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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所珍稀的‘蓬莱山辉夜’的名字,或许是那个人的潜意识被动了什么手脚吧。
与那所期盼的包含着真心的完美相较,是无比讽刺的结果——是只有虚假与欺骗的伪物。
继续下去的意义何在?
但是
即使如此
也
蓬莱山辉夜,从桌前站了起来。
深夜响起的敲门声。
“呃”里面是莫茗起身,穿衣服的声音,半晌,回答道,“请进。”
辉夜端着油灯,缓缓向莫茗的床前走了进来。
摇曳的灯火将女孩的面庞映照的忽明忽暗,有种格外的美感。
缓缓地开口,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与从容。
“私知道你最近在烦恼什么。”
“有些事,因缘太多,三言两语难以说清。”
“该说的是,你与私,并非是在这个时代相识的。”
“你在那异世界的所作所为也好,所忘记的幻想乡也好,你的事,私很清楚。”
“而在此相见,则是出于私自身对你的报复,而非出于好意。”
“你应该明白的吧,私的年纪何止千万年。”
“可笑的父女之情也好,其他的感情也好,都不过是建立在虚假算计之上的伪物。”
“毫不值得令人珍稀。”
“在此之上”
辉夜的声音依旧冷清,仿佛在说着于两人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
“你是否愿意忘记那幻想乡,与私一起留在这里?”
莫茗穿着白色睡袍,盘腿坐在床上,与站在床前的美丽女子——蓬莱山辉夜对视着。
他面色复杂,思考了一下。
“你突然说这些,我甚至连”
“甚至连幻想乡是什么都不知道?”辉夜冷声打断,“私在问的,便是你能否抛下一切,包括你的过往,以及疑惑。”
莫茗一语不发,好像在想着什么。
辉夜则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你曾为一个孩子豁出了性命,而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如今她活的很好。”
“想必无需再牵挂什么。”
“你若愿意可与私结为夫妻。”
“届时,一切凭你意志,普天之下,你想去哪,私便随你一起。”
“你若苦于人生匆匆不过百年,私可使你,与天地同寿。”
“若你不愿,待你归于黄土,私便引决自裁,随你同去。蓬莱之人一死难求,但私却不同,若是愿意,便能做到。”
随着话音落下,便又是寂静无声。
“私明白,突然说起,的确很难决断,私的条件,也是有些任性了。”
“私给你考虑的时间。”
虽然这么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显然是要让莫茗当下便做出回答。
他略微有些发呆,回过神来,便将目光投向辉夜。
女子则毫不畏缩地与他对视。
莫茗撇开头去。
“我何德何能”
“答案呢?”
显然,辉夜并不想听到除了答案之外其他的话。
“私只会询问你这一次,此次之后,一切再无干系。”
在莫茗眼中,一脸从容地站在那里的,冷淡地说完全部事情的蓬莱山辉夜,其实已经做到极限。
站在那里公主殿下,并未握紧双拳,其实大抵是使不出力气了。
保持着情绪、声音的平稳,不致波动,就耗尽了她全部心力。
紧张——这种情绪已经千百年未曾出现过了。
现在的面上,与其说是面无表情,不如说是已经无法做出任何表情的、僵硬的冷漠罢了。
而对面的莫茗,则终于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
对方的话中虽然多有贬斥,但其心意,他毫无折扣的感受到了。
某种意义上,蓬莱山辉夜与莫茗算是同一类人。
他们凭借理性行事,不被感性左右。可一旦枷锁失控,便多半会是这种情形了。
莫茗很清醒,所以他感到了震惊。震惊过后,便是感动以及迟疑。
良久的思考,最终开口。
“抱歉。”
蓬莱山辉夜双眸中泛出的光华瞬息黯淡下去。
莫茗并没有看着女孩,而是微微侧头,看着一旁的虚空,斟酌着开口:
“你的确是我所见过,最有气质和美貌的女子,能被你倾心,我纵是粉身碎骨,本也是不枉了的。”
“可是,身为男人,必须对感情负责,同时,也要对我自己负责。”
“本就一直在想着博丽的事,又被你提及那幻想乡,我越发觉得不安。”
“至于你我的事,虽被你说的那么不堪”
“算计、虚假、伪物,什么都好,却又不说明白,我就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十分关心你的事,即使现在,仍然是的,但是并非是男女意义上的感情。”
“所以,突然让我做出选择,我没法选择‘是’。”
“老实讲,如果有第三个选项,我不愿让你伤心。但是,如果非要回答‘是’或‘否’”
“抱歉,我想先知道真相。”
辉夜的面庞上,现出灿烂的笑容。
“别自作多情,说伤心什么的。”
“你的性格,私比你更加清楚。若不拒绝,就不是莫茗了。”
“所以”
辉夜轻轻躬身,伸出手指,将莫茗皱起的眉头磨平。
“不要总是皱着眉。”
这番动作,仿佛曾几何时二人也曾做过。但此刻,似乎更包含了些许其他意味。
起身,面带微笑地收回手指,转过身去。
“私要离开了。”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万一之事,如今终于无所挂念了。”
“你的困惑,之后自有人向你解答,并带你回到幻想乡中。”
“赌注就当是私输了吧,或许是从一开始就输了的”
“你是温柔的人,想来是不会再为难私的赌约的要求,就说与永琳听吧。”
“至于你我二人,当缘尽于此,不必再见了。”
推门而出。
很好。
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即便如此,不用再保持着笑容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蓬莱山辉夜走出府邸,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之中仰望着当空明月。
一袭浴衣,感觉到了寒冷。
并非是身体,而是某种更深的层面。
但是,演戏还并未结束。
高傲的公主殿下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软弱。
所以还得最后坚持一下。
蓬莱山辉夜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中走着。
平城京借鉴的是大唐的律法,都城在二更天后不允许平民随意出户走动。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唯有暗淡的月光洒下,辉夜藉着月光穿行着,不知走了多久。
终于,她不耐烦了。
“永琳,如果你听得到,现在是时候了。”
“私厌倦了。”
“”
“永琳?”
没有任何回应。
说起来,永琳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自己说要报复,但前来此地却是永琳最先提起的。
跨越时空何其难也,若交给自己,或许要准备个十年百年,才能做到。
但是永琳的话,能做到怎样的事都不出奇,所以,当她提起以此作为赌约时,自己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而其中的许多细节,出于信任,并未过多的干预她。
这究竟是怎样的回溯?
自己与莫茗在此的这些境遇,是否会真实地将历史改写呢?
蓬莱山辉夜对此毫无兴趣。
无论如何,虚假的终是虚假。
即使改写了些什么,又有何意义?
对于永琳的做法,现在也变得无法看透了。
‘呼’地,辉夜叹了口气。
“私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笨蛋一样。”
恍惚间,八意永琳之前所交代的话语浮现出来。
若莫茗向殿下提起‘博丽’一词,您便会回想起所有事情。
而您若向他提起‘灵梦’,他也同样会回想起来。
这两个词,便是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
他是不可能比您先回想起这个词语的,所以,一切在何时结束,全凭殿下意志。
当殿下与莫茗二人均回想起幻想乡之事,应该便是做出分晓的时候了。
届时,妾身会亲自出现,为这场赌,拉下帷幕。
辉夜停下了脚步。
自己是不可能忘记这些话的。
也就是说,只是刻意没有回想起来罢了。
如果真的厌倦了,为何刚才不向莫茗提起‘灵梦’这个词呢?
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啊
两人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难道他还会像小时候那样,追出竹林把自己背回去吗?
五感敏锐的蓬莱山辉夜,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并没有人追过来。
真是的,简直像个笨蛋一样。
刻意保持着敏锐听觉的辉夜,听到远处传来了些许喧闹声。
回过头去,看到不远处,有些许光华攒动。
春末夏初,并非是天干物燥之时。
本属于蓬莱山大人的那座府邸,不知怎的,却燃起了冲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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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一章,或许有人自以为,这整整一卷在讲什么,大体上已经清楚了。
的确,本卷还有3章就要结束了,但我仍想要说,掩于虚假之下的,真正的主线脉络,其实仍未揭开。有兴趣猜猜吗?
所见所闻皆虚妄?繁华落尽,未必皆成空。
那么,下文敬请期待吧。
下章飞扬跋扈为谁雄
FLAG。12 飞扬跋扈为谁雄()
蓬莱山府走水了。
火势之旺盛,很显然出于人为。
废墟之中,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尸体。那位蓬莱山大人,以及众人最关心的美女赫映姬去了何处,一时众说纷纭。
即使蓬莱山大人只是无名小吏,但也算一国之官员,原本不是一件小事,但在第二天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被官员们抛诸脑后了。
不是所谓的黑幕只手遮天,而是发生了一件更为震动朝野之事,将所有人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自去年来,一直染恙卧榻的中大兄皇子——天智天皇,在昨夜病逝了。
这本不是令人意外之事。
就连重病的天皇本人,也坚持着,在半年时间内,不停的变动和安排着朝中的人事,只为在他自己撒手之前,能给自己的孩子把路铺平一些。但即使众官员心知肚明,事到临头,还是令人感到无措。
数月前新立之东宫,天智天皇之子——大友皇子即位,为先皇戴孝。
朝野震动之际,大友皇子本应安抚众人,拾起政务,为朝中官员作以表率,谁知他在戴孝之际,听闻赫映姬的府邸遭人焚毁,竟抛下前来悼唁之百官,携数十侍卫直奔蓬莱山府而去。
站在府邸的废墟前怒发冲冠的大友皇子,接到了手下递过来的一支竹简。
上面刻着:
寺子屋中,邀君一见。赫映留。
字迹并不秀气,大友皇子略一思量,便明白了。
“陛下,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