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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是似而非的东西,总之就是不靠谱。”
慕容哥说:“侦查工作本来就是如此,我们搞技术的可能习惯于证据,对没有证据的事情心里总是有疙瘩,说得也没错,只要有证据,嫌疑人不开口也没问题,可是证据不是那么简单可以拿到的。”
我说:“雪海跳出来之后,我本想放下心来,可是现在手里没有一点可以指向他的证据,就像你说的一样,我手里没有东西可以指向他,心里就空落落的,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你看这些照片我都看了无数遍了,一点灵感都没有。”
慕容哥说:“你是法医,对吧?”
我疑惑地看着慕容哥,他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呢?难道我还不是法医?他问我这个问题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我没说话,慕容哥继续说道:“法医,只是现场的一个侧面,法医固然可以用法医理论和思维去解释整个犯罪现场和犯罪过程,可是这仅仅是一个侧面,每个专业都有它自己的思维,都可以从它的角度去理解现场,哪怕是侦查员,他们也有自己对于现场的看法,我的意思是,这个现场光法医勘查是不够的,按你的意思,现在这个现场从法医的角度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办法了,可是其它专业呢?他们会不会有独到的看法呢?”
慕容哥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知道这种落水现场,一般现场只有一具尸体,在现场挑大梁的往往只有法医,而其它专业几乎排不上用场,他的意思是要发挥群策群力的功效,让其它专业也一并去看看。
我说:“好的呀,要么让痕迹的也去看看?”
慕容哥说:“对,我也是这个意思,人家痕迹的对于现场的感觉肯定有他们的一套,在我们的视野里,现场是由损伤、血迹这些东西组成的,可是在痕迹的眼里,现场是由指纹、足迹构成的,你看我们不同的专业对于现场的理解完全不一样,而且多专业在一块合作,还可以激发出智慧的光芒。”
我若有所悟地说道:“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痕迹,一起去现场看看。”
第九十八章 运河14()
“苏三呀,什么事儿呀?”侯宇廷接到我打给他的电话,在电话里问我。
我已经回到了办公室,看着电脑屏幕上正在展现的那座桥的照片,给侯宇廷描述道:“我这里有一个案子,运河上的一座桥,有一人掉下去了,现在我手上没证据,你看要不要来帮个忙看看?”
侯宇廷呵呵笑道:“哦,是网上的这个吧,我在内网上已经看到了,是不是昨天的事儿?现在还是没有进展吗?”
我切换掉图片,打开浏览器,看到首页上的头条正是这起案子,于是说道:“就是这个案子,要说进展还是有的,刘大手上倒是有一个人,就是死者的老公,现在正在做工作呢,可是我自己手上没有证据呀,心里慌死了,我们慕容主任的意思是请你们一道去现场看看,说不定可以拿到好东西。”
侯宇廷说:“你就别寒碜我了,你苏三看过的现场,哪里还有我侯宇廷插手的空儿。”
我说:“好了,不啰嗦了,过会儿见。”
侯宇廷说:“好,过会儿见。”
我又拉上凌菲,第三次往现场赶去,这次真的是熟门熟路了,很快就到达了现场,我刚把车停好,只见一辆勘查车往我们这边开过来,我一看车牌,正是侯宇廷的车,于是招招手,侯宇廷可能见到了我,就停下了车,摇下了车窗玻璃,向我打了个招呼:“喂,苏三。”
“侯宇廷,这么快呀,今天没堵车呀?”我随便说道。
“就是说嘛,今天倒是蛮顺利的。”侯宇廷说。
“希望事情也办得顺利。”凌菲在旁边说。
等侯宇廷停好车,我们拎着勘查箱就往桥上走去,我一边往桥上走,一边把案件的基本情况向侯宇廷作了介绍,侯宇廷眉头紧锁着,不停地点着头,他往桥上走的时候,不时地向两边河面眺望。
不一会儿,我们到达了桥顶,我说:“就是这儿,昨天就是在这儿,春华落水,桥下刚好有船只经过,把春华的两条腿给切掉了,还好,上半身完整无损,不然死因都搞不定。”
侯宇廷点了点头,放下了勘查箱,打开盖子,拿出了一些尺子、刷子,开始在桥栏杆上工作起来,他边刷边说:“这些铁栏杆油漆掉成这样,你看钢管都生锈了,这样的客体要刷出指纹,比登天还难。”
凌菲说道:“而且这地面也是水泥地面,不可能留下足迹,从发案到现在,都不知多少人走过了,你看有没有一个足迹?”
侯宇廷抬头往西面看了一眼说:“那边是什么?”
我说:“那边是学校,春华的儿子就在那边读书。”
侯宇廷也没再追问,他开始专注地在那里刷指纹,我站在他身边,看他耐心地在这些锈迹斑斑的钢管上刷着,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就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虽是夏末,温度还是蛮高的,我想起昨天案发时,气温也不低,春华站在这里也应该蛮热的,她当初在这里干什么呢?如果雪海是推她下水的凶手,那么雪海是一个什么理由让春华冒着毒辣的太阳来到这里?
“这是什么?”侯宇廷的刷子在横向的栏杆上停了下来,我记得昨天我和凌菲做实验的时候,凌菲的手也在这栏杆上握过,具体握在哪个部位,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弯下腰看了看,好像是一根几毫米长的黑色毛发,粘附在一块翘起的漆皮上,毛发的尖部好像在颤巍巍地动着,我连忙叫道:“快别动!”
“什么东西呀?”凌菲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后说道,“这好像是一根眼睫毛呢。”
我再看了一眼,才发现这确实是一根眼睫毛,这睫毛怎么会黏在这里呢?
“你看这睫毛像是男的,还是女的?”侯宇廷问道。
我掏出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着这根又细又短的眼睫毛,忽然,我心里一惊,发现睫毛的尖部看上去是被剪过的,这显然是女性修剪的痕迹,我说:“你痕迹的看看,这尖部是不是有剪过的迹象?”
侯宇廷拿起放大镜在睫毛上方反复地看着,他不时地皱着眉头,看完之后他又把放大镜递给了凌菲,说道:“我看像的,是剪过的,尖部的断头非常齐整,像是剪刀修剪过的。”
我说道:“现在看来,这睫毛像是女性留下的,不管是从这修剪的迹象来看,还是从睫毛本身的性状来看,都像是女性的睫毛,凌菲,我们把它先提取起来,回去和春华的睫毛作一个比对,要是春华的睫毛也是修剪过的,那至少说明这很有可能是春华留下的,找到这么点东西也不容易,虽然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但是可以帮助我们确定现场位置,说实话,船员父子俩的描述也只是个大概,要是这根睫毛能确定下来,我们下一步的分析会更有底气。”
凌菲还拿着放大镜在那里看,她看了我一眼说:“要不是春华的睫毛呢?”
是啊,这该死的假设,要不是春华的睫毛,这又如何解释,我刚才就这么想过,可是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要不是春华的,要么这根睫毛原本就黏附在这里,和本案没有关系。再说,凌菲昨天也在这根横栏上握过,我有意地看了一下凌菲的睫毛,凌菲的睫毛也修剪得很整齐,这根睫毛也许本就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我说:“要不是的话,也许就没意义了。”
凌菲也没说什么,她从勘查箱里取出一个检材袋,又拿出一把小镊子,将这根细小的睫毛夹入袋中,封好了袋口。
我看她提取好之后,心里又开始想这根睫毛是如何黏附到这横栏上的,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天气太热出汗,睫毛掉进眼睛,用手去揉眼睛,睫毛黏附在手指上,当手握横栏时,就会在横栏上留下睫毛,我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桥下又一艘船正在缓缓地通过。
当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侯宇廷说道:“你看,正如我所料,你苏三看过的现场,我侯宇廷也是两手空空呢,指纹、足迹什么都没提取到。”
我安慰道:“不是还有一根睫毛吗?”
侯宇廷尴尬地笑了笑:“这有用吗?”
我很没自信地说:“也许吧。”
第九十九章 运河15()
“之勤,等等我!”
我听到桥西头那边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叫声,抬眼向西看过去,先是看到了前方的一个男孩,正在朝我们桥顶上爬上来,在落霞的映照下,男孩的脸看上去很阴郁,他修长白净的脸上长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可是眼神却是那么的冷漠,他背着一个双肩包,手上还提着个无纺袋,尽管后面有人在叫,他头也没回,还是不紧不慢地朝桥上爬上来。
我看了看后面在叫唤的那女孩,她身穿一套淡紫白的薄纱连衣裙,秀丽可人的脸上写满了焦急,脚下的运动鞋把水泥桥面踩得啪啪响,她也背着个大书包,樱桃般红润的小口还在不停地叫着:“之勤,等等我。”
要是没听错的话,我听到了后面那女孩刚才叫“之勤”,莫非前面这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就是雪海在明望职业中学读书的儿子之勤?
真是巧遇嘛,我再看了一眼这个正在走上来的男孩,脸上白白净净的,看上去确实有些像雪海的那张脸,我扫了一下他的穿着,一身红色的篮球服套装,一双耐克球鞋脏得一点都不配他那张白皙的脸蛋,他身上没有任何披麻戴孝的迹象,看来他还不知道他的妈妈已经被螺旋桨切去了双腿,现在躺在了冷冰冰的殡仪馆冰柜里。
也对呀,雪海今天中午时分才报妻子失踪,确认春华死亡的时候之勤还在学校里上课,现在雪海依然在刘大的手上,这之前也不会有人去通知之勤吧。
男孩一直没有搭理后面的女孩,我看男孩走近了,就截住他问道:“请问,你的名字是叫之勤?”
男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也许是看到了我穿的警服了,他怔了一下,又看了看凌菲和侯宇廷,把视线转回我这儿,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友好,他说道:“是啊,我是叫之勤。”
我追问道:“你的父亲是不是叫雪海?”
男孩眼睛里闪过一丝迷惑,回答道:“是,我的爸爸是叫雪海,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心里飘过一些莫名的思绪,怎么会这么巧?在这桥上遇到了雪海的儿子,我正有话要问他呢,刘大现在一定还紧盯着雪海不放,一定还没有机会接触到之勤,这事儿我就先替他办了吧。
后面的女孩走了上来,她也许也才发现桥上此时站着三名警察,正在截住了之勤,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我瞟了她一眼,她粉嫩绯红的脸上长着一双杏仁般的眼睛,眼神里比之勤更加迷茫,我注意到了她的睫毛,修剪得非常得体,看来,现在女孩子没有修剪睫毛的已经很少了,职业高中课业比较宽松,也许时间会多一些,我高中那会儿,没日没夜地拼试卷,哪有闲心去修剪什么睫毛?我想起了横栏上的那根睫毛,心里闪过凌菲和眼前这女孩的睫毛,心里暗想,这次的现场勘查看来意义真的不大,回去看看春华的尸体再说吧,暂且先不去想这件事了。
为了缓和一下这两名中学生的紧张情绪,我温和地问道:“之勤,我是苏法医,不用担心,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