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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笑了笑,心道:“你一个已婚之人,我提到将来生儿育女的事你就脸红了,我女儿还是没出阁的小姑娘呢,你说什么爱慕不爱慕的话,就不知道那是很不合适的事么?”
“恭贺宣王殿下、王妃殿下新婚,恭祝王妃殿下早生贵子。”何氏笑道。
宣王妃脸更红了,太后却很爱听这个话,微笑道:“承你吉言。”
她只有宣王这一个孙子,如果能早日抱上重孙子、重孙女,自然求之不得。
何氏、云倾拜见过太后,便被女官带往宴席之上了。毛莨、冯氏姐妹和赵可宁早就到了,一见云倾便冲她招手,赵可宁拉过云倾,老气横秋的交待道:“你今天从头到尾跟我们在一起,不许乱跑乱走,知道不知道?”
冯莹中拉住云倾另一只胳膊,“今天我可得把阿稚看好了,说啥也不能跟上回似的了。”
毛莨和冯慧中也道:“必须把阿稚看好了,咱们和她寸步不离,谁打主意也白搭。”
“我这么重要啊,你们这么看重我啊。”云倾笑嘻嘻的,表示很感动。
“切,我们是怕你被人拐走了,丢桂园七姐妹的人。”赵可宁不屑的道。
她们正在说说笑笑,于雅猛也来了,眼睛发亮,跃跃欲试,“桂小七,本来今天我娘不让我来,我硬要来,就是要来看着你、保护你的啊。宫里我熟,桂小七,今天你跟我混吧,我保你安然无恙,平平安安的进来,平平安安的出去。”
“听听这地头蛇的口吻。”众人啧啧赞叹。
“你娘为啥不让你来啊?”冯莹中奇怪的问道。
于雅猛是从小便出入宫庭的,今天宫里有宴会,她母亲不让她来,那不是很反常么?
冯慧中很是无语,拉了冯莹中一把,“莹莹,你话有点多了啊。”
冯莹中也不是笨,只是有些大大咧咧,仔细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咧嘴笑,“原本应该你是宣王妃的,现在换成张英黎了,你娘怕你伤心难过,对不对?于十八,你看样子没啥啊,反正我不信你在黯然神伤。”
“什么怕我伤心难过,我娘是怕我没面子。”于雅猛撇撇嘴。
“谁敢让你没面子啊?”大家都知道于雅猛是太后宠爱的侄孙女,听她这么说,七嘴八舌的询问。
“表妹,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宣王妃娇柔甜腻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表嫂。”于雅猛皮笑肉不笑。
张英黎原来就是于雅猛的一个跟班儿,做了宣王妃之后可是不一样了,摆起她王妃的架子来了。于雅猛对宣王没啥意思,但不喜欢张英黎这种一旦富贵便要变脸的人,便不大爱搭理她了。
“表妹,昨天太后赏了几筐南安国进贡的奇异果子,表妹素来是爱吃的,我稍后命人给你送去些,表妹千万莫要嫌弃。”宣王妃亲热的、有几分得意的说道。
外国进贡来的罕见果子价值不在于有多好吃、多可口,而是身份的象征、宠爱的象征。宣王妃这时张罗着要给于雅猛送果子,其实是在向于雅猛示威:你看,从前是我沾你的光,现在是你要沾我的光,咱俩颠倒过来了。我今非昔比了,你嘛,落魄了,失宠了,没有从前的地位了。
“我不嫌弃。”于雅猛语气轻松的道:“不过,你也别打肿脸充胖子。你府里多不多啊?自己够不够吃?不够便不用顾着我了。”
“哪会不够,太后赏赐了好几筐呢。”宣王妃笑盈盈的,语气中满满的自负之意。
于雅猛用力拍拍她肩,道:“那太好了!你多给我送些吧,越多越好,我一点也不嫌弃。”
宣王妃笑容便没那么得意了。
云倾天真的笑道:“宣王妃对于十八蛮好的,但是和以前的好截然不同。从前那种是朋友对朋友的好,现在是嫂嫂对小姑子的关怀爱护,对不对啊?”
毛莨啧啧,“宣王妃这位表嫂对表妹可真好,很会做人,我们这些外人看得都感动了呢。”
冯慧中笑得斯文,“宣王妃是好嫂嫂,对小姑子体贴入微。”
冯莹中口没遮拦,“我听说新妇才到夫家,都爱讨好小姑子的,对不对?从前我不大相信,看了王妃殿下的言行举止,我却是深信不疑了呢。”
宣王妃本是来示威的,在云倾等人口中却变成了嫂嫂讨好小姑子,她还不能否认,不能辩解说不是,笑容愈发尴尬、勉强。
95。得理()
沈景兰、沈景惠姐妹二人来了。om
她俩原来是跟着于雅猛的,张英黎做了宣王妃之后,不仅张英黎态度变了,她俩态度也变了,不再跟着于雅猛,反倒巴结起张英黎了。
“十八娘,王妃殿下是你表嫂,你应该尊敬她才是啊。”沈景兰亲呢的说道。
“对啊,而且王妃身份尊贵,十八娘你对了她应该行礼呢。”沈景惠更是一幅熟不拘礼的模样。
于雅猛撇撇嘴,“看见没有?我娘之所以不让我来,便是预料到这些了。”
毛莨讥笑,“于十八你交的这都是什么朋友?为了个什么啊,便翻转起面皮。”
云倾纳闷,“这犯得上么?于十八就算不是宣王妃,还是太后的娘家侄孙女,还是于家的千金啊。”
冯慧中微笑,“我也是瞎猜,据我猜测,从前她们之所以总围着于十八转,也许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能借着于十八亲近某个人吧?”
“天呢。”赵可宁等人惊呼,“真让人不敢相信啊。”
冯慧中说的这个人必定就是宣王了。原来张英黎、沈景兰、沈景惠之所以接近于雅猛,都是为了能接近宣王么?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可怕
冯莹中瞪大眼睛,“如果姐姐猜对了,那她们的心思可真是现在某人已经娶了妻,难道她们还在妄想着什么?”
冯慧中笑,“或许她们是想攀附宣王妃,得些什么好处吧。”
云倾觉得她们很笨,“那也犯不上得罪于十八啊,于十八是好惹的么?”
于雅猛气势汹汹,“桂小七,你什么意思啊?我很凶么,我很凶么?”呲牙咧嘴张牙舞爪,要往云倾身上扑。
云倾想躲,却没躲过去,其余的人有帮云倾的,却也有帮于雅猛的,几个小姑娘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宣王妃和沈景兰、沈景惠就被晾在一边了,没人爱搭理她们。
宣王妃便有些讪讪的了,沈景兰更是恼羞成怒,大声道:“云姑娘,听说你有位堂姐,名叫云仪,对么?”
于雅猛等人都知道云仪是谁,警觉起来。
沈景兰说话声音很大,不少人都诧异的往这边看过来了。云倾暂时也不和小姐妹们打打闹闹了,拢拢头发,镇静的说道:“沈小姐真是博闻强记,心性甚好,连云仪也知道,也记得。”
云倾这话隐隐含着讽刺之意,沈景兰哪里听不出来?血往上涌,脸色通红,声音更高了,“你这个堂姐是宣王府一个小小的侍妾,对么?”
沈景惠还是很帮着自家姐妹的,掩口笑道:“堂姐,宣王小妾,真丢人呀。om”
宣王妃一直是生着气的,这时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笑意。
云倾有云仪这样的堂姐当然丢人了,这还用说么?
沈景兰越发来劲了,“宣王小妾,身份卑微,连给宣王妃洗脚也不够资格的,嘻嘻。”
于雅猛大怒,“沈景兰,沈景惠,你俩说这话有意思么?不觉得很无聊?”
沈景兰见于雅猛怒了,缩了缩脖子,“十八娘别生气,我不过是随意聊聊天罢了。”
宣王妃却要护着沈景兰,笑吟吟的道:“表妹,景兰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
沈景兰见宣王妃向着她说话,来劲了,“对啊,我又没有说假话,不过是实话实说啊。云仪确实是云倾的堂姐,云仪也确实是宣王府的小妾,有什么说不得的么?”
“没什么说不得的。”云倾慢吞吞的道:“不过,既然宣王妃和沈小姐都提起这件事了,我倒有句话要请教请教了。”
“何必这么客气?说什么请教不请教的,有问你直接问好了。”沈景兰笑道。
“我想请教沈小姐的是,你到底和宣王府有什么仇。”云倾盯着沈景兰,不紧不慢,“你既然见识这般广博,知道云仪是我的堂姐,那你想必也知道云仪是怎么死的吧?她和福建总督的儿子胡不竭一起死在深山之中,到底是如何死的,谁也没法确定。宣王府一个小妾和福建总督的儿子死在一起了,这事说来着实有几分尴尬,一般来说人们总是避免提起的,今天沈小姐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不知是什么意思?是嫌宣王府丢人丢的还不够么?”
“你你胡说”沈景兰没料到云倾毫不犹豫提着一大盆污水就朝她身上泼过来了,颇有些惊慌。
沈景惠也有些害怕了。
是啊,云仪死的有些说不清楚,实在不应该当众提起来的,好像在重提那件令人头疼的命案似的
云倾不理会沈景兰,转向宣王妃,眼神清澈,“王妃殿下,你认为沈小姐只是实话实说,而实话实说总是正确的,对么?那我也和王妃殿下实话实说。我堂姐嫁给宣王没几天就被送到深山之中了,后来更在山中不明不白的死去。宣王殿下就算是皇室贵胄,尊贵已极,一条人命总该有个交待,对不对?既然宣王妃在这里郑重其事的提到我堂姐是宣王小妾,那么,便请你这位宣王妃给我这个云仪的堂妹一个交待。云仪到底是怎么死的,被谁害的,王妃请一个给我明明白白的说法。”
“对,给说法!”于雅猛兴奋得快要飞起来了,拍案而起,“再贱也是一条人命,我朝皇帝以仁治国,从来不提倡草菅人命!云仪是怎么死的,快说!”
“给说法,给说法。”毛莨等人哪有不跟着凑热闹的,异口同声,理直气壮。
她们这一折腾,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宣王妃又气又急,“什么说法,给你们什么说法?一个小妾,也值得我给你们说法了?”
“哟,你这么高贵啊?”于雅猛啧啧称奇,“一个小妾便不值得你给说法了,那是条人命不是啊?表嫂,视人命如草芥,这可不是我宣王表哥的作风啊。”
“一个小妾不值得你给说法,那倒值得你提起来了?”不知是谁冷不丁的讽刺了一句。
宣王妃面红耳赤,“我没有视人命如草芥”
“没有视人命如草芥,那就给说法!”于雅猛小手一挥,气势万千,“云仪这个人是你们先提起来的,既然你们肆无忌惮的提了,可见胸有成竹毫无顾忌,这说法你们就必须给!”
宣王妃既气恼于雅猛不依不饶,又气恼沈景兰、沈景惠无故多事,狠狠的瞪了沈氏姐妹一眼。沈氏姐妹本来就惶惑无助,见宣王妃这样,脑子里更是嗡的一声,脸色更加苍白如纸,身子颤抖,摇摇欲倒。
她俩本来只是想巴结巴结宣王妃,可是一个不小心便闯祸了,看样子这祸事还不小
有位中年贵妇在角落里独自坐着,神色暗然,云倾和于雅猛咬耳朵,“那人似乎是胡不竭的姨母苏夫人,哎,咱们若是过去挑拨几句,胡家是不是会跳起来了?”
于雅猛不屑的斜睇她,“咱们过去挑拨,那不是太失身份了么?你看我的。”招手叫来一名宫女,小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