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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唇分离,曲翊懊恼地瞅着情潮未退的人儿。
驚沄一脸终于解脱的模样,笨手笨脚地挣托开来,立即奔向衣服堆中找出瓷瓶,仰起头,打算将剩下的药汁灌下……
「啥?没有了?」他不信邪地摇晃瓶子。「怎么可能?」
他张大了嘴,更加用力地摇晃瓶子,就算几滴……也好!
「呜!呜!人家不要啦……」
曲翊好气又好笑地望着趴在地上哀号的小情人,再看看自个儿又生龙活虎的欲望根源,凌乱的穿上衣裳,打算去向老鸨要几盆冷水,好浇熄体内不断窜起的欲念。
做好打算,他正准备起身下床,却被人推回床榻上。一双白嫩纤细的玉腿就这么横跨在他身上,还有两只在身下来回套弄的小手,附赠——一丝不挂、艳丽非凡的美人!
曲翊捧着驚沄的脸蛋,安慰道:「你若是真的不愿,就不要勉强。」他强忍住欲望。
「烂好人、死笨蛋、跟钱过不去的蠢家伙、臭曲翊……」
骂人的话变得模糊不清,因驚沄正低下头将那勃发的欲望含入口中。
曲翊倏地倒抽了口凉气,仿佛全身血液尽数涌进大脑,低沉的嗓音压抑地呻吟着。
意乱情迷中,他的下身一凉,原先的温热消失,可还没来得及抬眼看,较先前温度更高的热源,正紧紧包覆住坚挺的昂扬……
曲翊一惊,睁眼便瞧见那朝思暮想的佳人正抵着自己缓缓坐下。
承受着来自|穴口的不适,平日牙尖嘴利的驚沄只剩单音的吟哦:「翊……进去……帮我……」
倏地,曲翊腰杆上挺,让两人紧密地结合,情潮顿时犹如猛兽出柙般无法遏抑,只能凭着逐乐的本能撞击着娇弱的躯体。
两人的理智被狠狠地抛诸脑后,畅快享受着原始的欢愉。
一声又一声迭起的呻吟、一阵又一阵款摆的躯体、一次又一次缠绵的深吻……
大床激烈地晃动着,传来暧昧惹人遐思的嘎吱声;放下的苏绣床帐不规律地飘动,隐约可见忘情交叠的身影疯狂地舞动……
直至鸡鸣天亮,所有的激狂回归平静。
停止晃动的可怜大床上,传来夹杂着喘息与疲累的诅咒——
「该死的!呼呼……等我醒来后不整死你,我名字倒过来姓!」
※ ※ ※
在同一时间的驚府——
号称玉树临风、妙手回春、聪明无双、仁心仁德的皞玥神医,正悠哉游哉地一边玩弄他悉心保养的雪白胡须,一边享受着品酒乐趣,他突然想起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他左手的酒瓶一震,右手扯下了几根胡须,脑袋瓜子顿时空白一片,接着——
「啊——」
出外办事的小财、小宝恰好回来,吓得两兄弟忙追问师父突来的怪叫。
「小徒儿啊,师父平日待你们不错吧?」
两兄弟想了一会儿,虽觉得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
皞玥火烧屁股似地抓起毛笔,也不等小宝去拿宣纸,端着砚台选了块白净的墙面,就这么振笔疾书地在墙壁上挥舞着。
写完,他毛笔一丢,吩咐道:「师父现在起要云游四海、经世济民,要是驚沄问起,就说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明白吗?」
两兄弟狐疑地对望,但仍旧乖乖地点头。
接着,皞玥就迅速地打包收拾,临走前还摸了一袋金子、两袋元宝、三叠银票、四甕陈年老酒、五样从厨房拗来的下酒采……
在拉车的马匹终于受不了地嘶吼一声后,他才无奈地舍弃六大盒糕点,噘嘴扬鞭,风风火火地离开驚府。
两兄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天字第一号懒的师父,怎么会突然想要云游四海,还好心地经世济民?
两兄弟不解地摇摇头。
等师兄回来后,再问看看好了!
第三章
逢源茶楼
此时茶楼已座无虚席,众人屏气凝神,等着儒衫公子开口说书。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什么?这么说太过老套?
「好吧!换一句……春尽冬来、岁月悠悠……」
迂腐?不过是个开场白而已,计较那么多作啥?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说书的儒衫公子挠挠头,思索过后,终于开口:「一日两日三四日、五日六日七八日、九日十日十一日……」
不耐的客人不禁咆哮骂道:「小子!你还要数过久啊?快说啊!」
「谁叫你们老是挑剔我的开场白,江郎才尽,没词啦!不数日子作啥?」儒衫公子眉一挑,不再说话。
另一头有人也忍不住发话:「公子您快说吧,大伙儿老远跑来听您说书呢!那驚、曲二人后来如何?」
儒衫公子回头对店小二做了个手势。
不一会儿,店小二搬来一块石头。
描述得详细些,其实是墙壁的一部分,上头还龙飞凤舞书写了几排大字。
来听说书的人中,识得字的已知其来历;不识字的人,叽叽喳喳交头接耳了半天,仍然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儒衫公子扇扇手中精致的扇子,等大伙儿的目光全集中在自个儿身上后,才悠哉游哉地喝了几口茶水、清清嗓子,道:「这东西……便是皞玥神医当日在驚府墙上匆匆书写下的,写的正是如何医治昌州百姓怪病的药方。」
众人整齐划一的「哦」了一声,目光再度黏在儒衫公子身上,催促他赶紧说下去,好一解大伙儿提得老高的好奇心……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喔呵呵呵!公子真是好文采啊!」众人齐声笑道。
「唷,不嫌啦?那么……春尽冬来、岁月悠悠……这句如何?」
「公子您真是李太白再世,可比杜子房啊!」众人齐声赞道。
「哇咧!这也成啦?大家对小弟可真是抬爱啊!那好,为了报答乡亲父老,小弟说啰……」
「一日两日三四日、五日六日七八日、九日十日十一日……」
顿时,一片倒地声响起,较快爬起来的气不过的打算抽刀砍他几下时……
儒衫公子徐徐地开口道:「一个月后,凭藉着皞玥神医留下的药方,昌州百姓染上的怪病因而得治;然而此事非同小可,因此层层上报,直达京城金銮殿里那玉树临风、明眸皓齿、器宇非凡、心地善良的天子耳里……」
※ ※ ※
昌州
一个月多前,昌州鼎鼎有名的驚大师爷,拖着荒唐一夜的疲累身子,坚持一大清早赶回家里找某老头算帐。
待翻遍寸草寸木却不见人影、两个孪生子睡眼惺忪地被人从被窝中给挖起,告知那老人家早在前一天已不知去向后,立即上演了一回令仓颔老伯汗颜的「粗话大全」……
然后,驚大实业往小财、小宝所说的墙面看去,原来皞玥神医在墙上留下了药方,于是他领着小财、小宝二人搜刮全城药铺「免费」提供的药材……
至于为何说是免费?除了少数的药铺老板秉着敦亲睦邻的精神外,多数的药铺老板在看过驚大实业狂怒冷酷的脸色后,无论药材价钱多贵、无论内心有多不甘愿,仍旧双手奉上,丝毫不敢反抗。
总之,昌州老百姓的怪病皞玥神医的方子下药到病除了。
此外,驚大师爷亲自领着所有官差,仅花三天就揪出因为不满曲翊新政而联手毒害百姓的奸商地主。
据当时一同前往逮捕罪犯的官差口述,那群人是既可恨又令人不禁问他们掬把同情泪。
可恨,居然为一己私利挟怨报复无辜人民!
可怜,谁教他们倒霉,平日不烧几柱好香,碰上暴怒中的驚大师爷……他把所有的怒气全都招呼到他们身上……呜呼哀哉!
恰好,因私事而前来昌州的监察使南宫誉,在亲眼见识到驚沄俐落的手腕与犀利的作风后,百里加急呈书上奏;但又惟恐文字不足以表达眼见所及之万一,他只得牙根一咬,挥泪拜别玉香楼的鶑鶑燕燕,日夜兼程赶回京城禀告圣上。
※ ※ ※
云雨过后,驚沄娇懒地窝在暖暖的怀抱中,享受曲翊用手指帮他梳理凌乱发丝的安适感觉,还不时从喉间逸出如同猫儿般无意识的低鸣。
「沄,还好吧?」
谜眼一吊,驚沄咯咯的笑着,「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呵呵!刚才在上面的……可是他耶!
曲翊宠溺地轻抚如丝绸般滑嫩的肌肤,道:「瞧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
「你忘了我练过武?翊……我……会不会很差劲啊?」
「差劲?那得等我跟别人也来个几回后,才能给你答案喔!」
驚沄眼尾扬起,恐吓道:「你敢?不许你跟别人做那事……不然——」
「不然怎地?」曲翊戏弄地问。
樱唇委屈一扁,他呐呐地道:「不然……我会伤心……哭给你看喔!」
「那可不行!我见不得你难过呢!」
驚沄转忧为喜,拥抱住宽阔的胸膛,「下回……还是你在上面吧!」
「怎么转念了?」
「因为——好累喔!」腰快断了!
见曲翊没有回答,他不禁扬起头,瞅着不发一语的情人,问道:「翊,你怎么不说话?是我弄疼你了吗?」
曲翊表情复杂地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衣在身上,走到门边,他两手搁在门把上,向内一拉——
砰!咚咚咚!
三个在房外偷窥多时的人,不约而同地跌落在地。
不消说,又是驚府三仆——小财、小进,与小宝。
至于小招嘛,不愧是驚府首席女管家,一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连忙退后了几步,免去悲惨地跌个狗吃屎的下场。
曲翊对着笑盈盈的小招叹了口气,说:「你赢了,明天我把赌金给你!」
「小招先谢过大爷了,顺便跟您说一声,别看公子他瘦瘦弱弱的,他可是尽得皞玥老爷子武学真传的徒弟呢!曲爷您别为了疼惜公子而委屈了自个儿,看您是要吃干抹净还是想要连骨头都吞,尽管享用便是!小招在此代表大家,再次谢谢曲爷了!」
「小招!你们竟然拿我来打赌?」驚沄语气危险的怒喝。
声怕遭殃的三人组连忙躲到小招身后,吭也不敢吭一声。
「谁教公子您前些日子老找咱们碴,害得咱们无辜奉上白花花的银两?尤其是小进,您把她坑得足足三个月没薪俸可拿呢!我们也不过是跟『主夫』拿回应得的银两罢了……」
「主、主、夫?」驚沄怪叫。
「是啊!咱们以曲爷半年薪俸为注,赌您会愿意『在下』……」
驚沄无力地摆手,打住小招滔滔不绝的话,「你们想害翊没饭吃啊?这么狠,居然削他半年薪俸?」
小进挠挠头,颇不以为意地道:「反正曲爷有公子这么个会赚钱的娘子,还怕没饭吃吗?」
小财、小宝也异口同声地道:「真是啊!」
两人虽然损失没有小进大,但也不算少,尤其是小宝那脑袋……简直跟小进有得比——笨!
因此,小财虽聪明,但因为自家兄弟也连带地亏了许多。
「谁、谁是……是他娘子啦?」
四位驚仆外加昌州城父母官,五个人相互瞧了眼,调笑的目光全集中在驚沄脸上,齐道——
「你啰!」
驚沄气得嘴巴开开合合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五人又互看了眼,再次齐声道——
「鳖!」
驚沄怔愣了半晌,杏眼一吊。
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力关上。
门里的人儿躲回暖被里学逃避的鸵鸟,不去听那五人毫无节制的狂笑。
※ ※ ※
在曲翊与驚沄二人合力改造下,昌州从一个杂乱无章、官商勾结的大混乱中,蜕变成吏治清明、廉政爱民的模范县城。
男耕女织、货流畅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照道理说,现在应该是人人额手称庆的时候;但最近一个月来,只要从衙门旁边经过,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有阵阵阴风……错了!是「怨气」飘出衙门。
仿佛还能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