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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绾颜笑了声,道:“好。”
~~~
话说墨绾颜一剑将红婆的脑袋削成两半,还一同灭了藏在其体内的雪域冥蛛,可谓大功一件!
得以脱离苦水的百姓涕泪横流,跪拜谢恩。墨绾颜却只是挥一挥袖袍,道:“莫要感谢,好生过日子,都散了罢!”便飘飘然离开。
百姓为了叫后代记住有这么一号女侠拯救过他们的生命,却又不知这人姓甚名谁,便从红婆那取了名字,又加了个姓氏,取自“削”,音译为削红婆。后觉不雅,便将削改成了小。从此小红婆就成为西域与中土百姓之间口口相传的故事。为后人所津津乐道。
……
沉香将故事听到最后,已然是半点没有了之前的怒气。端起最后半杯茶一饮而尽,沉香压低了嗓子激动地道:“爹爹,你快些告诉我,方才那说书先生讲得,有几分真假!”
墨卿竹就知道她得问这么一句,不由得笑了声,道:“八九分吧。你阿娘可确实是很厉害的。”
沉香果然大喜,一脸的骄傲,从椅子上蹦下来直接跳进了墨卿竹怀里,兴奋道:“爹爹,那件事你也在里,知道的一定比说书先生全面,你晚上回去再细细给我讲一遍好不好!”
墨卿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爹爹不是说这故事已经有八九分是真的?说书先生讲得不错,这事都过去很多年了,爹爹若是讲,指定是东一句西一句,反而越听越糊涂。”
沉香哦了声,便道:“既是如此,那爹爹还是不要讲了罢。”而后眼前一亮,抬头看着墨卿竹,又说:“但爹爹总得跟我说那一二分假的是哪里?”
墨卿竹起身将沉香的手握住,一面向外走,一面道:“假的便是这故事开头唱的曲,说书先生每次都是一带而过,却每次都要提,又不解释真正意思,世人便以为你阿娘啊看上了那西域王庭的赫连二皇子,但这话又太避讳不能直说……”
“公子,用不用属下上前招呼?”
眼见着墨卿竹和沉香两人走出茶楼,二楼雅阁便走出两位英俊公子。其中一个正是刚刚混在人群中的墨袍少年!此时只见他嘴角仍隐隐带着笑,抬手示意身边的少年不用行动。
那少年得到指令,点点头,不再说话。
听得那墨袍少年忽然道:“麒儿啊……”声音飘飘忽忽,若有还无。那少年微愣,抬头看向墨袍少年,却并未见他有任何动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又低下头,安静地候着。
第40章()
少年游
38、
墨卿竹同意沉香自由活动,一是真的想叫她独自欣赏欣赏山下街市人情,二自然是叫自己购买东西时候快一些。沉香的性子,只要是瞧见了那些玩具物事、新鲜菜品,便两眼泛光,怎么走都走不动。不能不想,昨日场面再来一遍。
如今墨卿竹将必需品一并购置齐全,日后就不必再经常下山,自找麻烦。
沉香的手被自家爹爹握着,从茶楼出来一直走出宽巷,视野渐阔,人群也越发密集起来。他们出来时太阳才刚刚露头,现已是霞光满天,橘红一片,眼见着风又要起来。沉香不由得张了张口,打了个哈欠。
墨卿竹偏头看向她,柔声笑道:“累了罢?”
沉香点点头,紧接着又打起来了哈欠,道:“平常在阁里吃完午饭总是要睡上一觉,今儿玩的忘形,又全神贯注地听了出故事,现在果然有些顶不住。”
墨卿竹闻言定了脚步,蹲下身,拍拍自己的后背,道:“早就想到你这丫头会累。我下山时候特意多备了匹马,就在山脚下的小茶亭呢!上来吧,爹爹这段路先背着你。”
沉香噗嗤笑起来,伸手在墨卿竹后背上使劲拍了下,打趣道:“爹爹莫不是要先给沉香当一会大马驹?”
墨卿竹回头笑着,道:“可不是么!你爹爹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背过谁呢!今日便让你这丫头破例了,快上来。”
沉香赶紧摇头,上前一步握住墨卿竹的手,将他拉了起来,一面往前走一面道:“爹爹疼爱沉香自然是好,但可不能把沉香惯得娇气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娃娃,这都十四岁了,哪里还有叫你背着走的道理呀!”
墨卿竹神色微怔,遂即面露欣慰之色,道:“我都不知我家女儿一晃竟已经这般懂事!”他说着伸手揉了几下沉香的小脑袋,“不过别说沉香十四岁,纵是四十岁,也是爹爹的女儿啊,爹爹想背便背,又容得旁人说什么?”
沉香摇着头笑,道:“爹爹你果真比沉香还要幼稚!”
墨卿竹“嘿!”了声,两道英眉挑了一挑,道:“你这丫头!难不成爹爹方才的话有什么问题?你在这大街上随便拽来几个人问问,可有人说爹爹背女儿不是的?”
沉香没拉着墨卿竹的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拍在额头上,两眼一闭,似是颇为无奈地扬天叹了口气,嘴角隐隐挂着笑意,却是哭笑不得,道:“爹爹,我真的是服了你啦!”
墨卿竹见自己一局已胜,不由得心情更好,笑道:“自是如此,因为爹爹讲得是真理。”说着眸光流转,瞧见了不远处买糖葫芦的小贩,反手握住沉香拉着自己的手,道:“走罢,爹爹先给你买个糖葫芦吃。”
“好啊!”沉香闻言眼睛也是闪闪盈光,蹦着跳着跟墨卿竹往前面去。却是谁都没有发现长街之中,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墨袍少年两人。
有了糖葫芦,沉香的精气神似乎一下提起来不少,再加上与墨卿竹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一直行到山下小茶亭,沉香也再没打一个哈欠。墨卿竹要了壶茶,暂作休息。几个小厮坐在旁桌,多要了两盘点心,一面小声聊天一面补充体力。
沉香将墨凌风给她的白玉剑坠拿出来摆弄,左摸摸,右瞧瞧,见着那里有几粒尘土都要轻悄悄地吹掉,爱惜甚深。墨卿竹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打趣道:“照你的阵势再来几天,这白玉长剑坠估计是要成为白玉银针坠了!”
沉香挑眉看向墨卿竹,道:“爹爹可别要说这些话来逗我了。这白玉剑坠是好东西,若是被我摩挲几下就没了锋芒,那凌风哥哥所说绞尽脑汁追寻他的武林人士们,岂不是都得哭死?况且爹爹以为我不知道嘛,人的皮肤摩挲这玉坠的过程,就是不断打磨他的过程,又有油脂浸入,自是表面越磨越细腻,光泽度也越会来越好!”
墨卿竹失声而笑,摇头道:“坏了坏了!阁主给你看的书太多,你这丫头不知不觉什么都懂了,却叫我以后连哄你一哄都十分费劲啊!”
沉香顿时咯咯笑起来!却是脑子里突然闪过中午时候的事情,不由得心情一落,笑颜也跟着消失了去。墨卿竹奇怪地看着她,关切道:“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是得忒坚持不住了?”
沉香摇摇头,微微叹气,将中午遇到那小女孩和中年男人的事同墨卿竹讲了一遍,是以情绪越发沉重,道:“爹爹,那小姑娘生的可怜,瘦得不如我一半身形,她的幺弟三天之间竟也是连口饭都吃不上……你说皇城之下,天子领土,本就该富饶丰润,又是太平盛世,无战无争,怎的还会有这种经历的人?”
墨卿竹神色淡然,似乎并未因为沉香说的事情有多大起伏震撼。他自是不会震撼。已然活了二十九年,人情世故,世态炎凉之事,他早就见识多了,又何必今日的小小姑娘抢两个馒头?
徐徐缓缓喝了口茶,抬头时却见沉香神色黯然,眼中已尽是不解与惆怅,他不禁心疼,放下茶杯,道:“世事如此,你看清楚了便罢,不必想得太多。人生来身世就已经是注定了的,王权富贵势力滔天,山间野下命如草芥,怎么都不能改变。十有八九的人都选择认命,草草过了这一世,想着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人家。剩下那一二个不认命的,再被命运给杀死七七八八,却是能有个二三,大放光彩,成为传奇佳话。至于你所说皇城繁华,盛世天平……呵,沉香啊,那都是在豪门子弟眼中的。与百姓切切实实能够享福,倒真是天大的笑话了。你莫不要被眼前见到的所蒙蔽,记得不管做什么,都不要轻易下定论,想要了解,便用心去看。”
沉香秀眉轻蹙,心中五味陈杂。墨卿竹说的话太过真实,也太过冷酷。这样的爹爹她从未见过。他的眼里没有平日的温柔调达,语气之中也是再没有半分的风流潇洒。而是带着泠泠寒意,又似乎还交织着悲凉与无奈。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是世道变了,而是人一直没变,这规律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姑娘又何必有这么多感慨?”
气氛正凝重悲凉之际,忽然从小茶亭外传来一道醇厚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却是四平八稳,气韵十足。沉香只感觉耳膜震动了几下,人疑惑地循声望去。
只见茶亭外站着两位英俊公子,为首那个身着墨袍的少年应该是他左侧身后站着青衫少年的主子。两人离她们的距离不远,因着站在外头,晚霞的光打在他们两个脸上,一时间看不真切面容。却是能感觉到一股霸道之气隐隐环绕在那墨袍少年周身,不言而玉立,不怒而神威,这般气势如虹,着实令沉香心跳漏了一拍!
不等她开口,身旁的墨卿竹竟已经站了起身。
便听他声音中明显带着几分困惑,却又十分礼貌地恭声道:“二公子怎么跑这来了?”心里却已将所有可能的情况都打了个转。
沉香听着墨卿竹突然这么说,不禁更是一头雾水,眉头又紧了紧,转回头去,道:“爹爹?”
墨卿竹拱着手正要收回,垂眸看了沉香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说话。沉香立时明白,乖乖闭了嘴不再多言。大眼睛却不时往门口那墨袍少年身上瞟,心里思索着那人的身份,暗暗道:“连一向自命不凡的爹爹如今都这般客客气气,那墨袍小子看着也不过比我大个五六岁,怎的这么大派头?方才爹爹叫他二公子,想必是那家大户人家的少爷。亦或者是像武林盟主之女霍笑笑的身份似的,他也是武林中什么高手的二儿子?”
正想着,就听两道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墨袍少年与他身后的青衫少年已经走了过来!沉香抬头去瞧,不禁得心尖一颤,袖中的两手颤抖,好似连呼吸都瞬间没了。
只见那墨袍少年右手提一把墨色碎玉麒麟宝剑,袖刺麒麟绕月金丝景,手戴墨色龙纹玉扳指,再配上那墨色龙袍长袍,映入眼帘整个一团黑。这般隆重压抑之色,却半点不失单调简俗,反而越发显得少年肩宽腰窄,气质逼人!
墨袍少年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微微垂眸也看过去,他冷峻的五官便毫无保留地映入了沉香眼里!
而后,他嘴角蓦地扬起,那笑却是三分调达七分趣味,好像人间四月天,温和如斯,润物无声地闯进沉香心里,让她变得不是自己,变得好似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将她所有的冷静顷刻间杀得片甲不留!
这个人,这张脸,为何会在她的心里掀起如此大的波澜!
只觉得肩膀被人摇了两下,沉香终于缓过神来!她怔怔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满脸担忧的墨卿竹,轻轻唤了声:“爹爹……”两眼一闭,终于倒了下去。
墨卿竹将沉香拦腰抱进怀里,起身对那二公子颔了颔首,道:“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