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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她这才稍稍安心,冲着慕容彻微微一笑,眼角眉梢满是轻蔑。
“是救命,还是要命?若那事被发现了,咱们两个都得掉头。”
慕容季明一愣,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我是恪守职责。今夜正好轮到我在此处守夜,若你被宰了,我也活不成。”
见她平安无事,少年也知不可久留,外头必然还有许多同袍的眼睛在盯着,便退了一步,转身准备出去。
攸宁悠悠站起来。
“守夜,为什么独独挑你?前几日不还是那个大胡子东夷人吗?他比你要谦恭多了。他可指望我替他在东皇耳边美言,升官发财呢。你呢……金吾慕容彻,要不要求我帮忙?”
她笑容满面,语调高傲又讨嫌。
“金吾”二字戳得正中要害。慕容季明,曾经的金吾统领,后来的票姚将军,如今的白衣小卒,果然被这狠狠一戳,弄得炸了毛。
“你当我愿意来么?旁的羽林都在山前操演,我……”
妖女明白了情由,笑一笑继续补刀。
“你是因为犯过事,没有校尉愿意领你,入不了行列,进不了校场,所以才被遣到这里来,和老弱残兵一起,做了看门狗。”
“你?”
慕容气得脸色刷白,恨不能立刻与这妖女同归于尽。
攸宁才不理会他的情绪,已经笃悠悠走到门边,等他替自己掀开帘子。
“你来了,也好。我到攸宇那里取件东西,你替我引路。我也有话同你说。”
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一室。亲卫与贵妇说话的唯一机会,大概就只有在路上了,只有“在路上”,他们才能大大方方,无惊无惧,短暂同行。
行在幽幽青石山路上,二人久久无话,少年执一盏气死风灯为二人照路。
慕容彻咬着牙,紧紧拽住妖女的手,心跳得十分诡异。他想,他的心跳成这样,大概是因为勾搭鸿昭的未婚妻是一件解气而又惊险的事。大概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妖女又会想出什么鬼主意来陷害他。
至于他会这样留恋她的手,应该也与她的手是否柔嫩绵软没有关系的。
夜黑路滑,她若摔死了,他脱不得干系,所以,他才会死死拉住,不肯松开……
隔着厚厚糊纸,透出的那一点昏黄灯光,把二人的脸上的轮廓都照得柔和了。
攸宁抬眼,撞上那双写满矛盾的碧蓝眼睛,不由一怔。
慕容彻也被吓了一跳,慌忙忙转过了脸去看路边山景。
说来好笑,他们早就在床/笫间覆雨翻云过不知多少回,竟都不似此刻这样尴尬。
远远眺望,只见上有秋夜空明,群星璀璨,低垂原野,下有百里连营,灯火通明,蔚为壮观。
攸宁当然明白鸿烈为何在这里建造别馆,鸿昭又为什么把讲武搬到这里来办。
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这里虽然毗邻帝都,却有边塞气象,地形地貌都和攸宁的家乡十分相像。
东夷人的野心从来未死。
可是此刻,攸宁却没有了往常的愤怒。
因这千乘万旗,肃肃秋风,她有了一瞬的错觉,好像自己回到了北疆。牵着母亲的手,跟着阿爷一起查看慰劳羌州驻地。那时候,一切还没有开始,她还是一朵又小又红的娇嫩花朵,满怀欣喜,满怀惶恐……
“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身边的少年轻轻问着,眉眼间依然满是桀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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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第246章 第 246 章 陌上花开缓缓归(二)()
四下无人,贡女终于可以不用再装。
攸宁驻了足,深吸一口气,闻到了淡淡的桂花甜香。
比不得天台宫里的馥郁芬芳,路边的林子里只有几棵稀稀落落的野桂花,可是攸宁觉得这样很好。清清淡淡的暗香,似有若无,不会让她反胃,也不会让她紧张。
“我梦见了……我睡的第一个男人。真好笑……我连他们的长相都不记得了……”
听了这话,慕容彻松了手,扭回头狠狠瞪着她,碧眼里藏不住愠怒。
“你到底和多少男人睡过?”
看见他生气,她觉得好笑,还有些莫名的快慰。
“呃……我想想……”她故意翻了翻眼,伸出纤纤玉指,开始像模像样地掰,掰到一半,终于一脸为难地望着他:“你真的想知道吗?”
那双无辜的眼睛分明在说:我实在算不清楚了,大概就和这山下的营寨一样多吧。
“算了。关|我屁事。”
少年恨恨说罢,朝前头自顾走了几步。
攸宁以为他要撇下自己,不想他竟又停了脚步,原地站了一阵。直到攸宁开口想问他要做什么,少年却突然抬起脚,狠狠一踢路边的碎石,不想那碎石其实是埋在地里的树木残根,一脚下去纹丝不动,脚趾却结结实实撞着了,隔着军靴也照样生疼。
少年“哎”了一声,看见一旁忽闪着大眼睛的攸宁,立刻觉得丢人,死死咬牙,攥住拳头,低着头,可是又实在羞愤难当,疼痛难熬,憋得一张小脸通红,龇牙咧嘴,那模样简直像是要哭出来。
攸宁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他只比她小四岁,却生机勃勃,莽莽撞撞活像一只小豹子。
蓝眼睛的小豹子。
慕容彻发现攸宁笑他,恨得背过身,不去理睬。攸宁却像是铁了心同他作对,厚着脸皮,走到他对面,用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慕容彻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两年了,他早已经与她无所不及,可是,此刻,夏攸宁还是那么美,就像最初的那晚一样,美得让他害怕,美得让他痛恨。
“他已经怀疑你了。”
“谁?”
“那个奸贼。”
攸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娇娇笑道:“哦,我的夫婿。这才对嘛。男人们总是爱对我疑神疑鬼。”
婆娘的无耻让少年咬牙切齿:“你别以为那一套虚情假意还能哄住他。我的嫡母望舒姬一直就在他手里关着。总有一天,他会……”
攸宁的脸上露出一派惊诧。
“哟,还真是刮目相看啊。连你这小淫/贼也有斥候啊。”
慕容彻愤愤瞪她一眼:“你别小看人。我蚩尤男儿个个英勇,我领兵的时候你还在……你还在……”
慕容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措辞,结结巴巴。攸宁却已经笑着摆手:“好了,好了,我还在穿开裆裤是吧?”
慕容彻语塞,觉出自己的话黑白颠倒,十分可笑。
这个女人不是凤翎,不会一把年纪了还在风月上莽莽撞撞,像个蠢货。攸宁已经熟透了,犹如一颗甘美的毒果,引得他垂涎,耍得他发晕,找不到一点翻身的本钱。
少年的眉头已经打结,攸宁却不以为意,又贴近了些,故意将气息吐到他脸上:“其实我现在也不曾把裤子穿好,你……信不信?”
少年一惊,呼吸几乎凝滞,身上不由燥热。他深感丢人,只能把语气变得更冷:“你作死好了。等奸贼发现……”
“英勇的蚩尤儿郎,你的斥候有没有告诉你,就在前几日,你的嫡母已经被秀衣使调出审问,自此不知所踪。你猜猜看,那个审问凤藻的人,会是谁?她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来寻你算账?”
少年的脸色陡然惨白,她见了,笑得花样妩媚。
“你怕了?”
攸宁挑衅地望着他。
少年默了半晌,像是陡然想通什么一般,冷冷笑起来。
“怕个屁。老子早就完蛋了。倒是你自己……”
攸宁眨眨眼。
“不是怕。那是……为我担心了?”
“胡说……”少年像是被她的话烫到了,挺直腰身,凶恶道,“胡说八道,你这个妖女。再敢胡说,我就……”
攸宁无所谓地笑笑。
“你就怎样?”
她缓缓伸长自己的脖子。
“掐死我吗?掐死我,你就能把弄丢的东西捡回来吗?”
慕容彻又一次溃败。就像两年来的每一次交手,他对眼前的荡|妇,从来就没有一点办法。
攸宁最喜欢看着这种吃瘪的表情。
月华下,少年的眼睛越发明朗美丽,引得她忆起许多往事。
“小淫/贼,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我喜欢……”
慕容季明一愣,心也和脚一样被什么盘根错节的东西撞了一记,又痛又慌,不知所措。
“眼睛?”
“恩……蓝颜色的,和盐湖的湖水一样。”
少年咬着牙,不说话。
“我是你第一个女人吧?”
攸宁抬手摸上他的胸膛,只隔着一层袍衫,攸宁能够清楚感受到掌下勃勃的心跳,还有那温热的青春气息。
“这一次,若是能逃出性命,以后一定要记住,不要轻易相信女人。你看看,为了睡我。大逆不道,害了你的心上人,还把官都弄丢了,像条丧家狗一样,多可怜。”
“你……”
气死风灯跌在地上,灭了。
幽幽山路,只剩下如烟似雾一层月华。
攸宁吓了一跳。
少年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很大,态度很凶,毫无怜惜。
手腕一阵剧痛,痛得攸宁挤出一脸笑容。
“你生气了?傻瓜,我就是想惹你生气的。你越生气,我就越快活啊。”
他赌气,捏得更重。
她咬着牙,眼圈已经泛红,嘴上却还挂着无赖的笑。
少年更加窘迫,看见她淡粉色的唇轻轻发颤,引得他心上也发起了颤,终于,茫茫然松了手。
这双唇瓣没有像平日那样涂染胭脂,却仿佛更加魅惑了。魅惑得他想在此地就将她撕成碎片。他恨死了这个妖女,是她毁了他的大好前程,是她把他变成了陷入肉/欲不知廉耻的禽兽,全要怪她。
天子审过凤藻,一定会知道一切,他完蛋了,彻底完蛋了。可是,便是要死,他也要拉上这个妖女一起。
慕容季明喘着粗气,定定看着攸宁,心跳如鼓。
攸宁不喜欢他这种困惑不安的模样。她更愿意耍弄他,看他生气。
她抬起手,借着月光看了看,皓白的腕上已经留下了红印。
“跟我走吧。”
攸宁觉得自己是幻听了,愣了许久,才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什么?”
“反正被她发现郝连是你的人,我们都得完蛋。倒不如一起……”
“一起如何?”攸宁蹙了眉,“造反弑君?”
慕容一怔,一把揪住她的前襟,杀气腾腾:“你敢你若敢动她,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攸宁早就习惯了他对那人疯狗一般的维护,悠悠笑道:“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不是造反,那就要同我……浪迹江湖,双宿双飞?”
慕容彻不说话,咬着牙,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攸宁惊讶地发现他竟然一脸严肃,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这一回,攸宁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蠢,蠢到让她害怕,蠢到让她心口发颤。
“你今年几岁?”
慕容瞪着她,缓缓松了手。
“什么意思?”
攸宁不依不饶。
“几岁?”
“十九。”
他答得十分不甘。
“小屁孩。”
“你”
“说出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