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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方南蹙眉，花战捏紧了拳头。
“方南，过了十二点，南瓜马车可就要开走了。王子没有拿到灰姑娘的水晶鞋，两人可就再也见不着了。”花战咬牙切齿地文艺着。
餐厅的背景音乐很是幽怨，三人坐于厅内正中的桌子，桌面微微晃动，他们无声对峙。
突然，凉夏随手提起一杯水，浇上了花战的脸：“你疯了你？没事尽说些乱七八糟的！你以为你在导演童话故事吗？！”
花战霍地站起身：“我他妈早疯了！”
他踢翻了自己的椅子，在周围的一片惊呼声中，奔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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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凉夏回家。他没有继续参观画展的心情，只是去过去打工过的画廊兜了一圈。他至今无法理解的一件事：花战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执着？
楼道口，一袭深灰的背影坐在台阶上。
路灯下，一地的烟嘴。
凉夏走过去，皱眉：“一身的烟味。”
花战见是他来，微微漾开笑：“唔，韩晓的画展还有午夜版。”
“我没有陪方南继续逛画展。”凉夏伸手挪掉了他嘴里的烟，丢在地上，踩灭了那忽明忽暗的红，“我去了你第一次遇到我的地方。”
“我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凉夏，一见钟情，该死的，没有任何理由！”花战懊恼地抱怨道。
“嗯。”凉夏点头，顺着他的肩，坐到了他的边上，“花战，为了信任你的一见钟情，我想了个绝妙的法子。”
“说。”
“你让我上一次。”
花战愣了愣，大笑：“好，好主意。”他站起身，拖起凉夏僵硬的胳膊，“走啊，上楼做。”
凉夏使劲拽回自己的手，同时，豆大的眼泪滑脱眼眶，溅上了花战的外套。
花战不顾，他异常愤怒，以更大的力气将凉夏扯上了楼梯。
凉夏反手掴了他个耳光，声音清亮到刺耳。
花战惊愕，于是愈加愤怒。他抬起右手，凉夏闭上眼睛。“嘭”一声沉闷，花战将拳头打到了墙上。这堵墙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灰白色的石灰混着粘稠的血液，染花了凉夏的衬衫。
花战苦笑：“怎么，不肯上楼？难不成，在这里做？”
凉夏连忙：“我开玩笑的！”眼泪止不住地淌，他搞不懂，花战竟然考虑都不考虑就应了下来。又为什么，他的眼里没有一丝不甘，有的只是数不尽的哀伤。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你他妈从来都没相信过我！”花战松开他，捏了捏自己皮破血流的拳头，笑笑，倚上身后的墙，“这么辛苦，唔，我没有老爸的涵养功夫，也没有韩晓的聪明脑袋，爱得这么辛苦，不如——我们分手吧！”
凉夏上前，正面抽他耳光：“你再说次。”
“分手，他妈的老子要跟你散伙！”花战捂着脸，一连挨了两巴掌，火辣辣的疼。
凉夏抹了抹眼泪，一巴掌抽上他另外半张脸。
“喂，你怎么这样的呀！”花战怒吼，“操！打人不打脸！而且，你凭什么打我啊！妈的！我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了，你压根就是欺负我——”不对，欺负这词用得不好，花战转念一想，继道：“你压根就是被方南甩了，找我发泄——”唔，发泄这词更不好，花战气得晕眩，恨不得一头撞死对面的人。
凉夏见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呈现窘迫的紫，像极了打翻了的调色盘，什么鲜活的颜色都跃然脸上——这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啊，他破涕为笑：“花战，我闹够了，折腾完了。”以后，再也不惹你伤心了。
花战哪有功夫去注意这细微的变化，他扶着墙，郁结地道：“我不要被人当玩具耍。要是让我老子知道我这么被你打，他一定会废了我的。”他叹口气，转过头看凉夏：“而你，一定会被他活体解剖。”
散了吧，免得彼此煎熬。花战悲哀地想着。
“我叫方南不要去，是怕韩晓伤害她。”凉夏破格一次，简短地解释道。
花战低笑：“那你知道么，韩晓一个礼拜前就让我订机票，双人份的，他要带方南私奔。”
凉夏显然不知道，所以怔忪许久。
星光泻了一地，他扬起笑：“困了，我们回家吧。”他拉起花战的手，前所未有的用力。
花战叫嚷：“喂，喂，散伙！你干嘛呢！”
凉夏撇撇嘴角，一脚踢上他顽固的膝盖：“知足吧，人家要私奔才能在一块呢。”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