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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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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祖母的,当时潘云豹就想爆粗口了。您要是真心疼您儿子,就大大方方,正大光明找个借口让您儿子跟回去呀?这一路偷偷摸摸,看得见却吃不着的滋味好受么?

每日提心吊胆潜伏在张蜻蜓他们的队伍前面,先替他们安排顺了,再躲在后头瞧他们安然渡过了才能放心的再赶到前一站去。这一路上,来来回回,潘云豹自己都数不清跑了多少冤枉路了,偏偏还乐不知疲,好似要把浑身用不完的劲儿都耗在脚底板上似的,连皮靴都磨破了不知多少双。

知道他的心情,在张蜻蜓头一日回家的晚上,风九如放他悄悄回了趟家。潘云豹不仅是想来看看媳妇,也想去瞧瞧没见面的小侄儿。

可潘云豹没想到,他这一回家,竟然有这么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他的媳妇有孩子了,他要当爹了,当爹了,天啊,当时要不是风九如死命按着,潘云豹可能当时就要把潘家的屋顶都给掀翻了。

可是萧老夫人的话,他也听到了,原来京中的形势竟比想象中的更加恶劣。看着媳妇在睡梦中仍旧紧紧纠结着的眉头,小豹子心疼得比拿千万根针扎自己的心还难受。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搂着媳妇,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昏睡中的她,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悄悄离开时,潘云豹就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他现在不仅是别人的丈夫,还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无论是作为丈夫,还是作为父亲,他都得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让自己的媳妇可以安然入眠,让自己的孩子出生之时就能幸福的享受阳光。

而潘云豹也很快的意识到,老爹让他们这样悄无声息的回来,不是为了折磨他,而是因为京中的形势确实到了一个非常危急的时刻。

在城南的秘密小院里,潘茂广苦心经营多年的情报网把一条又一条的消息递了出来。

太子李忠重病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甚至知道他撑不过这个腊月。而除了三殿下和沂王李禛,各方面蠢蠢欲动的势力还很多。其中错综复杂,一言难尽。

可越是这种时刻,手握重兵的潘家地位就越发微妙,一着不慎,可就是满门抄斩的命运。

潘茂广可以在沙场上为南康王朝流血拼命,但从不会拿自己家人的生命开玩笑,更不会随随便便拿万千百姓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他得冒天下之大不韪,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往大里说,他是在维系京城朝政乃至天下的安定,保住自己手下的将士们不会白白成为改朝换代流血牺牲的棋子;往小里说,他要保住自己的一家老少,亲朋好友们都平平安安,不受牵连。

而这一切,都跟打仗似的,需要高超的智慧与手段。而一场战争胜利的基本前提又是什么?那就是知己知彼。

所以潘茂广必须派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人回来,保证所有消息的真实准确,以及在出现各种突发情况时的随机应变。

今晚,潘云豹深夜潜回,可不仅是为了看媳妇一眼,更重要的是交待她:“现在有件事,必须要你去做。”

第291章 惹不起

一早上起来,别说周奶娘了,就是青杏等小丫头们也瞧出二少奶奶今儿心情挺好,气色也不错,桃腮嫣红,自个儿瞅着镜子,让她们梳头上妆的时候,都能抿着唇儿笑眼弯弯。

“这可是昨晚梦到什么喜事了么?”别人都不敢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只有周奶娘年纪最长,可以半开玩笑的问上一句。

却未料问中人家心病,张蜻蜓微有些赧颜嗔了她一眼:“奶娘!”

周奶娘瞧她这眼角眉梢之间小儿女家的羞涩之意,忽地恍然,上前低声戏谑:“这是梦见姑爷了吧?”

不是梦见了,是真的见到了。不仅见到了,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张蜻蜓还能感受到唇舌之间那股子足以让人燎原的火热缠绵。

不行不行,越想脸上越烧得慌,甚至不仅脸上,都背上都给微微的激出了股子汗意。张蜻蜓欲盖弥彰的拿微凉的手背冰了冰面颊,好半晌才复又镇定下来。

清了清嗓子,刚交待人去把出门的车马备下,却冷不丁的门帘一掀,是小谢夫人身边的丫头过来了:“二奶奶,夫人请您早饭后过去一趟。”

张蜻蜓正想说有事不去了,那丫头带着哭腔道:“夫人说,您若是不去,就叫奴婢跪在这里,不许起来。”

这还霸王硬上弓了是吧,是吃定了我狠不下这个心么?不过你怎不想想,如此行事,让丫鬟奴仆们怎生服你?你既要做坏人,让我来做这个好人,我还真就承了你的这份情。

张蜻蜓如此一想,便收起怒色,温言笑道:“婆婆怎么说这样重的话?也不怕吓着你们。行吧,那我一会儿就随你过去。绿枝,去咱小厨房里看都做些什么好的了,带这位姐姐下去也尝一尝,等我用完饭就走。”

“多谢二少奶奶。”那丫头千恩万谢的随绿枝下去等了。

周奶娘很有些担心:“姑娘,这一大清早的,夫人找您做什么呢?”

不是为了她那宝贝儿子,还能有谁呢?张蜻蜓轻声嗤笑:“没事,走,奶娘,咱们先吃饭去。”

等到了上房,张蜻蜓一瞧好家伙,不仅是小谢夫人在,连潘秉忠也硬给扯了来。上前先给爷爷见了礼,张蜻蜓才来给黑着脸的小谢夫人请安:“不知婆婆一早召唤,所为何事?”

“何事?你还知道问么?”小谢夫人劈头盖脸的就指责起来:“云祺都伤成那样了,你倒好,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成天不着家,这像什么话!”

哈!张蜻蜓差点笑场了,小谢夫人真是急糊涂了,连这种话也敢说。小叔子受伤关嫂子屁事?她说这话也不怕给人拿捏。

勉强绷着脸,一脸疑惑的反问:“婆婆这话是从何说起?小叔受了伤,难道还要做嫂子的来侍候他?这只怕于礼法不合吧?”

小谢夫人顿时窘了,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刚想辩解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要指责张蜻蜓作为嫂子不闻不问,却听她又闲闲的道:“再说了,又不是媳妇指使人打他的……”

“怎么不是你?”小谢夫人说起这事就火大:“谁知道你是在哪儿埋伏下黑心肝的奴才,出手暗算,亏你还敢狡辩。”

“婆婆,您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诬赖我?谁知道是不是小叔在外头得罪了人,所以才遭人报复?”

“那怎么会这么巧?”

“那人不还常说,无巧不成书么。”

眼见婆媳二人又要吵起来了,潘秉忠急忙劝架:“好了好了,一人都少说一句话吧,现在给云祺治病才最要紧!”

此言一出,小谢夫人才不吭声了。忿忿然转身坐下,剩下的话就留给潘秉忠来说了。

“云豹媳妇啊,是这样的。云祺受了伤,也请了大夫来瞧,但是那个牙也打得刁钻,有两颗虽是断了,但未曾伤根,现在听大夫说,要不就得把断牙生生拔出来,才能另行修补,只是那种疼痛可不是人受的。可是等过了年,云祺又要赴试,不补好牙,又上不得金銮殿。”

“那就让他忍一忍呗。”张蜻蜓一肚子幸灾乐祸,表面上却规规矩矩的问,心中已经猜到找她所为何事了。

果然,就听潘秉忠道:“不管怎么说,云祺要赴试,也是替咱们家争光。总不能让他不去的不是?可要生生拔牙,那也太疼了些。你不认得太医院的人么?听说那儿有一种特治的汤药,吃了能让人不觉得疼,就好把他那几颗牙给处理了,你能不能去帮着把这事儿给办了?”

张蜻蜓当即摇头:“我哪儿认得那里的人呀?唯有一个,还是去边关路上,郎世子家请来的。不过还只是个学徒,根本就没出师,我哪敢往府里请?”

“既是学徒难道就没有师父的?”小谢夫人疾言厉色的指责道:“不管怎么说,云祺都是因为你的事才受的伤,难道你当真是见死不救?”

“婆婆,小叔不过是伤了牙,哪里就到生死边缘了?”

“你少在这里给我磨嘴皮子了!”小谢夫人真是急了:“要么,你去把大夫给我请回来,好好的给云祺把牙治了。要么,你就哪儿也别想去,就在家里好好伺奉我吧。”

她冷笑连连:“说不得,我还是你的婆婆吧?婆婆身子不爽,大媳妇又生孩子出去静养了,小媳妇要照顾她相公,是不是也该你这个二媳妇过来出点力呢?”

这老刁婆,居然拿辈份来压自己不过张蜻蜓心中虽然不忿,但明面上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潘秉忠又打圆场道:“云豹媳妇啊,你要是认得人,就把大夫给请回来吧。毕竟还是一家人,又要过年了,闹成这样也实在不太好看。”

张蜻蜓挑一挑眉,阴阳怪气的道:“孙媳妇就算愿意去试一试,也不能不顾名节的不是?爷爷,您知道么,那位大夫可是男的,还挺年轻的。万一我把人请回来的,做长辈的又挑起理来,说孙媳妇如何的不守清规,和男人私会,这可怎么办呢?再说,小叔不是在外头交游广阔么,怎么连个太医院的人都请不到,这等小事还要来找我?”

小谢夫人给噎得胸脯一起一伏的,显是气极。

潘云祺能认识谁?撑破天最大一个就是吴德了,潘云祺倒是一出事就想到要人去找他的,可是太子新丧,吴德就犹如失了定海神针,成日在东宫忙得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来管这等小事?

没了他的帮忙,小谢夫人又哪里能有什么好的门路?若不是实在无法,见儿子疼得受不住,她又怎会舍下这张老脸来求张蜻蜓?

潘秉忠听着张蜻蜓这些冷嘲热讽的怪话,心中却不觉有些好笑,你说这小谢夫人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那些话去伤人?

不过为了大家庭的和睦,他还得劝张蜻蜓:“没事没事,有爷爷给你作主,你放心去吧。”

“那我可就去了。”张蜻蜓忍笑告辞,小谢夫人却又怕她拖拖拉拉,急急撂下一句:“限你今日之内,务必得把人给请回来。”

“那我可不敢保证!”张蜻蜓去请人可以,但不受这口鸟气。

“人家太医院又不是我开的,我让人来,人就得来?婆婆您也未免太瞧得起媳妇了,媳妇还是在家好生伺奉您吧,请问现在是要端茶还是要倒水啊?”

“你……”小谢夫人哽得无语。

还是潘秉忠上前劝道:“孙媳妇说得也有道理,但云祺的伤真的不能再耽误了,那就尽快请人过来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张蜻蜓瞟了小谢夫人一眼,施施然出门了。

出门当然得先去办正经事,上大姐家接了章有信和章贺氏,会同董少泉,便送二老去了刑部衙门。

郎世明理所当然的也跟了来,不仅跟了来,还带了传说中的吵架高手:“这两位嬷嬷可是奶奶身边用的人,要是你那婆婆再敢来叽歪,就让她们去陪你婆婆聊聊,看羞不羞死她!”

这小子还真有一套,张蜻蜓掩嘴而笑,却对董少泉暗使了个眼色。

董少泉心领神会,借故将郎世明支开,去缠着典狱官,让张蜻蜓陪章家二老去看望章致知。

“三姐!”章泰安今儿的精神好了许多,见着她来,还摇摇晃晃让章泰寅扶着起来跟她打招呼。

“小伙子精神不错嘛!”张蜻蜓拍拍他的肩膀,和兄弟几人到一边呆着,让爷爷奶奶跟章致知说几句贴心话。

在这种地方见着老爹老娘,个中滋味只有章致知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甭管多大年纪的儿女,在爹娘面前总是孩子。就是受了再多的憋屈,也得听着老人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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