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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无奈啊,无奈,矛盾终究是要爆发的,唉~~~~~~)
8
清晨的空气是冷的,大门一开,惊得走在走廊上的店小二跳了下。
一团红,倏地窜了出来。
睁大了眼,怔怔地望着从门里走出来的人。
红衣,是昨日新郎官的衣服,但领口却大大松开,露出洁白诱人脖子,黑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昨日那个扬着温和笑容的新郎官消失无踪,此时挂在男子脸上的是寒彻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最叫人惊奇的是,他的怀里抱了一个人!?
同样身着红色衣服,那是……新娘?!昨日与他拜堂成婚的新娘?新娘也整齐不到哪里去,一头如丝的墨发覆去了她整个脸庞,身子如棉絮般被男人抱在怀里,双手无力的下垂,露在外的手肘部分青青紫紫?!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记冰冷的眼神,男人锁住店小二。“将我的马牵来!”
“啊,啊?是……”手里的脸盆还没送给客人,却震慑于男人的恐怖之下,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去马厩牵马。
待店小二匆匆离去之后,男人这才抱着怀里的人,阔步走下楼梯。
由于昨日的婚礼,店里现在几乎没什么客人,大部分人仍在醉酒后的睡眠中。
走至大厅,偶有几个从外地来的客人,见这阵式,也看着呆着,不知男人是什么身分,为何一身红的霸气地出现在厅里。
掌柜的瑟缩在一边,也是看得莫名其妙。
男子利眼一扫,射向掌柜,掌柜只好扯着脸皮,虚弱的笑。
红袖一扬,数张纸飞向掌柜的柜台上。掌柜抖了抖身子,偷偷瞄了两眼,见是银票,便不解地望向男子。
“这是尾款。”男子冷冷地道。
这时,店小二牵来了男子的黑驹。男子红袍一甩,飞身上了马,将怀里的人安置在前头,风,扬起了他墨如丝的黑发。一扬起马鞭,黑驹载着一团红,跑向了远方。
一直望着红色远去,店里的人方回过神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掌柜抖着声音问。
“小的也不知啊?”店小二摸摸后脑勺。“昨儿个还好好的,今早一开门,便不对劲了!莫非……是新娘子不对劲?”
“嘘——”掌柜地做了个手势。“还是不要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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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
那是带了心痛的怒!
无法排解的怒,最后化为行动!
他一向霸道,一向我行我素,可,何时受到如此彻底的拒绝!那看似脆弱的人,却有着坚韧的意志!在他的粗暴之下,竟然仍不屈服!
自小到大,他一向是有什么要什么,他想怎样便怎样,容不得他人违抗他!他的任性,造就了今日的局面!也是他的任性,终于挣脱了命运的束缚!然而,他的影儿,为何在尘埃落定之后心系于他人?
难道,一步棋错,便要步步错?
为何,影儿不明白他的苦心?
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
冷潭音有什么好?那个小鬼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倾心的?是水又如何?难道,水能洗尽一切么?他以为自己脏?叔侄之间有了恋情,便脏了么?那,什么感情方算是干净的?没有血缘,更不是同性,便算是洁净了?
但,在易怆然的思想中,没有所谓的界线!爱便是爱,哪还分那么多?爱,无关男女,无关血缘,只要有爱,管他是父子,管他是叔侄,管他是兄妹或是兄弟,就算是祖父与孙子,都可以结合!若是计较那般多,要爱何用?
世人如何看待,他管不着,他只要自己能逍遥自在便罢了!
为何要桎梏在框框架架之中呢?
活着,是为了自己,幸福,唯有自己方能掌握!
影儿有胆爱上他,却没胆继续爱着他!
可恶,更可恨!
骑了一天的马,在一座小城镇上缓下,飞闯进一座半旧的宅子内,惊得宅里的仆人们个个惊惶失措。
倨傲地坐在马上,凛然地居高临下。
主人闻风而来,在看到易怆然一身红衣的身影后,惊得无法言语。
“叫冷潭音滚出来!”易怆然瞪着冷夙煌,冰冷地道。
“怆然……”冷夙煌几乎是贪婪地看着他的英姿。多日不见,他更见俊美了!心脏紧窒地缩了缩。
“易公子?”后到的白衣少年一脸病态,优雅地出来,在看到马上的人时,煞白了脸。
易怆然扬起冷酷地笑。“你还活着啊?我那一剑刺得还不够深啊!”
冷潭音微微蹙眉。
易怆然将怀里的人向他的扔。“接着了——”
冷潭音七手八脚地接住了他扔来的一团红,过大的冲击,令他抱着怀里的物体摔坐在地上。
抚开一头黑发,那紧闭着双眼的苍白脸庞一入眼,他惊呼:“影儿?!”
震惊地抬头,望向易怆然。“你这是……”
易怆然眯着眼,眼眸中闪着冷酷的光。“你不是一直想要他吗?呵呵,他还念着你哪!在我们的新婚之夜,在我的身下,竟然一直唤着你的名!既然他一直念着你,我便送于你,你可还要他这个烙满我印记的人儿?”
“你——”冷潭音瞪大了眼。“你竟然——如此对待影儿!”
易怆然傲然地笑。“影儿原本就是我的,我要如何待他,你管不着!哈哈哈哈……他生来是易家的么子,注定要爱上他的小叔!”
“你这个疯子!”冷潭音怒骂。
“我是疯了,为了他,疯了!”易怆然刺红了眼。“不要我的影儿,我留着何用!”
缰绳一扯,甩头便走。
冷夙煌追了过去。“怆然……”
望着远去的人影,冷潭音紧紧抱住怀里的人。
“影儿……影儿……”颤抖的手抚着他苍白的脸。“影儿……我还能再见到你,真好……真好……”
将额贴在他的额上,闭上眼,两行泪从两颊滑下。
“怆然……”冷夙煌运气,飞身挡在了易怆然的马前。
易怆然勒紧马缰,冷着脸看他。
“怆然……”冷夙煌痴痴地望着他。
易怆然扬起嘴角,道:“冷王爷有何指教?”
冷夙煌苦笑。“我早已不是什么王爷了。怆然,你……你可好?”
“好,我好得不得了!若无其它事,还请阁下让个路。”
“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冷夙煌急声道。
“请说……”还是凉凉地神情。
“你……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呵,这个简单,只要花钱向江湖上包打听的委拖一下便可。对于冷家人的去向,我怎可不关心呢?毕竟,咱们的恩怨可不单单那般便了结了。如若你们仍有什么动静,我好先下手为强……杀了你们!”冷眸一扫,蕴含了无限的杀机。
冷夙煌轻轻摇头。“一切已尘埃落定,冷易两家从此不会再有瓜葛了。”
“哼。”扬起马缰,欲走。
“等等!”冷夙煌又一挡。
“还有何事?”
“你……你可知了皇家的秘密?”
“知了又如何?”
“究竟是何等秘密?”
“哈哈哈……”他狂笑。“冷夙煌,奉劝你一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那个秘密,你永远也不会想要知道的!我毁了那个秘密!只要我一死,这个秘密将永远埋在地下了!”
冷夙煌黯然了双眼。
“唉,苦了你……”
“我易怆然何须你可怜了!”
“你与你侄儿……”
“我与他拜了天地,结为夫妻!怎么,碍着你了?我已无话与你说了,让开!”马鞭一甩,在冷夙煌让开之际,扬长而去。
望着远去的人,冷夙煌惆怅地叹息。
怆然……这辈子,你之于我竟是水中月,镜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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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儿……影儿……”轻轻柔柔地呼唤声,将沉睡的人从噩梦中唤醒了。
幽幽地睁开眼,渐清晰的视线缓缓地看清了眼前的人。
扬着纯净的笑,柔和的眼神,淡淡的清雅……啊?是梦吗?是梦吗?
“……潭音……”沙哑地唤出了眼前人的名。
握住易昰影伸来的手,冷潭音轻轻地道:“是我。”
“你……你入我的梦了?”含着泪,低问。
“不,不是梦。”
“怎么不是梦?”他淌着泪。“我……我依昔记着你满身是血的模样……”
“我没死……影儿……”扶起虚弱的他,潭音坐在床边,体贴地拂开他散落在额前的发丝。
“你……没死?”易昰影震惊。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小叔……一剑刺中了他?!
“你小叔虽然刺了我一剑,但并不是致命的一剑,我当时是痛得昏厥了过去。”
“你没死?”易昰影喃喃,不确定地伸手抚摸他的脸。是热的呢!热的便不是鬼,是人了?
“小叔……他……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我虽然知道……冷易两家的恩怨,可是……可是下一代是无辜的啊……”
“你这话若被你小叔听了,他又要发怒了。”淡淡地笑,他道。
“是啊,他会怒,他恨冷家的人,可我……我却恨不起来……”他捧着头。“我是个没用的人,身为易家的人,竟然不恨冷家的人!虽然一开始很恨冷家的人毁了易家,但从知道易家的人并没有死后,我竟不再恨了!小叔与我讲冷易两家的恩恩怨怨,我听着,像听个故事,没有亲身体验过,便无论如何都真实不起来!我这样讲,或许会让易家的列祖列宗骂为不肖子孙!但我实在恨不起来啊!”
“恨不起来,便不要勉强自己恨吧!一切都结束了,把恨放下吧!”
“我……我很自私……”他咬唇。“从头到尾都很自私,只一味地执着于自身的感受!”
“你……还爱你的小叔吗?”潭音柔声问。
他略抬头,讶然。“我……我……”
“你与你的小叔拜了天地?”
“我……我不清楚……”他揪着衣襟,发现身上的衣服是换过的。是潭音换的?那么,他也看到了他身上的……
“唉……”轻轻地叹息,冷潭音轻柔地抬起他的下巴。“我看着,会妒忌呢!影儿身上全是他的痕迹……好多……好多……令我妒忌得发疯……”
在易昰影的错愕之下,他将自己的唇印上了他的……
真的是疯了!
狂飙着马,任狂风吹起了他的黑发。
他竟然将他的影儿送给了别人!
把从小便一直爱着的影儿,送给了他的情敌!
直视着前方,他愤恨地低吼。无法抑制的心痛,扩散到四肢百骸,为了那一点点自傲,便将自己的心践踏了!
影儿!影儿……
急急勒住缰绳,停下了马,揪着自己的头发,发泄似地大吼一声:“啊——”
苍天碧野,空旷得唯有他一人!
影儿……为何……为何不听他解释?为何一心认定他的残忍?他可知,他可知他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他?他可知,他曾想拜完天地后,带着他远渡海洋,周游海外列国!他可知为了他,他付出了多少代价?他可知他为了压抑对他和情感,他做出了多少自厌的举动?为了表现得不在乎,他伤了影儿,同时也伤了自己!
难道,终究无法让情归于原处?让他们真情相对?
他后悔,后悔昨日的粗暴,更后悔将他送于冷潭音的举动!
一直觑视影儿的冷潭音会如何待影儿?
他……他……猛地睁开眼,他怒视前方。
自己真是太混蛋了!何以一怒之下,将影儿送入情敌的怀中!
可恶!
扯着马缰,正要调头时,前方飞来两骑,很快地便到了他面前,在离他五步之遥停下。
“易公子请留步!”少女的声音响起。
他眯眼一看,竟是昨日来送礼的两位神秘少女?!
“两位姑娘有何指教?”他淡然地问。
“易公子,我等主人有请……”其中一少女道。
“你们的主人?我认识么?”
“见了自然认识了!”另一少女笑笑。“还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