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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注意和我说话的态度,用词!”
中年人。
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听起来焦燥且生气:“我们高薪聘请你,是让你来帮我找回丢失的u盘,不是让你来嘲讽打击我的。难道,我们出的价格还不高吗?”
年轻人沉默了。
“如果布告上的赏金,还不足够引起人们的注意,那就给我加高,懂吗?”
“好的,高秘,请您别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中年人不由得又提高了嗓门儿:“大使都追问了,这可是个严重的信号,懂吗?”
的的!
嘎!
吱—吱!十几辆大小车的紧急刹车声,响遏行云。就在老俩口面前几米远的斑马线中间,一个大伯推着童车,正在不紧不慢的走着。
此时。
红灯停,绿灯亮。
早等得焦急的车水马龙,洪水一般漫过,却给这突然出现的大伯,拦住了去路。看来,这大伯专心致意,目不斜视的过斑马线,对震天的催促声充耳不闻。
可突然起动又紧急刹车的响声。
却惊得站在阴影里的那一老一少抬起了头,然后,边咕嘟咕噜,边慢吞吞离去。
睃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香妈慢慢皱起了眉头,潜意识里,她感到这一老一少的聊天,似乎和自己有联系?可到底是什么联系呢,却一时想不起来。
推童车的大伯。
快走拢这边时。
香爸才看清楚,原来是自己苑里的那个河南大伯。香爸就对他喊话:“哎,河南大伯,你走快一点,你把人家车子都堵起了的呀。”
河南大伯。
这才抬头。
咦的声,几步把童车推上了人行道。在他身后,大小车风驰电掣的驶过,车辆掠起的热风,络绎不绝的扑面而来。“香爸,下床了咯?”
第三十六章 散步小曲 四()
河南大伯问候到。
“香妈陪着散步锻炼来咯?”
香妈点点头,香爸却不高兴的问:“红灯停,绿灯行,你不知道呀?”“这谁不知道咯?”“知道还走得这么慢慢腾腾?你拦了人家多久?时间就是金钱的呀。”
“恁达纳个蛋……”
河南大伯搔搔自己脑袋。
自我解嘲到:“光想着家里那么儿咯!来上海大半年了,我们老俩口也没回去过咯。”香爸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唔,看吓着小外孙女没有?”
河南大伯就探身。
抚抚车的小姑娘。
“没咯,自己一个人玩得正欢咯。香爸香妈,回咯。”他对老俩口说:“街边儿的汽车尾气大,要不得咯。刚才碰到阳阳外婆,她告诉我说今天一早,看到你们亲家推着彤彤,不走人行道走马路,”
香妈忙打断他。
“阳阳外婆也给我说了,香爸也早知道了,对不?”
她对老头儿挤挤眼睛。香爸就答:“对!”“你们都知道了咯?”河南大伯失望的看看老俩口,呸的一大口痰,响遏行云的吐到了地上。
“咦……,你个龟孙,弄啥哩!刚才阳阳外婆还叮嘱我,不要给外人讲的咯?结果你们早知道了咯。”
于是。
三个老人一部车。
嘎嘎嘎!叽叽叽!沿着美食街,缓缓回行。走到原先的水果店,现在的餐厅时,正好看到那小香鱼老板,满面红光的出来送客。
走在最前面。
河南大伯没认出来。丌自嘎叽嘎叽的推着童车走过,香爸和香妈却不约而同站下。或许是瞟到了老俩口,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鱼老板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双手抓着客人的右手。
发鸡爪疯般直摇晃。
“谢总,放心,只要我们精诚合作,认真操作,我就不相信这上海房市,没有我们哥俩的一嘴?我的野心不大,就一嘴。你大哥呢?”
“和你一样,就一嘴。”
客人也笑呵呵的。
“搞房地产这行当,从来都讲一嘴的。据我所知,xx不是一嘴接下浦北那块地,有今天?还有xxx和xx,要不是当初一嘴吞下浦东那二百亩,什么半壁江山,一带社稷?早亏死算啦。”
阿永。
一手拎着鱼老板的西装。
不声不响地站在离主人半步远的地方,一手提着个大食品袋,看样子里装满了各种东西,鼓鼓囊囊,水水汤汤的。
阿永也看到香妈。
眉睫扬扬。
微笑着,用眼神朝香妈打了个招呼。客人到底跳上小车,离开了,鱼老板这才回转身:“香妈香爸,散步呀?”原来,他早看到了老俩口。
香妈点头。
“是呀,小香,不得了啦,改行搞房地产啦?行,眼下就这行当赚钱快。”
一离开餐桌和客人,鱼老板马上恢复了自己身份。小香谦卑的微微弯着腰,眼梢梢上堆满了讨好的笑靥,双手还一搓一搓的,就像在水里替香妈捞着桂花鱼。
“哪能的呀?香妈,我这只是接触触看看,人家才是真正的大老板呀,什么加长版劳斯莱斯,宾利,悍马,都换了几朝了呀。香妈,今天要大还是中、小?今天的桂花鱼,新鲜的呀。”
第三十六章 散步小曲 五()
一边的香爸。
摇摇头头。
瞧这龟孙相,就一个小鱼贩子嘛,还加长版劳斯莱斯,宾利,悍马呢?我呸!“我不买鱼,小香呀,我们可都是苏北人哦。”
香妈也想笑。
也忍住了。
因为一个突然而至的念头,紧紧扼住了她:“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了呀?”“哦,对了,现在都晚上九点多啦。”鱼老板醒悟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可听香妈这么一问。
又立即又打起精神。
“二十多年啦!那时,我才17岁,刚来上海混日子,多亏香爸香妈你们一路的照顾,”“小香呀,那些就莫说啦,大家都不容易。”
香妈可没时间听他叙旧。
而是直来直去。
“老实告诉香妈,你现在的房地产做得如何了呀?”鱼老板就认真的清清喉咙,先是敬畏地瞧瞧一边儿的香爸。要说那膀大腰圆的香爸,虽然受了伤。
可拄着。
二只闪闪发光的不绣钢拐杖。
披着浓郁的夜色,沉默不语的站着,像一座飘着煞气的塔,更如一座装满了火药的山,还真有一种威风凛凛的威慑力。
他再看看香妈。
小心翼翼的说。
“实不相瞒,还行!”这让老俩口都暗地吃了一惊。鱼老板的谦卑和小心,在明丰苑这一带是出了名的。这一带的大伯大妈们,就是冲着他的谦卑,小心和物美价优而络绎不绝上门的。
这决非妄谈。
而是有个残酷的例子,可以佐证的。
前面说过,类似鱼老板这样的小贩,在上海多如牛毛。你若真有兴趣,抽空到上海大街后面的小巷逛逛,走不了多远,一定可以碰到周身被超大黑塑围腰,过肘黑塑手套和过膝黑塑桶靴笼罩着的年轻鱼老板。
每个这样的鱼老板身后。
基本上都是一个老少皆有甚至四世同堂的大家庭。
一个农民举家在上海滩,艰苦奋斗的都市故事。生存的需要压倒了一切,因此,鱼老板生意的火热,自然吸引了大批同类同行,纷至沓来租店竞争。
明丰苑。
这一带最火红之时。
鱼档甚至超过了房中介。每年的八月流火,正是新鱼陆续上市旺季,满街都是鱼腥味儿……可怜的小香,当然也经受了一连串可怕的打击。
但他咬紧牙关。
坚持了下来。
最终,外来的鱼档陆续亏损淘汰,兴冲冲而来,灰溜溜而去。让小香胜出的最大因素,就是这一带老邻居的大伯大妈们,始终不渝信任和坚定支持。
所以。
看惯了他谦卑,小心谨慎的香爸香妈,自然也就大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老俩口对视一眼,又一起摇摇头,好像痛惜小香的当仁不让和直言不讳。“那,做得还行,是不是就是说,等于是也就是是,是”
香妈说了一半。
就生气的停下了。
她对自己现在绕口令式的表达,很不满意。鱼老板又开始了点头:“香妈,我听您的意思是,好像也对房地产有了点自己的想法?我记得,您俩老人家现在住的房子,也是租赁的呀?”
香妈点头。
“还有妙香和您女婿的住房,虽然是自有产权,可是爬上爬下的楼梯房呀。”
“嗯!”
这次是香爸的重重回答。小香和老太太的聊天,他当然全听在耳里。越听,他越有一种感觉,现在的小香,不可同日而语了。
第三十六章 散步小曲 六()
别看他。
仍然谦卑有度,小心谨慎。
可那全是习惯成自然的本能,甚至,是为了掩盖现在的一切而装出来的。香爸并不脱俗,和众多的大伯大妈一样,没事聊以自娱时,也曾掐着手指头,细细地把鱼老板的生意估量一番。
其他。
大伯大妈们的估量。
小香没有百万,至少也有数十万存款,可这全是他风里来雨里去争的,该呀!全家七八张嘴巴,没医保,没养老金,也没别的经济来源,全靠着这小小的鱼档,该呀!
香爸的估量。
却是顶多也就,二三十万存款罢啦。小香和老婆的四个老人,自己和老婆的弟弟,八张嘴巴开门,就要吃喝拉撒,全靠着这小小的鱼档。
还有什么税呀。
费呀什么的。
因此,他顶多有这个数就算最好的了。可万万没想到,鱼老板居然敢如此气闲神定的回答。要知道,没个千把万从事房地产,等于是脱了裤子放屁—白搞!
再听听对方。
谈到自己老俩口。
还聊到女儿女婿的楼梯房,香爸忍不住了,就递过去一个重重的“嗯”。香爸的意思很明显:你摆什么谱?别人不懂,我懂!从事房地产行业?
我呸!
你当你的鱼老板去吧。
拎着个皮包跟在人家大老板屁股后面,就也算是在搞房地产?我呸,这世上怎么尽出这种宝气呀?没想到,香妈却拍着自己双手,号叫开了。
“是呀是呀是的呀,小香你说得的确是的呀。谁不想换房?谁愿意坐在这鬼地方?四层楼36级石梯,可怜我老娘和我的小外孙女儿,天天上楼下楼爬呀爬的,我早烦透了的呀。可没钱呀!阿拉能有什么办法?阿拉就怪老头子,怪自己的命不好的呀。”
鱼老板越听越高兴。
笑呵呵的看着激动不己的老太太。
香爸却越听越皱眉,这老太太又怎么了?怎么从来不说的“阿拉”也冒了出来?真是的,你是阿拉吗?你是地道的苏北人哇。
要不是当年嫁给了我。
现在还在苏北某乡某村熬稀饭喝呢。
“所以,我从来说小香有出息的呀。现在看看,现在瞧瞧,鱼老板不变成了房老板的了呀?嗬嗬,这是在上海,上海滩一个再是普普通通的小房老板,没几个亿,也有千把万的呀。对不对,小香老板?”
小小的鱼老板。
居然矜持地点点头。
这,让香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他,一个猥琐的小鱼贩子,也敢自称有千把万?真是问的敢问,承认的敢承认,这世界乱了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