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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身旁人的呼吸声,也能够令他睡不着。
接着他的眼中突然溢出水气的流光,他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以你家对我的栽培和恩情, 只要你开口,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他继续挑明被熄灭的灯,他呆滞地站在那里,他挑开了自己的衣襟,里面的身体布满了各种的伤痕,他一边的胸膛上是一大块不知道是被什么打下去而造成的烙印,长条形的,覆盖了他已经变形的||||乳头,他又轻轻地说“包括我这个残破的身体,” 他狠狠地捏了一下那伤痕,“这么丑。”他笑了笑,“不知道他会不会作呕呢?”却是无限的悲凉。
他想起了前一天,冷云的父亲——当朝的太师冷岩在病榻上见他的情景。
冷岩已经七十多岁了,他早就没有当年在塞北横刀立马,杀敌沙场的威仪,因为无论他怎样厉害,他只是一个会老会死的人,所以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满面皱纹,步履蹒跚并且正在生病的老人,他就这样斜躺在床上。
他用自己几乎无神的双眼看向沈明河,沈明河心中一阵激荡,因为沈明河知道这个人曾经是怎样的有力和威武过,他对沈明河说:“云儿还是不肯回来吗?”沈明河惭愧地低下头,说道:“这都是学生的无能。”老人对他说道:“不关你事”,接着他看向沈明河又说“如果云儿有你一半就好了。”沈明河心中是一阵酸痛,他想的确你再好也比不过人家的儿子亲啊,老人不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老人才是在沈明河心中真正的父亲,因为沈明河的真正的爹在他心中已经虽生犹死了。
老人接着说:“你知不知道灵儿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最不放心就是他了。”接着他轻声说了一句“以前的他不是心无大志,只是他可以看清楚局面,知道我们的势力怎么也及不上太子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点气喘,沈明河马上用手轻轻拍打他的背脊,老人抓住他的手,顺过气后说:“现在的他是有机会的。但为什么不争取呢?明河,你知道不,灵儿他爱你啊!我不求你会为他出卖太子,但愿你能够劝劝他,要为自己多多着想一下”沈明河浑身颤抖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劝慰太师吃下了药,睡下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就这样到了云水呆的妓院那儿去了。
从云水那里回来后,他的心情好很多了,其实云水不知道,从第一眼看见云水,他就当云水就是他那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其实正如沈明河弟弟的功课是沈明河教的一样,云水的功课是沈明河教授的。
作为太师儿子的云水根本就不能够忍受那些私塾先生的迂腐气,少时的他喜武厌文,而且仗着是独子倍受宠爱的缘故,经常对那些先生恶作剧,如在他们背上悄悄画上乌龟,如在他们的膳食中悄悄放上蟑螂,而且这些不过是小儿科,有一次因为碰见先生无故用戒尺无头无脑地打他的仆从,于是他就抢过戒尺狠狠地揍那个先生一顿,老太师依旧是使不得罚他,而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那个被打的仆从居然可以让云水认真地听他的教导后,他就让那个仆从读了书,然后再教云水,而那个仆从,就是沈明河。于是云水就经常玩笑地叫他老先生。
回想往事,沈明河只有一声苦笑。他知道,无论云水怎样,他都是王爷的儿子,但是自己只要有一点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勤勉读书,那时那是为了考取什么功名?但是,如果没有老太师,他早就死了,不是饿死街头,就是死在父亲的棍棒之下,所以他的人情是要还的。
沈明河想起了太师说的那个字“爱”,王爷一直以为他真的是太师的干儿子,正如沈明河曾经一度认为的那样,但其实不是的,沈明河知道。
他记得那一天,王爷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的时候,不过大不过他多少的沈明河就曾经帮助他斟过茶,那天在云水的房中,因为打翻了茶水,而被那时心情不好的王爷用皮靴狠狠地踢自己的肚子。
他自嘲地一笑,喃喃自语地说:“爱我,他爱的真的是我吗?”
沈明河的名字其实是当朝太师起的,取自“明河有露微云外,清露无声万木中”之意。他原名是金宝,正如他的弟弟叫做玉宝一样,本来他们一家是勤勉地守着自己的田地过活,沈明河也曾经有机会到自己那条村的村学去读书识字,那个老秀才特别喜欢他这个聪明伶俐的学生,经常为他加课,他曾经是家中的骄傲,老师的骄傲。
但是这一日就这样来临,他家的田地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被官府没收,那时侯正直秋收,禾里的麦苗一片金黄。还没有收割田地的一家就这样遁入困境。
他的父亲不信邪,他去官府问却被人未见官先打三十,更是雪上加霜。
沈明河记得那天爹跟娘商量卖掉自己或者弟弟的时候,他正在窗下偷听着“不卖掉一个,今年冬天我们只有全部都揽着一起死。”“卖掉一个那我们日后有钱总可以赎回来的。”他听见娘亲不断掩面哭泣,第二天,弟弟就被带走,而他一直躲着,他没有告诉弟弟,他不是像他对他说那样去做工,而是被卖掉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这样,被卖的将会是自己,他心中对被卖掉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于是他就这样在窗口中默默地看着弟弟的离去。
他看着月色,十四的月亮是挺圆的,但却并非完美,他想大概是他的欺骗使得自己会得到那种报应吧。
沈明河对自己的弟弟有一种莫可明状的愧疚,这也是他喜欢对小孩子和比他小的人好的原因。虽然他已经早就不相信神佛了,但他一直有一个心愿,希望不知道在那里的弟弟能够平安快乐,好象这些小孩一样,遇见对他好的人,总之过得比自己好。
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早已经死了。而他的鬼魂此刻正在窗外看着自己。
他不再作胡思乱想了,继续灯下的工作。他虽然是太师的门生却是太子的太傅,受到皇上的破格重用,但是寒门出身的他担任这些职务也使得他成为众人攻击的对象,他本任兼内阁翰林,但是同僚因为妒忌将手中可以推给他的工作纷纷推给他,但他也只有打掉牙齿和血吞。也因为这个缘故使得一向爱整洁的他也会四天没有空洗头。他知道这样下去是不可以的,他必须想办法,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着改变的机会,他知道自己必须有耐心。
灵王爷其实看错了沈明河,他的笑只是因为他的坚强,而并非他的纯真,如果他真的纯真,那么他根本就不会站在今天这个位置。他的笑也正是因为他想放过可怜的自己而已,豁达正是因为最痛苦的都已然经历。
很久以后,灯才再次熄灭,而天已经微微亮了。
这一天是个普天同兴的日子,八月十五,元月夜,京城十里张灯结彩,黑夜中的街上的灯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红色的河流。
皇宫里的宫灯也是各具特色,小太子正在左看右看这些颜色各异的宫灯,觉得新奇又有趣,他圆圆的脸蛋的脸上流着滚滚的汗水,他左手拉着自己的太傅,右手拿着一盏灯笼,飞快地穿梭在各式各样的宫灯中,他看见一盏很大的灯就这样傲立在众灯之上,红色的灯笼上,只是写着一个很大很有气势的“虫”字,就这样放在皇宫的归思亭中。他看向自己的太傅,奶声奶气的说:“太傅谜底是什么?”
沈明河看向远处,归思亭正对着内湖,湖水映着灯光,似乎变成了两个似的,近处杨柳依依,远处假山崎岖,四处虫叫于静夜,他会心一笑,好一派“风月无边”。正想着怎样告诉小太子答案才好呢的时候。突然他觉察出身后有种不寻常的味道,是血腥味,因为明河对这种味道向来就非常敏感,所以即使有周围的草香、花香围绕下,明河还是觉察到了,他沉默了,太子一直看向自己的太傅,见到他突然的改变,就问到,“你怎样啦,难道太傅你也不知道……”
这时候沈明河猛地将太子扯过来搂在身前,他快速地趴下,这时候太子看见一根小箭就这样飞到刚才他站的地方,惊吓地大叫救命,但是这个时候皇宫的主要人力都集中在还没有结束的盛宴上,而贴身跟着小太子的侍卫太监因为听到他的命令,不敢跟得太贴近,保持在一百米的距离,这时候听到呼叫正欲往前救护,而箭却嗖嗖嗖地直往声源发去,虽然明河极力躲闪,但是他肩膀、小腿和腰侧在那些人赶到来的时候,已经中箭了。
那人并没有跟来人正面冲突,在最后的时间扑通投入了湖中,明河看也没有看清楚他的身影。
明河心中十分纳闷,因为事情实在是存在着很多没法解释的巧合,为什么那个埋伏的人会知道我们会来这里呢?为什么只看见一个人的身影,为什么他会这么熟悉皇宫的一切呢?但最奇怪的一件事是,为什么那个人离这么近的距离还要选择用箭呢?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沈明河顿然明白到,用箭的是另一个人,跳下河的却不是那一个,他们借着灯光和夜色做掩护,如果没有估计错误,在湖中大灯的背后一定也有人埋伏,因为湖中的大灯的光总会让人产生视觉上的错觉,看不见正正站在灯后的人而远处看又会觉得接近灯的四周处非常暗,更是添加了行动的可能性,因为他突然趴下,所以影响了他的计划,他猛地发现自己身边的一支箭正是从正面而来的,证实了他的猜测,他想叫着那班盲目寻觅的侍卫们,但是这时候他却感觉到一阵失血的昏眩,箭伤的痛也在这时慢慢模糊了,但头脑中却传来了另一种痛,往事的梦魇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他开始浑身颤抖,他慢慢地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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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云水和静一却准备在这个夜里到湖中捉鬼,这时候是八月十五,湖水中倒影着圆圆的月光,平静,一切只有平静而已。在湖上有一群野生的天鹅正在优雅地划着水,它们听见岸边的脚步声也没有多害怕。虽是良辰美景,但静一的脸上是没有点血色的,他突然猛地冲向湖面,虽然靠近湖边的水并不深,但湖底的泥很滑,他一下子摔倒了,但是他马上站起来用剑狠狠地猛向平静的湖水击去,他说:“出来,胆小鬼,出来,出来胆小鬼。”湖回应他的却是水声和水波,他又再次跌倒了,天鹅大概是被这个疯子吓坏了,所以纷纷拍翅飞去,在夜空中,就像一个个奔月的嫦娥。
云水走过去,扶起他,对他说;“动物对鬼和妖一类的触觉一般比之人类敏感,如果鬼和蛇在这个湖中,他们不会如此自在地在这里游水的。”静一看向他眼神中全是狂乱,他说:“不是的,他们只是把自己的气息掩盖了,”他觉得这个理由很好,又说:“对的,就是这样。”他开始大笑,欲往湖中深处行去。
云水这时候猛地拉住他,他挥开云水的手,云水急了用力将他扯向自己,叫到:“我不会游水的,你要有事,我怎么救你呢?”静一因为被扯而投入了云水的怀中,他凶狠地说:“那就不用救了。”云水看向静一乱糟糟的头发下,茫然的神色,觉得很心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用手将静一湿漉漉的头发拨好,说:“如果我会不救不了你,我宁愿死的是自己。”
静一猛地推开他,往前直跑,他觉得自己好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而云水也被自己说的话吓着了。
这时候他就这样茫茫然地站着,直到他看见自己手上缠着的红色藤蔓。他用手指挑起来,在静一口中描述的红色藤蔓无力地靠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