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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脚步很轻,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小心翼翼地走来。
苏瑾抬头,笑道:“怎么做贼一样?”
那人说:“因看周围寂静,所以不知不觉就把脚步放轻了。”
苏瑾挑了一下眉,然后又说:“知道我叫你过来是做什么吗?”他打量着对方,从上到下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
那人对着他灼灼的目光有些不自在,脖子上开始不受控制地烧起了红,磨蹭了一下才回答:“不知。”
苏瑾笑了一下,从案桌后面走上前来,一直走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今日是你的生辰吧?”
虽说是询问,但是却用了十分笃定的语气。
那人眼中流露出几丝惊讶,随后点点头。
苏瑾便把那酒一饮而尽,酣畅地赞叹了一声,说:“有想过取什么名字吗?”
那人却说:“还未想过。”
苏瑾说:“你是我从帝天带回来的,按理说名字应该按照帝天的风俗,应该由父母拟好名字,找大师测测,传达天界,随后才能定下。”
一听到苏瑾提起帝天,他就忍不住地颤抖,眸子里的惊讶转变成了悲伤和委屈,竟然红得快要留下眼泪来。
苏瑾又说:“但是帝天灭国已五年了,你若是没有取好名字,那我帮你取一个名字可好?”
那人旋即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
苏瑾被看得有些尴尬,说:“虽然我并非是什么大师,但好歹是神仙,神仙总比大师要来的厉害些吧?”说着还掩唇笑了一下,仿佛被自己的不要脸惭愧到了。
“黎策。”
那人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苏瑾又重复了一遍:“——黎策——我给你取的名字。”
“为何?”他说。
苏瑾:“没有为何,只是突然想到了,觉得十分合适。怎么,不喜欢吗?”
他心中突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似被看穿了一样。天下如此多的姓,偏偏用了这个姓。
帝天皇室的祖先便是姓黎,一直到后来,到了父皇这一辈,便把这个姓赐给了平民,所以黎姓成为了帝天的第一大姓。
“如若你真的不喜欢,那就换一个吧!”苏瑾淡淡地说。
他摇摇头,说:“弟子很喜欢,多谢师父。”
苏瑾满意地笑了一下,说:“阿澜,不,应该叫黎策。今日是你生辰,为师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你有什么愿望吗?说来听听,为师或许有办法满足你。”
第54章 魂引()
阿澜:“徒儿没什么愿望,只是想——”
苏瑾的目光突然变了,看着阿澜像是看到了生人一般。
随后阿澜自己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发烫,手腕上的经脉里留着滚烫的熔岩一般,随后是密密麻麻的灼烧感流进了脑子里,他忍不住去挠。
“别动!”苏瑾大喊,随后上前制止住了他。
阿澜的手腕被紧紧抓住,感觉要拧断了一样。他看着师父,眼里流露出痛苦:“师父。”
苏瑾自然也是震惊,他怎么样都想不到阿澜居然会有“魂引”!
凡人修仙,讲究的是一个机缘,而这机缘却和“魂引”有极大的关系,没有“魂引”是无法修仙的。而修仙困难,大多人穷其一辈子或许都成不了仙,乃至于天界已经几百年没有飞升过新的神仙了。
有些人,可以靠着后天的努力修得“魂引”,而有些人却是天赋所致。前者自然也可以飞升,但是远比一开始就有天赋的人来说辛苦太多,那其中的痛苦与磨砺就连神仙都会觉得胆颤。
凡人若是想要拥有“魂引”,不仅需要努力,还需要经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且每一次天劫,这数量会只增不减。
像商陆,有慧根,靠着后来的努力修得“魂引”,但这也有他这个师父孜孜不倦地教导的功劳,但是阿澜却是后者那所谓的天赋而来的“魂引”,比起商陆来说,他简直就是天生的神仙!
苏瑾已经震惊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天生的神啊,天界已经有几千年都没有出过这种天生的神仙了!
阿澜苦不堪言,他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燃烧殆尽了,血管里流着滚烫的血液,眼中蔓延的血丝快要把眼珠子染红了。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发生变化,他站不住脚跟就向前倒去,苏瑾连忙接住了他,把他抱在怀里。
怀中的人气若游丝地喊:“师父。”
苏瑾拍拍他的背,冷静又克制地提醒道:“阿澜,现在听好。你的“魂引”正在觉醒,你一定要忍住,看着师父,说!”
阿澜抬起眼眸,他甚至都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但是听到苏瑾的话还是第一时间照做,看着他说:“师父,你可以收我当徒弟吗?”
苏瑾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说:“只要你坚持住,师父什么都答应你,听到没有?”
阿澜听了,仿佛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的东西一样,笑了一下。
可是嘴角刚咧到一半的时候,却被身体里从内而外的疼痛给刺激到了,笑容还没有展开就被痛得缩了回去。感觉体内有上万把利剑穿心而过,疼的要把身体撕碎绞烂,每一条经脉都绷着,用了拉弓射箭般的力量。而脑中却犹如被人敲碎了一般,那种感觉他从未承受过,几欲痛昏过去。
苏瑾一直在旁边给他护法,整个仙府都被设了结界,外面的任何都影响不了。
阿澜死死咬着嘴唇,直至嘴唇被咬得一塌糊涂,额头上的冷汗直流,很快就滑进领口,后背早就已经湿透。
苏瑾半抱着他,不断有仙气缓解他的痛苦。
第55章 魂引(二)()
可是“魂引”自万古来便是这样,无论是修得还是天赋,都会伴随着巨大的痛苦,脑中灵台就仿佛是被人打烂剁碎然后重组了一般。一般“魂引”觉醒之后,那人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休养生息是不可能的。
阿澜嘴里窸窸窣窣地念叨着什么,在这样痛苦的时刻还念念不忘,苏瑾好奇,凑近了听,才听出来是三个字。
——苏瑾。
那是他的名字,没有人会直接这样叫他,只是不知道这孩子何时有得这个胆量直呼他的名讳。
他不知道的,那个得知他重伤下落不明的那个晚上,有个孩子念着这三个字念了多少遍,只祈求这名字的主人能听到,用千音回他,哪怕一声叹气一声轻笑,一个词一个字都好。
只是那一夜他没有等来任何回音,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直至天亮。
在泽兰殿看到高座殿上的人时,阿澜觉得心里万千重担都不重要了,只要师父没事就好。
烟雨朦胧烟雾笼罩的旭日城废墟大街上,黑烟滚滚,他听闻一道声音从天边传来,飘然出尘的青衣男子手执长剑,衣袂飘飘,立于他面前,就好像是上苍派来救他于水火危难中的神明,那一刻,心中的祈祷像是被听到了。
就好像许下的愿望被实现了,他相信这个世间有神明的存在,有神明会庇佑天下万千众生都得以安稳。
可是神明为何没有听到帝天数以万计的百姓的哀嚎,难道他们必须要死去吗,活人的血肉和死人的血肉粘连在一起,这边滚着一个僵硬模糊的脑袋,那边倒着一具焦黑冰冷的尸体,旭日城犹如人间炼狱。
“师父在,阿澜。师父在,阿澜。”苏瑾轻柔地抚摸着阿澜的脑袋,温和地说着,他看到这孩子的眼角渗出了眼泪,鼻子又是红彤彤的。
怎么不仅容易脸红,还如此容易哭,上次在山门口看见他就是一副失魂落魄哭着的模样,这会儿又哭了。下次估计得卖个人情,找思缘仙君把阿澜命簿看看,这孩子到底是吃了什么哭,才变成这样一副爱哭又爱脸红的性子。
阿澜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地回归正常,没想到天赋者的“”竟然这样难熬,一直到外面的天都亮了,他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苏瑾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掩好被子,这才坐在一边给自己到了杯酒。屋子里连茶都没有,他只有一杯一杯地喝酒解渴,结果越喝越渴。为了给阿澜渡仙气,他自己全身上下软绵绵的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宴会上他就喝了不少,又抱着阿澜坐了一夜,现在右手手臂酸的连个杯子都拿不住了。
他放下了窗前的帐子,然后取出了架子上的一盒木盒,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药瓶。
他解开了衣带,露出一半的的肩膀,只见里面是用白绷带缠好的伤口,直直隐隐透着血迹,从里面染到了外面。他把染血的绷带解下来,偶尔扯到那碗大的伤口是,也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然后给快速换好了药。
第56章 魂引(三)()
若是有人在旁看到,就会被他身上的模样震到——白皙精瘦的皮肤上遍布着疤痕,浅的疤压在深的疤上,错乱地叠交在一起,长出来的皮肉又把这些痕迹掩盖去了一些,突出来丑陋极了,看起来就像是被随意划开,斑驳又深刻。不知当时这副身子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等到穿上衣服的时候,门外正好响起了敲门声,温声细语的仙婢说:“仙尊,迟吉仙君正在主厅等候您,请问您是否要见。”
苏瑾全身疲惫,没有半分要见人的心情,说:“就说我还在休息,叫他不要……”
走廊却传来了大喊:“休息什么,还休息?!我都听见你起床的声音了!”迟吉从远处走来,声音大得势必要把整个院子里的生灵都给吵醒,聒噪得比树上的麻雀还要烦人,苏瑾看了眼还在床上睡着的阿澜,头痛地想要打他。
在迟吉还没有推门而入的时候,苏瑾就已经不耐烦地站在门口了。
迟吉看到他,好笑道:“不是说还在休息吗?怎么这会起了?莫不是屋子里藏了……”他说着就把脑袋往里面探,依稀想要看看床上是不是有人。
结果苏瑾直接把门一带,往院子里走去,迟吉遂放弃。
“你的伤怎么样?”他问。
苏瑾:“无甚大碍。”
迟吉点点头,又说:“你和比翼族的比武安排在未时。”
苏瑾想了想,呢喃了一句:“来得及。”
“你说什么?”迟吉疑问。
苏瑾摇摇头说:“没什么。”
迟吉又说:“总之你自己小心点,也不是非要打赢,毕竟有伤在身,平手,平手就差不多了。”
“嗯。”苏瑾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声。
随后迟吉嬉笑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苏瑾看,像要把对方脸上看个洞出来。
苏瑾被看得十分莫名其妙,问:“怎么?”
“昨天宴会上,那个比翼族的小公主夭夭,你是不是认识啊?”
苏瑾一时想不起来夭夭是谁,否认道:“不认识。”
“那她昨日对你含情脉脉是为何?”
苏瑾一直在想昨日宴会上到底有谁对他含情脉脉的有谁,无奈他长得太过好看,总是会招惹上一大堆女人,难道是在跳舞的仙子?
“或许她觉得在下气质脱俗长相俊美。”苏瑾淡淡地说。
迟吉又被他的不要脸给气到了,于是也不再问他,而是说:“商陆那小子呢?昨日来了天宫之后就没瞧见他了,不打扰你了,我带商陆去玩玩。”
说着一阵烟一样地消失了。
苏瑾无奈叹了口气,唤来了仙婢,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