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中大多数未被用到的知识,随着百年来的经历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但能记住的东西反而随着岁月的沉积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陷阱的布置大概便算是其一吧。
但也只教了些拌线拉网之类的陷阱,而且仅限于理论方面,我很怀疑这两个小家伙是否听懂了。
至于那些有杀伤性的陷阱,则一个也没教。毕竟住在魔法森林的两位也算是熟人,万一有所误伤都不是好事。
妖精们会拿陷阱去做什么事,多半还是能够猜到的。
最后打算悄悄离开的时候,我又被拉住了。
一脸委屈的绿发大妖精,低声细气的说着:“那、那个今后请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看着另一边还在低头研究地上画的陷阱蓝图的琪露诺,我不禁感慨——明明都是妖精怎么差距这么大。
最后自然是以我的低头认错为终结,方才让这可爱的绿发妖精脸上重现笑容。
秋色渐浓。
回到神社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
“说起来,秋天比夏天天黑的早,说明现在幻想乡依附的是某个世界的北半球啊。”
边吃下午饭时,我一边看着门外光影斑驳的暮色不禁发出感慨。
“什么?”灵梦奇怪的问。
关于地球格局的地理知识灵梦是无法理解的。
这一点在几年前教导灵梦的时候我就考虑过,没必要的知识教了也无用,所以大体上很多外界的常识对灵梦也只讲了个大概。
“白天在神社都忙什么呢?”我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咀嚼咀嚼。
食不言寝不语这种事,对我而言早已成逝去的青春了。想想当初公爵府乃至总统府的日子,和如今恍如隔世。
“倒也没什么啦,”灵梦埋头扒了两口饭,然后喝了一口蛋汤,放下筷子,想了想说道,“中午的时候爱丽丝来神社了。”
“哦,”我皱了皱眉,“竟然真的没在家吗”
我以为她还在房里消沉不想搭理别人,看来是那只小人偶的关系让我先入为主了。
“老师说不定,是太小瞧那个魔女了。”
“嗯。”我点了点头,那个魔女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
饭后,我收拾碗筷端去厨房,灵梦则去神社庭前点起两盏石灯。
晚间的神社,有时候会点起石灯,有时候不会点,取决于我和灵梦的作息、以及神社是否有访客。
洗罢碗筷,看到灵梦在灯火摇曳的玄关前坐着看书,便也笑笑,走过去坐在一旁。
玄关上放了好几本书,我拿起其中一本端详了下,是认识的文字。
“希腊神话?”
“嗯,”灵梦点了点头,“上次去小铃那里被推荐的,说是很有意思。”
我翻开书页看了几眼,便放了回去。
天色黑下来后,博丽神社总是显得异样的宁静。
我出声将其打破。
“中午和爱丽丝聊了些什么?”
“老师很在意吗?”灵梦放下书,笑着问道。
“要说在意嘛,其实是有点。”我点了点头。
大概是从夏日花火祭之后吧,直到那次的秋日祭的游戏祭典,我和爱丽丝因为同组的关系一起行动的次数是不少的。
但有时在神社提及,灵梦却罕见的并不接茬。
或许是灵梦抱持了什么偏见,又或许、是我潜意识深处某些不太愿思考的原因作祟吧。
听说两人在一起聊天,我确实有了些兴趣。
“唔,”灵梦沉吟着,“要说聊了些什么的话好像也没聊什么。”
隐约间听出些微妙的语气。嗯?是什么女孩子间的秘密话题吗?
嘛,算了。
“其实吧,我觉得,”我努力斟酌用词,好不让灵梦起太大的抵触情绪,“灵梦你平日里可以多和爱丽丝来往一下。”
“诶?”
“虽然是身为魔女,但爱丽丝心地很不错,对待朋友也很好。”
“可是,老师不是说”
“嗯,身为博丽巫女不能有立场和派系,”我点了点头,“但撇开身份,有一些友人也是好的。”
无论魔理沙抑或爱丽丝,她们都是独行派,所以相互间结交一下,是有益无害的。
话虽如此可惜朋友并不是刻意去做,而是自然而去成为的东西。
大概仅仅出于自身的任性吧,我希望灵梦能有更多的友人。
而另一边此刻的灵梦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呆呆的盯着前方,石灯的光辉所能照耀的边界,光与暗的交界处。
低声喃喃着:“做不到。”
我皱眉:“为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阵,我打算说些什么。
却见灵梦突然笑着转过头来,看向我。
“老师你确定要和我谈这个?”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便在此刻,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思绪回到了数月前的夏日祭上。
那时便做过了类似的讨论了吧。
恍惚间突然想起了一个自己一直刻意在忽视着的问题。
灵梦她似乎不知从何时起竟抱持着对长者之外的心态来看待自己了。
初时在意识到时,大概还隐约有点高兴。
大抵是平常人家里的小女孩撒娇着说“长大了要嫁给爸爸”之类的任性话语,也只会让长者露出笑颜而已。
但现下自然明白这并不是一个幼童的撒娇,而是现今芳龄十五的博丽巫女,在认真思考着的事情。
我的内心百味杂陈,随手拿过一本书放在膝间摊开,想着别的事出神。
我大概太过贪心了。
这点从那时候起就一直如此了。
如果能坦然接受命运的话,在那个世界,大概早就已经结婚成家了吧。
但还是太贪心了。
那个世界的选项中只有不幸与稍微幸福,而没有我所想要的完全的幸福。
如果选择了稍微的幸福、在那个世界中,以那站在政坛巅峰的身份结婚了的话,大概我就再也无法承认遥远的幻想乡之中的这座神社才是我的家了吧。
也就永远地失去了完全的幸福。
身为完美主义者的我,到死也没有妥协。
想要完全而不可得,于是我只能选择了不幸,并抱以绝望的心态等待着不可能到来的东西。
于是,在那个世界,就那样孤单一人在轮椅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然后,如今我在神社前,和灵梦这样并肩而坐着。
谈论着今天吃了什么、在看什么书、和人聊了些什么这样奢侈的话题。
泰山府君祭如同神迹一般,不,就是神迹。
我正是被这个坐在我身旁不到一米处、正不时向这边撇来目光的女孩子所拯救了。
感谢的话,不论说几次都不会多。但此刻,我并不想提起这些。
不论是我想要救助灵梦那可怜命运的初衷,抑或是最后被灵梦所拯救的事实,早已不再是需要停留在语言上的寄托了。
那恩情不是以命抵命那么简单的加减法,而是更深层次的一些、无法被人类轻易把握住的东西。
所以“确定要和我谈论这个?”在面对灵梦这样的问题时,轮到我陷入了沉默。
我并非不明白灵梦的感情。
但在意识到这个话题有可能破坏掉我所努力维系的、视之如珍宝的平衡时,我因畏惧,而退缩了。
撇开自以为是的长者身份而言,或许我愿意与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是,想到那关系一旦破灭,眼前所努力维系的东西都会随之消散,就胆怯的不敢再迈出一步。
审视内心,大概这才是最深层面的原因吧。
这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我因而畏惧、驻足不前。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书,思考着该怎么接下这个话题。
目光落处,看到了一个名字。
“荷马史诗啊灵梦你看了多少了?”
“诶?差不多看了一半多了吧?”
“奥德修斯,有印象吗?”
“嗯,”灵梦点了点头,翻着手中的书,“英雄奥德修斯长年漂泊在外,历尽磨难和诱惑,最后他克服了一切磨难,抵御了一切诱惑,返回了家乡。”
我点头笑着,同样念着某页上的某处对话:“尊贵的女神,我深知我的妻子在你的光彩之下只会黯然失色,你长生不老,她却注定要死。可是我仍然天天想家,想要回到我的家。”
“灵梦啊,虽然我可能比不了神话里的那些英雄,”我笑着,“但是神社就是能让我克服磨难、抵御诱惑,最终回到的家啊。”
“老师”
我和灵梦,都将目光投向别处。
不论是谁,被看到眼泛泪光的样子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吧。
灵梦也好、我也好。
“那么约好了哦。”
“什么?”
“不论发生什么,老师也要回到神社才行。”
我微微愣了愣,随即笑道:“当然。”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灵梦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别处:“没只是,最近几天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预感?”
“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好吧”我合起书,“呐,灵梦啊。”
“嗯?”
“我,其实是个挺贪心的人。”
灵梦静静地看着我。
我则是自顾自的说着。
“贪心的人,总是想得到一些彼此矛盾的东西。”
“譬如说我想要安宁,但又想要自由。”
“既想要一个温暖的窝,又想作浪漫的漂流。”
“但是倦鸟思巢,落叶归根。”
“如今我愿意为了安宁而约束这一份自由。”
“所以,我是不会离开神社的除非你赶我走。”
“不会的!”
灵梦突然大声应答着,似乎急着辩解一般、身体压向我的面前。
很难想象这是向来恬淡的博丽巫女会做出的反应。
继而,意识到尴尬的我们二人各退一步,返回之前的坐姿。
“老师不要说这样的话!”灵梦似乎余怒未消。
“好吧好吧,”我挠了挠头,“不过,万一再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到时候就要麻烦灵梦啦!”
“当然,”灵梦恨恨道,“不会让老师逃出我的手心的。”
“啊哈哈。”我干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夜色完全地降临了。
石灯散发的淡黄色光芒微微地摇曳着。
我与灵梦各自都合上了手中的书,现在的光线已经不适合继续看书了。
大约到了每天该洗漱入睡的时间。
正准备起身时,灵梦忽然开口了。
“奇怪,这么晚了,竟然会有人类到访。”
随着灵梦的话音,我将视线向鸟居下投去。
的确,有人影出现在台阶前。
“莫茗老师,我们如约前来拜访了!”少女笑嘻嘻地说着。
眼前站立着的,是之前在村子里碰到过的稗田兄妹——护卫稗田小鹰与家主稗田阿求。
我从神社中端出茶具时,被二人笑着拒绝了。
阿求和灵梦站在石灯前聊着。
“不用劳烦了,我们只是来通知两位一下,请务必到时一起来参加。”
“嗯,”灵梦点了点头,“说起来,今年的丰收祭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