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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正事!”任白提高声音,竭力制止。节操啊,拼命的在碎。都要掀桌子了,芙蓉怎么能这样,见缝插针的说那些儿童不宜的事。
眼见任白要翻脸,她有点儿无奈,真是禁不起浪漫的宣传,她刚才跟清波气氛太好,一个没忍住,把那事给办了。要命的是:任白不肯做她幸福的见证人。
“好吧,说正事,不要把脸拉的那么长,奴婢跟您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是没办法的事,请不要避讳。”芙蓉扶着桌子坐了下来,“不好意思,刚才运动的有点儿激烈,两条腿都有点儿经不住使唤,奴婢可没有秀恩爱的意思,奴婢只是在说正事之前,交代一下奴婢为什么要坐下来。”
任白黑着一张脸,心里却在想着:“你想让我看现场吧,这个全身泛着荷尔蒙的女人,以为我不敢吗?我只要听动静,就知道你做了什么。”突然,任白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芙蓉惊讶不已,“干嘛?奴婢刚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刚才说什么了,我完全没听。“只是被蚊子咬了一下,扇死它。”竟然被洗脑的想些有颜色的事,混蛋,我可是万世师表,这样要人家怎么面对那些单纯可爱的一年级小学生。
“哦,奴婢听宫里的人说,今年好像很多地方雪崩了,压坏了不少庄稼跟房屋,许多路也崩坏了,皇上要求的年贡,很多都没有收齐,似乎不大满意,来晚的不但没有奖赏,还有一顿鞭子,听说体力不好的,被打死了。”
“皇上的脾气还真是火爆,他这样,过的大概会很辛苦。”
“辛苦?呵呵,您在开玩笑,他舒服惬意的都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了,连欠收成的年月,都要狠狠的上税,您应该不知道,今年的税收提了百分之十,加上往年的百分之二十,就是百分之三十了,又欠收,想想看今年到底要死多少人,这也太任性了。”
“皇上就是有任性的权力。”
“您还真是理解他。”
任白道:“也不算十分理解,不过有一点点理解。他好像要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也许是心里有太多的委屈,没有地方释放,又没有人理解,所以就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如果一个人老是被控制着不准做这,不准做那,情绪上是很容易崩溃的,当某一天压力到达了某个水准,然后……水管子爆裂,水到处乱淌,你不觉得皇上现在是这样一个状态?”
“奴婢哪知道,当皇上怎么能这么任性,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穿,还有这么多的美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连儿子都比别人多生几个。”
“多不代表一定要满足,毕竟欲/望是个无底洞。”
“随便您怎么说,奴婢觉得非常不好,因为宫里的人好像在说,有地方的百姓开始造反了,造反呢,您说我们会死吗?”
“不会,因为你逃的比兔子还快。我到担心自己是不是有逃跑的体力,从明天开始要练习长跑,嗯,一定要这样。”
任白已在暗自打算,芙蓉坐在椅子上扭个不停,“怎么能这样说人家。”
“我只说事实。”
“讨厌,难怪没人喜欢,太不通情达理了,一点都不温柔。”芙蓉埋怨道。
“你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叫别人误会,也许别人不这么想的。”
“都是这么想的。”芙蓉不忘火上浇油。任白只好认命。
到了傍晚,天还没黑。下了一天雪后,地上积得有一尺来高,到这会儿兀自下个不停。
任白站在门口看雪,“到现在还下。”
“就是,冻的人都不想出门了。今日果然没人来,对了,今晚吃什么?”
“别老惦记吃,小心青年发福。”
芙蓉道:“奴婢才不管,反正奴婢现在是名花有主,不需要巴着谁。”
“有对象的就是任性。”
芙蓉扬扬眉,挑了眉毛,显得很得意。任白只是笑,“算了,我去接皇后。”
“这个天还去?”
“去。”任白到屋里去穿靴子打伞,清波从另一间屋子过来,问芙蓉站在门口干什么。
“想你。”
“这么近还想什么?”
“一会儿不见,等于过了一百年,想你想的厉害。”
“任姑娘呢?”
“在屋里,你找她干什么。”清波趁机亲了芙蓉一口。“干嘛?”
“偷亲你,你不是说想我吗?”
“那也不用这样。”
“难道说你渴望更热烈一点儿的?我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会儿不方便,人来人往的……”看见任白走了过来,清波拉着芙蓉让了路,问道:“任姑娘,这就要出去?”
任白笑道:“是啊,看看雪,外面的景致跟这里一定不同,我会出去好一会儿,你们不要担心我马上回来,可以自由的二人世界。”任白对她们眨眼睛。
等任白走出一段路,晓得她再听不见,清波才问芙蓉,“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好了,我们不要管她了,赶紧点火。”
“不,你等等,别走。不知道我是不是听错了,任姑娘的意思,好像她什么都明白了,该不会是有人说了什么……”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芙蓉。
芙蓉把眼白翻到门框以上,“谁啊,反正不是我。我说这个干嘛,人家也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
“我不信,任姑娘一直都不知道,好像今儿特别知道。”
“那是你太爱我了,藏都藏不住,爱从眼眶里溢出来了。”
“会吗?”清波擦擦自己的眼睛,“看来以后我得多眨眼睛,免得把爱都溢光了。”
芙蓉:“……”
任白开了门出去,一面撑起伞,关门的时候,又向芙蓉、清波望去,两人似乎在分辨着什么,不由得轻轻一笑,转身便往洗衣局去。
墙角边有颗脑袋戳着,看见任白,只觉得这身影莫名熟悉。一直望着,嘴里嘀咕着:“这个人从侧面看,怎么这么像皇上。难道是皇上偷偷的来找皇后?”碧湖惊奇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幸好她一直守在这里,总算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原来皇上跟皇后在暗中来往。有了这个‘劳动成果’,她暂时可以去端妃处领赏了。
碧湖还想再跟任白一段路,想再看的清楚一点儿。刚一动,雪地就发出了沙沙声,不行,不能跟,否则会被发现。
不过有了现在这个消息,也十分好了,如果想知道的更仔细,只要一直守在冷宫门口,不怕不知道。
碧湖嘻嘻的笑着,躲了开去。
且说任白并不晓得有人在监视她,路上积雪甚厚,这里来往人少,又没有人扫雪,寸步难行。不过她也不急着去就是了。
等到了洗衣局,任白还等到了天黑,今日汝招爱误点,没像往常一样早早出来。
看见雪地里一个黑影,还以为是那些太监、宫女堆的雪人。
她还在想,堆的挺好看,发现一只灯笼亮着,知是任白。
心里一暖,又有些感动,大雪天还过来接她。“你不在屋里待着,在外面瞎跑什么。”出口的话,却充满了责备。
“你以为呢?我是来看你是不是被冻的像冰棍,瑟瑟发抖像可怜的小鸡,看你过的很狼狈。”
任白嘻嘻哈哈的说着,言不由衷,汝招爱早看穿了这一点。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好的很,没有让你看到。”
“真的?我才不信。”她把灯笼交到右手,又是撑伞,又是抓灯笼的提柄,左手抓了汝招爱的手,笑起来,“好大一只冰棍,有人撒谎喽,该不会已经冻成僵尸了,还在嘴硬。”
“要你多管,走了,回去。”
“好咧。”任白欢脱的一个转身,没跳的起来,雪太厚,她摔了个大马趴,灯笼直接飞出去,一点红星瞬间扑灭,伞也滚出去好远。
“你没事吗?摔疼了没有?谁叫你这样急着跳的……”
汝招爱急急关切,把手上的伞放下,扶着任白起来。
“想不到会在阴沟里翻船。”任白起来后,忙着拍身上的雪,一边可惜着:“灯笼湿了。”
“算了,用我的也是一样,你呀!很粗心。”
“哪有!是雪太厚,不好走,你也小心一点儿。”
两人并排走着,不时打滑一下,“今年的雪好像结冻。”
“就是。”
任白被摔了后,还是很疼的,走路小心翼翼,不大敢开玩笑。
路上又没有人,显得更加安静,雪花一阵阵落在伞上,沙沙的,更显得周围寂静。
任白能听得见二人的呼吸,还有迷蒙般呼出来的雾气。
越是安静,越是吓人。任白没话找话,“你想不想知道芙蓉今天说了什么事,哇哦,你一定猜不到,太害羞了。”
“我就算不想知道,你还不是一定会告诉我。”
“真了解我呢!”任白说芙蓉的段子取笑,但汝招爱并不开心。
“这并没什么值得好笑的地方,请你不要故意小看她们。在我看来,她们一直相爱,青梅竹马,那样的感情是很值得尊重的。”
“我只是开玩笑,并未有轻视的意思,不过你既然这么说,好吧,我承认自己错了。”
“没事,是我太严肃了,她们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师妹,我最相信的两个人。我一直都很羡慕她们的感情。”
“怎么会?”
“有时候我也想,怎么会呢?汝招爱,你什么都拥有了,为什么还要羡慕别人,可是像我这样一直一个人,就算再好的家世,再好的美貌又有什么用,在我的回忆里,我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而我拥有的,会随风而逝。表面上看起来拥有了很多,其实是个可怜虫。如果可以,我真想拿我所有去交换一个真心值得我好好相待的人。”
两人停步不前,隔着那黯淡的灯笼的火光,虽看不见彼此的视线,任白却能体会到那份相伴的渴望是何等炽热的从汝招爱的眼睛里溢出来。
这样的话,对她触动的太厉害,连说笑话的心情都没有。
她也听见雪花落在伞上的沙沙声,她也听见两人交替的呼吸声,更加听见,那如雷般鼓动耳膜的心跳声。
那样响,阵阵如擂鼓。那样一份突如而来的悸动,在短暂的沉默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汝招爱笑了一声,“好了,不要光顾着说废话,我们还要早点回去,芙蓉、清波她们还在屋里等着,见我们一直不回去,会担心的。”
“说的是。”
汝招爱过来挽住任白的手臂,“你小心点,不要再滑倒了。”
“嗯,谢谢你。”
温热的身体靠过来,任白也有些许的心旌摇曳。她暗暗的想着:“是不是芙蓉今儿说的过火了,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害我听见了小爱的话,也会心动。”她把所有的异常都归纳为芙蓉的洗脑。
任白突然生疏、僵硬,汝招爱靠的那么近,怎能感受不到?
就是因为感受到了,就开始猜任白在想什么,猜她可能会想的内容,自己也有所领悟。该是笑任白呢?还是笑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自己跟任白会很害羞,脸上渐渐的热起来。
这段路,本来就不短,可是这次看起来好像比往常短了许多,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