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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还是很晕,眼睛也是花的,视线里的东西都不太清楚。而他的记忆仍然停留在那个漆黑的夜里,只记得大宁抱着自己在哭,完全想不起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知道随后赶到的救援队伍里就有大宁的父亲和母亲,他也不知道救护车赶来时他的情况已经有多么的危急。他更不知道医护人员为了抢救他花费了多少心思。
他只知道此刻自己醒着,身上温暖而又舒适,身旁有护士小姐甜蜜的微笑,还有ICU病房里特有的监护仪的滴答声音。
“几点了?”项响问,声音是连自己都很吃惊的虚弱。
“两点多!”护士小姐笑容甜美,回答得更是温柔而简练。
“跟我一起的……人呢?”项响想大宁是跟自己在一个车上的人,出了事,他总该在自己身边吧。
“哦,你说他们啊。”漂亮的护士小姐何其聪慧,咯咯一笑,大口罩上的眼睛变得弯弯的。“项教授被咱们医院院长请去了,院里外科的几个主要大夫也都去了,说要请教项教授几个外科手术方面的问题,李教授被旁边妇产医院的老院长请走了,她走的时候说如果你三点前醒了就通知主治大夫,给你换普通病房。我已经告诉大夫了,那边普通病房收拾好就来推你……对了,麻醉科张主任来过好几次了,她特别关心你的情况,刚才还打电话问你醒了没有。我得赶紧跟她说一声去。”
小护士竹筒倒豆子一样的说着,项响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自己的爸妈什么时候来的?麻醉科的张主任又是谁啊?项响刚刚清醒过来的脑子还懵懵懂懂的,一时思路有些跟不上。
小护士一溜烟地出去了,一转眼的功夫又回来了。“你口渴吗?我给上点水吧?”拿过沾水的棉签,小护士手脚麻利地俯身仔细擦拭项响的嘴唇。
项响的唇干得快没有知觉了。棉花棒上的水滴落下来,有点凉润的感觉让项响知道自己的嘴又多么的干涩,“给我点水喝吧,我渴。”
“那可不行,什么时候给你说喝可得听医嘱。你再等等吧。”小护士义正词严,弄得项响好像犯了错误一样。
“我多给你润润嘴唇,过一会你就适应了。”小护士尽力想要帮助项响,让他觉得舒服些,可是太近的距离弄得项响很不自在,项响下意识地歪过头。“大宁呢?他在哪里?”
项响这个时候只想要大宁在身边伺候自己。
“哦,你说张主任的儿子啊?他被他爸叫走了,好像说是让他回家去有什么事。”小护士放下杯子又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项响身上插着的各个引流管,确认各处都很完好。
项响悄悄在心里叹气。自己这个样子大宁还被叫回家,可见大宁的家人是怎么想的了。想来也知道,大宁的家人都是很传统的,怎么会接受自己和大宁这样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的事实呢?项响心里觉得好难过,身上觉得有些痛,似乎连呼吸都很辛苦。
“你是不是累了?再睡一会儿吧。”小护士看项响精神不济,以为他累了,轻轻地帮项响整理好枕头。拧暗床头的灯。
项响失血过多,确实精力不济。昏沉沉的想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好像在上班,又看到大宁微笑的脸。项响觉得很憋屈,故意不理大宁,独自一个人歪着头流了会泪。迷迷糊糊地听见一些声响,也懒得睁眼。不一会又睡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时,心情似乎好了些,身上不再那么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听见旁边有人在压低了声音说话,项响好奇地道微微睁眼,发现自己已经换了病房。
不远处有人正在小声的聊天。似乎是怕吵到项响,却又偏偏能听得清楚。
“我和老项都是搞医的,其实对同性恋这种事呢,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我家老项不喜欢项响跟个老外在一起,老项怕项响吃亏,可是项响呢,就非要跟那个小子好,唉,把他爸爸气的呀,就说不认他这个儿子了,这父子俩就这么着好多年都没说话。”
“嗨,我家小辉还不是一样,从小就喜欢领漂亮男孩回家玩。跟谁好还都写在本子里,怕我不知道似的。其实他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他妈唉,他回来眉头皱一皱,我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哎呦!项响在枕上呻吟。这是什么世道啊。怎么家家都有这么神勇无敌的老妈?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哦。
“醒了……醒了……”
一堆人呼啦一下围到床头,关切地望着面色凄苦哼哼唧唧的项响。
项响一个个仔细看过去,这才看清楚,床边不仅有大宁和大宁的老妈,还有自己多年不见的父母。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大宁关切地问。
“嗯。”项响许多年都没有感受到这样被家人围在身边呵护的感觉了。眼睛一热,鼻子就不由得要酸。
可惜他还没把煽情地戏码享受完,他那专业知识过于丰富的老妈就开始发话了。“既然醒了就别老躺着了。躺多了对身体恢复不好。小辉你把他摇起来,让他坐一会儿,等会扶他起来,早一天下地就能早一天恢复。别太娇气了……”项响的妈是妇产科的专家,最喜欢赶产妇下地活动,此刻对项响更是不客气。
项响期待了半辈子的慈母情节再次干脆利索地破灭在半空中。
“头晕,不想起。”项响抓住床单抗议。
“我慢慢摇。”大宁这狗腿子一门心思投丈母娘所好,硬是无视项响哀怨的眼神,把床摇了起来。
“怎么样?头晕吗?”大宁当完项响妈的狗腿又回来关心项响,十足两面派的嘴脸。
项响哀怨地半坐着,一肚子气看着大宁。很想当场劈了这厮,可是无奈脖子还是软软的,空有老虎的眼神,却只能像个病猫一样歪在枕头上。
大宁好死不死地还摆出一脸无比心痛的样子,看在项响眼里更加要狠狠地磨牙。
“项响啊,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等会儿先喝点稀粥润润胃啊,明天呀阿姨给你杀只老母鸡,再放点当归,枸杞,大枣,阿胶……咱们好好补补,只要你能吃,我保准半个月就让你的血色素都回来。”大宁的妈对伺候月子似乎颇有研究,此刻规划起补品来更是如数家珍。
项响在枕头上皱眉。
“你哪里不舒服吗?”大宁终于看到了项响的表情。
项响继续皱眉。
大宁有些着急了,“你是不是哪里痛?”
项响不看大宁。
大宁急得不行了,再顾不得周围人的眼神,一伸手就握住了项响的手。“你想要什么就说吧。要什么都行!”
大宁觉得只要项响能好起来,哪怕他要天上的月亮都行,自己就是去美国宇航局偷都能给他偷来。
“我~想~洗~澡!”项响弱弱的声音开口了。心满意足地看到大宁惊愕的表情。嘿嘿嘿嘿,项响在心里笑。不过自己确实是好几天没洗澡了,想起来还真就觉得身上有些痒痒。
项响还没把笑容表现出来,就有人跳出来帮大宁解围了。还是项响的老妈,一副专家口吻不容置疑地样子,直接把项响归入了不懂爱护自己没有半点常识要大力批评教育的范畴。
大宁妈也在旁边帮腔。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声情并茂语重心长地从生理层面到心理层面给项响大讲特讲了一顿不能洗澡的原因和理由。直到项响理屈词穷认罪伏法再也不敢提洗澡这两个字后,才结束了历时半个小时的服教育工作。
最后,还是大宁看不过去,悄悄去拧了个热毛巾来帮项响把脸和手给擦了。
项响默默被大宁伺候着,顺便抚平被老妈们残害的心灵。刚想跟大宁说你再帮我洗洗脚,就有护士进来了,说要帮项响清理一下下身。
插导尿管的病人每天都要有护士给清洗□,是为了防止尿路感染。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房间里的众人自持跟项响关系紧密又是医护工作者,竟没有一个要出去回避一下的意思。
于是项响的尊严再次扫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剥掉了裤子,露出双腿之间的全部。
护士用镊子夹住棉球一一擦过项响的身体。从腹下到腿根,从□的根部到敏感的头上,再从□到□,消毒棉按规则清理着项响的皮肤,甚至还特意在导尿管的周围按了一按。
项响被护士盯着□已经很窘,在看到床边的众人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那里,项响很有点想一死了之的念头。
大宁的脸更是红扑扑地煞是喜人,很有些要结果护理工作的冲动。好不容易等到护理工作结束,大宁做贼一样飞快地帮项响提上了裤子。
“你要是能下地,就多喝点水,让他们早点把导尿管拔了,免得时间长了对括约肌不好。万一尿道感染了可更要受罪了。” 项响的妈又在不停地下着医嘱。惹得项响把所有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项响爸是外科专家里的专家,看到病人不配合也忍不住要开导几句。“响响,你妈说的没错,括约肌失灵是很难受的,不是尿不出就是尿不停还会很痛。”
项响爸好心地讲解弄得项响更加的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们告诉我尿布怎么换吗?”项响心里埋怨着父母,拉过大宁的手盖在自己的脸上遮羞。要不是因为贫血,这时脸上只怕早成了大红布了。
正说着,大宁的老爸赶来了。过节的时候还在辛苦加班的老警察听说项响醒了,特意赶过来的。
“孩子,你能活着,我真是太感谢你了!”老警察拉着项响的手,感谢的话说不出口。
项响点点头,完全明白老警察心里的意思。
第四十八章
项响大难不死转危为安顺利度过危险期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就悄悄发生了。
项响的父母作为享誉全球的外科专家在项响情况略微稳定后就开始继续他们东奔西走继续传道授业解惑的事业;大宁的老爸作为爱岗敬业的好警察当然也要坚持在工作一线每天加班加点为千家万户服务。
而大宁的妈,仿佛食神转世终于有了英雄用武之地,每天忙着杀鸡宰羊给项响炖上一锅锅的补品,发誓要把项响养成胖猪一头。
所有的亲爱的家长们都显得异常地忙碌,即使在项响的病房里出现也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叮嘱几句就匆匆走掉。没有人提及大宁和项响在一起这个敏感话题,更没人要求大宁和项响必须要怎么样。
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了对这件事的暂时失忆,似乎眼下最最重要的事情就只有一个——项响的身体如何能恢复得更好?!
大宁当然也很关心这个问题,于是大宁一刻不离左右地陪在项响身边,不仅伺候饮食起居项响,还要间或在没人的时候被床上那个不老实地家伙偷几个香吻。可是大宁的心里一刻都不敢放松,他可没有忘记他和项响此次驾车而来的目的——这次回家可是货真价实来摊牌的。要不是因为中间出了车祸项响差点小命丢掉,恐怕现在应该早就闹翻天了才对。
大宁可不敢相信自己一向传统的父母能这么痛快地答应自己跟项响在一起的事。当然大宁更不会相信项响多年不见的父母会在“周游世界行医布道”中无巧不成书地出现在西安并且刚好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到自己和项响的车祸现场。
这里面有个细节不说大家也清楚。那就是:项响的爹妈和自己爹妈那天晚上肯定是在一起的。而且毫无疑问,在自己和项响到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商量过了。大宁想,也许甚至在更早的时候,自己的爹妈就已经联系过项响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