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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花香-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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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巧的是,章太医的身后,就跟着吴县令等一众衙门的人。

    柳飞见该来的人都来了,反而更不害怕了,立刻抡着那木板子道:

    “好好好,如今正主都回来了,这话便可以说道一二了!”

    吴灵均皱着眉头:“柳家大伯,缘何要闹成这样?妨碍市井秩序,聚众闹事,你可知罪?”

    柳飞冷笑道:“呸!你少给老子来这些没用的,我……”

    还没等柳飞叫嚣完,章太医先叫了一嗓子,而后老泪纵横地几步就飞奔过去,劈手从柳飞手中夺过了那木匾。

    柳飞不想他会突然扑过来,吓了一跳,手一松,还真个放开了。

    章太医夺了下来,踉踉跄跄地后跌几步下了台阶,抚摸着那木匾上被磕坏的地方,瘫坐在门口的台阶之上,呜呜大哭起来:

    “陛下!是老臣无用!老臣要以死谢罪呀!”

    众人尚未明白过来呢,章太医竟然真个就要去撞柱子了。

    李花儿早就防着呢,见状就扑了过去,喊道:“章爷爷!爷爷你莫要如此!来人呀!”

    幸好有那长得很丑但本事很高的崔捕头,也冲了过来,将章太医拦腰抱住。

    “章大夫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吴灵均也跑过来劝,还被袍子角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师叔!您这是何必呢?”王大夫也过来拉着。

    “师父!师父!您别这样!您要去了,徒儿们也去了!”柳喜福、李锦儿和李冬生都过来,纷纷拦着章太医,哭作一团。

    唬得周围看热闹的人,有得过章太医治病救命之恩的,也都过来,不住口地劝着。

    却人人都不明白,怎个就要寻死觅活了?

    如此一阵手忙脚乱,也差点儿没拦住章太医。

    没办法,章太医虽然胡子眉毛都白了,身子骨却很强壮。

    等好容易拦下之后,章太医依旧是在那儿嚎哭:

    “陛下!老臣死罪!死罪呀!”

    哭得周围的人,更是莫名其妙。

    这……又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外面站着的暮风早就招呼那四个侍卫去帮忙,她又是个细心的,眼尖看向章太医怀中的匾额,恰好就看见了“第一针”三个字。

    她细想之下,顿时惊呼了一声:“那匾额难道是……”

    李花儿在人群内,恰好被挤在吴灵均的身边。

    趁人不注意,李花儿拉着他的衣袖,指着那匾额。

    吴灵均看了一眼,顿时脑门上冒出了汗。

    他早就听沈珩说过,章太医有一块仁德皇帝钦赐的匾。

    他颤抖着分开人群,去看那匾额上的款儿。

    果然是德薄老人的落款。

    现在,换吴灵均差点儿晕倒了。

    这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崔捕头还抱着章太医,对着人群嚷着“向后!散开!莫要挤”的话,见自家县令脚下踉跄,忙喊着:“大人,您怎么了?都靠后,莫要挤坏了人!”

    人群听见崔捕头气急败坏的喊声,这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吴灵均情急之下,还是抓着李花儿的手,才终于站稳了。

    他指着柳飞、柳元并詹掌柜三个人,抖着嗓子道:“来,来,来……来人!把这三个逆贼锁了!”

    “逆贼”二字出口,柳飞先愣住了。

    他是官府小吏,自然知道这两个字的厉害。

    而吴灵均是县令,还是个中过探花的县令,断然不敢胡说的。

    他这才隐约感到,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块匾来的?

    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暮风已经在车上,对那四个侍卫喊话了:

    “你们四个,现在都听县令大人差遣,把人锁了。”

    那四个侍卫听自家大小姐身边第一得用的人都如此说,立刻冲过去,把三个人都按倒在地,从后面绑好了,对吴灵均道:“县令大人,要如何处置这三个人?”

    吴灵均稍微冷静了一些,也不客套,直接道:“还劳烦四位,帮本县将他们押入县衙大牢。崔捕头,让人锁好了、分开看严,不许他们互相说话,不许人来看,更不许一人有事,等我回县衙处置。”

    崔捕头和那四位侍卫听他说得郑重,不敢耽搁立刻照办。

    詹掌柜如今腿也不疼了,被人绑了之后,开口就喊冤枉。

    却已经被崔捕头捂住了嘴。

    而柳飞、柳元则茫然着被拖走了。

    他们确实是打算着进大牢的。

    只是事情到了现在,他们怎么觉得,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

    押走了那三个人之后,旁边围观的人也都吓傻了。

    关键是,他们不懂,怎么自家县令突然也像被吓傻的样子呢?

    暮风眼看着人被抓走了,内心才稍安,并不敢多耽搁,也不说请平安脉的事情,立刻就让车夫往回走。

    今儿的事情处置不当,怕就是大祸,得快些告诉大小姐才是。

    只他一回头的时候,就看见沈珩也呆呆地站在角落,看着这面的情景。

    暮风看见他就来气。(。)

第三百二十九章 李花儿的道理() 
若不是沈珩今天突然来求,大小姐听见李掌柜可能要出事,一时心软应了他,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赶上这事儿?

    还是因为李掌柜。

    难怪丰穗那么讨厌她呢。

    沈珩怎么敢为了救她,而将大小姐、将关家置于险地?

    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大小姐她……

    自家小姐多好的人,怎么一遇见沈珩,就那么倒霉呢?

    幕风胡思乱想着,也不顾体面了,对着沈珩骂了一句“晦气”。

    沈珩听得分明,苦笑一声,却无从辩解。

    他是真没预料到事情会如何发展。

    也是他失察,这几天只顾着问铺子的状况,就没注意那老爷子连防身的东西,都是放在店门口的。

    这下误会可大了。

    ……

    “到底磕坏了,可惜。”章太医抱着那块木板,叹气道。

    待抓了三个人,又遣散了人群后,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进了院中,外面上了门板关门。

    吴灵均怕再有事情,也跟在后面。

    不过一关大门,章太医立刻止了哭声,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生龙活虎地抱着那匾额回了屋,心疼地抚摸着。

    哪里还有半点儿寻死觅活的样子?

    李花儿见他这样,安心地笑了。

    “让你老人家吓死了。”她抚着胸口道,“有了这主意,也不提前告诉我们。”

    她看向那木匾。

    一个角磕碎了。

    她跪坐在对面,道:“幸好损坏不大,我帮您补个金角吧。这样传在京城里,更不是您的错了。”

    一侧的吴灵均听见这话,看了李花儿一眼。

    章太医呵呵一笑,反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李花儿道:“听您刚才哭喊的话,再不知道我就是傻子了,这是皇上赏赐您的吧?”

    吴灵均先笑了,这丫头倒是机灵的。

    章太医点头道:“这是当初我离京的时候,陛下赐予我的。”

    李冬生尚未明白,李锦儿却已经明了,捂着嘴惊叫道:“这是陛下赐的匾额?”

    章太医神色依旧轻松:“你们放心,陛下赐我这块匾额,就是让我老人家有个依仗的。”

    李锦儿拍着胸口,吓得结巴了:“这,这就好,让花儿补一下,就,就快收起来吧。”

    李冬生这时才明白过来,惊得都不会说话了。

    王大夫一直都知道,但此时才真的放了心。

    李花儿又问道:“章爷爷,太守夫人是什么病?可见过柳大伯他们?”

    章太医皱眉道:“太守夫人的病却不要紧,我昨儿倒是见过柳飞,他还同我攀谈过,知道我们今日会回来。哼,这小子也是胆大,合该死了。”

    吴灵均在后面听见这个话,心念不觉一动。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而李花儿听他这么说,也不说破,而是又安抚了他两句,一侧头,看见柳喜福站在后面,神色沮丧。

    显然今天族人那般形状,实在是伤了这小孩子的心。

    也不知道他们何时来的,是否听见了柳飞要送他去哪儿?

    还是个孩子,哪儿搁得住人这般闹腾与算计?

    有多少人,就是在屡次被算计中,渐渐就移了心性。

    她可不希望柳喜福也如此。

    是以,李花儿招呼他过来,拉着他的手,笑问:“这傻孩子想什么呢?又不是你的错。”

    柳喜福顺着她的动作坐下了,脸色依旧阴沉。

    最终,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那些都不是好人。”

    李花儿柔声道:“可不是吗?所以以后,你离他们远些。”

    柳喜福眼神越过李花儿身侧,也不知道看向后面的什么,安静了许久,又恶狠狠地说:

    “既然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我远着他们?该他们都死了,我才能好!”

    众人听见这话,都沉默了。

    吴灵均想要开口说话,可是看着李花儿柔和的表情,便止住了,要听她如何说。

    章太医则皱眉斥道:“糊涂!平时我教你的东西,如今都忘了?什么叫医者仁心?难道是盼着人死的?”

    说是斥责,但语气也充满了对这个小徒弟的怜惜。

    可是柳喜福转不过这弯儿来,依旧生气。

    章太医脾气孤傲的,又是这个年纪才有徒弟,不爱也不会同人说道理,斥责之后,再找不到话劝说,只得也看着李花儿。

    李花儿和颜悦色地问:“喜福你说,姐姐我算不算好人?”

    问得古怪。

    柳喜福疑惑看着她,点头。

    她又指着李锦儿和李冬生,问道:“那你这两个哥哥姐姐,是不是好人?”

    柳喜福再次点点头。

    李花儿笑着又问:“那你说说,我本家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又有几个算好人?”

    柳喜福不说话了。

    这李家的事情,比自家好不到哪儿去。

    李花儿接着说:“你锦儿姐姐亲娘没了,亲爹又那般待她,她可就说不认爹盼他死的话了?你冬生哥哥,自小没了爹娘,养在本家,被当奴隶一般对待,你看他可说过要那些人都死了才好的话?”

    柳喜福低着头,方才那股戾气,自眼底渐渐消散。

    李花儿继续道:“老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几门恶亲戚?咱们村子还算好的,南面的霸庄,前面不是还闹出为了夺家产,下砒霜害人的事儿吗?咱们县里,不也有为了三两银子,就把寡嫂逼死、侄儿侄女卖给人为奴为妾的勾当吗?”

    柳喜福猛地抬起头,看着李花儿,嘶喊道:

    “难道这世上就只有他们来害我的道理了?”

    李花儿莞尔一笑:“这世上,好人总是比坏人难做,所以才会有层出不穷的坏人与孤苦含冤的好人。”

    柳喜福张张嘴。

    “那……那难道我就只能这样子了吗?”他眼眶红红的,无助而又惶恐地问。

    李花儿掏出手帕,帮他擦着泪:“所以,你师父、奶奶、婶子才让你好好学本事。”

    柳喜福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学了本事,他们就不会欺负我了吗?”

    李花儿摇摇头:“不,学了本事,坏人还是坏人,还是要来想办法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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