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待那人一个躬身退去后,他持剑立于台前,冷声问道:“还有哪位英雄想上来挑战?”
“是她!”岑可宣一拍桌子,转过头对着白莫寅道,“是那夜遇见的姑娘,她果真来了!”她就说这人怎么清秀得跟女人似的,越看越觉得熟悉,终于想起了其中的缘故。此人竟是在翠玉酒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那日见她潇洒离去,竟不知今日用了与自己的同样的法子,混进来光明正大地比武夺剑了。
此时日光渐盛,那人在光影下挺拔站立,如一株松柏,英姿煞爽,气质凛然,实在非常有气势!她又是恍然大悟,又是感慨不已,有些愣神地望着那人,一时间倒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惊喜,只恍惚间生出些羡慕,直希望自己也能有这般萧冷凛然的气场,她也不至于连街边流匪都想要欺负。
白莫寅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岑可宣,好心提醒道:“他是个男子。”
岑可宣“噗嗤”一声笑了,以为他没有认出来,便耐心地向他解释道:“白公子不记得了吗?她便是在翠玉酒楼那晚,咱们瞧见的姑娘。你当日还说,我必定能再次见到她,果真她今日同我一样,换了男装来。”她伸着脖子又细细看了那人一眼,越发觉得有趣:“白公子方才怕是没认出来吧!”
她双手仍旧伏趴在栏杆上,却笑嘻嘻回头说道:“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白公子这般聪明的人,竟也没瞧出来?”脸上笑意盈盈,宛若秋水,似乎觉得此事十分有趣。
白莫寅不知为何抿了抿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最后仍然不予回应,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微妙。岑可宣以为他是因为尴尬才有如此表情,便笑吟吟闭了嘴,继续看着楼下。心中想着:我这般体贴,你总该知道我的好了。
两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暂且安静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试锋芒 (四)()
“你这小贱人,我没找着你,你今天倒乖乖自投罗网了!”正是台下静默之际,忽听场中传来一声高喊,音色浑厚,夹杂着十足的怒气,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霍欣奇听了这话,白净的脸庞霎时间气得发颤,手也握紧了剑柄,他的视线越过人群,直接落在了院门口,冷声喝道:“阁下有本事便上来与我切磋一二,光明正大与霍某决胜高下,而非在此恶意诋毁我,妄称霍某是个女人!”他语气愈发冷冽,显然是动气了。
众人闻言纷纷散开,自动空出一条路来,回头看去时,但见一身体微胖粗犷的男人,正迈着步子踏入院内。此人的架势极大,穿得一身藏青云纹绸缎衣,手戴青玉扳指,一眼看去体态宽厚,相貌是个粗人,装扮却似个有钱的。方踏入门槛,这人身后更是跟了一堆楞头小厮,简直是前呼后拥,跟皇帝驾到似的,要说没点儿家当都没人相信。
他沉着脸扫视了一番四周后,终于目光转回,直直盯着台上之人,面色忽而青忽而紫,变幻不定,好半天才终于冷哼一声道:“前日装得风情万种,骗了我一辆新买的马车,我沈三爷虽不介意这点财物,可你这小贱人竟胆敢欺骗玩弄我,我这便来教教你怎么做人!”语气却又是愤怒又是古里古怪。
他只一伸手,旁边的随从小弟便递上一柄长刀,刀锋锐利,刀柄上龙纹缠绕,他握紧刀柄,双目变色,大喝一声“看刀!”便轻踩地面,似凌云般几步飞踏上了擂台,却是未曾多说其他,直接一刀凌空劈去。他的刀势杀气骇然,如赫赫雷鸣,直劈对方面门,更未留半分余地,引得场中一阵惊呼。
岑可宣听了他的话,却差点笑出声:“你说这霍欣奇究竟如何欺骗玩弄了他?令他气成这般模样?”看他也不像缺钱的人,倘若只丢了俩马车,绝不该这么气愤,这中间的趣事,可惜我却无缘知晓了,这令她不免感到遗憾。在场诸位只知这二人必定有些过节,却不免难解其中详情,然而这个中曲折,倒是与岑可宣的猜测相差不远了。
前些日子霍氏兄妹劫持张敏之所用的马车,正是从沈三爷处骗来,这桩事说起来,确实有些丢人。
那日,沈三爷听闻莲衣登台献舞,意寻愿为她一掷千金者,便风风火火赶去,一心想重金包下这头牌姑娘,却不知当日情形十分怪异,价高更是离谱,远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左右权衡一番,暗道这莲衣虽说好看,却也值不起这个价,便阴阳怪气说了些场面话,又叫人另外给他找个姑娘,然后中场离开了。
事情便发生在这之后,他匆匆上楼,撞见一个黑衣女人。
彼时热闹全在厅内,楼上着实冷清,除了一两声鸟鸣,再无其余声响,那姑娘不知为何独立立于楼道间,一身黑衣,身姿婉然。听见脚步声,她转身回头,赫然露出一张萧冷的面容,身后黑夜沉沉,绿柳绦绦,那张脸却如水般清丽,红唇更似火焰鲜艳,于冷寂间无端生出些绮丽色彩。
这又是清冷又是火热的模样,令他喉咙干涩,一下子心动得不行,恨不得立马上前与她欢好一番。他只当这人便是半江楼为他找来的姑娘,心中还暗想:这半江楼的老板是越发上道了,什么模样的姑娘都能弄到一两个,以后还有的他慢慢品味,同时快速上前,慷慨地表示要包下她数月之久。
那女子原本冷寂的脸停滞了片刻,一双眸子愣愣望着他,睫毛浓密,眼眸似黑珍珠般,似是没听明白他的话。他心中暗道:这小美人莫不是高兴得不敢相信了?正欲开口解释,却见那女人眼中的茫然已经逐渐散去,反而转瞬间笑了起来,轻微地点了点头。
这便是成交了。
沈三爷自然喜不自胜,嫌身边人多碍事,便遣散一众随从,随着她入了屋。才将关好门窗,就将那姑娘压在桌面上,迫不及待地开始去亲她,那姑娘也未阻挡,只是轻微地闷哼了一声,身子软得跟一汪水似的。他越发兴奋,只觉得那白皙秀丽的脸颊清香逼人,又亲到她红唇,更是软软糯糯,带些清甜。
这屋子是专门接客用的房间,原本就相对僻静,如今厅内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人潮如海,吸引了众人注意,这楼上便越发安静,无人打搅了。屋内床幔华丽精美,暖暖熏香更是沁人,沈三爷径自有些失控,急不可耐就要去解她衣裳,才将触到她胸前的衣襟,却猛然惊觉颈项一痛,瞬间晕了过去。
陷入黑暗前,最后落入他眼中的,仍是那女人火红艳丽的唇。
次日,他是被一个小丫头的尖叫声吵醒的,彼时他正迷迷蒙蒙还未完全清醒,瞧见数名下人闻声赶来,挨挨挤挤冲进门,又瞬间止住脚步张大嘴巴,一副惊恐的模样,有些直接惊呼出了声,有些硬生生憋在了肚子里,最后,他们倒是十分整齐地做出同样的反应,便是各自捂住了眼睛。
他不明所以,开口骂了一声:“鬼叫什么!”一面摸着僵硬的脖子一面欲站起身,下一刻,才惊觉下身一片冰凉。
此时屋门正开,一阵微风吹来,冷得他浑身直打颤,两腿间更似冰刀刮着一般。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未着一缕,赤条条躺在地上,不仅银钱首饰尽数不翼而飞,连底裤都给人扒光了,众目睽睽之下光着屁股,连件遮挡的衣物都没有。他连忙环顾四周,却见整个屋内,除了床上一套棉被外,再无一件可遮挡之物。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一堆下人面前红了脸,忙摆手喝道:“都给我滚出去!”见几人忙忙退下,又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回来!给我找身衣服来!”这才连忙钻到被窝里捂住下身,面色铁青成一片。
至于后来知晓马车被盗,却哪里比得上这时的愤怒,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
第一百零八章 所谓真相 (二)()
这番话一出,算是连同白景枫的疑问,也一并回答了。那一日瞧见二哥的所作所为,他一直不解其意,对平日常常往来的莲衣,也越发觉着古怪,只是他向来不爱多管闲事,因而这些天倒未曾问及。今日猛然听闻莲衣死讯,这才想起此事,因而匆匆赶来。
这倒也并非是因为他多么在意莲衣。一直以来,半江楼多的是放荡不羁的少年侠客,为莲衣倾倒者委实不少,这位头牌姑娘拥趸无数,几日不曾露面,早已经有人开始躁动不安,揣测不断。每经洛阳,他景枫少爷更是半江楼的常客,岂会不知晓这些风风雨雨?今日在半江楼同好友相聚,便恰巧听及有人谈论此事。
天下之大,人来北往,半江楼又位于最是繁华的洛阳城中,总免不了人多嘴杂,这并无甚稀罕。所谓夸夸奇谈,好事生非者,历来数不胜数,谈论天下大事之人有之,吹嘘武霸天下者亦不乏,而真正付诸实践的,却寥寥无几。
但总有意外之时,也总有不同寻常的人。
那是一个来自扬州的年轻人,肤色偏暗,眼睛幽黑,背了一柄用黑布包裹的长剑。他在众人传说莲衣之死时豁然起身,竟当场放下狠话,断言莲衣之死必定与那莫寅公子有关,他会找到此人对质,倘若果真不假,即便那人是天下第一高手,他也定然搏命杀他,为莲衣姑娘报仇。
“倘若莲衣姑娘果真因此人而死,鄙人必定取那白莫寅性命!”他一掌击碎面前的长桌,当众立誓。
当时场中热闹非凡,有讽刺者,亦有叫好者,而这些好事者通常不会顾虑后果,众人皆知如今白莫寅暂居洛阳,更有人开口怂恿他,何不现在就去。那人当场提剑要走,却被一个傲然不逊的身影拦住。
若论张扬跋扈,这世上实在无几人比得上白景枫,若论剑法锋利,亦没有几人能胜过白三公子。那扬州人最终没有走出半江楼。这世上,最冲动勇敢的永远是年轻人,因而也最易夭折。这或许会是一段丑闻,众人坊间言谈,嘲笑扬州出了个摸不清厉害的愣头青,也或许会成为一段佳话,毕竟英雄少年,对美人的一片真心亦可鉴日月。
两个少侠,立剑而战,终究只有一个活下来。
半江楼建立上百年,第一次有人在众人面前比试,宽敞的大厅赫然成了比武的擂台,留下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白景枫绝不会容许有人在他面前如此诋毁挑衅他的兄长,任何人都不行。他握紧手中冰冷的长剑,眉眼间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执着和光芒。白三公子出身优越,天纵英才,自小无人能够管束,因而也从没有什么好名声。他桀骜不驯,也玩世不恭,狂妄自大,更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有他想要用生命捍卫之物,为此,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他为了兄长的荣誉而战,无半分犹豫迟疑,即便最后不幸战败而死,他也绝无半句怨言!
可是白三公子毕竟不是随意什么人都能轻易战胜的,他是个得天独厚的剑术天才。长剑划过对方脖颈,鲜血顺着剑锋流下,眼前之人的身子轰然倒地。白景枫的身上却未曾沾染一丝血迹,他身姿挺拔,眉峰若剑,漠然看着那人逐渐空洞的眼瞳,面色冷峻似冰。
“我二哥不是你这种角色可以挑衅的。”他淡淡说道,漆黑的眼睛里,泛着凛冽的寒光,宛若夜间孤狼。
从今往后,白三公子的名声恐怕又要变得更为响亮,然则是否好听,便由不得他了。
可是他白景枫从不将世间之人放在眼里,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