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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又一个老熟人（）
一边逃避僵尸攻击，一边跑路的时候，突然我的脚下被一个凸起的路墩绊倒，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抬头一看，不知不觉间我已跑到了一条文化创意街上。
因为失血过多，此时的我已经无力站起，身后那闻血而来的僵尸就在三米之后……
新月弯弯，夜色苍凉。
“这就要完蛋了吗？”我心中苦笑，“这下子可是死得不明不白了……”
我感觉绝望，不由得仰天长叹。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面前的一家古董文创店的店门突然打开了。
只见店铺里走出一个人，手持桃木剑在空中对着僵尸们画了一个符，那群僵尸就像突然瞎了一样，左右散去。紧接着那人一把扶起我，一言不发地把我拉进他的古董店里，关上了门。
这间古董店里弥漫着淡淡的油墨和松木香气，这古朴的气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让人感到一阵安心。店里没有开大灯，只有收银台处点着一盏小台灯，发出淡淡的温暖的光芒。借着小台灯的光，我看见店内装饰古朴，珍宝和书画四处摆满，而在古董店的正中央，挂着一块古旧的牌匾。而在那牌匾之上，斑驳的金漆写着“宁海居”三字。
我心中一动，再转头看向那救了我的人，只见这人肤色白皙，身穿休闲的褐色衣衫，脸上带着眼镜，面容十分斯文和善。
他不是旁人，正是那曾和我一起探寻潞王墓的守陵人宁耶。
那时候的宁耶以守陵人的身份跟着我们探墓，在关键时刻想致我们于死地，可是最后却失败受伤，昏迷不醒。而在紧急关头，还是我把他从古墓里带出来，送进医院的。
说起来今天也真是邪门了，一夜之间竟遇上那么多熟人。
宁耶今夜出现在这里，把我拉进这店里，又有何目的？我心中惊疑不定，那边宁耶却恭敬地朝我鞠了个躬，又转身给我递来了包扎用的急救箱。
“寻少爷好久不见。我还记得潞王墓的时候，寻少爷带着我从水底潜水出来，救了我一命。现在总算有机会还这个人情了。”宁耶微微一笑，“欢迎来到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
“这是你的店铺？”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又仔细打量现在身处的地方。
这是一间装饰古朴的古董店，墙面斑驳，地砖老旧，但四处却打扫得一尘不染。店里四壁贴墙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红木架子，架子上密密麻麻都是字画和古董，有些东西在架子上放不下了就直接放到地上，可以说颇为拥挤，但仔细观瞧，却能发现这些古玩字画在错落中分类排齐，可以说是杂而不乱。显然，这是一间颇有些年份的古董老店。
“这是我父母给我留下的店铺，‘宁海居’。”宁耶说着，指了指头上的牌匾，“这间店距离寻少爷你的酒吧就一条街的距离，我们还是邻居呢。”
“我们居然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在同一片地区开店，而且我今晚被人追杀的时候，你又正好出现了。怎么就这么巧？”我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宁耶，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自己的容貌还没变回来，“而且你怎么看出我是胡寻的？我现在的脸应该是个通缉犯吧。”
“因为我一直在注意着你。”听见我的话里带着戒心，宁耶却笑了，转身给开始倒茶，又拿出了一些茶点，“实不相瞒，我们守陵一族也有自己的眼线，八月十五你在东宗大会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在江湖上早就名声响亮了。你来到秋海市定居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关于你的事情，我大约有所耳闻，而前几天你去琥珀酒吧的时候，又正好被我碰上了。
我对你很感兴趣，便放了小鬼在你周围远远观察地着你。所以你今晚去松枝酒吧驱鬼，以及后来被人围攻的事情我便都也知道了。”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监视了。我心中暗暗吃惊，脸上却不动声色。
“原来是这样。”我露出笑容，接过急救箱开始包扎，“不管怎样我还是要感谢你，今晚如果没你的帮忙，我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毕竟你在潞王墓的时候曾好心救过我一命，我这人有恩必还，这个人情我是一定要帮的。”宁耶回以斯文的微笑，一边拿着茶在椅子上坐下，一边打量着我说道，“不过恕我直言，寻少爷你今晚是惹上大麻烦了。我虽然能帮你暂时躲过外面那三个人的追击，可是却没能力把他们赶走。你现在一出门就会被他们三个围攻，还有可能被警察盯上，该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宁耶提到的问题正中要害，刚才我一直在逃命，没来得及细思，现在稍微喘口气了，脸上顿时感觉到疼痛异常。这隐相面具戴在脸色奇冷无比，像要把我的头都要冻住了一般。我深知这隐相面具邪恶异常，要是戴久了会给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因此必须摘除。可是该怎么摘这面具，我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想到这里，我当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宁先生你正说到我最头疼的地方了。不知怎么地，我在松枝酒吧驱鬼后，这隐相面具就自动附在我脸上了，摘都摘不下来。不知道您可有什么解决办法，能不能指点我一二？”
宁耶看了看我，皱了皱眉，又思考了片刻。最终也叹了口气道。
“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却想先反问你一句。你说，这松枝酒吧里的恶鬼们为祸十年，对附近居民影响不小，可为什么偏偏就没有别的驱鬼人来拔除呢？难道你真的认为整个秋海都没有一个能人了不成？”
宁耶说得我脸上一红，我当即低下头道，“我驱鬼只是为了让我的店铺生意好点，让店主能给我正常交租……我没想那么多。”
“这就是了。”宁耶自己喝了口茶，又把茶杯朝我一递，然后说道，“那我就趁今晚的机会，先和你讲讲者秋海市驱鬼人的一些状况，以及其中的一些忌讳。”
第五章：势力（）
宁耶泡的是祁门红茶，其茶叶呈紫铜色，入水后便是满壶殷红。随着茶叶的舒展，浓郁的茶味飘散在空中，可谓是清香扑鼻。便是在那氤氲的茶香中，宁耶缓缓地说出了此地驱鬼的历史。
“众所周知，东宗获得了上头的认可，乃是全中国驱鬼人的正统。凡是驱鬼人相关的事情，理论上都归东宗管，而东宗也负责节制全国的驱鬼人，防止他们用这种特殊的能力作恶。但天下那么大，东宗就那么点人，怎么管得过来呢？于是在他们管不过来的地方，就有了和东宗对立的驱鬼组织——西宗。
这东西宗长年对峙不休，渐渐的，双方以长城为界，形成了‘东宗治南，西宗治北’的势力格局。但这只是粗略的区分罢了。可以说，在长城一条线上有很多地方是属于暧昧区域，东西宗都有势力渗透其中，从属晦暗不明。
而我们所在的这秋海市，正是在东西宗势力交界之处。”
“处于势力交界处意味着什么？”我喝了口茶问道。
“意味着这个地方的驱鬼人有他们独特的生存法则。”宁耶说道，“首先，秋海市名义上仍属东宗管辖，但东宗两次派了驱鬼人来此地常驻，可所派的人都在短时间内暴病死去和意外身亡。很多人怀疑是西宗的人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可真要查起来，却又线索全无。
总而言之，两次派人都失利后，东宗便不派人在此地常驻了，只有出了大事才会派驱鬼人来处理。譬如最近省城监狱有驱鬼人越狱，有线报称那人逃到了秋海市，东宗便派了周张高三人来处理。要是在平时，这秋海市是找不到这么多东宗的驱鬼人的。”
宁耶说到这里，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东宗的人不常驻以后，西宗的势力在秋海市就猖獗了起来。东宗有上头支持，驱鬼费用低廉，而西宗驱鬼定的都是天价，付不起那价钱，哭爹叫妈他们也不会帮忙。于是在秋海市里就有很多地方有恶鬼作祟，但多年都无人管束。”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利害关系。”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所知的实在太少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由衷地对宁耶表示感谢，“多谢宁先生把这些事都告诉我。”
“不必客气。”宁耶微微一笑，“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西宗的人除了驱鬼收取高价外，他们中的不少人还会‘养鬼自重’。
就像古时候的将军会养寇自重一样，当驱鬼人的自然也可以培养鬼魅来体现自己的价值。其实，松枝酒吧里季老板的那个隐相面具，就是西宗的人给它的。有了这个面具后，季老板的灵力就提高许多，而它身边的普通幽灵，日夜吸取着它散发出来的妖气，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就这样，西宗的人把松枝酒吧群鬼培养起来，让普通居民恐慌，也让一般的驱鬼人无法对付它们。无助之下，居民们便不得不给西宗的人付高价，请他们来驱鬼。而西宗的人驱鬼往往也不一次驱干净，他们做的往往只是把鬼封在某个地方，让它们暂时出不来。这样过一段时间鬼患又起，他们就又可以收钱了。”
“竟然是如此……”我恍然大悟，“我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季老板一个普通的地缚灵，却能获得隐相面具这么强大的法器。现在我明白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今晚把季老板收了，岂不是犯了西宗的忌讳？”
“是啊，所以你才会被改换了模样。”宁耶叹了口气，“西宗人留给季老板的不是普通的面具，这是一个含有诅咒的法器。一旦任何人把季老板处置了，这隐相面具就会强制附身到那个人的身上，改变他的容貌，使得他连遭厄运。”
“那我该怎么办？”话终于说到了我最关心的重点，“怎样才能把这个劳什子面具摘掉？请宁先生指点一二。”
“难啊。”宁耶的神情凝重了起来，“这隐相面具不是凡品，它和季老板又很合得来，两者结合了多年，这面具的力量早就增长到了难以估量的程度了。因此……实在是难。”
听见宁耶也没有解除面具的方法，我的心往下一沉。
“就没有什么克制这个面具的方法吗？”我沉吟道，“万事万物，相生相克。若能弄清这隐相面具的具体情况，或许就能找到解除它的办法？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婴灵是金鬼，季老板是火鬼，这些鬼魅的属性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但唯独这个面具的气息诡恶异常，硬如铁，冷胜水，我实在分辨不出它是什么属性。”
“这个面具的属性你分辨不出来是正常的。”宁耶说道，“因为它非常非常特殊。”
“这又怎么说？”我虚心请教道。
“我先简单说说法器这件事吧。”宁耶解释道，“通常的法器是由死灵加上特殊材质的器物制成的。而根据死灵的特性和器物的特性，每个法器也都有它相应的属性。这点寻少爷你应该知道吧？”
我颔首，“这个我大概了解。”
“但这个隐相面具和一般的法器不同，它不是由死灵制成的，它是由生魂制成的。”
我微微吃了一惊，“生魂？你的意思是，这面具是当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他灵魂的一部分剥离出来，放入器物里制成的法器？那得有多残忍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