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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地躲在这里创作?”
“白天现在是白天了吗?地狱里可分不清白天和夜晚,”莫茗苦笑,“随便写点东西,我快闲死了。”
打探一番后,爱丽丝将身子探进屋中,似乎打算挤进来坐下,随即动作一僵。
“好臭。”
“我好多天没洗澡了劝你别进来,这边可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的。”
“正好,我也不是为了被招待才来的。”爱丽丝最终还是钻进了宠物窝,靠在墙边蜷腿坐下,压了压裙子。
藉着油灯光打量了眼莫茗,头发有些散乱、赤着脚缩在被窝里,但整体精神不错、眼神明亮,看起来不像被虐待了的样子。
“说吧,怎么回事?”爱丽丝淡淡的语气开口询问。
“我可能快不行了。”既然爱丽丝来了这里,也没什么好保密的。
“什么?!”
“我哪知道。”
“没有理由?”
“天机什么的,谁也说不准的东西。”
“天机是什么?你竟然会信这个吗?”
“原本是不信的在进入幻想乡之前,我也不信妖魔鬼怪和神明仙人这种东西。”
爱丽丝沉默。
无论是阴阳术士的卜卦还是魔法的占星,其实都是有一整套完整体系,但这其实并不是很有用的知识、并且经常自以为洞察先机而做了无用功,最终渐渐地不再流传了。
“你有没有看过铃太郎写的一本短篇?一个仙人,因为洞悉天道得知自己有劫数将至,便做了一系列的防御法术、甚至断绝了一切和她有联系的亲友关系,结果呢,自己布置下的法术反噬让自己无力回天、又因为她断绝了和朋友的关系无人营救,天劫终究未至、却因被困百年,绝望又孤独地死在了自己布置的结界中。”
“呵看过,怎么了?”没想到爱丽丝会提起这本,莫茗不禁笑了下——当初小铃没少找他请教写作里的灵感和走向,这本书也在其中。
“假如所谓‘命中注定’真实存在,你躲到这里又有什么用?”
“这个啊,”莫茗微笑道,“那本书的情节其实是更改过的,我看到最初的故事版本是,仙人向亲友寻求了帮助。仙人的人缘很好,亲友们一起帮她抵御到来的劫难,最终劫难过去,仙人的亲友为了救助她全部牺牲、只有她一人站立在大家的尸体周围,活了下来。但这孤独一人的世界如此地没有生趣,随后她明白了、这才是自己的劫数,最终自杀。”
爱丽丝沉默了会。
“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个版本,似乎应该比我看到那个更精彩。”
“的确。如你所说、最初的故事里有悬念、有冲突、有绝望、有升华,也有感动这是一个好故事,只可惜,这不是一个仙人的故事。”
“嗯?”
“那只是一个会使用仙法、并拥有仙人寿命的‘普通人’的故事。”
“你是说”
“原先的故事,虽然刚刚说了那么多优点、但唯独缺少了——主角身为仙人的她的觉悟。”
“按照原先的故事主线,这本书或许更容易能引起人们的同情和共鸣,但我谨个人认为、那个仙人当的是不够格的。”
爱丽丝想了想,点头道:“所以铃太郎最终选择去写新的路线、仙人向亲友们的告白与告别后离开,一个人默默地筹备着、虽然最后依旧死于作茧自缚,但在她最后死亡时、所带着的那份释然,正是身为仙人的觉悟是这样吗?”
“只可惜,因为改了剧情,原本可能大卖的短篇变成了只有少数人能够看懂并为之感动的读物。”莫茗叹息。
小铃毕竟是个孩子,她需要别人对她作品的认可,而卖出多少或被传阅多广、正是认可的最直观体现。
“小铃可不是为了成为所谓的畅销书作家才去写作的。”
莫茗点头:“这个自然,小铃可是志向远大的、否则她的作品如今也不会在村子外也广为流传了。”
比起阿求颇具写实意味的风格,小铃的文风更具一些仙气,两人的作品在村子外的妖怪、尤其妖怪山中各有一批忠实拥趸。
一时无话。
莫茗瞅了瞅四周,这小屋子里只有一个水壶、是他平日里喝水用的,点心之类则更是没有,鼻息嗅了嗅、没闻到臭味,也可能是自己在这里待久了。不禁蹙眉招待不周,实在罪过。
“所以,你想说,你只是做了和这个仙人类似的事?”
“假如劫难不可避,为什么不跑远点?自己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啥时就boom了,当然得离亲友远点。”
“为什么不找我们商量呢?”
“既然做了,就要不留后路、瞻前顾后的话,岂不没有意义了,不用客气,你也是我不想连累的亲友之一。”
“”爱丽丝愣了下。
“我”爱丽丝想说点什么,但如鲠在喉。
“开个玩笑,我可不是把别人的好心拿来当驴肝肺的人。”
“什么意思?”魔女对外来梗的辨识程度甚至比不上小铃和阿求。
“是说,我做错了,因为爱丽丝小姐你是值得托付的。”
“哼。”
“也不用太悲观、大概还剩一周时间,二月底之前没有发生什么,就说明这是假警、到时候我要去打八云蓝屁股。”
“说这种话、不就肯定会发生什么了吗?”
“谁知道呢。”旗帜反反复复,破立之间,多说已无益。
“天灾?还是人祸?心里有底吗?”爱丽丝问。
“略微有些吧、但不好说,八云蓝告诉我,如果把所谓天机说出口、可能会产生变化,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我完全不了解的新的变数,所以、暂时还是我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后事安排好了?”缺少人情世故历练的魔女耿直提问。
瞧你问的啥话,莫茗翻个白眼。
“我告诉小灵梦我去了永远亭如果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起码,小灵梦会按照和我约定好的时间、去永远亭找到我的。”
“你和永远亭约好了?”
莫茗缓缓摇头:“我相信辉夜,她知道那时要做什么。”
“你和蓬莱山辉夜”
“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千年前说起。”
“又来了”爱丽丝叹息。
“看吧,说谎的最高境界之一、明明自己打算如实相告却让别人误以为在说假话。”
爱丽丝想了想,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么说来、相比于我这边,永远亭那边更值得托付吗?”猝不及防抛出了一个听起来更为棘手的话题。
“咳咳,事实是,我因为生病去永远亭疗养三周、这点小灵梦或许会接受,但我要说去你那里住三周”
“好吧,”虽然自己的洋楼也有客室,但毕竟孤男寡女不对,是因为自己不是医生,“为什么来地灵殿?你们的关系我自以为很清楚、所以很好奇你为什么还活着,而不是被觉小姐吊起来挂在房檐上风干?”
“啧,说起这个,”莫茗一脸不爽,“我还是看走眼了,自认为觉妖怪是个有胸襟的大人物,没想到最后还是斤斤计较虽然确实收留我了、但只让我住在这里。”
“这个倒是不见得哦。”爱丽丝忽然道。
“怎么说?”
“前几天觉小姐丢了东西,通过她近来的心情以及数日派遣宠物出去寻找就知道那一定对觉小姐来说十分贵重。”
“哦怪不得前阵子突然又来找我茬,原来是怀疑我偷了东西。”
“但是觉小姐本人一直没有离开哦原本亲自去寻找、或者去幻想乡和我们说明情况也是可以的,但她却没有离开。”
“你是想说觉妖怪坐镇地灵殿、是在照看我?”
“毕竟谁也不知道你身上会出什么事呢、会读心的觉妖怪可是瞒不住任何事的。”
莫茗陷入思考,沉默不语。
“今天在神社见到灵梦小姐时,她的状态也不太妙。”
“灵梦生病了?!”莫茗坐不住了。
“没有,只是脸色不太好毕竟最喜欢的老师跑路了呢。”
“我对不起她。”
“巫女小姐出于对你的尊重、刻意地没有怀疑你那拙劣的谎言,但这也让她身心疲惫。连这一点、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我对不起她,欠的太多,不由自主就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这又是哪里的说法,爱丽丝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不是该告诉这家伙灵梦已经去永远亭找他了?看起来这家伙自认为准备充足,如实相告未免会对他有所打击。
“我有个问题,既然你和辉夜姬有交情、为何不一开始就躲在那里呢?”
莫茗解开水壶,喝了一口,拧上壶塞,叹了口气。
“这个事有些复杂总的来说,因为我不好意思去永远亭。”
“不好意思?”难以置信的眼神竟然会有他不好意思的事,难道这家伙之前一把火把永远亭烧了?
“有些事情终究要解决、但在那之前我不希望立场发生变化,尤其是欠人情这种事。”
“听起来,似乎可以是个很长的故事?”
“可惜今天不是个讲故事的好时候。”
“啧,言犹未尽,我真想把你脑袋按在墙上。”
莫茗苦笑一下:“我们非要讨论这个话题吗?说不定地灵殿的当家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看好戏呢。”
“心怀坦荡有什么可怕?你就是因为花花肠子太多、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有道理。”
“你究竟以什么目的在行动着呢?”爱丽丝问。
“目的?你指哪些我当然是仅凭个人喜好啊。”
“就比如厄神,除去外部原因,你帮她是为了什么呢?因为容貌漂亮?还是品德高尚?”
莫茗耸肩:“这一点也不奇怪,很多人类会不由自主地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我也是。”
“你所谓的美好,我并不能理解。”
“哈哈,这是当然的、原住民大都没有这样的自觉,对你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东西——明明要么是倾城绝色级别的大美女,纯洁可爱清新脱俗等等等等,请原谅我活了这么久依然不算特别擅长夸赞女性,但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原本就是足够难得的漂亮女孩子,又德才兼备,仅凭这个就已经太过难得了,所以与其问我‘为什么’,倒不如问‘为什么不’呢?和我相处在同一个时代、那些平凡地活着的人类们、多半也会像我一样吧,如果他们知道幻想乡、在这里有一个个如此可爱的女孩子面临着艰难处境,多半也一样会伸出援手的。”
爱丽丝稍微思考了一会。
“厄神、巫女小姐,她们为人类做了很多,的确是值得你们人类敬仰的存在,但是”
“但是?”
“你是出于各种目的帮我的呢?智慧博弈祭典前我们不算熟悉,别说是被我的品德所折服这样的鬼话。”
“哈,”莫茗笑了一声,“爱丽丝,你对美德的理解太狭隘了。”
“何以见得?”
“幻想乡是什么地方?与世隔绝的桃源乡?咳,要不是有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子在这里,这里绝对配不上这个名号。养育着妖魔鬼怪的地界绝对算不上是人类的仙山福地,而是所谓的‘穷山恶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