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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玉江继续:“非常……非常的柔软。”
沢田纲吉:……想象不出来是个什么样子。
“嘛,就是那种很厉害但也很废柴的类型,看是为了谁吧。”
若不是为了她,徇麒一辈子都下不了手见血。
可惜她这里偶然性太大,谅晓光是跟着找她都有点来不及了。
沢田纲吉咬着筷子:“……坂田银时?”
“你把长得帅这最重要的一点放到哪里去了?”
“银桑明明就很帅啊!”
“你刚才……”玉江歪了歪头:“是在反嘴?”
沢田纲吉咬着筷子据理力争:“这个不算吧?牵扯到我偶像了啊喂!”
“别跟我说这个,灰崎祥吾那会儿还说贝吉塔是他指路明灯呢!结果还不是连炸学校都不敢?”玉江一挑眉:“一般会下意识想起漫画人物,就代表着接触时间不久,鉴于这个星期我都有给你安排计划。”
“你是补课的时候偷偷看的对吧?”
沢田纲吉qaq:求把这个话题略过去。
虽然好像突然之间把自己和课本的亲密度刷到了满格,但沢田纲吉一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生活。
高千穗桐子和沢田奈奈的归来代表着这段假期补课的终结,沢田纲吉以为满屋子的妖怪女鬼会如他所想躲起来,结果告别时的那顿午饭告诉他,这些家伙依旧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
“你以为谁都可以看到他们吗?”
告别时,高千穗玉江站在他身旁,说:“‘看见’也是一种能力,是需要才能的。”
这次揉脑袋的动作多了些自然:“不要因为别人叫你废柴,你就真把自己当废柴了,拥有‘看见’能力的人,就算在人类这边呆不下去了,妖怪那边也会收留你的。”
“如果社会压力太大又一直没什么出息的话,”高千穗玉江趴在沢田纲吉耳边建议到:“你可以选择自杀。”
玉江很严肃的建议他:“当鬼怪是一件很自由的事情,拥有‘看见’能力的人,变成了妖魔都不会太弱,如果人类不要你了,你还比一般人多一次转化种族的机会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世界多么丰富多彩了。”
高千穗玉江这段话其实让沢田纲吉有点失落。
虽然被安慰了是很好……但是奇异的……好像有种被否定了的感觉。
帮他安排功课,偶尔跟他开玩笑,会故意却不带恶意揉他的脑袋,虽然不给饭吃但也不会真的饿着他……
这本来……是他非常期盼的事情。
结果这段告别的话说完,感觉好像他在高千穗桑的心里……就只是个应该不会有太大出息的小孩子。
“告辞了。”
转身的时候居然有点伤心,那个总是故意往他脸上扇风用饭味馋他的小妖精坐在肩膀上陪他们走到了车站。
临别时,给了他一个小小的荷包。
“主人给的哟。”
小妖精伴随着一阵烟雾消失了,沢田纲吉摸着荷包里像是有个手链子一类的东西,【主人】这个词,是【他们】用来称呼高千穗桑的,所以这个……算是道别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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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高千穗玉江回忆着后妈今天一整天的欲言又止,颇有些烦心的睡不着觉。
披上外衣穿着拖鞋,打开门户,转道浮春之乡,喝酒去。
浮春之乡的樱花四季常开,日日花瓣如雨,日日花满枝头。
玉江坐在万年木下,面前支了个炉子,架着铁网,摊着七八条巴掌大小的鱼,猫妖伸着锋利的爪子,哗啦呼啦两下,便把骨头从肉里剃了出来。
玉江拍手鼓励,然后敲着碗碟呼唤上酒。
不一会儿,长老来了,给她提溜来一个三寸来高的小瓷瓶子,上面花鸟遍布,百兽嬉戏,还有纷纷扬扬的大雪和水波里动荡的渔船。
瓶子本身就小巧,又是圆胖的形状,这密麻复杂的图案一个赛一个的精细,打眼一看就是一副生林百态的图景,再仔细看,越细小的反而越宽广,这一片又一片的风景,一只又一只的鸟兽都像是活着一样生动。
玉江挺喜欢这瓶子的,就是太小,这要是个半人高的景观瓶,回头就摆到大门口,压风水!
长老依旧皱着一张看不出品种的老脸,帽子上长长的的布条耷拉在耳边,暗红色的衣服换成了青色,但整个人驼背的度数从三十度弯到了四十五度。
“老人家怎么了?”
“没怎么的。”长老把小瓶子放到桌上,拖过来一个雪白雪白的精巧酒盏。
高千穗玉江不喜欢喝酒,但她喜欢将醉未醉时熏熏然的感觉,所以一般喝的都是果酒,还必须是味道不大的果酒,太甜了也不行。
要求很矫情,奈何舜国王宫里秘藏的酒水七百八十二种,还有各地每年上贡的新品种,女官长最擅长的就是调味道,徇王玉江每天换着法子喝酒,可以喝一整年都不重样。
可惜在现世没这待遇了。
一杯鸡尾酒要花钱买,有没有食用色素还不保证,总之玉江在现世还没有有钱到可以肆意享受一切——比如建个酒庄养几个调酒师之类的——这样自在的地步。
人类的酒喝不上了,喝喝妖怪们的珍藏也不错啊。
玉江满怀期待的等着长老从那个一个就很难得的小瓶子里给她倒酒。
长老撩着袖子,瓶口搭在碗沿上,细小的水流从圆润的口中慢慢流出,不一会儿,长老收了瓶子,弯着腰小心翼翼的端给玉江……一碗血。
这一瞬间心情如同刚刚哔了狗。
更糟心的是……玉江居然还觉得挺想喝。
长老还是在笑,一张老脸带着马上就要溢出来的慈爱,将碗碟又向她面前推了推。
“陛下若是心情烦闷胸有郁结,便小小的喝两口吧,我们这好些老家伙,许久不曾见过血了,他们几个平日里没事干,热血上头便要打架取乐,听说这次是为了您取血,一个两个都积极得很!”
高千穗玉江:“呵呵,是吗。”
她都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表情,拉过碗闷头咽下去,咋了咂嘴,甜的。
长老见她喝掉了,更高兴了,拍拍手叫上来两个小女孩儿样的妖怪。
指长头发的那个:“这是露离,春水尽头源泉的精灵,别的不说,灵气足足的,平时便为您捧着这个瓶子,若是心情不好了,便叫她给您倒酒。”
又指指短头发的那个:“这是露春,是春水里下沉的重水精灵,您用来装宝贝的那个小匣子,便让他拿着吧。”
“这两样,您便带回去用吧。”
玉叶正捧了一盘糕点上来,见到这两个孩子,扯了扯那个叫露春的小男孩的袖口,笑着说道:“这是水霞,这样的红色要染出来还费了不少功夫,我比了不少材料,这一样是最像你那身华服的。”
这慈祥的眼神……有点受不住啊。
玉江低头咬掉半截鱼尾巴,嚼两下,咽了。
她离开十二国时身上多少带了点东西,其中就有一套衣服,就是新年祭祀那种正红镶金的格调,看上去珠光宝气闪的看不见人脸。
不过……这些妖怪好像特别喜欢那个风格。
犹豫了下,她还是说:“我也不是见了天的都穿一身大红色,那是新年祭祀喜庆来着,按理说朝服是天青或是玄色的,黑的配什么色都行,若是穿了青色的……”
就算穿了那身红色朝服又怎样?
一个大炮仗,带俩小红包套。
算上七八斤重的金饰宝石玉挂坠,刚好一个新年套装。
多吉利!
更何况她去出版社,去电视台,去上学,去满大街的溜达,总不能每天里外七层还带六十个褶,裙摆一拖两米长吧?
其实穿这样,电视台还是可以去一下的——撑死被当成哪个摄影棚里跑出来放风的演员围观一下。
“我们再做!”
长老说的掷地有声,做的也十分麻利,玉江见这满世界蹦蹦跳跳围观的妖怪还不少,自然而然的受气氛感染开始肆意的胡闹,任由一只狸猫跳呀跳的跳到她脑袋上,竖着尾巴摆了摆脑袋,然后一脸满足骄傲的跳回树梢。
这一夜,她便枕着玉叶的膝盖,攥着首阳印在手心里,静静的躺到微风吹起,浮春之乡内漂浮的光晕再次带来阳光的清晨。
“你在烦恼些什么?”
玉江一宿都没眨眼,这会儿看着玉叶的脸,有些遗憾的说:“家庭烦恼?情感烦恼?我后妈和我后妈的家人好像为我吵了一架还是怎么的,有个长的和她很像的男人在最近时常出现在附近对吗?”
“我们随时可以让他消失。”
玉江有些好笑:“不需要啦,我无所谓,只是看着她那么苦恼有点感慨,她的事情,有什么是不能对我说的呢?”
玉叶沉默着伸手摘了一片树叶,用指尖摩擦着边缘的锯齿,终于,她说:“你的灵魂属于这里。”
她的话果断而决然:“是浮春之乡孕育了你,是我们的鲜血养成了你,哪怕你在人类的肚子里出生,你依旧是我们的孩子。”
你必须是我们的孩子。
玉江不说话。
浮春之乡的妖怪们将现在的存亡和未来的安稳都系在了她身上,将她认为是他们继续存在下去的保障,这都是因为一个可有可而无的预言,和一些阴差阳错的误会。
要说孕育,她明明是舜国不知道哪棵里木收了贡品以后结出来的。
其实玉叶也知道吧?
玉江在浮春之乡时记忆便会深刻许多,她记得自己来到这里以后最开始吸收的养分既不是鲜血,也不是灵魂,甚至不是万年木上的生气和灵气。
是九尾妖狐的眼泪。
玉江怀疑那个浮春之子的传言就是妖狐搞出来的,玉叶对她的照顾与其说是服侍不如说是看管教育,哪怕跪在她面前给她穿鞋,都带着一股老妈子无可奈何照顾熊孩子的气场。
看起来比高千穗桐子像个当妈的多了。
天色将明,玉江收拾收拾东西,带着新年套装的两个红包套穿越门户回了家。
俩小孩儿都木呆呆的。
玉江看了半晌,还是没让他俩把衣服换了,这两个小人永远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一个捧着小小的瓷瓶,一个捧着小小的木匣。
瓷瓶里是浮春之乡所有记录在册的妖怪们排队给她放的血,用长老的话说,是提神的酒水,木匣里是她为徇王时带来的几件宝重,后来又有那一系年长妖魔为她填补的各类器具,用长老的话说,是防身的武器。
拿着这两样的东西的两个孩子,作用同他们手里的东西一样。
玉江做皇帝时诸多儿戏,私下里犯傻的情况多过英明神武的时候,但说到底,她还是稳稳地坐在王座上,治的一国之内全是她的脑残粉。
长老说的话,她听起来便知道不简单。
露离是浮春之乡内长河的源头精灵,灵气充沛却无神。
为什么?
因为她本来就是补品。
对长老和准备了她的人来说,这个小妖怪和她手捧的那小瓷瓶里鲜血是一样的,这只是一团庞大的,不会逸散的,固化的灵气。
若是血液不足的紧急时候,这个孩子本就是准备给玉江吃来补充灵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