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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长听到这个条件后嘿嘿笑了出来。
〃我知道。我听了这个条件也很难接受,但对方有一句话说对了:蚂蚁扳不倒大象。就算我把这个案子递上去,他们拖个一年两年不审理,甚至干脆无视都有可能。就算审理吧,我只怕在案子有结果之前,你已经被逼得只能撤诉,甚至。。。。。。〃
柏秋军一边说一边思量。委托他打这个官司的那个人,大概也不会轻易去对付周世琨夫妇身后的那座靠山。他让他出马帮弓长就已经是冒了险,如果那人真豁出来去帮弓长,怕是一直以来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而且那人偏偏现在还到了紧要关头。
所以,他的语气中就自然带了点劝慰的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虽然同情弓家,但也不想无谓的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弓家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好,我等你的答复。〃柏秋军希望弓长能明智一点。
说不出的疲累袭满全身。这就是权力者和平民的差别!不管再怎么宣扬人人平等阶级平等,可那也只是老百姓用来安慰自己的精神理念而已。
这个世间只要有人,就永远不会有平等一说。妄想用平等这两个字来掩盖自己耳目的人,才是真正的呆子!
看看吧,睁大眼睛看看吧,这个有着六十多亿人口的星球上,可有真正的平等可言?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人类在进步的同时,却留下了最根本的问题,也是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
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们弓家的错。就算弓家有错,也只是弓音这个小女孩识人不清,胡里胡涂做了人家的第三者。可他相信自己的妹妹,如果没有周世琨刻意引诱,弓音永远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可善良、美丽、有才能的弓音得到了什么?一个欺骗她的男人,一个疯狂的妒妻,一场无意和有意的伤害,以及诬蔑。
他们退了,为了保住那一点点可怜的平静和一张大学毕业证书,他们打落牙齿和血吞。可退让的他们得到什么?是对方泼过来漫天漫地的污水。
恶人先告状,本是受害人的他们成了加害者。品行端庄一心扑到音乐上的妹妹,被影射为荡妇及贪婪的女人。
作为一个兄长他愤怒了,他容忍再容忍,得到的却只是对方对妹妹的侮辱。他打了罪魁祸首,然后他被告,没关系,他至少为妹妹出了一口气,他也知道打人犯法,他愿意接受裁决。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他们明明没有错,为什么妹妹丢了她一直渴望的国费生名额不算,还要被不分青红皂白的退学?为什么她受那么大的伤害还不够,还要被毁坏名声?
他反抗了,他想给妹妹讨回一个公道。可是看看他们都得到了什么?
我做错了么?我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啊!
难道我真的错了么?他想为妹妹讨回公道,却害了所有跟他有密切关系的人。
他该怎么办?放弃?在强权下低头?
以前看报纸看到类似的故事,气愤归气愤却总觉得和自己隔得很远。直到出了事,才发现这种以势欺人,强权压头的事根本就是无所不在!
〃老板,下一碗馄饨。老板─〃有人对着他大叫。
弓长抬起头,拖着身体站起,〃来了来了,你先坐,马上就好。〃
不管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
如果有个人这时能站在他身边。。。。。。
他知道他住在哪里,脑子发热下跑去问李园的人李航在不在。对方的回答是:小少爷出去办事不在,如果有什么事需要转达,他们可以帮忙。
你让弓长怎么和门卫说?难道要他对他们说我想见你们小少爷,因为我想他?
弓长跟门卫说:如果李航回来了,请他到馄饨摊找他。
门卫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敷衍地说知道了。
一直都知道李航是李园的孩子,可直到今天门卫口里一句小少爷,才让他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他和李航之间的身分差异。
我应该继续和李航交往下去么?弓长忍不住这样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大家族的少爷!
闷闷地抽了一下午的烟,事情不顺连带生意也不好,过了中午那一阵到现在都不见几个客人。
抬起头扫扫那些三姑六婆,平日没事也会凑过来说两句东家长西家短,今天倒一起凑到对面裁缝店去了。
不晓得是不是他多心,他怎么总感觉到,那些三姑六婆在偷偷往摊子这边看?
到了晚上生意更差,如果不是为了等看看那小子来不来,他早就打算收摊回家,放在这儿煤钱还不够烧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着路灯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是深夜两点。这么迟,那小子大概是不会来了。
又等了大约十来分钟,弓长猛地站起。
收摊!
而此时的李应闲,自然不知道有人在夜露中等他到两点半。他现在正在本市市长家借宿,以他女儿同学的名义。
如果阿长知道我开始上学了,他一定很高兴吧?应闲在黑暗中微笑。
现在他的身分已经半公开化,本市的上流阶层已经差不多知晓他的身分。对于这个归国想为家乡出一分力的李家小少爷,很多人都对他抱了很大程度的好感。
摸摸自己的脸,心想这张脸虽然有时候很讨厌,但有时候也满管用的,至少没人能看着他这张脸,一边怀疑他是否有什么不良企图。
至于他是否真有什么不良企图。。。。。。应闲闭上眼睛决定好好睡一觉。
弓长翻来覆去一整夜无法入睡,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照样出摊。出门的时候同样碰到早归的弓老爸,弓长觉得有点奇怪,想想还是没问出口。弓老爸也躲开了他,父子两个完全形同陌路。
把推车推到离五十一中学校门口不远,弓家馄饨摊的定点位置上,升炉子作馅,把前晚发酵的面放进机器里,切成一枚枚大小合适的馄饨皮。弓家的馄饨向来手工制作,从头到尾都是在这小小的案板上完成。
准备工作做好,街上上班上学的大人小孩也多了起来。
一口气忙到八点多,好不容易逮着空闲去洗那堆已经堆成小山的碗羹,五十副碗羹就这样高效率的来回利用。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城管来了!〃顿时拾宝街一片纷乱。收拾的收拾,隐藏的隐藏,尤其是五十一中门口,好一番兵荒马乱。
一辆卡车不快不慢地开进拾宝街。弓长瞟了一眼,照样忙他自己的。
卡车逐渐靠近,到弓家馄饨摊前时完全停了下来。弓长抬起头。
〃弓长,摆摊呐?〃该区城管陈大队长带笑从车中跳下。
废话!不摆摊我这一堆放在这儿干啥?〃怎么?又是什么人要来视察?〃弓长懒洋洋地反问。
〃呵呵,视察倒不是。而是。。。。。。弓长,从今天起你大概不能在这儿摆摊了。〃陈大队长突然正起颜色。
过了好一会儿,弓长才问了一句:〃为什么?〃
与陈大队长并肩站的一个年轻人,迈出一步抢着回答道:〃能为什么?城市美化管理啊。拾宝街接近市中心,以后会是我们的重点管理项目,上面让我们先抓几个典型,他们打算彻底整顿这条街的卫生和街容街貌。
〃这说起抓典型,你们弓家馄饨摊在拾宝街摆摊摆了二十多年,又不服城管管理,上面自然会注意到你们。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以后你们弓家不能在这儿摆摊了,否则见一次没收一次!〃
弓长瞄了这人几眼,确定就是上次差点被他揍的那个。瞧那一脸的洋洋得意,整一狐假虎威!深吸口气压抑要爆炸的愤怒,〃不让我摆摊,你们让我一家老小吃啥?〃
〃你不会找份工作或在别的地方摆摊哪!〃年轻人盛气凌人。
〃小章!〃陈大队长试图喝止自己下属。
〃老陈,麻烦你,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分上,睁只眼闭只眼如何?你知道我要有办法,也不会天天起早贪黑摆这个摊子。〃
尤其在这个时候。弓长看向陈大队长,眼中流露出乞求的意味。
这样一个硬汉子。。。。。。陈大队长几乎不忍心去看弓长的眼睛,低头看地下。
〃对不起,我们也没办法。你几次和城管还有卫生局的发生冲突,已经给上面留下极不好的印象,他们要抓典型,我们也只有听令的分。〃
〃队长,和这小馄饨摊主说这么多干什么?他犯法我们抓,天经地义!〃被弓长差点教训过的年轻人,显然不想放过这次整倒弓长的机会。
〃我犯法?我犯的什么法!我摆摊赚点辛苦钱吃饭也是犯法?我X你们的!你们这帮黑狗披上层皮就以为自己是警察了!
我呸!〃
弓长的怒气涨到顶点,〃不过一帮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仗着家里关系弄个城管做就一个个耀武扬威!我警告你们不要欺人太盛!〃
〃喂!你怎么骂人!〃年轻的城管们不高兴了。
〃骂你们又怎么样!〃
〃弓长,别这样。大家冷静一下。〃陈大队长连忙打圆场。
〃队长!跟这种坐过牢又没文化的流氓没什么说的!收!〃叫小章的年轻城管叫嚣着。
〃流氓?没文化?〃弓长被狠狠戳到痛处。
他抄起钢勺,一步步向众城管逼近,〃你们是打定主意要和我过不去了?〃
〃弓长,冷静点!〃陈大队长慌忙把那年轻人推到身后,〃我们也没办法,上面指名要没收你的摊。。。。。。啊!〃
陈大队长注意到自己说漏口了,但已经来不及。站在他后面年轻气盛的章姓城管听了这句话,气焰更加嚣张,手一挥:〃大家听到没有,上面叫我们收了这流氓的摊子!大家上!没收!〃
〃小章!〃陈大队长来不及阻止,在那个小章的一声令下,从卡车上下来的五、六个年轻城管一拥而上。抢推车的抢推车,搬桌子的搬桌子,抄椅子的抄椅子,甚至还有人瞅准了推车里摆的钱箱下手。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的摊子!〃弓长眼都红了,大吼一声对着那个抢钱箱的就是一钢勺,敲得那人当时就惨叫起来。
〃流氓打人啦!把他抓起来!〃不知谁在喊。
几个城管放下东西又一窝蜂地去抓弓长。弓长左拦右踢,打中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打中。但他那股狠劲一副要杀人的疯狂样,让那些只敢穷叫嚷的城管都不敢靠他太近。
〃别打了!别打了!〃
陈大队长在旁边急得跳脚,他根本无意把事情弄到这种不可收拾的程度。他本来是想好好和弓长说说,先做个样子把摊子收走,等过几天事情过去了,他再想办法让弓长罚点款把摊子拿回去。谁知。。。。。。
〃不准碰我的摊子!滚!都给我滚!〃弓长状若拼命,下手完全没了轻重。
〃打他!打他!〃那个小章在圈子外大叫着指挥。〃把这个流氓抓起来!〃
陈大队长眼看事情就要闹得不可收拾,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住手!都给我住手─〃
弓奶奶在院子里洗菜的时候,看见自家大孙子拖着脚步一身伤痕地走进大院。
〃大子!你怎么了?〃弓奶奶吓得丢下洗了一半的菜,从小板凳上站起。她腿脚不好,无法走得太快。
〃没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