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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再站起来的时候,便不敢向里硬闯了,笑容可掬的道:“误会误会,全是误会。我是来向婶婶请安,顺便接我夫人回家的。诸位误会了,误会了。”
“向太太请安,所以要硬闯么?”侍卫冷笑。
高远哈哈一笑,“在下行伍之人,性子不好,在外面等的急了,想着是自家亲戚,又不是外人,便没等主人邀请,自己进来了。这也不是死罪吧?”
高远笑吟吟向云俏招手,“夫人,为夫为了接你回家,竟闹出祸事来了。你还不快跟为夫回家?”
云俏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不,不,我不回去”
侍卫几把长刀挡在高远身前,高远好似毫不在意,笑着问道:“不知哪位是云倾姑娘?在下想请问你一句话,不知可以么?”
高远本想问“不知哪位是倾妹妹的”,但见眼前这几名侍卫眼冒精光,怒不可遏,知道他们是燕王府的人。想起燕王,想起陆晟,那句“倾妹妹”便没敢出口,换成了“云倾姑娘”。
“妹妹,你让他问啊。”云俏唯恐云倾不配合高远,惹怒高远,央求的说道。
云倾板着脸不理她,云俏忽地拉了云倾的手站出来,大声道:“这便是我妹妹了!”
高远目光落到云倾身上,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心中叫道:“云俏不过是庸脂俗粉,她的妹妹却是真绝色!怪不得陆晟会聘这位云倾姑娘为妻,果然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可惜我没有抢在陆晟前头,可惜我错过了,享不了这样的艳福!”
云倾恼怒的将云俏的手摔开了。
何氏和赵可宁等人忙抢着跟了过来,“阿稚莫怕。”于雅猛脾气急,一把将云俏推到一边,“你算什么堂姐?不够恶心人的。”
不光于雅猛,赵可宁、冯慧中、冯莹中都对云俏深恶痛绝。
虽然高远是个恶魔,她们也不同情云俏了。说得难听一点,像云俏这样的女人就该遇上高远这样的混蛋,若是配个好男子,那好男子岂不是让云俏给糟蹋了?
云倾何等聪慧,心思略转了转,已猜到高远要问她什么,似笑非笑看了云俏一眼。
这个云俏还真是会出卖人啊,别人好心提醒她,她转过脸便把别人出卖了!
“我去和这个高远说几句话。”云倾镇定的道:“你们放心,有侍卫在,我不会有事的。”
何氏和赵可宁等人虽不大赞成,但知道云倾向来不会意气用事,况且有侍卫在,也不担心高远动粗,便忧心忡忡的看着云倾缓缓走了出去。
高远本就觉得云倾是位绝世美女,看到她向自己冉冉走来,看到她曼妙无双的步态,更是心神摇曳,“可惜啊可惜,她未婚夫若不是陆晟,这女子我说什么也要抢过来!”
其实就算云倾未婚夫是陆晟,高远还是想抢。但燕王什么实力,陆晟什么实力,他就是想抢,抢得过么?这点自知之明高远还是有的。
“你想问什么?”云倾静静的道。
高远失魂落魄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侍卫长刀向他面前递进,他才蓦然醒过来,问道:“云俏告诉我,你跟她说过,我不喜辟芷香囊。云姑娘,你是如何知道这一点的呢?”
云倾神色自若,“我有位堂姐名叫云仪,你知道么?她是宣王的小妾。”
高远色变。宣王小妾?宣王是如何知道他的隐私的?
云倾淡淡一笑,“或许,你应该查下身边人,看是谁走露了风声。”
前世高远被陆晟抓获,却被他那性情暴虐的二哥陆复硬讨了去。陆复曾用辟芷香囊折磨高远,这不会是误打误撞来的,肯定是高远某个下属招认了,陆复才会有这个举动。高远的心腹之中,一定有人出卖了他。
云倾说过这句话,便飘然离开,“让他带云俏走,立即走。”
云倾不想再看到这对“夫妻”了。
高远是个恶魔,云俏也不是好人。云倾不屑高远的为人,却一丝一毫也不愿帮云俏了。
云俏在高远面前出卖云倾,高远走了,云俏便来向云倾求救;高远要冲过来的时候,云俏下意识的就想拉云倾替她挡在身前。
云俏这样的人,云倾傻了才会帮她。
她自己陷在泥潭里,不思脱身之计,还要连累身边的人。谁若真心帮助她,一定也会被她拉下泥潭,陷入无休无止的麻烦之中。
还是让她自求多福吧。
云俏被高远一把揽过,战战兢兢,面色惨白,仰头冲高远谄媚的陪着笑脸,“夫君”
她的笑容,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太急于献媚讨好,那阿谀奉承之态,简直目不忍睹。
“哎,你们说,她跟高远回家之后,会不会反咬一口,说伯母和阿稚唆使她的?”赵可宁道。
“很可能会。”冯慧中、冯莹中都对云俏的人品没啥信心。
“什么很可能,她一定会的!”于雅猛啐道。
何氏叹息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云俏今天是犯了众怒了,明明她很可怜,但是没一个人同情她了。
高远这天硬闯了云家,还以为他和云家不过是亲戚间的来往,燕王和陆晟就算知道了也不好拿他怎样。谁知这对父子久处燕地,性子一个比一个野蛮,当天便带人去了高远的府邸,把高远家给砸了个稀巴烂。不光这样,高远就要启程离京,临行之前皇帝为他举办了饯行宴会,宴会上燕王来晚了,来了之后喝了几杯酒,说起高远硬闯他亲家云翰林家的事,怒火攻心,难以遏制,当着皇帝和众大臣的面痛殴高远,把高远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燕王不管揍谁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多喝了几杯,因为亲戚间的纠纷把高远给打了,连皇帝都没话说。唉,谁让高远闲的发慌,硬闯了云翰林的家呢?燕王那个护短谁不知道,看不起他亲家就是看不起他,他打高远不稀奇,不打高远才是见鬼了呢。
高远被燕王打了,从皇帝到大臣没有人敢替他说话,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灰溜溜的离开了京城。
123。大方()
燕王如果肯说句话,云俏留在京城也不是不可能。om但燕王哪里肯?“这女子不讨我儿媳妇欢心,不许留下给我儿媳妇添不痛快。”不管云俏,让云俏跟着高远一起去了凉州。
云俏一路哭哭啼啼,临风洒泪,抱怨自己命苦,抱怨云倾不顾姐妹情意,抱怨云翰林、何氏不疼爱她,怨天尤人,觉得没人对她好,觉得谁都欠她的。
高远在燕王那里吃了亏,拿燕王、陆晟父子二人没办法,对着云俏就没好气了,时常拳脚相加恶言相向。om云俏把云翰林、何氏、云倾一家人骂了又骂,对着高远的恶人她却一点脾气没有了,只会逆来顺受。
高远问了云倾辟芷香囊的事,云倾答:“我有位堂姐名叫云仪,你知道么?她是宣王的小妾。”虽然云倾似乎答非所问,高远自以为聪明,认定云倾是从云仪那里听说的消息,更认定是宣王收买他的亲信,窥探他的隐私。高远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虽不好当即对宣王发难,却把两个和宣王府有些来往的亲信打成重伤,驱逐出府。一方面是在惩诫下人,杀鸡给猴看,另一方面是在警告宣王府手不要伸得太长了。
那两名被驱逐出府的亲信满腹冤曲,去投奔了宣王。宣王知道高远仅仅因为这两人和宣王府有来往便把他们打伤、驱逐,很有些恼怒,暂时将这两人收留了,打算以后跟高远算帐。
这件事过后,燕王和云翰林推心置腹的长谈了一回,让云翰林收下燕王府的一批侍卫。云翰林不大乐意,“我一个文官,家里用这么多护卫,总是有些奇怪。”
燕王哈哈笑,“亲家,你用不着这些人。这些人是保护我儿媳妇的。”
云翰林见燕王对云倾这么好,一丝顾虑也没有了,笑道:“亲家这做公爹的都替孩子想必是这么周到了,我这娘家父亲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听亲家的。”
燕王大喜,“这样才对嘛。”
云翰林谢过燕王,问起他的归期,“这都快过年了,亲家不回燕地么?”
124。在意()
云仰完婚之后,燕王便遣使前来请期。om云翰林虽然舍不得女儿嫁得太早,但燕王催得急,陆晟又赖在京城不走,一幅娶不到云倾便不回燕地的架势,只得答应了。云翰林、何氏一起拿黄历看过,又请大师卜算过吉凶,将婚期定在六月二十六。
阳春三月,燕王府来送聘礼。这回比去年中秋节送节礼那次更隆重,整条石桥大街暂时封了,顺天府提前数日挨家挨户通知了,说石桥大街会封上半天,让大家到了那天自后门出入。虽然这对于石桥大街的居民来说有一定的不便,但是可以近距离看到燕王府送聘礼的场面,这条街的居民还是很兴奋的,都等着到时候看热闹。
想来看热闹的人很多,有亲戚朋友住在石桥大街的人就得了方便,提前过来住下,到了燕王府送聘礼的这天,早早的便到房顶上或阁楼上等着了。
其余的闲人条件差一点,不能这么看,便在石桥大街附近或者由燕王府通往石桥大街的路上等着。因为送聘礼要暂封街道,这种事多少年才有一回,不亲眼看看这送聘礼的场面,岂不是可惜了么?
送聘礼的车辆还没过来,这里已经是一片欢腾,热闹非凡了。
等到燕王府送聘礼的车队过来,气氛更加热烈,看热闹的闲人眉飞色舞,议论纷纷。
燕王府用的全是香木车,车厢上披着红艳艳的大红绸缎,这个车队自石桥大街街头停到街尾,整条大街成了红色的海洋。
从车上搬下来的箱子都很沉,要两个人才能抬得动,箱子和抬箱子的木扁担也全部由红绸包裹,火红火红的一片,要多喜庆有多喜庆。
云家后厅,桂园七姐妹全聚齐了,另外还有于雅猛、何青碧等人,云佩也专程过来帮忙,小而精巧的后厅之中处处欢声笑语。
“哎,咱们来的好像不大合适,不如赶紧走吧。”于雅猛煞有介事的说道。
“于十八你什么意思?”毛莨笑着问道。
“就是,于十八你什么意思啊?”赵可宁等人七嘴八舌的追问。
于雅猛环顾众人,得意洋洋,“你们没看到四王子的聘礼已经要把院子摆满了,还在源源不断往里抬么?我说咱们赶紧快走,也是替桂小七着想,要给她腾点儿地方啊。她这聘礼本来就摆不下了,咱们还不识趣,硬要在这儿赖着,那不是讨人嫌么?”
“噗,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呀。”众人一起笑喷。
云倾被她们打趣得脸蛋粉扑扑的,韩菘蓝平时也是常和云倾开玩笑的,这时却护起云倾,嗔怪的道:“都不许再说啦。我家阿稚害羞了,没看到么?”
“咦,这做了阿稚嫂嫂的人到底不一样,对小姑子很不错啊。”众人一起笑话起韩菘蓝。
韩菘蓝还是新婚,被小姐妹们这么一说,她也脸红红的了,“呸,偏你们嘴碎话多。om”
何青黛道:“对小姑子好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笑话的?”
“你为什么帮阿蓝说话呀?”赵可宁和冯莹中爱玩爱闹,一边儿一个抱住了何青黛,亲亲热热的问她。
何青未在旁不屑的笑,“这都不懂?阿蓝在讨好她的小姑子,我姐姐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