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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褚家大院时,便看见宗军正立于一棵老槐树下,不动不言,黑袍随风轻摆,仿似与天地融为一体,和谐共生。陈易心中汗颜,这种随随便便就能“身在道中,片尘不沾”的境界离他还是太远了。
妈的,十三岁进入神念境,这家伙真够变态的!
宗军不知道陈易的腹诽,估计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身形晃动,仿若一只低空飞行的黑色巨鸟,一转眼弹射出近百米距离。
陈易苦笑,只能撒开脚丫子狂奔跟上去。
宗军黑袍鼓动,足下轻点便能一跃十数米,潇洒飘逸到一塌糊涂;咬着牙发足狂奔的陈易速度也不慢,但形象却差了千里,就像是一头被斗急眼蛮牛,轰隆隆踏出一阵烟尘。
杨磊嘴巴张大,“我一直以为校运会百米小组冠军就算很厉害了,跟这两个变态一比,完全没得看。”
庄旭岩教授摇头道:“不用妄自菲薄,他们和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姜哲面露忧色,拳头捏紧,“庄教授,陈易他真的没有危险吗?”
“唉,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了,相信陈易的那位前辈不会害他吧,虽然嘴上严厉,但我感觉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啧啧,这要求还真高,我如果有陈易一半厉害,子乐得上天了,他还不满足!”
两人谈论的时候,姜哲没有插嘴,只是眼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陈易随着宗军一直奔跑出去近百里,实在坚持不住,衣衫全部湿透,沾满泥尘,就像是刚刚在黄河里打了滚出来一样。青犴小家伙也舌头伸的老长,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本来陈易想带着青犴,可这个一向惫懒的小家伙,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坚持身体力行,跟在陈易屁股后吃了一路灰。
陈易实在坚持不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宗军忽然停了下来。
“宗,宗军前辈,您要去哪?”
双手扶膝,上气不接下气,陈易艰难的抬着头,问道。
宗军瞥了他一眼,“驭龙者为大地守护,可借地气为己用,修行四载却不懂这般,实乃朽木!”
又被骂了,又被嫌弃了!
“晚辈无人教导,全凭自己琢磨,四年来也算辛苦用心,怎么就成了朽木?”陈易很不服气。
“无人指导可以作为借口?你不见多少大家都是无人指导,自行修习而成?远的不讲,4762之青龙林金俊,家族破败,只留《青帝录》一卷,却也凭着自身造化,而立之年便成化劲,他可有人指导?”
“他三十岁到化劲,我今年才二十,还有十年工夫,前辈又岂知我不如他?”
“慌慌!”
小家伙青犴也不服,怪叫两声。
自从下山到以来,好吃好喝,烤羊腿,海鲜,扎啤等等,还有了两个水猴子做玩伴,青犴小日子过得异常舒心。而这一切都是源于陈易,见宗军如此说他,小家伙当然不干了。
“你为驭龙者一脉,得天独厚,远胜常人,怎能相比?你要做的就是与先辈驭龙者一样,只要有你存在,其他人全须暗淡!还有你,青犴异种,血统纯正,却只知吃喝,不思进取,实为可悲!”
分明就是毫无逻辑,强词夺理,鸡蛋里挑骨头!尼玛,这老家伙是不是一个人太过郁闷,找自己当出气筒?
“休息够了,不要耽搁时间,还有很远的路程要走,我时间不多!”
宗军说完,也不管被骂的狗血喷头的一人一兽如何反应,再次飘然而去。
陈易叫苦不迭,抗议了两声没有人权,只能抬起灌了铅一样的腿脚,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一兽不知奔袭出去几百里,反正最后陈易已经精神恍惚,全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勉强才能跟得上。在每次陈易快要接近极限时,宗军都会停下休整一番,又在他刚缓过几口气时再次出发,仿佛不把陈易累瘫了誓不罢休。
青犴小兽与陈易没有什么两样,舌头快拉到地上,有气无力的远远掉在陈易身后。
眼中闪烁着一颗颗美丽的金星,耳边风声嗖嗖刮过,陈易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状态,纯粹是累的。
也许是进入了这种恍惚的状态,也许是累缺氧了,陈易眼中除了金星之外,剩下的就是前方那双踏石飞草的双脚。
他身轻如燕,仿佛完全摆脱了地球引力,枯枝草叶皆可借力;他是那么的轻盈,一同弹起的露珠还未落地,人便已经飘然远去;他仿佛融入风中,不,他就是一阵风,一阵清风,拂动却不惊动……
完全是出于本能,人在最疲乏时的那种意识的行为,陈易慢慢地,不自觉地跟上了他的步伐。他踏砂石,陈易也踏砂石;他惊鸿于草叶之上,陈易把草叶整个都踩进泥里;枯枝轻轻为他欢叫,陈易让它粉身碎骨的哀嚎……
夕阳已西下,滚滚黄河水反映着落日的余晖,两人一兽在这片金色的大地上飞驰。
宗军行于一片水塘之上,踏破水皮,轻盈起落,恍若御风而行的天外飞仙。
“噗通!”
陈易摔进了泥潭里,四五个翻滚之后才停下来,躺在泥水中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噗通”
完全没有看到前车之鉴的惨状,小家伙青犴也步了他的后尘,摔进泥潭,砸在陈易身上。
他们谁也没有再爬起来,应该是根本没有力气爬动,体力耗损到透支,整个人完全陷入无意识的深度睡眠之中。换句话说,这俩牲口很没出息的累晕了!
宗军停下步伐,回头一手拽起青犴的小尾巴,一手抓着陈易的一条腿,走向不远处的高坡。那张狰狞可怖的青黑脸膛,不再若冰山般亘古不化,反而带上了淡淡的笑意,似是无奈,更像满意。
陈易醒来时,正是月明星稀之时,小虫在草丛里欢快低鸣,不远处树林中偶尔会传来一阵阵鸟儿的翅膀扑棱声。
他看了看周边,自己睡在一个干燥的土坡之上,身旁一堆篝火噼啪燃烧正旺,篝火上架着两只烤得金黄的流油肥兔,地面的坑中残留着几根吃剩下的骨头。
宗军在往里加着柴禾,深陷眼窝的眸子跳动着焰火,怔怔发呆,青犴比陈易醒的还要早一些,蹲坐在旁边,直勾勾盯着那两只肥兔,不时用手爪子摸一把快到地的哈喇子。
“哎呦,额滴娘啊!”
陈易竟然一下子没有站起来,两条腿酸胀难受,硬邦邦的像根木头。
这是疲累至极,又没有在睡觉之前按摩放松后的后遗症。
宗军被陈易这一声搅醒,向这边瞥了眼,道:“行灵力于膝阳关,阳陵泉,跗阳,昆仑,过涌泉,回解溪,足三里!”
陈易依言盘腿坐下,体内些许残存的灵力按照他所说的运转几周天之后,果然发现酸胀的感觉好了不少,两条腿至少是自己的了。
走到篝火边,他也不客气,抓起一只烤兔,撕下一条大腿,扔给青犴,然后不顾火烫,自己便大口啃咬了起来。他实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小家伙两只小爪子抱着兔子腿,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人家在这里守了半个小时,大bss没发话,你倒是先开抢了。
小家伙本来想抗议一番,可看到这货饿死鬼投胎般狼吞虎咽的模样,立刻抛除杂念,跟这只兔子腿杠上。再犹豫就没了!
啃掉半只烤兔,那股汹涌的饥饿感终于消退了些,陈易缓过一口气,问道:“宗军前辈,您到底要去何方,要我做什么?”
宗军抬头向天,看着漫天星斗,久久不语。
第三次了,这已经是他问的第三次了,坦诚布公点就这么难?
就在陈易抱着烤兔准备耍无赖,不说目的就坚决不再往前走时,宗军终于开口,“观龙。”
“黄河?你不是在几十年之前就来过?”
“重行龙路,悟出新道。”
“那您找我做什么,我连《御龙经》都没悟透,又帮不上什么忙?”
“领你入道。”
虽然很不忿这家伙一次只蹦几个字,又不是联通移动,按时收费,但陈易还是面色一喜,“多谢前辈,我独自钻研《御龙经》实在力有不逮,正缺一个领路人。”
“先别急着谢我,如果你不能有所得,我还是会杀了你,与其化道不成凄凉无尽,不若现在就结束!”
第272章 亢龙有悔()
陈易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这理由跟他一样,都是奇葩到了极点。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宗军前辈,化道是什么?我听泰山龙灵所言,化道失败便会永坠九幽,也就是您说的凄凉无尽?”
宗军看了他一眼,道:“化道是什么,以后你自然知晓,不用我现在多说,至于为何会凄凉无尽,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好,你只要记住那会很凄凉,是你想象不到的凄凉,一个永坠九幽根本不能将其形容到位。”
“那我该怎么办?”
陈易虚心请教,他一直以来就对这个御龙经和驭龙者心存忌惮。他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得到越多代价就要越大,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像他这种实力强大到逆天之人,都心生畏惧,看来确实如此。
“我也不知道”,宗军摇摇头,再次望向满天繁星,“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几十年,却一直想不通透。”
“您想不透?”
陈易不解,明明问的是自己该怎么办,他怎么会想了几十年,几十年前自己还没有出生呢。
“不错!”
宗军干净利落的说道。
陈易沉默很长时间,希望理出点头绪,却又不知从何找起,只能问道:“我知道化道失败好像是什么永坠九幽,那化道成功之后会是什么吗?”
宗军不说话,一直沉默。
陈易又问了一遍,可他仍然没有回答,没有说自己知道,没有说不知道,也没有说不想多说。
忽然宗军的身体微微抖动,即便隐藏着在黑袍底下,陈易也能看出他的变化。
“化道?”
宗军猛地站起身来,声音陡然提高,眼光若利刃般盯着陈易,“那就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驭龙者宗军,好大的名头,好大的气派,可你知道你就是个玩笑吗?”
“老天爷跟你开的玩笑,你没得选择,连死都不由你!”
宗军嘶哑着嗓子,指着那天空,疯狂的喊叫,林中鸟儿扑棱棱惊起一片。
陈易忽然感觉宗军又回到了泰安地宫时的样子,神色迷茫恍惚,眼光迷离,灵智不清。
宗军嘶喊了很久,指天骂地,直到似乎是累了,才坐回篝火旁,怔怔发呆,一言不发。
陈易有心想继续了解,可无论他问什么话,宗军却绝不回答半句,连点头摇头都不看,就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篝火,在陈易看来还没有化道便已经凄凉无尽。
今天一天经历太多,河神娘娘,河神,褚河山,巨龟,宗军,奔袭几百里,陈易已经筋疲力竭,见宗军没有说话的欲望,便找了个干燥的地方,铺下一些枯草树枝,沉沉睡去。
青犴与陈易的状况差不多,也累的腰酸背疼爪子抽筋,趴在陈易肚子上不久就起了鼾声。
第二天一早醒来,宗军不知从何地找来几个馒头,递给陈易和青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