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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清雅最近颇不平顺,心中本就有火,得母亲这话,更加爆怒:“那就请她好生静养吧。”
林夫人回头听了,气得肝火疼,整整一天都没吃下饭。
腊月二十八,张蜻蜓生平头一回,走进了谢府的大门。
按说,这些官宦人家的深宅大院格局都差不多,但是在谢府,还是能感受到一股别样的气息。
用张蜻蜓的话来说,就是“文气得很”。
潘府若是与之相比,就显得粗俗简单,章府若是与之相比,就显得小家子气,走进谢府,首先扑面而来的,不是华屋美厦,移步换景的精致与风雅,而是下人们的精神面貌。
张蜻蜓留神看了,真的非常的有规矩,不论是对倍受宠爱的潘云龙,还是对不招人待见的潘云豹,前来迎接的下人们都保持了差不多的礼貌。
进门就是客,在恭谨有礼上头,真的是做得非常到位了。让张蜻蜓头一回上门,也没有感受到那种做小媳妇的憋屈。
一路换了三拨人,引着他们进了内宅,可以瞧见无论哪门何处的下人,都是谦恭有礼的,说话走路都是把声音放得极松,似是生怕惊扰了人似的,偏偏又不显得小家子气,让人觉得特别的有规矩。
就连让进来的人,都不自觉的收起了一些不好的坏习惯,只想努力做得和他们一样。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名门世家吧,风采竟然如此。
卢月荷瞧张蜻蜓不住的偷眼打量,怕她紧张,低声在她耳边嘱咐:“你别怕,外公舅舅都是极好说话的人。只要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罢了,不必过于客套。”
张蜻蜓露齿一笑:“我不怕,就是好奇。”
卢月荷掩嘴一笑,心想你倒是实诚,只是在别人家里东张西望到底不雅,于是挽着她,不让她再分心。
一时到了上房,隐隐听得里面笑语欢声。两旁丫鬟先跟他们屈膝行了个礼,这才打起门帘:“两位外孙少爷和少夫人到了!”
有几位年轻公子立即热情的迎了出来:“表弟表弟妹们都来了,快请进!”
转过一个紫檀架子玉石屏风,张蜻蜓抬眼一瞧,嗬好热闹,厅里已经或站或坐,聚集了不少人。金珠玉翠,五颜六色,晃得人眼晕。而当中坐着两位满头银发的老爷爷和老奶奶,想来就是外祖父母了。
丫鬟们立时铺上锦垫,潘云龙领着他们叩拜行礼。
头磕了,吉祥话也说了。为首的白胡子老头发话了:“云龙,你和你媳妇起来。云豹,这儿有个问题,你要是能答得上来,才能让你和你媳妇起来。”
张大姑娘眼睛一翻,得,这大宅门到底难进,要考不过,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了。
第144章 开战了
上任老兵部尚书谢长德捋着白胡子,问了外孙一个问题:“你觉得从军好么?”
还以为有多难,这叫什么问题?张蜻蜓听着愣了,不过细一咀嚼,却发现谢外公问这问题,可是大有深意。
不管你答好,或是不好,都得说个理由出来。如果光说些糊弄人的大话,显得太假。可如果不糊弄人,那该怎么说呢?
一层子人都静了下来,目光落在潘云豹一人的身上。都在猜想,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其中最紧张的恐怕就是潘云龙了,要是弟弟答不好,恐怕外公都能冷下脸下,立即把他赶出家门去。可是这种时候,他怎么能帮得上忙?
潘云豹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给出自己的答案:“呃……不算太好。”
这个答案倒是有趣,谢长德笑了:“那你且说说为什么不算太好。”
小豹子决定实话实说:“从军很辛苦,像现在,天天爹和大哥就盯着我练武读书,挨打不说,还得动脑子。可这还算是好的,如若真的等从了军,除了辛苦,还会很危险。”
他看了潘云龙一眼:“就算是有一身的本事,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受伤,说不定还要送掉性命,所以算不得太好。”
潘云龙微微蹙起了眉头,心想这个傻弟弟,说的倒是几句大实话,可是这也太实在了些,让外公和舅舅们听见怎么想?
可是潘云豹接下来又道:“虽然从军算不得太好,但我还是愿意去。”
谢长德追问:“为什么?”
潘云豹坦然迎向外公探询的目光:“因为我除了从军,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从前我不知道,原来做点事情这么辛苦的。就像媳妇,她答应了爹爹要养活我们一院子的人,成天是忙进忙出,连大过年的也不能休息。哪怕伙计们放了假,她还是不能休息。嗯……她说,她这做东家的要是放了假,伙计们心就散了。而她们开的铺子仍新,答应了客人们的事情就必须做到,所以就连年三十也跟我说了,要去铺子里看着的。”
张蜻蜓听得有些发窘,这个傻子,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她干什么?那些不都是她该做的么?怎么到他眼里,竟好像成了了不得的功绩?
潘云豹的想法比较实在:“我一个大男人,这都有媳妇了,总不能让媳妇成天赚钱,自己什么也不干吧?那不成小白脸了?所以我想从军,我还想当官,最好能当个大点的官儿,这样一来,我能多挣些俸禄,媳妇就没这么辛苦。二来,我长了本事,旁人多少也要给她些面子,她要再做什么,也容易得多了。”
张蜻蜓低着头,听到厅中隐隐的闷笑连连,只觉脸上发烧,背上热起一身汗来,这个傻豹子,真是的,这些话背着人说说也就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让她多难为情?好像全是为了她才去从军的。
可是潘云豹还有第三条理由:“再有,我也不想大哥老是为了我操心,为了我去沙场上拼命。”
最后半句,他的声音明显黯了下来。可还是清晰的传到在座诸位的耳中,卢月荷心中一酸,差点红了眼圈。原来这个小叔子,并不是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知道。而几位长辈听了,相互交换一个眼色,暗暗赞许。潘云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虽然谈不上什么惊天动地,志向远大,却是实实在在的长大了,懂事了。
谢长德微微叹息:“你能说出这句话,也不枉你大哥这些年为你所费的一番心血了,都起来吧。”
“这个给你们拿着。”外祖母谢卢氏,也是卢月荷的同族姑奶奶,从旁边丫鬟手里拿过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木头盒子,慈笑着递给了张蜻蜓:“你是头一回来的新媳妇,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儿有几件首饰,拿去戴着玩罢。云豹这孩子玩心大,脾气又急,你做他的媳妇,平常可得多劝着点,日后他要是不听你的话,纵是家里管不了,也只管来找我们。你外祖母和外祖父虽是老了,可还有这些孙子呢,到时帮你去打他骂他!”
这话说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后头有个年轻的红衣女子笑吟吟上前:“奶奶真是偏心,怎见得就是孙子可以去帮忙的?二表哥,你可别不服气,妹妹我虽学艺不精,但勉强帮个闲打个拳还是使得的。”
张蜻蜓听这女孩说话有趣,瞧她生得也与寻常闺秀不同,眉宇之间隐隐有股阔朗之气,观之神清气爽。
谢卢氏笑道:“这是你大舅舅顶小的女儿,素馨。从小就跟假小子似的,舞枪弄棒,没个正形!”
谢素馨索性绕到前头来,轻哼一声:“谁说女孩儿就不能舞枪弄棒了?那穆桂英、梁红玉不都是巾帼英雄?”
这些人物却是张蜻蜓自幼听说书也知道的,见她说话直爽,毫不造作,当下心中更生一种惺惺相惜的同类之感:“素馨妹妹说得极是,我现在还跟着大哥日日学习昆仑剑法呢!”
谢素馨惊喜起来:“你也喜欢习武?”
“从小就喜欢,只是从前家里没条件,现在起步晚了些,大哥说,我怎么练,也就勉强自保了。”
“哎呀,那咱们可得好好聊聊去。走,我带你去我房里,我那儿可收了不少好东西!”
“停停停!”刑部左侍郎,大舅舅谢尚贤笑着打断了宝贝女儿:“这都要吃饭了,你还想去摆弄你那些古怪玩意儿?天大的事情,吃了饭不能说的?”
“正是。”潘云龙见弟妹一来就赢得外公一家人的好感,笑着上前:“才给外公外婆磕了头,还有舅舅舅母、姨父姨母们呢,云豹,快过来行礼!”
于是,张蜻蜓站起来又跪下,在这屋子里给一众长辈们见礼,顺道就划拉了一堆的见面礼。这个买卖划算,张大姑娘做得高兴。
除了二舅、四姨两家子不在京城,这边还有两位舅舅,两位姨母,加上子女也有快十几号人了,张蜻蜓哪一下子就记得这么全?不过是囫囵记个大概而已。
不过除了对那谢素馨,她倒是对那位谢家的天才三舅谢尚贽印像极为深刻。
此人已经四十多了,可看起来却不过三十许人,跟潘云龙他们这些子侄站在一起,就跟大哥差不多。生得是面如冠玉,气度儒雅,不过一身普普通通的宝蓝色锦衣,但浑身上下的那一股子味道,竟是特别的超凡脱俗,整个人就好似内敛的羊脂白玉,有一层淡淡的微芒,让人看了特别舒服。
大舅舅谢尚贤见这个外甥媳妇老把眼光粘在三舅舅身上,上前打趣:“你可千万别被你小舅舅骗了,他就一张脸哄人。其实最凶不过,你看那白鹭书院办得,可是怎样的恶名在外?”
谢尚贽淡淡一笑,目光却落在潘云豹身上:“可惜我那儿也有惩治不了的学生!”
潘云豹顿时一个激灵,不自觉的脖子一缩,就低下头去。
一屋子人顿时哈哈大笑,有人提议:“那不如,云豹你再回你书院去历练两年?免得你小舅舅引为终身憾事!”
再去那儿?小豹子支支吾吾露了怯,整张脸涨得通红,他是真的惊悚到了。
潘云龙给弟弟解围:“就他这年纪,也实在没脸再去了。况且年后就入伍了,也没那个时间。不过日后等他和弟妹有了孩子,那是一定要送到书院里去的,到时还请三舅舅多多费心教诲了。”
“这样也好。”谢尚贽居然一口就答应了:“子债父偿嘛,总得把他爹没吃过的苦给他吃了,也让他爹好生记得。”
张蜻蜓只觉脊背发凉,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个舅舅,似乎很难搞啊,她很为未来的小小豹子掬一把冷汗。不会是她生的吧?千万不要啊。
吃了饭,潘云豹还是没能脱逃,给外公舅舅姨父还有一帮子表兄弟们拖去考较学问了。谢素馨独拉了张蜻蜓到自己闺房,给她看自己收藏的好玩意。
这一看,可真让张蜻蜓吃惊不小。她的闺房里,没有寻常那些姑娘们的小玩意儿,倒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精巧的暗器。
谢素馨得意的拿起一只小小的金钱镖,唰地一下钉进墙上木靶的红心:“咱们女孩儿手劲小,得用巧劲。所以我就让爹爹给我收罗了这些东西,有些原先不大好用,我还自个儿琢磨了一些。给你看这个!”
她拿起一支外表看起来很是普通的木簪,忽地拿到嘴边,用力一吹,就见一枚细细的尖钉陡然直射出来,插进张蜻蜓的发间。饶是张大姑娘胆儿在,也给吓得变了颜色,这丫头怎么说来就来,搞偷袭的?也太吓了吧。
谢素馨冲她顽皮的眨了眨眼,伸手把钉子从她发间取下:“吓着你了吧?这个东西射程太近,杀敌没什么用处,但若是防身却是再好不过的了。喏,我送给你,算是向你道歉,行不行?”
她难得找到一个同龄女子对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兴趣,也不想一下子就把张蜻蜓得罪跑了。
这还差不多,张蜻蜓老实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仔细研究:“那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