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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路小南焦急的喊道,“快走,只有五息的时间。”
路小南也不矫情,身体急速飞展,越过锁链阵法随便随便向着一个方向便飞奔了出去,只是当他背着承昱奔出数十米后发觉姚传延并未跟上来,不由得回头看去,却见姚传延正望着他的背影连连挥手,“快走!快走!”
路小南脚步一顿,“大哥,你怎么不走?”
此时姚传延的双脚已没入了土中,仿佛树根一般扎在地下与每一根地刺相连,供给地刺需要的灵力,面上却是露出淡淡的笑,“小南,你带着三弟快走,为兄稍后即能追上你们。”
“大哥,你骗谁呢?”路小南微愣之后立刻明白了姚传延此时的状况,他就是施展地刺之术的核心,地刺之术施展开来必须有施术者维持,维持的时间越久施术者的修为被汲取的也就越多,此术牺牲自己只为他人逃命而用!
“大哥,你不走,我和承昱也不走。”路小南转身便奔回到姚传延身边。
“唉,二弟,你这是何苦呢?你如此莽撞行事,咱们兄弟三人一个也逃不出。”姚传延叹息一声,眼中有焦急更有欣慰。
路小南展颜一笑,“死就死尔,这世上谁又怕谁啊?不就是一死么,这里就是阴间啊,咱们兄弟死后也要携手将这阴间世界闹他个天翻地覆。”
姚传延再次叹息一声,“死一个总比三个都死的好啊。”
此时,那一次次袭向牛头人的三支追魂箭终于被虚空牤牛盾给磨灭了灵力,再也不复先前那般轻灵阴狠,片刻间便被牛头人的战斧给劈斩落地。牛头人冷冷的看向路小南二人,身体扭动,那些地刺便发出咔咔之声,即便有那条软鞭化作的特殊地刺绑俘也终究挡不住他太久,仿佛随时都会碎裂,片刻便会破刺而出。
“小南,为兄能与你们两个好兄弟结拜乃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为兄为能有你这个兄弟而欣慰,但为兄既然是兄长,是你们的大哥,就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兄弟,就没有理由让自己的兄弟受到伤害。”姚传延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拍拍路小南的肩,而后又看了一眼路小南背上的承昱,忽然双手一展,一团土黄色的光华由他手中绽放,刹那便罩住了路小南及承昱。
路小南最后只听姚传延说了一句,“小南,从此后要好好保护咱们的兄弟承昱。”而后他便觉得自己被那团土黄色光华包裹着钻入地下,急速穿行而去。
姚传延呆滞的盯着地面看了许久,最终抬起头来看向早已摆脱了地刺束缚的牛头人,莞尔一笑,苍白的脸上现出病态的红润,“能够束缚闻名于世数万年的牛头罗刹大人五息时间,晚生深感荣幸之至。”
牛头人微微摇头,“牺牲自己只为救自己的兄弟?你这是何苦呢?你死后他们未必能够记得你。”
姚传延苦笑一声,“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尔。”
“你将自己最后的逃生手段都给了他们,你就真的不怕死?”牛头人将战斧高高举起,好似就要劈下来。
“怕,真的很怕,可我是他们的兄长啊。”姚传延闭上了眼睛,忽而叹息道,“晚生十余年来游历于各个城池间,只是遗憾最终没有能寻到母亲啊……”
“既然怕死,那你就去死吧!”牛头人手中巨力战斧霍然劈下,刹那间,漫天都是血红之色……
第116章 荆棘桥()
当笼罩在路小南身上的土黄色光芒消失,他从地底钻出来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他看到了牛头人那一斧劈下,也看到了漫天鲜血飞溅,他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害死了一个真诚相待的兄长自责不已。他本不相信现今浮躁的世间还有同生共死的情谊存在,更不相信那些义结金兰的誓言,他只是以游戏的姿态来对待这次结拜,喝喝酒聊聊天,只是把这当做一段开心的旅程,或许等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就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但姚传延的行为却让他彻底认了这个大哥,不仅仅是将生的希望给了自己,更有那种说不出的手足之情。
他将背上的承昱放了下来,却发现原本丰姿如玉的面容此时已经干枯如蒿,这个样子让他越看越觉得熟悉,原来承昱就是那具追着自己争斗了许久的干尸!此时的承昱早已没了生机,任凭他如何施救都已挽不回他的性命,这让路小南更加悲伤,一日间失去了两个兄弟,那举杯欢饮时的畅怀,一起奔逃时的狼狈,携手对敌时的傲然与悲壮,都依稀还在眼前闪现,更有那句好好照顾承昱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可斯人已逝,这让他如何能不悲?
举目四望,阴沉的天空原来是这么的灰暗,那种压抑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的心仿佛被刺刀狠狠的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而后又一块一块剜掉切碎,鲜血滴落,疼痛的已麻木了。
路小南抱起承昱的尸体,他即便是干尸也是自己的兄弟啊,他不能抛弃自己的兄弟,就像姚传延在最后时刻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他爬上一座矮丘,终于认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这里是酆都城外,可以看到酆都城墙的模糊轮廓,于是便向着酆都相反的方向急奔而去,他要寻一个风水宝地葬下自己的兄弟。其实他内心里是怀有期望的,既然承昱就是那具干尸,被称之为尸煞,尸煞形成于阴阳交汇之地,既然他曾经能够活过来成为尸煞拥有生命,那么再寻到那种宝地,或许承昱还有再次复生的希望,只是不知道在无数年以后,再次复活的承昱还是不是曾经的承昱,还记不记得自己,还记不记得那段兄弟情,只是这重要吗?
他想要寻找一处风水绝佳之地,其实,在这阴间世界又哪里有风水宝地可寻?
路小南根据途风教过的半吊子阴阳寻穴秘术,奔走了不知多少山川峻岭,始终不见那种极为特殊,也极为罕见的阴阳交汇之地,直到他来到一条一眼望不到岸的大河边。
滚滚而流的浑黄河水翻卷着层层大浪扑打到岸边,溅起的水雾好似脓血一般粘稠,将岸边大片血色彼岸花淹没又露出,那朵朵柔美的花便更加娇艳。
河中有一条无底木船驶来,在滔天巨浪中时隐时现,仔细望去,那小小的船上竟然密密麻麻挤满了数十人,小船左冲右突躲避着巨浪的狂暴,距离此岸越来越近,几乎可以看得到那些人欢呼的面容了,只是他们高兴的实在太早了,在距离此岸不足一里的地方,忽有一条巨大的尾巴由河中狂扫而起,那木船顷刻颠覆,数十人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被河水无情的卷走。
这应当就是那天忘川河吧。路小南叹息一声,传说在忘川河中有九十九条无底木船,每月初一和十五会随机出现在不知究竟多长的河面上,死去的灵魂若是自知罪孽深重,若是不想承受那地狱之苦,往往会反抗甚至杀死押解自己的鬼差,放弃通过那座由荆棘筑成的桥,选择乘坐摆渡船冒险一搏。只要渡过忘川河便可消去身上罪业,便可不再承受那地狱之苦,重新进入人道轮回,只是能够到达彼岸的又有几人?往往万不及一,但即便如此也还是有无数的人争抢这条或许通往彻底消亡之路。
路小南摇摇头,思考了片刻之后,似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要去找到那座荆棘之桥,那座桥就是新死的生魂蜕变成鬼魂的必经之路,那里或许就是阴阳交汇之地。
他根据来路重新辨别了一番方向,便抱着轻若无物的承昱沿着河岸,踏着满地的彼岸花向上游急速奔去,一步一个血色的脚印,脚步所过之处便现出无数双冰冷眼睛,盯着他奔去的方向似在阴狠的笑。
不知奔行了多远,远远的有一座巨大的拱桥现出了身影,仿若横跨天际一般望不到对岸在何处,那桥上阴森与微弱的光明交替出现,仿佛霓虹一般闪烁,一队队或黑或灰或白的灵魂在鬼差的押解与驱赶之下,哭嚎着走在地火风雷密布荆棘桥,有的灵魂就此消散,有的灵魂破败如絮,更多的却只是麻木的承受着,最终化作鬼魂被赶到酆都接受审判。
就是这座桥。
路小南再次将承昱绑在背上,在满地的彼岸花丛中隐藏身形缓缓接近。
有一个狗头人抱着黑色的长棍脱离守卫队伍走来,路小南急忙将身体全部隐藏在花丛之中。
那狗头人在路小南藏身之地不远处站定,解开裤子便吹着口哨撒起尿来,只是他的尿撒了不到一半,忽然嗅嗅鼻子,面上露出迟疑之色。
这是个好机会!路小南眼中狠色一闪,身体仿若电光,瞬间冲了过去扭断了狗头人的脖子将尸体拖入了花丛,他剥下狗头人的衣服换上,而后背起承昱拄着长棍,学着狗头人走路的模样,低着头走向桥头的守卫队伍。
“狗七,你又在偷懒?还不快归队!今日由我们恶狗族执勤,若是被上司发现,不扒了你的狗皮才怪。”一个头目模样的狗头人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别以为你是我的亲兄弟就能任意胡来,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嗯,你背上是什么?”
“捡到一具干尸,回去研究。”路小南沙哑着声音回答。
“声音怎么也变了?”头目一皱眉头,“你又搞什么鬼?过来让我看看。”
路小南心中一紧,玉剑瞬间出现在手中,一步步走向头目,若是事情败露便第一时间干掉这只狗头人头目。
“狗七,你还懂得研究啊,岂不成鬼医郎中了?”又一名狗头人出言调笑,“我看你啊,是捡回去想熬汤喝的吧,这事你也不是办了一回两回了,咱们大家都知道,也都理解,你身子虚么,是吧?”
路小南在一群狗头人大笑声中只得应和着干笑,“是啊,是啊,等回去大家一起喝汤。”
“都给我闭嘴!”头目狠狠的瞪了一眼路小南,“告诉你多少次了,这东西不能随便吃,说不定哪天就中毒要了你的命,让你魂飞魄散,连一条阴间恶狗都做不成,嗯?你还愣着干什么!等老子请你吃屎?给老子归队!”
路小南急忙奔到队伍中站定,目光时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又过了片刻,路小南瞅见身边的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身体悄悄向后退去,而后一闪便到了桥下。
他抬头看了看桥底,有很多木刺支棱着,正可以供人抓住,于是掠身纵起便抓着那些木刺向着桥中间行去。
桥很长,长到几乎让人绝望的看不到尽头,更可怕的是那忘川河水竟然有着非同寻常的引力,将他不断的往下拽。
路小南身体悬空吊在桥下,只靠两只手向前行走,初时尚能轻松自如的抵御脚下滚滚忘川河水的引力,行动也较为迅捷,但当他前行了十余里的时候,河水的吸引力好像一下子加重了数十倍,好像有无数双鬼手拉扯着他就要掉落河中,他的手也几乎就要抓不住木刺,无数的汗水滴落河水中,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而更要命的是,此时他忽然觉得一阵晕眩,一朵彼岸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身前,刹那便刺入他的胸膛并迅速扎下无数根须,汲取着他的鲜血与力量……
第117章 彼岸花()
彼岸花扎根路小南胸口的时机挑选极为精确,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疯狂而霸道的扎下根,汲取他的鲜血与力量,颜色越来越艳丽,也越来越大,远远望去几乎就要将路小南包裹起来,红艳欲滴。
路小南一惊,差一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