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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听得连连摇头,完全拿女儿当摇钱树,这也太不像话了。“你们是我的丫头,我想让你们嫁谁就嫁谁,他们难道还有法子么?”
“若是姑娘一定要给雪砚配个小厮,他们是没有法子,不过往后肯定会来找小两口的麻烦,日子也是不得平静的。”
张蜻蜓挺同情的:“那雪砚的事暂且搁着,总不能连你也一起耽搁了吧?”
墨冰神色黯然:“奴婢无父无母,纵是嫁了人,也未必有人真心疼惜。万一公婆打骂,妯娌不和,孤身一人也是怕的,倒不如现在这样清静。”
张蜻蜓张口就道:“那好办啊,像安东、安西他们不也是无父无母?嫁他可就不用怕公婆打骂了么?跟他们当中一个,你可愿意么?”
她话一落地,墨冰的脸一直烧到了耳根子,羞得头也不敢抬。
张蜻蜓看她这样,估摸着能有几分允意了。只是还不知人家能不能跟她看对眼,这种事情还是要两情相悦的比较好,张蜻蜓记在心上,放她出去了。
周奶娘一直躲在外头偷听,待墨冰走了,抿着嘴儿低声笑道:“姑娘这是想牵红线么?只别乱点了鸳鸯谱。徐家那大小子也看上墨冰了,正跟他爹闹着想来求亲的,只是徐贵这老小子因两丫头从前之事,坚决不同意。若是知道墨冰不是那样人,只怕也是肯的。”
哈,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张蜻蜓听得有趣,想想房中可有不少丫头都到了婚配之龄,到时嫁了出去,开枝散叶,也是好事。
只是周奶娘提醒她:“丫头们嫁了人,都要怀孕生子的,那时就不方便在您身边伺候了。您倒是得看好几个,慢慢的来,否则人一下子跑光了,您使唤谁去?”
这倒也是啊,还得培养几个接替人出来。张蜻蜓也不是非要人伺候不可,只是她现在也算是家大业大了,自己房里必须得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守着,否则像上回小谢夫人找茬搜药之事,再闹点什么风波出来,那就不好了。
这边无话,翌日天明,张蜻蜓先到铺子里去转了一圈,跟陆真和董少泉打过招呼,就打算去看望大姐了。
当然,她也顺手就从铺子里捎了几只猪脚过去,这玩意儿炖了发奶极好,正是章清芷吃得着的东西。
陆真瞧着她跟提宝贝似的拿草绳串了几只猪脚,倒是觉得颇有些好笑,这哪有个大少奶奶的样儿?
“你不如再把猪肉也捎一些,猪脚是给产妇的,其他人也得吃肉的不是?”
她的本意是打趣一番,可张蜻蜓一听,却觉得此言甚妥,忙命人又割了几斤好猪肉来。梅头肉嫩,可以爆炒,腩肉要居中的,炖烧最宜,再捡几根排骨,张大老板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
陆真无语了,董少泉却有话说:“姐,虽是咱们自家的铺子,可你也不能白拿,这得算在你的账上,才能给你。”
“小气!”张大老板想占便宜没占到,心里不舒坦,转念一想,乐呵呵的冲董少泉赔个笑脸:“弟呀,这肉就算是你请我吃的啊,走喽。”
强抢霸王肉的张大老板得意洋洋的走了,弄得董少泉在那儿哭笑不得。让他请没问题,只是——有必要这么干么?
回头冲柜面上道:“再添上一个猪肚,都记我帐上。”
铺子里的伙计们都已经笑倒一片了,赖婶子手脚麻利的从自家拿了一个猪肚,清洗干净,拿干荷叶给董少泉包了起来:“掌柜的,这又是给胡小姐炖汤啊?”
董少泉点头谢过,这个偏方是铺子里一个老屠夫教的食补方子,给胡惜容已经吃了一段时间,很见成效。
自从跟他们混熟之后,这里的屠夫们也听说了胡家小姐身子孱弱的事情,许多人就给他出主意,怎么吃怎么补。其中有人就说,拿猪肚包鸡,加胡椒等几味调料和药材,用老火慢工炖成浓汤给人吃,最是补养。
这个汤还有个雅名儿叫“凤凰投胎”,胡惜容喝了一个冬天,眼瞅着就长好了不少,脸色日渐红润,连个子也长高了些。
赖婶子笑道:“这猪肚虽是下水,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但是咱们乡下却有个说法,叫吃哪儿补哪儿。胡小姐体子弱,又长年吃药,最伤肠胃,多吃点这个,养养肠胃,往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董少泉当然也希望如此,要是胡惜容能好,真是去了他和胡浩然老大一块心病。
从前关在家里虽然闷得慌,可是有些事情也是杜绝了嫌隙。可是现在,祝心辰回来了,时常过来走动,瞧着胡惜容一时欢喜一时忧伤,董少泉心细的立即就发现不对劲了。
私下问丫头小竹,原来是祝心辰开始议亲了,有时就会带点消息过来跟最好的姐妹分享,胡惜容在替别人操着心的同时,自己也有些……动心了。
其实胡惜容的想法他很能理解,从前的女伴一个二人都即将嫁人了,再往后,她们会做母亲。再次相聚,谈论的就不是小儿女的心事,而是为人妻为人母的闺房私话了。若是胡惜容还是孤零零一个人,连句话也跟人家搭不上,那样的交往还有什么意思?
近来,董少泉颇为此事伤脑筋,怕胡浩然知道了心里难受,他只藏在自己心里,暗地里发愁,所以就愈加想把胡惜容的身子调养得再好一些,就算再耽误两年,也能嫁个人,享受正常的家庭生活。这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幸福。
望向窗外,已是春意盎然的一派大好春光,桃红柳绿,生机勃勃。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似水流年董少泉背着手儿,不觉轻哼起一段戏文,心事重重的走开了。
张蜻蜓这是头一回来大姐的家,只见普普通通一所小院子,座落于京师内城边上,不豪奢,可也非一般的小门小户可比。因这地段属于外城,所以房价便宜很多。但就这,也不是冯遇春能买得起的,而是章清芷典来的。
原先冯遇春租住在同窗介绍的内城的一所大院子里,地方很不错,是有钱人家的别苑,也有亭台楼阁,虽是熟人便宜了些,那价钱仍是不菲的。
成亲之后,章清芷就留了心,一直在找寻合适的房屋,后来就觅到这么一处,典了下来。虽说一次性要给出不少钱,但好在不用付租金了,到期之后,这钱还能退回来。
因是庶女出身,低调惯了,章清芷并不是那么好场面的人,觉得这样还是更加划算一些。况且冯遇春得中之后,又接了父母兄弟前来同住,这些都是庄稼地里住惯的人,太好的房子他们反而畏首畏尾,朴素一些的房子,反而更加自在,所以全家当即就同意了。
而在这个算是半郊区的地方,最大的好处是后面连着一大块空地,可以任由他们开垦种些青菜萝卜,养鸡养鸭。这几年下来,他们家光是这些青菜鸡蛋的小菜钱就省下不少,往其他地方就可多贴补一些。
冯家人虽穷了些,但教养甚好,一家子父贤子孝,兄友弟恭,相处得非常和睦,这也是章清芷就算是拿私房钱贴补,也贴补得心甘情愿的重要原因。这见着张蜻蜓来了,冯家人是非常热情的出来招呼。
刘姨娘近来因冯遇春地位的提升,她在章府连带着也有了些面子。在章清芷快生之前,试探性的问了林夫人一句,能不能过来小住几日帮帮忙,林夫人因要笼络她,于是一口就答应了。回头请示章致知,这也是人之常情,章致知也没有反对。
刘姨娘欢欢喜喜的住了过来,因今儿办酒,她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冯家的人都很尊重她,让她来掌管这个酒席。故此刘姨娘只跟张蜻蜓照了个面,打个招呼就仍去忙了。
冯遇春因得了这个三姨子的大力提携,最近越发的混得水涨船高,对她是礼让有加,亲自过来招呼:“只可惜三妹夫在军营里来不了,不过孩子的满月酒我打算定在月底三妹夫放假的那一天,到时请他一定要来捧场。”
这样的盛情让张蜻蜓心中非常受用,一口就应承下来:“那日必到,我先进去看看大姐和孩子。”
好啊,冯遇春笑着把张蜻蜓领了进去:“你大姐要是见你还送这么多东西,肯定要说的。”
章清芷躺在里间床上,屋里摆设也很俭朴,但收拾得非常清爽大方,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见张蜻蜓来了,忙要起身招呼她,张蜻蜓把她摁下,让丫鬟捧上礼物,自己抱起床头的小家伙来看。
章清芷瞧她大包小包带不少东西,果真就埋怨起来:“随便买些东西也就是了,怎么如此破费?”
张蜻蜓笑道:“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只想着家里能用得上,便带了一些。要是推辞,那可叫我不好意思了。对了,阿桔,快过来,这个小布娃娃可是三姨特意给你的。”
小姑娘收了礼物,异常高兴,马上拿出去献宝了。
章清芷颇有些动容,她生了男孩是很高兴,可是来看的人,都只记得给小的送东西,却是有意无意就忽视了老大,弄得阿桔很有些郁闷,章清芷做娘亲的,看在眼里,却没力气去照顾女儿的情绪,却没想到张蜻蜓想得这么周全,还记得哄哄老大。
再瞧她送来的礼物,光布料就分了好几种。有些上好的花色绸缎一看就是自己用的,还有一些素净的正好可以给冯遇春制两件春衫,还有些朴素些的衣料,可以用到家里人身上。诚如张蜻蜓所言,她的这份礼虽不厚重,但确实是非常实用,甚合章清芷的心意。
正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却见张蜻蜓正抱着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
新生的小家伙脸还没长开,整个就像一只红通通,肉墩墩的小肉团子,还皱巴巴的。张蜻蜓伸手戳戳小团子比豆腐还滑嫩的小腮帮子,恶劣的看着小家伙在美梦中不悦的皱起小眉头,做人家三姨的还完全没有欺负人的自觉,偷亲了一口,在他耳边嘀咕着:“快醒醒,睁开眼睛瞧瞧,三姨来看你啰,不睁眼,打你小屁屁哦!”
张三姨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孰料人家做爹娘的可是火眼金睛,虽不在她跟前,却是两颗心四只眼睛紧紧挂在儿子身上的。
“这么喜欢小孩子,你和三妹夫也赶紧生一个吧。”孩子他爹蓦地出现,含着笑却是不动声色的伸手把儿子抢了回来,逃离了张三姨的魔爪。
张蜻蜓一窘,嘿嘿干笑着,还知道有几分不好意思。正忸忸怩怩着在想要不要为方才的恶形恶状道个歉,却是又有贵客上门来了。
章清雅挽着林夫人进来,后面还跟着章清莹,小姑娘躲在后头先冲张蜻蜓调皮的眨了眨眼,暗示气氛良好。
“母亲,您怎么来了?”章清芷受宠若惊,当即就坐了起来。
林夫人笑得很是体贴温婉:“快别动了,好好躺着吧,月子里可要小心,小心受了风,落下病来。”
她说着话,和章清雅进来,把礼物送上,既然是夫人出手,自然比张蜻蜓送的要贵重许多,就连章清雅也有一份礼物奉上。
这可比章清芷从前生女儿的时候体面多了,忙请她们坐下,又逗弄了一会儿的小孩,冯遇春已经把刘姨娘请过来了。
刘姨娘也没想到林夫人这么给面子,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给主母见礼,一个劲儿的道谢。
林夫人笑了:“自家骨肉,有什么好客气的?莫非我这做母亲的还不能来不成?”
刘姨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林夫人的纡尊降贵的,有些受之不起。
“好了好了,别误了时辰,快给孩子办事吧。”林夫人主动把令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