,总觉得别扭。到教室的时候,我把帽檐压得低低的。从进去到坐到座位上,我都没敢抬过头。在座位上,我把帽子向上推了推,轻轻吐了口气。
赵雅笑嘻嘻地看我,“不错嘛,回头率挺高。”
“少嬉皮笑脸,你可是有责任的。”我抬起帽檐看她。
“嗯嗯,咱不开玩笑了,咱做题……做题。”她掏出自己的习题册。
我也回过头来找出自己的书,安静地看。有不懂的地方,我就会去问赵雅,毫不羞愧地烦她。让人奇怪的是,大大咧咧的赵雅竟是个极耐心的人,这让我受益不少。要知道一个尖子生坐旁边,既是动力之源,又是个资源库。
我要戴多久的帽子完全取决于我头发的生长速度。我不知道校规里有没有规定上课不准戴帽子,但我看得出没几个老师乐意让我上课时带个帽子,可是,我却完全忽略他们眼中传达出的信息。
赵雅也说:“不管他们,做自己想做的,凭什么人家穿衣戴帽他都要管?”
“没想到啊,这么个好学生还这么反动。你说,我要不要去老师面前透露一点,他们一定伤心。”
“怎么会,他们教书拿钱,才不管我们呢,好成绩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