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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吉摇摇头,说:“不可,这次的邪物非同寻常,一出来竟然让万丈山脉生灵尽数湮灭死亡,若我此时收了,让这邪物重新藏匿于山中,迟早祸害一方!”
苏瑾又说:“你根本撑不了多久,马上就要到午时了,若你还没有收了精魂,那刚刚炼化与方鼎中的邪祟还会复苏,到时候别说功亏一篑,你能不能留住命都是未知!”
第160章 魔夔(三)()
迟吉沉默,固执地再一次催动自身的法力,额上的汗顺着鬓角流下来,滑到下颌,随后滴落在领口处。
苏瑾劝说不动,只能尽力护法,以免他倒下。
远处的隆隆声越来越近,近到好像就在山脚下,近到好像是从山脉的最深处传来的,似乎是地心内汹涌而出的熔岩。
一众小仙闻此情形,心中都慌上三分,但是看到苏瑾还高高站在祭台上,有一颗心放了下来。
任待会儿来得是何方邪祟,承聿仙君在这里,便什么都不用慌了。
若是亲眼见过四百年前那场大战的,就没有不知道天界第一武将的苏瑾。
那时的他,手持一柄长剑,身披黑色战甲,脚下踩着七十六色彩云,气势逼人高高在上。败在他手下的,是数以万计的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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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找到了迟吉的令牌,和黎策一起向后山奔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山洞前。
洞前空荡荡的,并无人,等他们再上前一步的时候,却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力量弹开了。
面前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随后屏障上浮现出一张人脸,一张苍老的脸。
黎策看了,沉声道:“子谦,这九黎壶有炼化万物的能力,是上古神器,如今藏于山中,想来这就是守护九黎壶的守护神了。”
空气中沉默了许久,那屏障上的老者听了黎策的一番话却无动于衷,半阖着眼,像是在打盹小憩。
商陆拿出了迟吉的令牌,说:“前辈,我等是奉迟吉仙君的命令前来此地取九黎壶,还望前辈让我等过去!”
可是那老者依旧纹丝不动。
商陆看来黎策一眼,摇了摇头。
黎策向前一揖,说:“前辈,今日太衡山有难,需要祭出九黎壶来收复邪祟,不仅仅是迟吉仙君的命令,我家师父承聿仙君也同样嘱咐小辈前来。虽说您今日被困此地四百年,九黎壶也有近千年没有面世了,但是人人都知道,九黎壶是魔族尊者所造,若是有朝一日九黎壶能够做上一两件好事,那岂不是也让世人感念尊者,给魔族正名?”
那屏障上的闪动着波纹,那抹虚影变得更加真切,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问:“你是谁?”
黎策看到有些成效,于是立马接话道:“小辈名叫黎策,是承聿仙君的弟子。”
那人若有所思地眨动了一下眼睛,呢喃道:“……黎策……承聿……”顿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说,“你不是。”
商陆不解。
黎策同样有些不解,但是他很快明白过来,他所说的“不是”是什么意思了。
这人分明是在怀疑他的身份,但是堂堂九黎壶的守护神,怎么会在乎他一个小喽啰的身份。他紧张虽紧张,但是却也知道此时由不得拖沓,于是又说:“前辈,太衡山此次却是遇难,还望前辈能把九黎壶借于我们,待收复了邪祟之后,自当如数归还!”
老者挑了挑眉毛,说:“我在此地封印了四百年,并非是我不让你们过去,而是我也穿不过这道墙,当时魔族被灭,他们以血为媒以骨为介,封印此地用的都是魔族的血骨,随后魔族被灭,这世间那里还找到的一丝魔族踪影?只有魔族的血才可以破开这道封印,又或者你们现在把君明那小老儿叫来好了!”
第161章 魔夔(四)()
老者摆出一副全无办法的模样,可是太衡山岌岌可危,若拿不出九黎壶,靠外面那群毫无战斗力的小仙来抵挡,也撑不了几时。
况且那邪祟是被方鼎中的精魂之气引来的,那时最危险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就会是迟吉仙君和师父!
可是九黎壶……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许多步,低头沉思着。
商陆也无他法,于是背对着黎策,脸上挂满忧愁。
黎策想了一会儿,说:“子谦,或许迟吉仙君的令牌能解开这道屏障也无不可能,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商陆想,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把令牌递给了他。
黎策拿着令牌靠近了,把手令放在了屏障上,指骨变成了苍白色,好像融化了一样。
突然,屏障上浮现出剧烈的波光,黎策拿着令牌的手往前深入着,逐渐被淹没。
他感觉好似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双手已软弱无力,但是就在这时,光华大盛,屏障居然毫无预兆地开始崩裂,像一面镜子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随后裂纹开始遍布扩散,直至最后,屏障竟然碎成了无数的冰凌,落到了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商陆被此情形惊到了,他没想到令牌真的有用,于是丝毫不耽搁,立马进了山洞。
黎策紧随其后,但是他脚步虚软,只能勉强跟上。
九黎壶就放在山洞里一个很普通的石台上,周围并没有什么禁锢了,就那样摆在那儿,顶上一道光打下来,还稍稍显得寂寥。
怎么说也是上古神器,却荒废至此,实在可惜。
再走进了,却看到走来一个老者。
说是走来,还不如说是飘来的,双脚并没有着地,像一阵风一样飘来。
老者站在九黎壶的旁边,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君明那小老儿太掉以轻心了,门口的禁制居然没把你拦住,还是冲到里面来了。看来是这时候过得太久,那法阵的法力消散薄弱,若是知道,我定早就冲出去了!”
商陆给他鞠了一躬,随后说:“还往前辈把九黎壶借给我们,实在是情况危急,日后定好好好答谢!”他说着就上前去了,想要把壶拿来。
谁知老者往旁边一站,就挡住了商陆。
随后他漫不经心地说:“就说你们这些小鬼心浮气躁半点都不沉稳,九黎壶是魔族尊者的,自然沾染十足魔气。区区一个修仙者,如何能拿得?就算是要拿,也要解开法阵的人来拿,这九黎壶,也算是看缘分的,既然这小孩儿能解开禁锢,由他来拿,也少些反噬!”
黎策听了,说:“多谢前辈提醒。”随后拿了壶,快速赶到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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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衡山顶黑云压境,远处冲过来一团巨大的黑影,快得犹如闪电。
随之而来的,还有哭啼声。
那似乎是婴儿的哭啼,撕心裂肺,响彻云霄。
黎策拿着九黎壶,心弦似乎被拉紧了,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慌张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提醒着他,叫他快些离去,即将而来的,一定是他不能承受的惨烈。
可是师父此时还在祭台上,若是被那邪物攻击到,势必会影响到迟吉仙君炼化,师父就会受伤!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他就觉不允许自己懦弱!
第162章 魔夔(五)()
那团黑影很快就落到了太衡山顶,站在前殿的屋顶上,黑雾渐渐散去,随后露出了妖物的真实面目。
黎策抬起头,看到了那东西,下一刻,却往后退了数十步。
那是一种鸟头蛇身的怪物,形状极其怪异,那些极似人发出的尖叫和哀嚎就是出自它。
那是噩梦,是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缠在心头的恐惧,是挣扎着醒来,在床上大汗淋漓时的颤抖,是他这辈子都逃脱不了的痛苦深刻的犹如烙印般的记忆!
谁都不知道,他此时这一如反常的举动是为何。
苏瑾看到黎策慌张地没入人群,又看到了房顶上的那只怪物,顿时明白过来。
那是一只魔夔,但是又不仅仅是魔夔,因为它的蛇身是黑色的,极其怪异,看上去就像是夔和修蛇交合而繁衍出的怪物,似夔非夔,似修蛇而非修蛇。
淡淡是那模样,就足够让人恶心恐惧的了。
黎策躲在人群里,周围的人似乎给了他一丝安定,但是很快,那只魔夔就开始动作了。
它先是围绕着屋顶飞了两圈,随后从空中俯冲到祭台,似乎想要撞碎苏瑾的法阵。
法阵在一瞬间泛起金光,但是就算这法阵再花心思,也抵挡不住这邪祟一次次有力的撞击,这样来回十几次,法阵的金光开始一点点减弱,似乎要不了多久就会破碎。
苏瑾在阵内护法,本就无暇分心去加强法阵。
台下的那一众小仙见此,也只是尽力维护,可是这邪祟来得猝不及防,又是如此凶险的一只巨兽,他们还没有用尽全力,就已经先胆颤三分了。
商陆跑到黎策身旁问:“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被吓着了,这九黎壶需要一人血来祭,只有当一个人的血完全够九黎壶亮起时,才能发挥功效,但是你我都并非神仙,若是强行用血来祭,不多时就会油尽灯枯而亡,临之,我来吧!”
黎策却把九黎壶避开了,说:“前辈说过,这九黎壶有魔气,你若沾上,必定反噬,不就是血吗,大师兄,你在旁边护法就好!”
说着他就打开了九黎壶的壶顶,用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九黎壶内有一颗墨绿色的石头,在白日里闪着妖冶的光,像是一只眼睛一样,能看穿人最深处的恐惧与欲望。
黎策看来一眼,就被深深地迷住了,那颜色是如此浓厚,像是一汪碧水,又犹如是置身于万物自然当中,周围除了平静,就什么都不剩了,平和得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
全身的血脉都从那条口子往外流,好似无穷无尽。
“临之!”商陆来不及阻止,只看到祭台那边的法阵快要被攻破了,那只魔夔却丝毫不停顿。
苏瑾在阵内,法阵被攻,相当于是他自身的法力被冲击了,吃了不少的苦头。
“迟吉,快收!”他说完这句话,只听见一声崩裂,随后祭台上被撞出了一个大洞。
迟吉还没有把精魂收回来,苏瑾只能一手护法,一手与魔夔对抗。
山顶狂风大作,黑云开始汇聚一处,晴天转瞬之间变成暗,山顶渐渐形成一个漩涡,苏瑾皱眉,只看到祭台下方,漩涡渐渐与地面相连。
在那风暴中,他看到了黎策。
第163章 承诺()
他手上拿着的,居然是九黎壶!
苏瑾心中慌乱无比,魔夔的攻势越发猛烈,好伴随着喷吐出烈火,灼热感席卷而来。
若是让着魔夔被九黎壶收了去,那黎策只有血尽而亡的下场。
苏瑾收回了另一只手,他变幻出了长剑,跃到了空中,朝着魔夔刺去。
可是下一刻,迟吉却因没有了苏瑾护法,一口血上涌,吐在了方鼎上。
魔夔被刺,它吃痛愤怒,快事晃动着尾巴左右扫射。前殿的屋子被他有力的尾巴扫到了,不幸房梁被压断了,整座屋子的瓦片从上面掉了下来。
那些小仙各自逃窜人人自危,旋即空地上只留下了黎策和商陆两人。
黎策面容苍白却神色宁静,他似乎并没有感到痛苦,手腕上的血不断往九黎壶流去,那墨绿色的珠子开始闪着灵动的光,像是碧波上的水纹,平静中却藏着深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