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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闯了祸,跑又不敢跑,傻乎乎的站在那儿,耷拉着脑袋认错:“二奶奶,奴才该死,吓着您了。”
听着这嗡声嗡气的声音,整个府上再不会有第二人了,张蜻蜓诧异了:“白麒麟?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虽憨傻了一点,但极是懂规矩,从来不会干些逾矩的事情,这个时辰正是内院准备关门落锁,一应小厮都应该回避至二门外的时候,他还来干什么?
白麒麟抓了抓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怀里取出一物:“我想把这个给彩霞,但她说不要。”
张蜻蜓凑近了细细一看,噗哧笑了。那是一个钱袋,脏兮兮的,还有些猪油腻子在上面,很不好看。但里面却鼓鼓囊囊的,装着不少钱。
见她笑了,白麒麟更窘,只觉脸上烧得慌:“是不是……我弄错了?那,那我就不送了,我……我走了!”
“等等。”张蜻蜓让捂着嘴偷笑的小丫头们退后几步,上前悄声问:“你为什么要送这个给彩霞?可不许撒谎,老老实实回答我。”
在二奶奶面前,白麒麟盯着脚尖不敢撒谎,磕磕巴巴的答:“我,我听人说,姑娘都喜欢这些花儿朵儿的东西……可我知道,知道我笨,我怕买不好,就想把我的钱都给她,让她去买自己喜欢的就好了……”
张蜻蜓明白了,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接问他:“那你喜欢彩霞?是想讨来做媳妇的那种喜欢?”
白麒麟的脸一下涨成紫色,半晌才憋出一个嗯来。
张蜻蜓又步步紧逼着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她?”
白麒麟退到墙角,窘出一脑子的汗来,很是局促的答:“她,好人……给我拿吃的,我算错了钱,她也不凶我,还好好跟我说……”
哦,张蜻蜓恍然,估计是彩霞偶尔的一番客气,让这傻小子想入非非了。不过真的是想入非非吗?
张蜻蜓想了想,问他:“这些钱你拿回去,人家还没给你做媳妇呢,怎么能收你的钱?你这不为难人家嘛!”
哦,白麒麟点头恍然,终于明白了:“那……那该怎么办呢?”
张蜻蜓给他支了一招:“你明儿带你妹子去街上逛逛,让她拿着这钱帮你挑两支珠花,或者什么女孩儿家戴的小首饰,用的小帕子之类的东西,再送过来。不要太贵重,别致就好。”
白麒麟有些疑惑:“再来,她就能要了么?”
张蜻蜓笑着反问:“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你的心意尽到了,她要实在不要,你就送你妹子喽,反正也不会浪费,对不?”
白麒麟想想似乎是这么个理儿,高高兴兴的谢了张蜻蜓,走了。
等张蜻蜓回了房,没一会儿,彩霞就捧着帐本找来了:“二奶奶,账已经算好了,请您过目。”
好。张蜻蜓接了帐本,笑眯眯的翻看着:“不错不错,做得很好,回头也给你发个大红包。”
彩霞脸上微红,忍了半晌,还是忐忐忑忑的问道:“二奶奶,您今儿……您是那个意思吗?”
“你说什么?”张蜻蜓耍赖装傻。
彩霞无法,只得跪下了:“您是要把奴婢许配给白家那小子么?”
张蜻蜓呵呵笑了:“起来说话,彩霞啊,你说一个女人嫁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彩霞怔了怔,低头想了想:“是男人真心疼她。”
“聪明。”张蜻蜓竖了竖大拇指,尔后叹道:“要说麒麟这小子傻,也不算真傻。起码他知道自己笨,这一点就比很多人聪明了。他也知道自己可能花了钱也办不好事情,所以宁愿把钱全都给喜欢的姑娘,让她自己花。这件事上,我倒觉得他很聪明。”
彩霞低头思忖了半晌:“二奶奶,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若是……”
“你还不明白。”张蜻蜓摇了摇头:“我只是给白麒麟提了个醒,要不要接受可在于你自己。将来的日子都是要你们自己去过的,你若是不喜欢,我勉强来做甚么?若是真的不喜欢,拒绝就是了。那小子虽傻了一点,倒还不至于死缠烂打。你别想太多了,今儿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彩霞若有所思的怔了怔,心事重重的退下了。
接下来,张蜻蜓可没空管这些事了,帐目既然已经算出来了,她就该给大伙准备发红包了。规矩和去年的一样,只是今年的生意格外好,又不好大张旗鼓的买这买那,便想给各家添些打赏。
倒是董少泉想了个心思,让她跟绸缎庄粮油铺先付了钱,写了些票据回来,再分发给大家,就不怕他们舍不得花钱买东西了。
这个法子很好,而且各家可以去买自家喜欢的东西,既省事还讨人欢喜。把这些事情都料理妥当,很快,张记猪肉铺的新年聚会就在忆江南上演了。
这个日子是没有瞒人的,光是她这边这么多下人要出去,就有无数双或羡慕或妒忌的眼睛看着。
临出门前,把周奶娘她们都给留下,只带了老实巴交的琴姐。
可许多人不解:“二奶奶,您为什么非要亲自去呢?”
要钓大鱼,当然要用香饵。
当一帮子伙计们拖家带口的到齐了,关上门刚说几句吉祥话,一队官兵就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入了:“你等百姓,好不知利害,居然在太子国丧期间聚众饮酒作乐,全部捉拿归案。”
第302章 陷害
周叔原是个老实人,在刑部衙门里已经当了快三十年的差了,也不过是从小周混成老周,从普通的小衙役混成个掌管十几号人的小头目。
虽说吃惯了公门里的饭,多少都会长出张仗势欺人的脸,但熟悉周叔原的人也知道,那就是个纸老虎,树叶掉下来都生怕砸到头,表面上凶归凶,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寘能下得了重手,狠得下之心之人。
又因不擅逢迎,在刑部里并没有太深的根系背景,故此今日,就理所当然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接上级指令,到忆江南来拿一伙罔顾国法,在太子国丧期间聚众吃喝玩乐的百姓。
说实话,当瞅着这一屋子老老小小,几乎得有一二百口子人给他们的出现吓得心惊肉跳之时,他当时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心中暗骂那举报之人,实在是太缺德了。
这大过年的,乡里乡亲聚一聚又怎么了?怎么就障着那起子小人的眼,一定要来举报?要是些精壮汉子倒还罢了,可瞧瞧这满屋子的白发老人和垂髫幼童,这要是拿下大牢,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可是怜悯归怜悯,但身上的职责所系,由不得他不公事公办:“嗳,出来一个主事的,还有成年男人都站出来。老人把孩子看好,不许乱跑。”
这是他唯一可以小小包庇的地方了,只希望这些人能够配合,赶紧随他回衙门里去交差,至于老人孩子们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满屋子的人听到他的话之后,都把目光落到一个年轻的小妇人身上。瞧她这衣色打扮,像是老板娘模样,论起样貌,很是标致,颇有些大家风范。周叔原不敢多看,略扫了一眼,就垂下了目光。
小妇人此刻怀里还抱着个小娃娃,见他们进来,也没有惊慌,只把那孩子还到父母的身边,施施然走上前来,不慌不忙的问:“这位官爷,请问是谁举报我们聚众饮酒作乐的呀?”
各朝各代的律法中均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民不举,官不究。如非遇上官府巡查而被捉拿归案,差役们出来抓贼拿赃都是要有人举报的。但为了避免有人无中生有,颠倒是非,是以所有到官府来举报的人,都必须落下真实名姓。正当举报会有奖赏,但万一举报不实,可也是要追究其相应责任的。
这小妇人能够作此一问,证明她还懂点律法。但周叔原只是奉命出来办事,但究竟是谁举报的,他还真不知道。沉下脸道:“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你男人呢?叫他出来,随我上公堂走一趟。”
小妇人微微笑了:“妾身的相公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嗯……您要问的话,得麻烦大人去一趟边关,问问我家公公才行。”
周叔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普通妇人哪里敢如此回公差的话?莫不是她还有些来头不成?
“那你相公是谁,公公又是谁?”
小妇人笑容里隐约有一抹骄傲:“小妇人夫家姓潘,夫君名叫潘云豹。”
周叔原听得这个名,便隐约觉得有些耳熟,正在回想着,就听小妇人在他耳边悠悠道:“至于我家公公么,他老人家的名讳我这做媳妇的也不好说。只知道他老人家现在边关,统领着南康兵马,做一个元帅之职。”
轰!
周叔原的脑门子一下子就炸开了花,瞬间犹如五雷轰顶,震得他连魂魄都找不着了。姓潘,还当元帅的,整个南康国妇孺皆知只有一位。
回过神来的周叔原只有一个念头,他给人陷害了,还是大大的陷害了,让他带着这十几个手下,来捉拿潘大帅府上的儿媳妇,他就是长了八个脑袋也不够人这么玩的呀。
还有那个潘云豹,不就是京城四大著名纨绔虎豹豺狼里的一个么?听说最近是消停了,给他老子带上了边关,好像还立了功劳。不管是真是假,在前方打过仗的能有几个不是杀人如麻的?
周叔原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不是给人五马分尸,就是给乱刀砍死吧?
张蜻蜓倒是觉得这个官差心地不错,就冲他刚才只要带管事的男人走,就没存在着难为他的意思。可一报出公公和小豹子的名号,还是把这位大叔给吓坏了。
瞧这脸白的,简直都赶上了外头屋顶上的积雪了,好心问一句:“您没事吧?”
周叔原直愣愣的转过脖子,抖着嗓子道:“小……小人冒犯了,告退,告退。”
这两个字习惯性的一出口,他忽地就回过神来。是啊,他干嘛傻不愣登在这儿给人当枪使?他可以回去呀,可以说自己没找着人,或是扭了胳膊摔了腿,再不然就是旧病复发,突然倒地不起,总之只要不是他把人给拿回去,潘家父子找他干嘛?
差役们就见从来都是按部就班的周老大,忽地就跟喝了两斤烧刀子似的,脸红脖子粗的吼:“还傻站着干什么?都给我滚,快滚。”
“嗳嗳!”张蜻蜓一看这可不行,要是把这位吓跑了,接下来的戏可怎么唱?赶紧把人拦住:“官爷,既然你也是奉命行事,就这么走了,回去怎么交差?”
哎哟,我的姑奶奶,周叔原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个不必您担心了,是小的该死,没弄清情况,冒犯了少夫人,还请多多包涵告辞,告辞。”
张蜻蜓一看这样可不行,这人也太老实了,得吓吓他才行,于是放下了脸:“你以为我这儿是什么地方,任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周叔原真是想挖个坑给自己埋起来,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桩差事了呢?看看,到底是把人给得罪了吧?
得,既然是衙门里头有人暗中使坏,把他推下了水,那他为了自保,也就只能破釜沉舟了:“少夫人,那依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不用多加考虑,周叔原已经做出选择。比起得罪那隐在后头不知是何方神圣的阴险举报人,他还是先抱好元帅府的大腿比较靠得住。再说了,周叔原心里也憋着一口气,这样利用人也实在是太无耻了吧?既然你们不把我老周放在眼里,想拿我去填炮灰,索性我就投靠这边了,看你们还能怎么办。
很好,张蜻蜓对这个知情识趣的周大叔又多了份好感:“为了免你难做,我可以带着所有的人随你上公堂走一趟。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周叔原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