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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明显有些尴尬。沉香在心里暗暗偷笑,却仍装出一副和煦面容,道:“帮主莫要见怪。他就这个样子,我也管不过来。”
至少给了个台阶,谢言又怎么敢多说。只深吸口气,笑了笑,道:“不会。赫连二殿下身份尊贵,自是与咱们不同。”
沉香还没说什么,就听着啪嗒一声清脆动静响起。谢言两人都是微微一愣,循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赫连神溪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不过他这动静俨然有些大了。
两人没搞清楚状况,赫连神溪已经站了起来。他身形修长,大概又加上西域人人高马大的优良传统,在中土行走多年,都很少能遇到比还要高的人。
谢言本身不矮,却照中土人来说也不算高,只能说算是个大众身高。赫连神溪坐着还不显,这突然一站起来,好似黑压压一片云直接遮住明亮太阳。
莫说谢言,沉香都感觉迎面而来一股压迫力。她能感觉到,这家伙明显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生气?俨然是个谜。
碍着谢言在场,她也不好多问。只得等他接下来的动作。
便见赫连神溪上前一步走到谢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深邃黑眸讳莫如深,万丈深渊一般,又好似什么的都没有。可就是这种没有丝毫怒气和冷冽神色的眼神,却看得谢言浑身僵硬,心跳好像都停了。
突然,他抬起手来,从谢言面前略过,带着一阵清冷的风。沉香只觉得腰间一紧,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两脚已经离开地面,人横着就被拽进了一堵肉墙上面!
熟悉的味道顿时变得清晰起来。沉香心脏蓦地漏了一拍,脸上闪过绯红。——赫连神溪竟当着谢言的面将自己拽进了怀里。
紧紧的,半点不容反抗。
她佯装地再沉稳也根本无济于事,在这种事上,完全搞不懂赫连神溪到底在想些什么。
抬头看向他,从这个角度却只能看到他清隽硬冷的下颚,和一小部分的侧脸,她嗓子有些发紧,不解地问道:“你……”
还没开口,就被赫连神溪低沉的声音压了回去。不过他不是对自己说,而是对着面前的谢言,声音稳稳的,却带着不容置疑,道:“本王在自己夫人面前,只有夫君这一个身份。谢帮主,以后说话时候,措辞还是严谨一些,免得多生事端。”
沉香和谢言又全都是一愣。遂即立刻又全都反应过来。原来赫连神溪之所以突然动气,是因为方才谢言的那句,“赫连二殿下身份尊贵,自是与咱们不同。”
这话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对于赫连神溪这种较真的人来说,都是不容忽视,且半点不可挑战的。
他总是说,沉香对他的意义很重,也很深。他们两个不仅是挚友,更是亲人。最后才是相互陪伴终老的人。
所以,在赫连神溪的世界里,沉香的存在甚至是高于他的。这也是为何他总是会将自己生命置之度外的去保护沉香。
而对于一个这样较真,不,应该说这样认真的人,谢言的话俨然是犯了大忌。
沉香突然觉得,此时此刻赫连神溪没有立即揍上谢言一拳,就已经非常给面子。当然,这个面子不是谢言,而是沉香自己。因为他们此行,不是拜访,而是“调查嫌疑人”。
谢言的鼻尖冒出细汗。
沉香看着他这副模样,好像精神紧绷到了极限,随时都能爆炸崩溃。心里明明知道他可能是害死自己阿娘的凶手之一,却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下。
暗暗吸了口气,她清了清了嗓子,对着赫连神溪道:“我知道就好。旁人又不了解你。不要这么较真。”抬手拍拍他的胸口,转身将他重新带到椅子前坐下。
第371章()
江湖情
85、
一大片黑云消散,谢言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憋着口气,这时才缓缓吐了出来。沉香转过身对他笑了下,道:“帮主多担待。”
谢言扯了扯嘴角,笑容十分苦涩。
沉香不以为然,好似没看见一般,只道:“自武林大会一别也有一月。帮主精神看起来却似乎不比那个时候好啊。莫非最近这些时日遇到了什么事?”
谢言只感觉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下,忙笑道:“多谢云姑娘关心,在下荣幸。不过确实手下人也说我这几日消瘦了,大概是膳房换了厨子。
“老厨子从我父亲时候就在这里了,我从小吃的都是那个口味。饶岁月匆匆,老厨年纪大了,已经回去老家。新厨子虽然手艺不错,但云姑娘懂得,习惯啊。一时半会改不了。”
谢言的回答很快,几乎滴水不漏。沉香不得不佩服他的反应能力。这或许就是为何明明谢言实力不济,却仍能坚持在兰山帮帮主位置上坐了八年的原因吧。
识时务,并且很懂得见风使舵和随机应变。
听着谢言回答,沉香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坐在赫连神溪身边,轻声道:“那倒是了。习惯这东西,总不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比如老厨子的突然离开,帮主定然也得适应了很久吧。”
沉香的话接踵而至,谢言没有多想,点头直言道:“是啊。突然之间膳房换了人,结果我到现在还是会突然叫出老厨的名字……”
话说到最后直接没了声音。他看着沉香的眼神明显有些闪躲,紧张感不可抑制地从眼眶里往外涌。
这话若是叫外人听了,断然不会多想。但就怕做贼心虚的人,旁人说些什么,总是会对号入座。以至于精神紧绷,胡思乱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报应。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沉香就是故意说给谢言听,她就是要在处处大事小节上提醒谢言,点的他。让他无法控制不去想起墨绾颜的事。
那件事若是真的是他做的,或者他参与了其中。那他在精神上首先就会受到无数痛苦煎熬。
这也是沉香此次来的第二个目的。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要探出他到底和那件事有没有什么关系。
看谢言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沉香心中隐隐有了答案,神色却从容不迫,丝毫没有任何逼迫和看穿一切的戾气。
嘴角仍噙着笑,她淡淡道:“帮主后面还想说什么?让我猜猜,恩……每次说出老厨子名字时候,心里又都是一阵怆然,然后突然想起来,老厨子已经离开了自己回老家去了。这种感觉一定很难受。我想我也能理解。”
谢言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任何辞藻来形容。但凡明白点状况的人都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况且那件事闹得厉害,莫说他兰山离湘城近在咫尺,估计现在整个江湖都没有人不知道墨绾颜的死讯了。
要知道,墨绾颜虽死在湘城,但嫌疑最大的却不是冥蛛党的堇色。而是在那个时候同她发生过口角的自己和琼蝶派。但琼蝶派俨然对那件事并没有任何想要发表的,甚至根本不顾旁人的看法,在被发现墨绾颜死去的当天,就离开湘城回了西域。
墨绾颜的死又是在武林大会刚刚结束不久的这个尴尬时间。谁人不知道当时在三贤山庄发生了什么。墨绾颜当着阿若多的面杀了阿若多的徒弟林央,从那时起,两人,或者说万景阁和琼蝶派就接下不可解开的梁子。
而这个时候他们却又和琼蝶派一起与其在众人面前发生口角,事情一来二去的进行,自是百口莫辩。
不过事情过去小半月,万景阁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这一点和他们往日的作风完全不同。按照万景阁影组织的效率,想要调查出什么事,绝对不会拖延这么久。
他一直派人在暗中观察湘城和京都那边万景阁的举动,风平浪静。一直到今天,他突然听到万景阁的云沉香拜访的消息。
心中咯噔一下,自知该来的终于会来。既然躲不掉,就得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是谁,他们生活在这个江湖之上,就得有江湖人该讲的规矩。平白无故地把一盆子脏水泼在自己身上,可没人会干。
清了清嗓子,谢言突然神色严肃起来,道:“云姑娘,你此番究竟为何而来,咱们两个心照不宣,还是莫要拐弯了。”
沉香闻言嘴角一翘,笑容却有些发愣。
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她抬起头对谢言道:“帮主还是先坐下,我们再说吧。我仰着头也挺累的。”
谢言神色微愣,遂即转身到沉香对面坐下,也没有什么宾主之分。沉香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左边正前方主人的位置,十分冷淡地哼了声,道:“听说我阿娘被杀那日中午,帮主曾与她发生过口角。不知可有此事?”
谢言也不避讳,点点头,道:“没错。”
沉香立即追问道:“为何争吵?”
谢言五官紧绷,道:“只是一些小事。”他看着沉香,见她目光如炬,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知道此时此刻定不是一句两句敷衍能够了事的,犹豫了下,终于道:“是因为说了那个墨公子……”
沉香眉头紧跟着皱起来,质问道:“墨公子?哪……”
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就被赫连神溪的突然开口给压了过去。而他这突如其来的话,也让沉香彻底明白,事情远远比想象中的复杂,却也比任何时候都要简单。
赫连神溪道:“你们提到了她死去的弟弟。”
沉香的指几乎是同时剋进了肉里!眼中的惊讶转瞬而逝,她不能在这里让谢言看出自己什么都不明白的破绽,是以强装镇定,但心里早已经是波涛汹涌:“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为何好端端阿娘又生出一个弟弟来!为何那个弟弟已经死了;又为何万景阁中所有的人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如果只是一条性命的离开,那对万景阁里的每个人都不会是什么接受不了的困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大家什么都不说。为什么只字不提。”
她忍着所有困惑不解和海浪般凶猛的震撼,使劲地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平静下来。她必须要先听清楚谢言所讲,不然这一次“拜访”就算是白来了。
果然,赫连神溪所说是正确答案。
谢言听了这话后,脸色又沉了几分,好像被灰土盖了一层,发白又灰蒙蒙的,病入膏肓了一般。
他深吸口气,却又好像如释重负,道:“没错。就是他。在万景阁还没出现在江湖上的时候,在秦遥还没有四大护法之前。那个墨家真正的老幺。墨白雨。”
沉香在心里一次又一次承受重击。墨白雨?墨家真正的老幺。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说明什么?所以,现在的墨家四人,遥哥哥的四大护法,有一个人其实不是另外三个的亲弟弟?
那个人是谁。老幺的话,不是凌风哥哥就是千行哥哥……可他们两个分明和所有人都亲如一家。他们明明……怎么可能不是一家人,这根本不可能!
然事实就是如此,任谁都改变不了。而且这种事,就算再让人不能相信,再荒诞,事实就是事实。
沉香吞了吞口水,紧紧攥着自己双手,不断在心里做着深呼吸,以便让自己能将谢言之后的话听得清楚。
他道:“当年墨白雨的死,对所有人都是一记闷雷。太突然。我那个时候也还小,说实话并没理会,也没在意。只是犹记得我父亲对那件事的评价,‘天妒英才’。虽只有短短四个字,但其中惋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