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花儿心知,笑着接过纸看了看,又指着其上的内容,或增或减,都说给柯掌柜听了。
柯掌柜频频点头记着。
二人说罢此时,在柯掌柜将纸收起来的时候,李花儿又看向了街上。
哪知这一看,竟然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弓腰驼背、布衣粗服,一个昂挺胸、锦衣玉冠。
就是蔡驼子和陶二老爷。
本来因为渡口的事情,李花儿就很在意他们,此刻见他们谈笑风生地走在一起,更在意了。
她看着那二人,只觉得满满的都是阴谋。
柯掌柜也注意到了她脸色的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在看那个驼子?”
李花儿听闻,忙转头问道:“掌柜的知道那人?”
柯掌柜点头:“当然知道,州府的蔡驼子嘛。你寻他有事?”
李花儿道:“不是,只是前些日子常去渡口,见过好几次他的船队,又是驼背,所以怪惹眼的。”
柯掌柜颇为羡慕地说:“他爹可是州府的大船商,富贵得很。”
李花儿听说,又看了看蔡驼子的背影,摇摇头:“瞧模样可不像。”
柯掌柜道:“那是因为蔡家如今是他哥哥蔡老六主事,而蔡驼子是庶子,虽然有本事,但也不敢十分露出来,只是押船罢了。”
李花儿听罢,了然点头。
这就是说,蔡驼子的这个哥哥,是容不得人的。
不过嫡庶之事,本就是上一辈给下一辈留下的债。
前世关家虽然没有无人纳妾,也无庶子庶女,但京城的人,谁人不知嫡庶之间,无论男女,十之**是处不好的。
嫡出的有了出息,那得宠的庶出就恨不能把人拉进泥里,才是出气;那庶出的有了出息,势大的嫡出也恨不能把人弄死,才算心安。
家中压得住、规矩大的人家,自然好些;可一旦压不住,多少祸事,都起在这嫡庶二字上了。
比如前世,沈珩有两个庶出的弟弟,就曾经要害沈家大公子,闹出了好大一场风波,差点儿把姐姐都牵扯了进去。
李花儿想着旧事,又一阵叹惋,才问:“那这蔡家的船队都是做什么生意的?我看就算是如今不太平的时候,他家生意也不断呢。”
柯掌柜的笑答:“他家生意当然不能断,那可是常给京中送贡品的船队呢。”
送贡品!
听见这话,李花儿差点将车窗上的帘子扯下来。
很多的事情,到了此处,也就有了答案。
就算不是此时,平日里,清水河上检查的关卡,可也不少。
私吞军饷的人能控制了整个平水州,可过了清远县的关隘,就不是平水州的地界了。
而那清水河水运与京城运河水运交界的地方,连御南省道都出了。
那想要把这些私吞的银子一路运出去,还不被人现,什么最好?
自然是那就算查,也没人敢细查的贡品船。
念头虽多,但在李花儿脑海中,也不过是一瞬之间。
她打了个哆嗦。
难怪这些人能如此大胆,难怪太子和沈珩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出个头绪来。
因为这头绪,着实太大了。
而现在,不管这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李大都是最危险的人。
偏偏就在这时候,李花儿又看见一个人,跟着蔡驼子和陶二老爷去的方向走着,一径就进了一个叫临客居的酒楼。
正是李大手下的校尉,方山。
李花儿心中更焦急,果断对柯掌柜道:“掌柜的,我还有些事情,今天就先不去工房了。”
柯掌柜从没见她这么着急,不由也跟着急了起来。
“因为蔡驼子吗?出了什么事情?”他问。
李花儿摇头:“掌柜的先莫要问了,方才看见了谁,您也千万莫要说,只准备着起楼的事情就好。”
说罢,李花儿再不多言,而是掀车帘让齐伙计勒停马车,匆匆离去。
只留柯掌柜和齐伙计在车上,各种摸不着头脑。
……
李花儿本想着也进那临客居,又心知自己身上的红衣惹眼。
陶二老爷是见过她的。
是以,她就近寻了个成衣铺子,买了件粗布衣换上,又将头上的花儿摘下,只打扮了个普通村女的模样,这才也进了临客居。
临客居不甚大,却也不小,内有两层,二层是雅间。
如今过了饭点儿,店内客少,一楼大堂中,并没有陶二老爷和蔡驼子,是以李花儿便问那小二要雅间。
店小二却有些看轻人,只斜着眼问:“客官,这雅间可是贵些。”
李花儿没时间同他废话,立刻递了一钱银子过去。
那店小二立刻换了脸色,满面春风地引着她上二楼,去雅间了。
李花儿上了二楼,那雅间也不过只占了两个,从门口放着的鞋子就知道,谁在哪间了。
李花儿也进了一间屋子,点了两样小菜,一碗粥并一壶茶,开始偷听。
隔壁屋子,陶二老爷和蔡驼子,正推杯换盏,嚷嚷地热火朝天,不过说的话却多没有什么价值。
不过是州府之处的哪户富贵人家新纳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别处县城的谁家新养了个大胖小子;不知哪里的商贾做了大买卖。
李花儿一壶茶水喝了大半,只听得这些,未免有些浮躁了。
就在此时,只听见旁边的陶二老爷呷了一口酒,砸着嘴道:“老蔡,你倒是说说,这南边的仗,什么时候能打完?”
李花儿心中为之一振。(。)
第二百四十六章 偷听()
♂,
终于入题了。Δ81中文Ω 网
李花儿向后靠靠,认真听着。
那蔡驼子叹了口气:“唉,谁知道呢?二老爷你也知道,这南面的水匪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哪里那么快就能剿灭?就算如今这沈大公子,不照样是……呵呵。”
陶二老爷听他话中有话,忙问:“老蔡可是有什么消息?”
对面沉默了一阵,只听蔡驼子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不瞒二老爷说,我听着那风声,似乎东海公上报朝廷,水贼难灭,不如招安了那群水匪呢。”
李花儿怔住了。
现在的东海公当是沈珩的父亲。
陶二老爷显然有些醉了,听见这话,不由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招安?不是说那沈大公子甚是有本事,扬言不放过一贼一寇吗?怎个又要招安了?”
蔡驼子呵呵笑道:“打不下来,自然就要招安了。那京城来的公子哥儿,不是他兄弟出了事情,便是连战场都没上过的,能有个什么本事?”
陶二老爷又问:“那沈老七不是说死在了水贼手里吗?难道沈家不要报仇?”
蔡驼子道:“逐出门墙的流犯,哪里还顾及得了他?我看这沈家……啧啧,难说……”
陶二老爷打了个酒嗝儿,道:“沈家是要完了,沈家有本事的,什么老东海公,七公子的,如今不都死绝了吗?呵呵,呵呵呵。”
李花儿在旁边听见了,顿时眉头气得都竖了起来。
今儿这话,如果让沈珩听见了,只怕隔壁那二位,就不能活着走出这店门了。
可是转而心中,又有些难过了。
倒是蔡驼子听见,忙斟酒笑道:“二老爷慎言,慎言。”
陶二老爷冷哼一声,继续道:“啐,什么慎言?一个配来的贼子,也敢在这儿蹦跶,如今不就把自己蹦跶死了吗?”
他越说声音越大,浑似了酒疯一般。
“还有那姓吴的小子,真以为自己能中状元不成?老蔡,我最不服气的,就是那姓吴的一家,出了几个穷酸秀才,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读书人了,我呸!竟然妄图和老弟你们家抢生意,呵呵,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家狗尿苔样的嘴脸!早晚找了个机会,连那份家私并功名,都夺了才是。”
李花儿听见这番话,握着筷子的手,轻轻一颤。
筷子落在地席之上,无声无息的。
不想这事情里,还关联了吴家。
不过听陶二老爷的话,对吴家那真是,非常不满呀。
那蔡驼子哈哈一笑,口中道:“二老爷果然好志气,来来来,吃酒,吃酒。”
说着,就听见对面传来了杯碗碰撞的声音。
二人又说了一阵子没用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话,忽而又听那蔡驼子放低了声音,道:“不过如今,咱们那生意,确实不好做,如今官府查得……着实严了点儿。”
那陶二老爷本来说戏班子说得正好,听见这话,顿时又拍了桌子,怒道:“呸!那绝户的李大,当个督卫,真个当自己了不得了,真当老子我弄不死他不成?”
李花儿听得真个要气坏了。
这次,她真恨不能过去,给他们几巴掌了。
就在这时,就听见另一个雅间里,传来了碗碎的声音,接着,就是小二慌忙跑上来,说可惜的声音。
紧接着,又听见方山道:“小二,结账!”
李花儿自帘子的缝隙里向外看看,就见方山已经结了账,由人引着,下楼去了。
想必是那方山听见有人如此说他的上司,不服气了吧。
生气之余,李花儿又有些想笑了。
看来自己这爹爹,人缘还真不错。
但是这方山的脾气,真不适合做此类跟踪的事情,李大在用人之上,着实太弱。
还没等李花儿这念头转完,她就听见了那楼梯之上,又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
当是方山去而复返,又溜进了包间之中。
李花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是那有心之人,这一来一回,怕就要起疑了。
幸而陶二老爷和蔡驼子到底算平常百姓,不至于那样惊觉,是以没有因这点儿事情而止了议论声。
只是如今话说到了李大身上,蔡驼子明显更加气怯,摇手道:“莫说,莫说,不怕县官,就怕现管,他如今权势正大,二老爷何必惹他们?”
陶二老爷很不满意蔡驼子认怂的样子,冷笑道:“呵呵,你还真别说这不敢惹的话,我还真个有办法,让这群兵贼,都死在了那渡口上。”
蔡驼子一听,慌忙说:“二老爷噤声,噤声。”
而后,就听见门开的声音。
显然是他们在看门外是否有人。
之后,又是蔡驼子小声问:“二老爷,究竟有何妙计?”
陶二老爷道:“他们不是要查嘛,我就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带点儿东西出去,让他们去查,查不出来,到了京里,便是他们的罪过了。”
陶二老爷的声音,带着十万分的嚣张。
听到这些,已经足够了。
李花儿静下心来,将点了的食物,都吃了。
不就,就听见陶二老爷和蔡驼子也喊了小二来,要结账。
一直等到他们下了楼之后,李花儿算了时间,确定当碰不上了之后,这才也结了账,起身离开临客居。
谁承想,她刚刚出了店门,还正寻思方才听到的话时,就看见蔡驼子和陶二老爷站在不远的街口处,神头鬼脑地探望着。
李花儿慌忙背过身,心怦怦地跳着。
好险好险,差点儿就被他们撞见了。
她想着,又偷偷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
还好那二人看着的,是相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