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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来得都挺早的,时间宽裕,便叙了叙年齿。毛莨最大,冯慧中其次,何青未第三,韩菘蓝第四,赵可宁第五,冯莹中第六,云倾最小。
“青未,菘蓝。”毛莨笑道:“你俩人还没到,书院里都传遍你俩的大名了。大家都奇怪呢,你俩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能让山长破这个例,都已经开学了,还把你俩招进来。”
“就是就是。”冯莹中一脸羡慕,“我也有表姐表妹,跟着我到书院来看过之后,便眼热了,也想来,但是山长根本不给机会啊,让她们明年报名。”
“你俩太特别了。”赵可宁笑道。
何青未和韩菘蓝惊喜的相互看了一眼。
她俩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云倾。
云倾调皮的眨眨眼睛。
七人一起说说笑笑的往教室走去。
44。掠美()
桂园总共二十二名学生,云倾这边就桂园七姐妹了,差不多占到三分之一,可以想像得到她的校园生活该有多么惬意了。
卫夫人喜欢她,赵先生也喜欢她,云倾在桂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韩厚朴的妻子儿女和岳父一起到了京城,合家团聚,这是一件好事。不过有前世的例子在,云倾担心韩厚朴会被靖平侯夫人卢氏给利用、连累了,谁知韩厚朴的妻子冷氏是独养女儿,冷县令从小拿她当儿子养的,非常能干。冷氏由父亲冷县令陪着去了趟靖平侯府。她可不是好心好意去向靖平侯、卢氏请安的,她是去讨公道的。冷氏见了靖平侯和卢氏,先是谢过他们给韩厚朴分了栋房子,然后便说起这房子分到手时已经旧得不能住人、需要拆了再盖的事,“知道的人呢,说这是侯爷和夫人失察,把个年久失修不能遮风挡雨的房子当成好房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侯爷和夫人这是和我家三爷有仇,故意坑儿子呢。”靖平侯红了一张老脸,卢氏脸皮紫涨,发作道:“你从不在公婆面前尽孝,倒挑起公公婆婆的理来了!”
冷氏是位肌理白皙细腻、姿容端庄秀丽的美人,就算心里生气,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靖平侯府当年向我家提亲之时,原说明白了,我是家中独女,三爷虽不用入赘我家,却需依岳家居住。这并不是我不愿在公婆面前尽孝。今天来禀明这件事,也不是挑公公婆婆的理,只是为公公婆婆着想,不愿让二老蒙上恶名罢了。”卢氏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却说不过冷氏,便推靖平侯去应付。靖平侯虽然对韩厚朴没什么父子之情,却还要脸面,对卢氏这么分家也颇有微词,“你要把老三分出去,好歹也给他个能住人的房子!连遮风蔽雨都不能,族人都看不过去了,我这老脸也是无光!”靖平侯一则心里脸上都过不去,二则有冷县令在,他也没法跟亲家耍赖,冲动之下脱口而出,“修房子的花销帐目给我,这笔钱我拿私房钱贴补。”他这话一出口,冷县令立即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帐本,“这笔钱是云侍读垫出来的,有几位韩氏族人监工、签字认可,亲家取了银子,还给云侍读便是。”靖平侯硬着头皮接过帐本,看到上面那个数目,登时眼前一黑。
他知道云三爷和韩厚朴是知交好友,却不知道云三爷为了韩厚朴修个房子这么舍得下血本,花费如此之巨。一页一页翻过去,发现韩厚朴的房子所用的是最好的材料、最贵的材料,没一样便宜的,没一样将就的,靖平侯看的后背冒汗、如坐针毡。这可是笔巨款,就算他想痛痛快快的给了,一时之间他也凑不齐这笔钱啊。现在的靖平侯府不比从前,出的多,进的少,连他这位侯爷手头也紧巴巴的
冷氏和她的父亲冷县令却也不催促,只说“侯爷若哪天方便,命人吩咐一声,我们再过来。”之后便告辞离开了靖平侯府。他们父女二人离开之后,靖平侯跟卢氏发了好大的脾气,“都是你做的好事!这笔钱我是答应了,却拿不出来,就该在你身上!”卢氏气极,“你胡乱答应的,为什么推给我呢?”靖平侯恼火,“你趁着厚朴不在京城,故意把破烂不堪的房子分给他,打量我不知道呢?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这笔钱便应该你给。”夫妻俩争吵了一场,谁也没说服谁,但这笔帐是赖不掉的了,暂时给不了,那便先欠着。有这笔欠帐放着,靖平侯和卢氏哪还想见韩厚朴和冷氏这一家人啊?卢氏烦恼之极,连韩厚朴擅自离开京城的事也不想追究了,只要冷氏父女不找她要这笔钱,不找靖平侯要这笔钱,卢氏已经是暗自庆幸。om
韩厚朴一家人便踏踏实实的在新宅子里住下来了。
韩京墨是男孩儿,当然是到国子监读书最理想。韩厚朴和国子监的詹祭酒有些交情,所以韩京墨读书的事倒是没费什么周折。韩京墨和韩菘蓝上学的事都安排好了之后,冷氏便张罗着找铺子,要在京城开一个药堂。这药堂她在安岳的时候已开了多年,很熟悉,只是京城的铺面租金要贵上好几倍,而且好地段的铺面现拿钱也未必能租得着。恰好詹祭酒的内弟有鹤鸣街一直有铺面往外租,知道韩厚朴和冷氏有意要开药堂,詹祭酒便和他内弟说了,内弟欣然同意,而且愿意少收租金。冷氏不肯,执意照着市价付了,皆大欢喜。
云倾和韩菘蓝、何青黛一起上学下学,三人好得跟姐妹似的,有时下了学同到云家,有时同到何家,有时同到韩家。若到何家,三人通常是逗小阿碧玩耍,若到韩家,冷县令慈祥温和,见识渊博,三人便爱听冷县令讲古。不管到何家还是韩家,云倾都觉得自由自在,真有宾至如归之感
何方洲一家人才到京城的时候,向锦绣里云府送了拜贴并土仪,之后何方洲一家人由云三爷、何氏陪着登门拜访过一回。云尚书跟何方洲相谈甚欢,含笑对云三爷道:“潜儿,你内弟在京中亲友不多,以后你回家团聚之时,带你内弟一起吧。”云三爷知道云尚书这是欣赏何方洲,心中欢喜,满口答应,“是,叔父。”到了休沐日,云三爷要带妻子儿女回锦绣里,一则向云尚书、王夫人请安,二则让云仰云倾和兄弟姐妹们多聚聚。云三爷乐呵呵拉起云倾的小手,“阿稚喜欢表姐表妹,喜欢你菘蓝姐姐,一定也想念你的堂姐们了吧?这次回去,可要和你的姐姐们多亲近亲近啊。”云倾嘻嘻笑,“好呀,多亲近亲近。”一家人正准备着要出门,云尚书差书童过来了,“老爷说,三爷今日是若无要事,便过府陪他下下棋。老爷还说。舅爷若得闲,也请一起过去。还有舅奶奶、表小姐,都请过去逛逛。”云三爷笑道:“巧了,我们正打算过去呢。”何氏命人打赏书童,书童高高兴兴的道谢,回去了。云三爷当即差晴霞去何家,“问问舅爷今日忙么?若不忙,等下我去接人。”晴霞偷眼看何氏,见何氏微微点头,便笑盈盈福了福,到何家传话去了。
云三爷自搬到石桥大街之后,凡事自己做主,便定制了两辆格外宽敞讲究的马车,车厢由香木制成,左右各有车窗,纱幔遮蔽,从里面能看到外头的景色,外头却看不清车里的情形。本来今天一家四口乘坐一辆马车便够了,但云三爷要到何家接人,便两辆车都拉出来了。
到了何家,何方洲笑道:“我倒是闲着没事,正打算带三个女儿出去玩耍。既然叔父见召,便和姐夫一起过去。”何氏见何青黛、何青未、何青碧姐妹三人都打扮得整整齐齐,显然是准备出门的,小阿碧尤其一脸热切,小胳膊指着门口,“玩,出去玩。”何氏疼爱侄女,抱起小阿碧,“跟姑母出去玩好不好?”小阿碧愉快的点头。
“你还真好打发呀,只要能出去玩,跟着谁都行,对不对?”云倾好兴致的逗她玩。
“都行,都行。”小阿碧连连点着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非常可爱。
大家都高兴的笑了。
何家本来也是打算出门的,所以各人都是外出的打扮,也不用再收拾,一起出门上车。到了锦绣里,云尚书和王夫人都在,云大爷和杜氏,儿子云儒,女儿云佳、云俏、云仪,李氏和云佩,程氏和云攸、云佼,云五爷和他妻子方氏,云家大姑奶奶云滟和她的夫婿盛谦也带了儿子盛宣英、盛宣茂、盛宣荣和女儿盛宣薇同来,济济一堂。云三爷一家人和何方洲一家人再进来,更是黑压压一屋子人,热闹极了。人这么多,单是行礼问好便是一通乱,忙了许久。
彼此厮见过,王夫人请殷氏和她一起在罗汉榻上坐了。
“今日人真是齐全。”殷氏环顾屋内,笑着说道。
“今日休沐,能回来的都回来了。”王夫人含笑道。
她脸上虽挂着笑,心里却有些苦涩。今天哪能算是人齐全呢?她最宝贝的小儿子不在啊。唉,如果出使高丽的是云三爷,她的湍儿却留在京城,留在她身边,那才是十全十美,没有遗憾了呢。
殷氏说的是句客气话,本来没什么含义,程氏在王夫人身边服侍,听了殷氏的话却是心里不舒服,“四爷还远在高丽呢,他不算云家的人么?哪里说得上齐全呢?”她心里难受,眼圈不知不觉便红了,若不是云尚书还在,她酸溜溜的话恐怕就要说出口了。
云尚书向来不爱在内宅多呆,略坐了坐,便带云三爷、何方洲以及云大爷、云五爷、盛谦等人到他的书房去了,云儒、云仰等孙子辈的少年也都跟了过去。
王夫人内心之中不喜何氏,按理说对何氏的娘家人也就不会着意接纳。但殷氏是何氏的继母,并非亲娘,而且殷氏和王夫人一样爱打叶子牌,两人算是有共同爱好,说话还是挺投机的。王夫人把何青黛、何青未、何青碧三姐妹叫过来一一看了,赞道:“果然是书香门第的姑娘,又斯文又俊秀。”殷氏却笑道:“府上这几位姑娘才真正是大家闺秀呢,一个赛过一个,让我不知夸哪个的好。”殷氏夸得真诚,王夫人心花怒放,口中却谦虚道:“哪里,亲家太太过奖了。”
杜氏有心要引着众人夸奖云仪,又要显摆云大爷有本事,让云仪进了于家闺学,便笑咪咪的问何青未,“这小姑娘和我家仪儿差不多大,一看就是个机灵孩子,真讨人喜欢。你才到京城不久,不知在哪里上学啊?”杜氏以为何方洲是个小官,又才调任京官不久,何青未要么还呆在家里,正在找学校,要么就是胡乱上个什么名不见经传的闺学,她问何青未,其实是想引出云仪,谁知何青未落落大方的行了个礼,微笑道:“回大伯母的话,我和阿稚是同窗,都在丹桂女子书院读书。”杜氏不由的呆了呆。
云仪本是一脸矜持微笑,闻言笑容也僵了僵。
丹桂女子书院,听到这几个字就够让她难受的了,她考不上啊,这家书院不肯录取她
何氏一直很照顾云佩,虽然搬走了,但是每个月照旧给云佩送钱、送香囊,云佩对何氏是很感激的,听到何青未的话,云佩羡慕的说道:“早就听说丹桂园风景绝佳,二表妹能到那里读书,真是极好的。”云佳是报考过这家书院的,没被录取,便不爱提起,云俏却故意问道:“听说这家书院录取学生很苛刻,你能考上,学问一定很好吧?”说着话,有意无意的瞟了云仪一眼。
云俏因为她的生母很受宠,所以自以为和云仪一样都是云大爷的女儿,而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