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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日更结果第二天就断了果然说什么日更差点我自己都信了。
总之7天内7更,周末和下周一事有点多,过了这两天应该就能补回来(目前还欠一更)
FLAG。7 【稗田四叶】人到中年百事哀()
乱世兴武道,治世重文谋。
相较于人间之里鼎立之势的诸多武道家族,稗田则是唯一的文学世家。
普通人眼里,稗田家几乎可与幻想乡缘起这本在每代家主编撰汇总下日趋厚重的典籍画上等号,但往大了说,以文载道,稗田家甚至肩负着人类文明传承的重任。
而我稗田四叶,说来可笑,是这文学世家中,负责教导剑术的老师。
得益于剑术老师的身份,在稗田家分家的庭院里,我也有着自己的一间书房。
今日雪停,但依旧没有日光照进,下午时分,书房里便点起了油灯。
桌上摞起的全是外界流传进来的书籍,我翻看着手中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这是来自外界的文学典籍译本,因此即使我也能看得懂其中所述。
“上帝死了。”
稗田氏注一:上帝,本书作者所在世界里的神明。
纸张的间隙中由细细地毛笔夹杂着读书者的笔记,也不知是第几代稗田家主所注。
这本书作者所在的那个世界里,并没有神明的存在。
人类向神明发出呼唤,渴望得到回答。
当世界对人类的呼吁报以毛骨悚然的沉默之时,人类发现自己遭到了遗弃。没有神明回应人类的请求。
那个叫做莫茗的外来人也是来着于那样的世界——无信仰者,或许可以这么称呼这类人。
“上帝死了。”书中的作者借人物之口如是说着。
借书中的人物之口这么劝告人类:命运不可违抗,呼唤纯属徒劳,人类应当和世界一同沉默,和神明一同死去。
稗田氏注二:在一个沉默的世界上无望地呼唤,在一片无神的荒原上孤独地跋涉,方显人类之伟大。
这不知出于哪位先祖的笔记令我陷入深思。
幻想乡之中,不但有神明,也有专职供奉神明的人类存在。
可既然如此为何
不说向神明发出呼唤的普通人,为何就连供奉着神明的巫女,也要遭受那些呢?
博丽的巫女死去了,死于妖怪之手。在那之后,神明的存在对我而言已无意义。
外界的人类,生活在无神的世界里,渴求意义却不得不面对无意义的世界,他们表现出两种心态:颓废和悲壮。
而我则属第三种:厌倦。
如果说颓废是听天由命地接受无意义,悲壮是慷慨激昂地反抗无意义,那么,厌倦则是一种既不肯接受、又不想反抗的心态。
颓废是奴隶、悲壮是英雄,而我则是既不愿做奴隶、也做不了英雄的那一类人。
奇怪,为什么我还没死去呢?
按理说我早应该死掉了才对。
已经没有值得珍稀之物存于世间,我又是为了什么而苟活至今呢?
晚饭过后我去了雾雨家一趟。
去取回拜托雾雨家修缮护理的几十把铁刀。
雾雨世家是人间之里三大武道世家之一,尤以剑道而出名,同时也是唯一一家拥有着自己的名刀工匠的家族。稗田家护卫的刀都是通常都是拜托他们来打造和修养的。
由于几十把铁刀的重量也不算轻,我叫上了我不怎么出色的顽劣弟子——稗田小鹰推着木车在这边等待着。
雾雨家的校场偶尔会有人向这边投来目光,也会撇一眼我和小鹰腰间的佩刀,自是不乏轻蔑之色。毕竟相较于他们这些一年四季刀不离身的武者而言,生存于文学世家的武士恐怕比普通人也强不到哪去。
但是,将这批铁刀护送而出的,正是雾雨家的族长本人。
“四叶君,考虑的如何了?关于那”
我立刻开口打断:“时机还不成熟。”
果然,雾雨家的族长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说话间显得情绪激动起来:“四叶君是稗田家人,不会不知道它对于我等有何等重大之意义!如今正需要这样的本领,你怎能藏私?!”
“不是我藏私,而是我对于那技艺仍未彻底掌握,如果不钻研透彻就拿来给人们研习,那与当年的魔法给人来带的恐慌又有何区别?!”
提到魔法二字,雾雨族长终于沉默了下来。
但他仍未妥协。
“无论如何,还请再向我演示一下,仅我一人看到,不会有碍的。”
我叹了口气,瞥了眼雾雨家校场边上、约二十步外的一棵满是积雪的枯树。
握住刀柄,拔刀,空挥,收刀入鞘。
树枝跌落,斩痕平整。
“以气御剑以气御剑!果然,这将成为人类对抗妖怪的依凭!人类将以此获得与妖怪分庭抗礼的力量!这太重要了!”
“我会尽快整理出来相关文案的,在那之前还请安心等待。”
看着雾雨族长的一脸狂热,我唯有叹气。
积雪中推车前行是很费体力的一件事,回到稗田家中后将铁刀整理搬运至武器库房中。
想了想,向着宗家族长阿求那里走去。
暮色降临。
路上不禁回想起了刚才提起的一些事。
二十年前,人间之里不知从何处出现了所谓的魔法。
那是比之外界那些令人难懂的科学,要更加抽象、更加深奥的一门艺术。
虽然入门及其艰难,可一旦掌握,就变得完全不像是人类了——她们能轻易地施展人类、甚至除妖师们都难以做到的神迹一样的法术。
人类怀着对未知的神迹的崇敬和畏惧,将学会了魔法的人定义为了新的种族——魔法使。
一个强大的魔法使所拥有的力量,可以轻易将村落毁灭,这点被人间之里的剑——雾雨世家看在眼里。
那时,年纪轻轻就继任族长的雾雨家主,忽然向魔法使中的一个极为优秀的女孩求婚了。
像雾雨族长那样的青年俊杰,不乏威严与刚毅,并且有着责任心的男子,在人间之里这一亩三分地里自算是条件优渥的择偶对象了,女孩在与其交往了一阵后,同意了婚约。
魔法使都是性喜钻研之人,在婚后那女孩也一直孜孜不倦地研究着魔法。她当然懂得自己的丈夫在担忧着什么,有一天,兴冲冲地将自己地研发所得告知了雾雨族长。
记载在典籍之中的,一种可以隔绝魔法感应的粉末——是用来对付魔法使的绝佳道具。
在那之后,女孩就被自己的丈夫关进了牢中。
而人间之里突然出现的、惹得人心惶惶的十几名魔法使,突然间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而那名被关押的女孩,最后拒绝了雾雨族长将她放出的口令,在牢中自缢身亡了。
那件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说是妖怪贤者出手作怪,但人里的几个武者世家、以及稗田家高层则是清楚的。
这件事本身未免有些太过冷血,其中的心机和做法我自不苟同。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雾雨家对于人间之里安危的看重,并不如同大部分人那般安于现状、麻木不仁。
总归,也算是生于忧患的一批人了。
夜色之下,稗田家主的书房的等还亮着,一旁不远处的柴房则也燃着火光。
“在烧洗澡水吗?”我步入房中,看到杵着下巴昏昏欲睡的小鹰下意识地添了根柴火。
大概是烤着温暖的炉火,有点昏昏欲睡了。
“啊四叶叔啊唔。”打了个哈欠。
我弯腰蹲下,捡起一根柴火捅了捅炉灶。
“小鹰,雾雨家的人你熟悉吗?”
“雾雨家?如果是说那个世家的话,没什么来往。”
“你小子,倒是和我年轻时挺像的。”
“说起来,四叶叔你今天那一招超帅的啊!什么时候教教我!”
“想学吗?”
“想学!”
“哦,这样,”我想了想,“再说吧。”
“聊一些闲话吧。”
从旁边搬来一个干燥的蒲团,就着温暖的炉火一起坐了下来。
“假如你平白无故的每月给某人寄一笔钱。”
“开始时,他会惊讶。”
“渐渐地,他习惯了,视为当然了。”
“然后,有一次,你减少了寄钱的数目,他会怎么样你呢?”
“他会怨恨你!”
“假如你平白无故地每月向某人勒索一笔钱,开始时,他会气愤,渐渐地,他也习惯了,视为当然了。然后,有一回,你减少了勒索的数目,他会怎么样呢?他会感激你!”
“人类、人性,不过如是。”
“人间之里的人们习惯了在妖怪的威胁下苟且偷生。”
“发生了被妖怪袭击而死亡的事件,人们会想——为什么要出村子外面呢?出了村子被妖怪袭击,真的是活该。”
“碰到了一两个显得友善的妖怪,人们则一边保持警惕,一边感恩戴德地接受她们的善意”
“把异常当做了常态,心甘情愿地接受压榨。”
“真是愚蠢。”
“在恶人身上发现了一个美德,轻易就原谅了他的一千件恶行。”
“而若在一个善人身上发现了一个伪善,却决不肯因为她的一千件善行而原谅她的这一个伪善。”
“人类总是这样,总是改不了。”
“不少人喜欢故事书里的大反派,很多时候只因为他们在作恶多端闲暇之余表现出了那么一丝人情味。”
“读者心里想,其实这个人也没那么坏啊。由突兀地观念转变而对这个反派产生了好感。”
“如果这是漫画、甚至外界的所谓影视作品,恐怕就更容易凸显反派的人格魅力,而抓住读者的心了。”
“很多时候善恶并没有那么严格的界定,大家更喜欢凭借自己的尺度去行事。”
“可是,这并不符合我的观念。也不该符合你的,小鹰。”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
“一旦杀了人,他的灵魂将永远也不会得到救赎!”
“凭什么妖怪只要一念态度改变、变得与人类友好相处了,以前杀人无算的所作所为就能够轻易原谅、既往不咎了?!”
“还记得不知多少年前,在大结界尚未建立之时,人们是出于何种目的而聚集到这个村落的吗?”
“小鹰,你要记住!”
“虽然,可能在你我有生之年都无法看到人类将妖怪彻底灭绝的那一天到来了毕竟这幻想乡,是妖怪贤者为妖怪所建立的乐土。”
“人类能够与妖怪和平共处、能够接受妖怪所施舍的善意而苟活,但这无论如何不能当做常态来接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小鹰,你在听吗?”
我一巴掌拍在稗田小鹰的脑袋上,不争气的弟子从昏睡中惊醒。
“啊!阿求吗?!抱歉,昨晚上看书看太晚,有点困”
我不禁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柴火再次捅了捅炉灶,锅里的水也差不多要烧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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