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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苏三-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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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头向小会议室走去,边走边说:“应该快的,现在他们技术水平可好了,我们去会议室看看资料吧。”

    我来到了会议室,翻开一本专案会议记录,看了一下,里面每次会议的记录都很详细,我在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思绪一下子被带到了十年前,十年前的会议辩论犹如就在耳边。

    “我认为,这颗牙齿是一个发育异常现象,有资料表明,这种发育异常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大家看,虽然个头大了点,但磨耗度年龄是一样的,这也支持是张爱芳的牙齿。”

    “如果将来我们有办法对这颗牙齿进行检验,我敢说我的判断不会有错。我听说美国和英国正在研究这方面的事情,不过现在技术不成熟呀。”

    “我们可以从另外一个方面去研究一下,你们看这张照片,张爱芳被分尸的手法是相当娴熟的,这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一定是懂得解剖学知识的,严博文只是个水电工,哪里会把尸体分得这么精细?”

    “从现场看,苏所长找到了一滴严博文的血,而且还是滴状血,很显然是严博文在杀害张爱芳时割伤了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的血滴在了现场。”

    “目前现场那么多的血迹,除了严博文的那滴血之外,也只检验出一种张爱芳的血迹,这也是支持在这个现场上只有一个人,也就是说只有张爱芳被杀,如果说严博文是也是被害者,那为什么在现场只找到了他的一滴血?”

    “总而总之,我认为,这是一起典型的杀妻案。”

    一边翻看着会议记录,我一边自个儿想着,当初这起案件也是群策群力,每次开会的时候从这些记录都看得出来,唇枪舌战,辩论得非常激烈。

    我理了一下,当初争议最大的就是这颗牙齿到底是不是发育异常的事情,其次就是严博文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的问题。

    现在在我看来,这牙齿已经不是发育异常的事情了,关键是谁的牙齿,我心里此时已经有了答案,这颗牙齿很有可能是严博文的牙齿,在我的心里,严博文也同样遭到了杀害,而且同样遭到分尸,不然这颗牙齿不会混杂在张爱芳的尸体里边。

    技术的进步带来了想法的改变,没有技术的支持,任何想法都只能是模糊的,野家坞的法医研究所已经到了光景最好的时候,只要你有想法,就有技术帮助你去证实,去排除,这都是爸爸这些前辈们积累下的财富,给了我们无限发挥的机会。

    凌菲在旁边看现场照片,她边看边说:“苏老师,这现场的血迹实在是太乱了。”

    我又翻开了另外一本专案会议记录,听到凌菲在唠叨,就说:“血迹乱,只要我们心不乱,就不要紧。”

    凌菲给我展示了一张照片:“看到这样的现场,心哪能不乱呢?”

    我瞄了一眼,不停地把会议记录往后慢慢地翻过去:“你心都乱了,那案子也自然乱了。”

    凌菲盯着一张标记着“237”字样的滴状血说道:“这滴血就是严博文的吧?为什么在现场只有一滴严博文的血呢?就是说严博文更有可能是凶手啰?”

    我反问了一句:“严博文为什么不可以是被害者呢?”

    凌菲一怔:“要是严博文也被杀死在这个现场,那应该会有很多血呀。”

    这个问题也是我在考虑的事情,会议记录里虽然有相关的讨论,但是最终也没有什么定论。

    我想,如果严博文杀人分尸后自己一个人逃走,好像没什么必要,既然都已经杀人分尸再抛尸,隐匿了自己的犯罪行为,又要抛弃女儿,走向逃亡之路,似乎有些矛盾,但要说严博文也被杀了,现场的血迹确实少了些,不过这一切,等到牙齿的检验结果出来,就可以见分晓。

    我继续翻看着那些材料,最后一本是付明勇的资料,有一张照片是付明勇在派出所办公室里上吊自杀的现场状况,照片上看得出,这个瘦弱的男人挂在了窗户上,眼神里充满了脆弱,他深陷的眼眶里,似乎我感受到了他和张爱芳不一样的委屈,这种委屈是复杂而难言的,似乎有一种无助的感觉掺杂在里面,难道,这就是我的第六感?

    我又想到了数独,最后一个数字即揭晓答案,在数独无穷无尽的变化中,我找到了做事的规律,只要用心去做一件事情,总是会在杂乱中理出头绪。

    今天下班的时候,我非常准时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在电脑上下载了妈妈昨天晚上看的韩剧,通过高清接口投射到了电视大屏幕上,我总担心自己再不多和妈妈交流,赶上她的脚步,以后和她相处都不知道聊些什么了。

    到了深夜,dna检验结果出来了,结果表明那颗第三磨牙是一颗男性的牙齿。

    “是男性的,是男性的。”dna实验室的樊洛非连夜给我打了电话,重复着这一令我震惊的结果。

    我非常兴奋,但又是那么的淡然,我顿时感到世界上每一个重量级的变化,在结果来临的瞬间都会那么的真切而朴实,但它所带来的心灵体验是无与伦比的,这颗牙齿带给我的震憾也一样。

    樊洛非继续说:“苏三,你只想知道这些吗?”

    我一愣,打开了床头灯说:“怎么,还有更猛一点的?”

    樊洛非大声地说:“我们把这牙齿和十年前现场才那滴血进行了比对,dna信息完全一致。”

    我这才想起十年前爸爸在现场发现的那滴血已经证实是严博文的,牙齿的dna只要和这滴血进行比对,就知道是不是严博文的牙齿了。

    “严博文死了!”我突然大声地说,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第七十二章 窖洞9() 
第二天上午,慕容哥组织了一次专案讨论会,我先陈述了昨天对牙齿的基本观察情况,然后对案情作了一些分析:“严博文死了!第三磨牙位置的特殊性决定了它不可能是被人击落的,也就是说严博文不会是凶手,如果张爱芳和严博文发生了扭打,张爱芳要是击打严博文的牙齿,击落的应该是前面的牙齿,不会是隐含在口腔内部的第三磨牙,所以反而我认为是严博文同样被人杀死后遭到了分尸,并且在分尸时不小心掉下一颗牙齿在张爱芳尸体包装袋里,至今严博文的尸体只剩下这颗牙齿了,而张爱芳的那颗第三磨牙却丢失了。”

    同样是讨论会,这次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其实我知道,每个在座的法医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只是暂时还没人觉得需要说得这么明白,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已经明白。高手们都是这么做事的,武侠里的最高境界也莫过于此了。只是我今天是无比的激动,无法控制胸中的狂流,不吐不快。

    接下来的辩论是真枪实弹的,绝不是辩论赛场上从理论到理论。

    “好了,小苏给我们开了一个好头,我完全赞同,严博文确实被杀了,这是一个基本的事实。”

    “我也有同样的看法,另外补充一点,严博文会不会是被掐死或是其它非出血性的死因,失血的可能性相对小,而现场血迹混乱,仅仅是张爱芳一人找到锐器刺戳。”

    “一个是掐死的,一个是刀杀的,如果不是两个案犯同时作案,一个人作案是很难完成的。”

    “会不会存在死亡的先后顺序问题,一个案犯先后杀害了他们俩个,这样才好理解。你们看,这是不是也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

    讨论会如火如荼,我惊诧于他们犀利的角度和慎密的逻辑。

    张爱芳、严博文被杀害,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

    为什么有人要杀张爱芳和严博文?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很明显的,可能产生杀人动机的关系人只有一个:付明勇。可是付明勇一人要杀死他们两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同时进行,几乎不太可能,看照片上严博文的体量比付明勇大得多,就算是严博文一人,瘦弱的付明勇都不一定搞得定,何况是他们夫妻俩?要么就是杀人有先后顺序,付明勇先杀死了一人,然后第二人出现,继而又杀死了第二人?

    我开动了脑筋,想着付明勇如何如何实施犯罪行为才能得逞,忽然想到,要是严博文先杀死了张爱芳,继而付明勇杀死了严博文,这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模式,是不是也可以在这个案子中作为推断呢?

    可惜的是,付明勇已经撒手西去,付明勇到底做了什么,现在根本就无从查证,去以前发现张爱芳尸块的地方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灵感,我心里想。

    会议结束之后,我和凌菲根据以前的记录,来到了所谓的现场,这个现场已经根本不是那回事了,除了造纸厂的作为工业遗迹保留的大体轮廓还在,其它早已鸟枪换炮了,全是高楼大厦,变成了写字楼,旁过的水沟更是不见了踪影,换成了繁华大街,熙熙攘攘的人们在这里徜徉。我打开手机上的地图看了看,这里距离张爱芳以前的住址还挺远,看来要抛尸到这里是需要有比较得力的交通工具的,比如汽车什么的。

    凌菲看着这满眼的高楼大厦和繁华的大街,一脸的茫然:“苏老师,你看这现场都变成这样了,还有再次勘查的可能吗?”

    我正在苦思冥想着当初的嫌疑人是如何从张爱芳的住处将尸体运送到这里,抛弃到排水沟里,听见了凌菲的疑惑,我回答道:“你说还有可能吗?”

    凌菲见我反问她,脸上更是茫然了,她说:“不可能,我看是根本不可能,除非把这些大楼拆了,把大街重新挖开。”

    我被凌菲逗笑了,我说:“你这丫头,你是要破案,还是要搞恐怖活动呀,几十层的大楼说拆就拆,你有没有脑子呀,我们办案也是要动脑子的,此路不开就走彼路,路不是只有一条。”

    凌菲笑了,两个酒窝晕出了淡红,她说:“苏老师,人家也只是开玩笑嘛,不过,我还真有拆楼的冲动,慕容主任不是说我们破案要不顾一切嘛,那现在这大楼挡住了我们勘查的进程,是不是可以拆之而后快?”

    我连连摇头:“我不是已经说了,路不是只有一条,张爱芳住处被改造了,抛尸地也没有了,这条路走不通,我们接下来就研究严博文,当时张爱芳的尸体确实在这里被发现,可是严博文的尸体并不在这里被发现,那么是不是说严博文的尸体很有可能被抛尸在另外一个地方?”

    凌菲吃了一惊,说道:“也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严博文现在已经定下来遭到了杀害,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尸体,这么说我们还可以再开辟一条道路,去寻找严博文的尸体。”

    凌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接着说:“不过,已经十年过去了,即使我们想去找严博文的尸体,也无从下手呀?”

    我看着这个小徒弟一脑子的想法,实在可爱,我说:“办法总是人相出来的,只要有不确定性,我们就可以去尝试,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我们平时办案不都是这样吗?看上去明明是无路可走了,可是我们的想法稍微变通一下,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凌菲感慨道:“也是呀,我到野家坞也才这么一点时间,可是我确实感受到了这一些,书本上的理论那么多,但是到了实际中,发现实际需要解决的问题都是书本上学不到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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