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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纯属偶然 八()
看来。
老伴儿挺前卫的。
和这五家中介的工作人员都很熟,甚至熟到不分年龄的地步。和家乡的中介一样,年轻的男女中介们,精神抖擞,着装整洁,彬彬有礼,特别能揣摩心理,能言善辨。
几番“阿姨”
“大伯”
“小x”“小xx”“放心,阿姨您是我的亲妈,有儿子哄亲妈的呀?”下来,白何累得筋疲力尽,连冷笑和摇头的力气也没了。
可老伴儿。
却精神焕发,双目炯炯,越战越勇。
“嗯,这个小x不错,我看,他真可以给我们介绍便宜又质好的好房源。”“那个小xx挺会说话的,聪明漂亮,业务水平高,听说还是个上海本地的本科生哩。”
忽地。
又睁大眼睛。
手背拍着手背:“哎,白何你给说说看,我怎么总得都比妙香强哇?嗯,我看只要会为人处世,本科生就强过硕士生。”
此时的白何。
只有装笑脸。
脑子都被“骗子”“骗局”或“圈套”什么的紧巴巴塞满,紧张不安,晕头转向,呆头呆脑。所以,他一见老伴儿鬼迷心窍似的,闻房而停,磨磨蹭蹭,跃跃而试,就感到讨厌和烦乱。
但是。
得有理智。
他不能当面与老伴儿争吵。如果真要为了这些事儿,那他几乎每时每刻每天,都得陷入和老伴儿的论理争吵之中。
老伴儿属猴。
白何却属蛇。
猴蛇相碰如刀戮!二人的大半生,就是在这种无聊的“刀戮”中渡过的。现在,二人都老啦,虽然依旧谁也不服谁,可面对着外人,儿女亲家和可爱的小孙女儿。
却也会退让。
豁达和容忍。
至少,不会再像年轻或中年时,动不动就当面干起来了。太阳真正升起来,在碧蓝的天空亮晶晶的悬浮着,宛若一个巨大的火球。
放眼,一望无际。
哦!上海!你好!
面对着车载斗量的大街,大约是被爷爷慢吞吞,一圈圈推动的平淡无奇有意见了,彤彤又开始不耐烦,小脑袋瓜晃来晃去,咿咿呀呀的挥着双手,撬着屁股想往车外爬。
白何急忙蹲下。
陪笑哄着逗着。
可小孙女儿毫不买帐,依然固执的叫着闹着。嘎!的的!呼!呼!扑!大小车们争先恐后,来来往往,掀起一阵阵灰尘。
这些年来,上海虽然在飞速发展,可因为各种原因,依然有一些相对落后的下只角。浦西的这条马路,就没有铺上现代时髦的油化材料,而依然是20世纪中期的柏油路。
有些破裂。
路面也不太整洁。
蹲着的白何,见一歇歇灰尘腾起卷过来,就地一跳,背对公路护着彤彤,不耐烦的随手挥动驱散。紧接着,一声清晰的童音响起。
“彤彤的爷爷。”
白何回头看。
竟是刚才碰到又被其外婆推走了的阳阳。“彤彤的爷爷。”阳阳奶里奶气的叫唤实在好听,白何就笑呵呵的回答到:“哎,阳阳真乖。”
瞟向阳阳的外婆。
“不是到公园吗?怎么?”
中等个子胖乎乎的阳阳外婆,先瞅瞅还没完全消尽的灰尘,伸手捂着阳阳的鼻子,然后才回答:“看到太阳光好,先淋浴一歇,再去不晚。”
第四章 纯属偶然 九()
或许。
本是无意的小动儿。
却让白何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他早听老伴儿警告过:“阳阳外婆强势能干,可嘴碎。能不搭理尽量不搭理,平时看到走远一点,明白吗?”
当时。
白何没听明白。
还傻呼呼的眨巴着眼睛,反问:“为什么?我们又不和她打交道,还怕她不成?”“蠢哇,真蠢呀,唉白何白何,你平时不是自认为自己聪明能干,动不动就与我论理争吵吗?”
老伴儿摇摇头。
就像逮到了什么把柄?
兴奋的一叉腰,临窗而站,昂首挺胸,宛若就要上战场的指挥官:“好吧,让我开导开导你,你竖起耳朵听好啦。”
叽叽喳喳。
一歇数落。
晕头转向的白何,总算听明白了,不得不真的重视起来。现在,白何脸上虽然笑眯眯的,心里却颓然不己:唉,恰恰车过腾尘,又恰恰被她看见。
她回去。
凑近亲家耳朵一咕嘟咕噜,完蛋了。
亲家一准认为我白何,不,是我们老俩口,不讲干净,不爱卫生,带彤彤就像为了完成任务的保姆,不负责任,得过且过?
要不。
为什么?
她当着我们再三叮嘱,我们仍然要把鲜花朵儿一样的可爱彤彤,置于灰尘或汽车尾气的污染之中?真是倒霉,这下全完了,可今天刚开了个头,还没开始呢。
“彤彤的爷爷,再见!”
清脆好听。
阳阳在外婆的催促下,可爱的晃动着右手。白何也就抓着彤彤的右手,晃动回答:“阳阳和外婆,再见!慢慢走哟。”
可是。
彤彤忽然不愿意了。
尖叫着,可着劲儿往回缩,白何就稍稍用力抓住硬撑着摇晃,力争给对方一个好印象。阳阳的童车,终于顺着人行道走远了,咕咕咕!一个宽宽的背影,晃得人心乱。
白何站着。
无可奈何。
悻悻儿的看着那个胖乎乎的背影,瘪瘪嘴。“白何,过来过来。”老伴儿在后面叫了:“推着彤彤,过来站站,”
白何。
额上皱褶陡起。
一面咒骂着那个该死的老头儿,一面勉强笑着,推着彤彤慢腾腾往回走。“这是我老伴儿,白何。”退休教师笑容满面,指指走近的白何。
然后。
指着那老头儿介绍。
“这是贺总,参天中介的贺总经理。”身着一身笔挺西装的老头儿,便笑盈盈的把右手的手机,握到左手,再伸向白何。
“你好,白师傅,阿拉上海人呀,幸会幸会。”
贺总中等个。
精精瘦瘦,一说话,眼珠子便骨碌碌乱转,给人总是在忙忙碌碌,精明强干的直观感觉:“我听陈老师说了,没事儿,不就是要质优价廉的房子呀?我这儿优质房源很多,我会替你们留心的,一有合适的房源,就通知你们。”
白何皮笑肉不笑。
打着哈哈。
“谢谢!谢谢!十分感谢!”贺总松了手,白何觉得自己满手汗渍,依然不动声色:“改天我们到贺总的公司拜访拜访,只是太麻烦你了。”
话音未落。
扑!
一张名片塞在了他手心:“当然欢迎!阿拉虽是上海人,可又不像一般上海阿拉,阿拉最爱广交朋友,有道是朋友多,路子广呀。”
大约。
窥破了对方的担心。
老头儿爽朗的笑到:“白师傅,真没事儿。这是在上海!阿拉上海不像你们内地,干什么都得正儿八经的坐在公司里,喝着老茶,端着架子,与客户真真假假的兜圈子。阿拉上海呢,每时每刻每个地方,甚至包括上厕所和睡觉,都得抓机会,谈生意,抢订单。要不,纵有上亿资金,你也得非玩完不可。明白不呀?”
“知道知道。”
白何有些腻烦。
望望一边的老伴儿,言不由衷:“上海嘛,国际大都市嘛,时间就是金钱哦。”“0k!拜!”贺总对老俩口合合双掌,他手中硕大的纯白翻盖机套,仿钻石豪华的闪着光亮。
“贺总再见!”
老伴儿热情的扬起右手。
白何则礼貌性的点点头,贺总远去了,看样子又在和客户通话。“好了,我们也走吧。”老伴儿接过推把,抚抚彤彤的小脑袋。
“小乖乖,你说,我们今天是到欧尚呢,还是到公园?”
彤彤扬起小脑袋。
可爱的回望着奶奶,咕嘟咕噜的。老伴儿俯下身子听听,总结到:“好的,我们就到公园,瞧今天天气多好,我们彤彤多晒太阳,多户外活动,聪明能干,身体健康,活100岁哟。”
踢踢踢!
踏踏踏!
白何瞧瞧腕表,老伴儿和贺总这一聊,居然聊了大半个钟头?“那鬼老头儿?呔,牛皮哄哄的,挺能装,挺会吹的哟。”
他轻蔑的想着。
不高兴的跟在后面。
第五章 他乡人多 一()
第五章 他乡人多
走几步,老伴儿扭过了头。
“丧起张脸孔作什么?你那小九九也太多了点吧?”白何瞟瞟她,轻蔑的别别头:就你这样半路听到一言半语,就拦住了人家?
莫说,那贺老头就只是个冒牌货。
最多,也就是个退休后跑单方,用予了补家用,增加老年生活乐趣的房串串,就算他是真正拥有注册中介公司的老总,能相信这种自动送上门的购房者吗?
要知道,现在的骗子不仅是卖方,更多的是买家。
“在你白何眼里,每一个人都是自己骗子,每一种事都是里的圈套,这上海滩,也没那么恐怖吧?”
“就他那个样儿?”
白何鼻子哼哼,冷笑到:“我也是腰缠亿贯的超级大富翁了,因为有人信。”“谁信?你信?还是我信?”老伴儿站住了,瞅着他,似笑非笑。
“萍水相逢,突然而遇,胡侃一歇,就掏腰包?砸人民币?我看呀,这世上只有你白何才这么傻气。来之前我告诉过你,这是上海!靠内地的收入到上海生活,只有一个字,惨!你我多年生活习惯,节省节约抠门惯了,勉强能活,可白驹妙香也能活吗?不能,必无事生非,平空闹出许多事儿,你能省心?更何况,现在又有了彤彤?”
白何不说话了,低低头。
他不得不承认,老伴儿有理,而且理由逼人,催人,杀人。不过,他并不太赞成老伴儿的理由:的确,这是在上海!
百年海派,西风日盛,到如今越来越强。
现代化大都市,思想超级活跃,看得多,放得开,想得深,烦躁的社会,短暂的人生,憋屈的欲望,物质与清贫比翼、幻境和现实齐飞,希望失望共长天一色。
因此,所以。
优裕的生活,尊贵的地位和随意的潇洒,谁不想啊?可是,这一切因为想,就可以实现吗?要照这样想下去,比下去和盼下去,我们还活不活哇?
“要按西方的生活理念,一辈不管二辈事的。他无力的咕嘟。
“管得完吗?我都还巴不得谁来管我哩。”“可这是在中国。”老伴儿冷冷打断了他:“大家都是中国人!中国人办中国事,亏你还一天写写划划的?跟上,要打十点钟啦,今天我们带全天。”
白何腰杆挺挺,加快了脚步。
来了好些天啦,他大致知道了这儿的地势和情况。浦西(puxi),上海的一个地理概念,它是上海的最核心部分,一般是指传统意义上的上海中心城区(共8个区,不包括浦东城区)。
按照广义概念,黄浦江以西即为浦西。
而实际上,却通常为黄浦江以西的市区,不包含嘉定、宝山等郊区,近年来〃浦西〃扩展到外环线以内黄浦江以西地域。
这儿呢,与上海目前还较落后的漳州地区交界。
是目前上海房价相对较便宜的地区之一,正因为房价原因,儿子的家,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