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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这位是一位老朱家的人?”
“对!”宁耶说着,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少年心口的信和书,然后拿到火下展信阅读。
“这……这是许三生老先生的笔迹!这字迹和他在我们族文献里的一模一样。信里写这少年是明皇室的一位重要的后裔。他姓朱,我们姑且叫他朱家太子吧。这位朱家太子当年在战乱中病重而死,许老先生用特殊的方法帮他把尸体保存起来,又用特殊的方术,让他的肉体慢慢复原。经过了几百年,他的尸身上的伤痕已经全部被方术修复,现在只需要把他唤醒就行了。”
“等等等等,”我听宁耶的意思,竟像要按照那信上的要求去复活这个少年,马上说道,“你现在想干什么?你难道真的想去做什么仪式,来唤醒这具尸体吗?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真的能做吗?会不会引发什么可怕的后果?”
我自从寻宝以来,遇见过许多人尝试让死者复活的行为,然而这些所有的尝试,最终都以极度的悲剧收场,因此我见宁耶也想这么做,当即阻拦。
可宁耶却迷惘地看着我,仿佛我问了世界上最奇怪的问题,“这是我们族先祖许老先生的信,我当然要照办。而且这可是朱家太子,我们守陵一族曾受明室大恩,毕生都在为明室效力。所以对我们守陵人来说,复活明室皇裔就是最大的任务。”
我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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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半本奇书()
“宁耶,你的先祖虽然一直在侍奉明室,一直企图复活明室重要人物来反清复明,可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们的敌人都亡了,人们也都开始了新生活!”我现在是真的后悔了,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骂自己提什么不好,偏偏让他去开棺。结果把事情搞成这样,“都这个时代了,你还想着那几百年前的旧历史吗?”
“你不要再说了!”宁耶眉头紧皱,“寻少爷,你救过我的命,之前对我也很好,我也一直很敬重你。但对我来说,先祖的要求,守陵人的使命是第一位的,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了。”
我没有想到,守陵人的执念竟然恐怖到这个地步。
时代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人也死去了一代又一代。
过去的王朝已经终结,曾经的使命也变得毫无意义。
可在这种基础上,这群傻傻的守陵人,竟然还一代接一代,机械地,一成不变地继承着他们的所谓使命。
我感到无语以及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我只能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我说道,“难道你真的知道什么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不成?”
“我原本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宁耶说着,又扬了扬手中的那本书。这本书和那封许三生所写的信一样,原本放在石棺少年的心口上,刚才宁耶便一并拿了下来。在火光下,我看到那是一本泛黄的古籍,上面用毛笔写着《三生书》三个字。
“这本书,就是寻少爷你要找的《三生书》。”宁耶激动地说道,“我今天和你提过,许老先生有一本神奇的书,名叫《三生书》。这本书里记载了许多奇妙的方术,包括能解除你脸上的隐相面具这类生魂诅咒的方术,也包括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
其实这本书是不完整的,据说许老先生得到这本书的时候,这本书的后半本已经被烧掉了。只剩下前半本书。但这前半本书已经让人受用不尽了。这半本书里记录了许多远古的法术,有很多近似于古代黑科技一样的东西。寻少爷,你应该听过‘七子阵’这个东西吧?
说起来,我们在潞王墓不是还遇见过一个这样的东西?”
听宁耶这么一说,无数的回忆涌上我的心头。
所谓七子阵,其实就是七把椅子围成的一个圆圈。在圆圈中央的底下,往往画有奇怪的图文。
我曾经见过三个七子阵,一个是在市心郊区的雪山凶宅上,它底下的图腾是‘衔尾蛇’。另一个是在市心医院旁的镜子楼里,底下的图腾是‘双蛇杖’。还有一个,就是我和宁耶在潞王墓中看到的,那个带着的‘河图神龟’图案的七子阵。这些阵法都能产生一些奇怪的作用。衔尾蛇的七子阵有让幽灵附身到活人身上的功效,双蛇杖的七子阵可以制作出克隆体,而我推测过,河图神鬼的七子阵能让人偶变成活人。
此时听见宁耶说起这种奇异的阵法,我不禁感到十分迷惘。
“七子阵又怎么了?”
“七子阵据说是一种超越时空的神奇阵法,它们在不少古墓和遗迹里都被发现过,而且人们也可以自己布七子阵。在《三生书》这本书里介绍了不少‘七子阵’的布阵法,以及这些七子阵的神奇功效。许老先生对这半本书如获至宝,毕生都在研究它们。据他的研究,这些阵法中有些能用于治疗人身上的伤口,有些能用来给死物赋予灵魂,也有一些能生成奇怪的东西。然而这半本书里记载的七子阵却都是不完整的。据说这些阵法极其强大,仅仅是残缺的阵法就已经能满足人类的大部分需求,因而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只要读通了这半本书,也就足以满足了。
但是许老先生却并未满足。因为这前半本书在不少地方都暗示了,任何一个七子阵只要能布置完全,它都能达到一个同样的效果——起死回生。”
“确实……我曾经见过许多七子阵,它们的用途都有共同点。那画着‘衔尾蛇’的七子阵,画着‘双蛇杖’的七子阵,它们都被用来试图复活某个人。”我倒吸一口凉气,“但是这些实验都失败了!不仅没有成功复活人,还造成了重大的悲剧。所以你难道想实验这种这么危险的术法吗?”
“那是没找对方法导致的。”宁耶说道,“许老先生费劲心力研究了上百种七子阵的画法,据说他最终摸索出了一个据说能把七子阵完成的图形。只要我按着对照着那个图形画图,并且按照《三生书》上的奥义进行操作,就能布出一个完美的七子阵。而那个图形,现在就在这封许老先生留下的信里,具体的操作步骤,就在《三生书》里!”
宁耶说着,又抖了抖他刚从少年尸体手中拿到的那封信函。
“等等等等,”听他这么说我急忙摆手,“你这段话里有三个很严重的问题啊。我姑且问你一问。
第一,假如许老先生真的发现了能完美把人复活的方法,他为什么不把这个方法直接传给你们一族的人?这样你们整个族群全都能避免意外死亡了吧?他为什么非要把这个图形和这本书藏在墓地里面?
第二,假如许老先生真的能把人复活,为什么当年不直接复活了那些明室宗亲,而是要把方法放在这些死人的墓里,把这件事拖到这么多年以后?
第三,如果这信函里真的记录了那个神奇的图形,这本《三生书》又那么珍贵,那么为什么它们还能这么完好地保存在这个石棺里?为什么那些盗墓者都没动它?这件事你不觉得蹊跷吗?”
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总结道,“你不觉得,这一切可能是个陷阱吗?或许这封信根本就不是许老先生放的,它是那些盗墓者留下的。或许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朱家太子,而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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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解释()
“唉,你不懂的话,就由我来一个个为你解答好了。”宁耶叹了口气,用一种看着愚人的眼神怜悯地看着我。
“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为什么许老先生不直接把这复活之法传给我们?其实,许老先生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宁耶说道,“因为用七子阵要复活一个人,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譬如我想用七子阵复活朱家太子,我则需要付出自己一半的寿命作为代价。许老先生当年没有直接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想必是怕我们族内的人因为它而起纷争吧。”
“什么?”我又吓了一跳,“这不是和那……”
我不由得想到了东宗大会上白书人请神所作的仪式。在那个仪式上,白书人动用神器,借助神的力量强制唤醒了唯的一部分记忆,而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则是他自己两年的寿命。只不过这个举动被张雨辚暗中破坏了,而青龙神也因为没有得到祭品而暴走,差点吞噬了唯。
难道现在宁耶想要做的,也是那么危险的仪式么?
“宁先生,你纯孝敬老,听从父母的遗命守卫古墓那是应该的,但是这种守护不应建立在你的过度牺牲上。你为了几百年前老祖宗的一句话,把自己半条命葬送在这里,你确信你的祖先真的会开心吗?而且你确信这个仪式真的就能成功?万一这个仪式是有问题的,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怎么办?”
“许老先生记录的仪式又怎么会有问题?”宁耶坚定地道,“许老先生是不会错的。寻少爷,请你不要说这么无礼的话。”
听见宁耶的口气中带着愠怒,似乎我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不敢再直接刺激他,于是便转移话题,继续追问道。
“好吧,那第二个问题呢?既然你说许老先生发明了完美的起死回生之法,那他当年为什么不直接复活那些死亡的明室宗亲呢?为什么这些事情要拖到几百年后?”
“那是因为绝大多数死亡的对象,要么是身体内部生了疾病,要么是身体外部受了重伤,”宁耶解释道,“这种残破的肉体即使是复活了也是没有意义的。而正常的复活仪式,需要先把复活对象放在特殊的风水地里,让那些尸体吸收那些地方特殊的灵气,让尸肉上的伤病消除,然后才能把他复活。
但问题就来了,明末清初正值兵荒马乱之际。朝廷又一直派人追杀我们一族,使得我的祖先们不得不到四处逃窜以躲避追杀。四处流浪的生活是不能养尸的,于是我们才会寻找各种风水地,然后在上面建造各种陵墓,把明室宗亲们的尸体藏在这些墓穴里,以后有机会再帮助他们复活。比如这陵墓就是一个特殊的风水地,这具朱家太子的尸体在这里养了多年,已经恢复完全了。”
我听宁耶说着,不置可否。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呢?”我说道,“为什么这记录着复活之法的信和书没有被那群厉害的盗墓者拿走?你如何能确信,现在我们看到的资料就是当年许三生留下来的原始资料,而不是被那群盗墓者篡改后的资料?我们又怎么能确定,石棺里的尸体就是朱家太子的尸体?要是你费尽心思,复活了个别人怎么办?”
听见我这么问,宁耶淡淡一笑。
“关于这封信的真实性。我可以再说一遍,这封信上面的字迹和守陵一族文献中许老先生的字迹完全相同,我可以确定这信就是许老先生写的,无可怀疑。而根据我们守陵一族的文献记载,我们所保护的明室后裔,全都在身体的隐蔽处做了一个记号以作记任。而当明室后裔死亡,我们在收敛他的时候,则会在他身体的另一处作标记。
现下,这具尸身两处标记都有。而且在那封许老先生留下的信函里,也仔细地描述了此人的身份以及形象特征,样样都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