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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元宵()
窗外的天气正好,傍晚的时候无疑是一天之中最美的时候,若是有闲心,从窗子里望着远处和山顶齐平的云彩与晚霞,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那些柔软而又美妙的东西。
苏瑾正在案台上提笔写着什么,狼毫沾着墨,在洁白的像是姑娘的绣帕一样的白纸上挥来挥去,看他认真的神态和一丝不苟的表情,甚至还微微抿着嘴,似乎能瞧见他笔下用的力道都被很好地控制住了。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虽然回春了,但是吹来的风还是依旧刺骨,苏瑾的脖子缩了一下,可是更加要命的是,那一滴将要从笔尖落下来的墨汁不受控制地被吹散开来,毫无预兆地落在了一处留白的地方,随后子啊之上被洇开,化作了难看的一个黑点,像是衣服上被烫的一个洞,碍眼又无法改变。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副即将完成的巨作就这样被一阵不知名的风给吹散了去,他一个午后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正巧迟吉这是从外头进来,看见苏瑾摩拳擦掌恼羞成怒的表情,出声:“怎么,打太极呢?”
苏瑾不想看他,而是要把桌上的画给收了扔掉,迟吉眼疾手快立马赶过来说:“等等等等,让我看看你这一个下午都在忙活着什么?”
苏瑾还来不及处理掉的画就被他给一把夺了去,任之展开。
虽说那一点确实是糟粕,但是他其他的地方还是很可取的,如果迟吉打算收藏的话,他也可以勉强接受。所以在看到画被夺了去的时候,他装作一副懊恼的神色,实际上眼睛里的希冀和等待对方夸奖的心已经出卖了他。
可是许久许久,迟吉对着这幅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苏瑾瞬间明白过来,迟吉这是对书画不懂行,所以或许他是正在措辞如何评价这副虽有缺陷但依旧完美的画作。苏瑾心想,还是不要点破他的好。
可是冷不丁,挂着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的迟吉突然出声:“你这画的是啥?葫芦?还是宝鼎?”
苏瑾眼里的希冀一瞬间泯灭了。
可是随后迟吉又出声道:“难不成是我拿反了?可是葫芦哪有上大下小的?倒过来也不行啊,倒过来连瓢都没了!”
苏瑾听完这一番评价,心中的失望已经逐渐转变成了愤怒和怨怼,他正准备吧画抢回来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是一个人的时候,迟吉便先他一步把只揉成了一团,随后丢回给了苏瑾,说:“行了行了,看来你刚刚是不想让我看到呗,对不住啊,手快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作画了,这画技竟然退步成这个样子,简直是惨不忍睹。连个葫芦瓢都画不来了,真的什么都别说,我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葫芦瓢我至少也学的又九分像了,还有什么牛啊王八什么的,也都比你这葫芦瓢相像多了。”
苏瑾的肩膀微微耸动,手中还捏着那个被揉做一团的、满心希冀的、自诩十全九美的画作,用力地捏紧,随后目光冷冷地扫在了迟吉的脸上,在他眼里,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
第496章 元宵(二)()
可是迟吉却半分都没有察觉,之际觉得脖子后面发凉,还以为是外头吹进来的风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绕到他的脖子后面了。
但是他也不是傻子,看到苏瑾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连忙又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自尊心强,谁能想到曾经一副化作就让万千的人趋之若鹜的苏瑾,今时今日竟然连一个葫芦瓢都画不来了。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只要你从今以后都不再碰那些笔墨纸砚了,在世人心中你依旧是作画天才。这个我帮你解决掉吧!”他数着就上前去,想要把苏瑾手中那个纸团给拿过来,省的让他越看越难过。
可是他的脚步才刚刚动了一步,眼睛还没有离开苏瑾,身子却先离开了原地,苏瑾在他眼中越来越远,随后竟然直接从南殿里飞了出来,大门随之闭上,差些没把他的鼻子给夹断。
“苏瑾!我知道你心里头难受,这没什么的,既然这样,你就在屋子里头好好练吧,终有一天还是会好的!”迟吉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他带着一脸关怀地离开,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商陆。
商陆走过来,看他一脸满怀心事的模样,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迟吉一脸犹豫和迟纠结,随后小声说道:“我同你说一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商陆点点头,凑近了他。
迟吉附耳道:“苏瑾不能画画了。”
商陆皱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转而想到:“师祖是手受伤了?”
迟吉却完全被“师祖”这两个字给勾去了注意:“你怎么能叫他师祖呢?你叫他师祖,那我的辈分又算什么?不成不成,你不能再叫他师祖了!你得换一个,必须得换一个!”
商陆不想计较这些有的没有,而是又问:“我问你是不是手受伤了?”
迟吉深吸了一口气,固执地说:“反正你不能再叫他师祖!”
商陆无奈,点点头道:“行行行,我不叫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真的?”他问了一遍,随后才说,“我刚刚去南殿,看到他在作画,心烦气躁的样子,还要毁了一幅画。我眼疾手快抢了过来,随后一看,发现画的竟然是个葫芦瓢。我跟你说,那葫芦瓢,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嘴不像葫芦瓢的葫芦瓢了,连十之一二都没有。我说了他两句,还一副脸难过生气的样子,说要把那画给他解决了,竟然就直接把我给赶出来了!”他一番慷慨激昂义愤填膺,脸上挂着几分无奈。
商陆一脸怀疑的神色。
迟吉又轻声说了句:“要我说,他可能真的画不来画了。”
商陆不予置评。
随后迟吉又问:“你来这儿做什么?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还是不要去惹他了,我已经嘱咐他让他好好练练了,等过不了多久,现在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头或许正努力着呢!”
商陆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来找……”说到一半他突然卡壳了,刚刚还答应他不能喊师祖,这会儿百年不知道如何称呼了。
迟吉却十分明了:“苏公子。”
商陆点了点头,说:“我不是来找……苏公子的,是来找你的。”
第497章 元宵(三)()
迟吉笑了一下,揽过了他的肩头,说:“来找我的,啥事啊?”
说着两人便一同离开了。
苏瑾瘫坐了椅子上,手里还拿着那团纸,整个人就像是脱了水的鱼一样奄奄一息,迟吉刚刚说的话一遍一遍不断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导致他越来越萎靡不振,甚至有些颓废了。
他缓缓地抬起手,随后把那团揉皱地不成样子的纸一点一点地展平,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用力拉扯,那皱在一起的地方就被拉开破损了。
等到整张纸被展开之后,他又轻柔地捋了捋,拿在手中端详。
就真的那么像葫芦瓢吗?
这……这明明是一副人画像啊!
而且……而且……
想着想着,他便起身去了一旁的架子上,从最顶端的地方取下来一个锦盒,还用一把黄铜锁给锁着的,他用钥匙打开,随后把里头卷起来的一幅画拿出来。两幅画放在一处相互对比,并没有什么分别,同锦盒里的那副想必,揉皱的这一张明显精进了不少,已然从生涩转向熟练了。
锦盒里的哪一张,是他第一次画的黎策,他记得当时这幅画也是被苏瑾瞧了个正着,还同商陆一起分辨,最终却并没有认出来是个什么。
可是他刚刚画的这一副,有鼻子有眼睛的,怎么就被说成是葫芦瓢了呢!
苏瑾愤愤地想着,随后把皱巴巴的那张纸小心地卷了起来,把两长一同放进了锦盒了。
他决定了,从今以后画的每一张黎策的画像,他都要好好保留起来,用来激励自己,看看是否有进步。
这般坚定的信念随着锁在锦盒里的画像一起,一同放在了架子高处。
南殿的长明灯在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的时候就点起来了。灯光照下来的影子投在墙上,伏在案前,看上去十分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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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吗?”冥王看着秋竹翻看了许久,问了一句。
秋竹摇了摇头,说:“酉时之后死去的人就有四百多人,而这之中又有一百七十七位姑娘,我并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所以这一百七十七位当中到底哪一位是他,还不确定。”
冥王突然说:“既然不能确定亡者的姓名,但是她长如何模样,人间应该也还是有她所存留的迹象的,不妨去一趟人间。”
秋竹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酉时一刻。”
秋竹拿着手上的一百七十七位亡者的名簿,随后说:“借我用用,一个时辰后必当归还!”
冥王点了点头,随后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他这才反应过来,秋竹连同生死簿一同带走了,那可不是能带出冥界的东西啊!
秋竹很快就来到了当时所在的茶楼出,整座茶楼在这条巷子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站在幽长的巷子里,脑海中不断闪过那那些亡者的名字和降生地,不多时就排查出来了。
既然是丧事,只需要在附近找到哪户人家正在办丧便可,况且还没有过头七,想必尸体也还没有下葬。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第498章 元宵(四)()
秋竹循着记忆找到了位于城中一处偏僻的小院落,门口挂着的白色灯笼在风中摇曳着,像是要唤回亡者的孤魂,可是只有一阵阵冷风涌动,刮进院落里,把供奉在灵位处的烛火吹得摇来摆去,烛光忽而白拉得欣长,忽而又像是快要被吹灭了一般。
灵位正前方的棺材还没有盖上,秋竹换了一身黑衣,随后敲响了那扇院落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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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宴。
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曜日伴随着第一道金光从云层中缓缓升起,万丈光芒普照大地,比起往常的任何一天都要灿烂明媚,一扫半月阴霾。
苏瑾卯时便起来沐浴更衣,孙蕙兰自从知道仙尊大人时隔多年要去参加天界的元宵宴之后,心中总悬着这一件要事,茶不思饭不想的,终于是到了日子,更是寅时就起来准备了。
苏瑾沐浴之后,穿上了衣服,孙蕙兰提醒道:“仙尊大人,今日是重中之重的一天,让奴才给您束发吧!”
苏瑾抬起了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不必,按往常一样。”
孙蕙兰点点头,又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东西,说:“仙尊大人,这是您沐浴的时候落在浴桶里的东西,好像是个戒指……”
苏瑾下意识地去摸手腕上原本挂着的那一条链子,还有链子上的那个戒指,可是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随后看到孙蕙兰递过来的戒指是,他才想到原来真的忘了。
他急急地抢了过去,随后对着外头照进来的光打量了许久,并没有什么损害,依旧圆润光滑。
孙蕙兰倒是从没见过仙尊大人这么一副紧张坏了的表情,不禁多嘴了一句:“这戒指……看着好生别致……”
苏瑾淡淡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收到了怀里,说:“没有什么事了,你出去吧!”
孙管事朝他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