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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招爱道:“未必,在后宫生活的久了,很少有人气,这本来就再正常不过,你一旦有了一丝温情,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我每天都是带着这样的觉悟生活的。”她看了看任白,在她脸上发现了不忍,“我可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没同情你,只是觉得你不容易。”
“谁是容易的?谁都不容易,皇宫可不是养老之所,除此之外,祖父他并不喜欢我,甚至,还怨恨过我,认为我不过是一个没有用的丫头片子,我的存在,可以说,破坏了他想要嫡长孙的梦想,待长大后,又说我是红颜祸水,一个女孩子长得漂亮也被当成了有罪,你也许想象不到,不管别人怎么喜欢我,吹捧我,在我祖父的心里,我真的什么都不是,直到皇上看见了我,我才有了被利用的价值……”
汝招爱说的目中带着泪光,叫人不忍心去看,去听。
故事说起来,总是平淡的,但是经历的人,或许经历了无数的心酸,听的人只是一听而过,至多不过掉几滴无用的感动的泪水,而这些,未必是讲故事的人希望得到的。
任白握握她的手,“我不这样觉得。”
“是的。不过爹跟娘都很疼我,爹会教我念书,尽管我们不能在同一个桌下坐着喝茶,但我还是很开心,今天也是,就算远远的看着他,看他捧着我倒给他的茶,看着他喝着,心里很开心他来宫里看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讲的是祖父的事,我一点都不想管祖父,我对他毫无同情心,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恶毒,很不孝顺,怎么办,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对伤害过自己的人无法原谅,无法做出很大方的样子。”
“没有关系,没有必要逼着自己善良。”
“骗人的,你一定在心里瞧不起我,不过也没关系,你很快就会回去了……那时候,没有人再会知道这件事,而我永远都是美好的。”
“没有瞧不起你,我,也有心里不喜欢的人,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他并不喜欢我却生下了我,生下我也不过是为了养老送终,每日里对我恶言恶语,把他在外面受的气,一遍一遍的在我身上再骂一次,就算我病了,也装作看不见,从我身边过去,那个时候,我听天由命,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如果可以,我不想再来第二遍,我那时候一直在想,道德告诉我,我该爱自己的父亲,可是,他的行为告诉我,我该恨他。”
“最后呢?”
“他死了,死在我的视线之外,我脸上悲切,心里暗喜,因为伤害过我的人,我没办法假装不在意,不管他是谁,我都没法善良,我付了丧葬费,一切的恩怨纠结也就结束了。”
任白的脸,仿佛躲在了一层阴影里,那里,黑暗,潮湿,无法救赎。
两个人坐在那,默默无言,把那样的自己,在别人面前坦诚,对二人来说,都不好过,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
因为抱怨也没有用,别人会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道德又会告诉你,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所有的伤害都合法了,但内心的伤,却不会因此而愈合,只会随着时间,愈加憎恨。
隐隐的,被压抑在心灵的某个角落里,不能说,不能倾诉,随着时光,只能任由它腐烂,把真相掩埋。
任白见过丞相后,宫里有一段时间是很沉寂的,沉寂的就像一谭池水,激不起任何的涟漪,甚至一片轻柔的羽毛,若跌在这谭池水里,也会沉下去。
大家都在静候着,皇上最终的决断。丞相并没有得到天雷之怒的处罚,任白还是每天玩耍,在风林宫逛,在沉心宫逛,有时候会见她跟大皇子一起追猫,带着三公主散步。
三公主的病渐渐的好了,可底子弱,听说是生产的时候,差点胎死腹中,这是胎里带来的弱,吹风也生病,天热也生病,天冷也生病,一年里头药不断,小孩子特别怕吃药,总是皱着眉头,任白用勺子给她挖苹果吃,用温水给她烫橘子吃。
任我乖扶住了任白的膝盖,小脚在地上踢踢踏踏,一面张着口,让任白喂她吃苹果泥。
丽妃并两个丫头站在旁边看着,笑嘻嘻的望着女儿,偶尔望望任白,目光也比过去和软了些。
想不到皇上说话算数,竟真的来了,还道他说谎敷衍。
女儿这段日子,肯吃饭,人也有力气了,能出来走动,她看着也高兴。
为着孩子,不知道操了多少心,有了多少恨。恨皇上在她生产那天,却在别处鬼混,恨他明知道自己生命垂危,也不肯来见一面。
“父皇,大皇锅(哥)什么时候来找儿臣。”任我乖把勺子上的苹果泥吃下,问任白,她最近跟任我玩混的熟,每日里盼他来玩。
“要不等你吃完了,我们去找他?”
“好。”
“三美眉。”
任白笑了,这两个小孩却有意思,对彼此都有个饶舌的称呼,任我乖是年纪小些,有些字说不清楚,任我玩却是调皮,学她乱说。
任我乖立马转头,笑道:“大皇锅来啦。”她招招小手,任我玩赶着猫过来。向众人请个安。
任白道:“你又逃课了是不是?”
“没有,儿臣念完了书,老师还称赞儿臣,才什么的,反正是好话,儿臣看见他满脸堆笑,想来不错。又念着三美眉要儿臣来玩,告诉母妃就过来了。”
任我乖也不吃了,跟任我玩一起蹲在地上,看着猫儿抓耳挠腮,咯咯乱笑。
“父皇,猫儿的眼睛是竖着的。”
“那是因为在太阳底下,睁不开,只好闭着了。”
丽妃提议道:“皇上,要进屋坐坐吗?”
“朕没事,你热了是不是,今儿太阳真好,你去休息,我陪着他们。”
丽妃欠身,不再支持,留一个丫头陪着,自己先进屋歇歇。
第57章 暗潮()
57
任我玩跟任我乖得了皇上的宠,宫里的人无不眼红,那等有孩子的,自然也想来分一杯羹。只是不得一个进身的好机会,所以按捺不动。
这其中,也有凝心宫的任我恒,他见大皇兄跟三皇妹很得皇上的喜欢,他就多少有些不自在,成天想些‘心事’。这一日,找到端妃那里,请了安,作揖道:“母妃。”
“你不念书,来我这里做什么?”
“母妃难道不知道父皇最近很喜欢大皇兄跟三皇妹吗?明明大皇兄只会贪玩,三皇妹只会生病,父皇为什么会喜欢他们?”他心里存了不平之气,嫉妒之心。
端妃道:“怎么?嫉妒了?”
“是。”
“你不用感到难过,我早跟你说过,你大皇兄只会淘气,他是个可爱的孩子,可他不会是个好皇帝,现在得了些你父皇的宠爱,可是到最后,你父皇还是会喜欢你,你三妹妹是女孩子,身体又不好,你父皇宠她一些,也没什么,男子汉何必跟女人计较。”
“可是……”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任我恒扁扁嘴,他也希望像大皇兄跟三皇妹一样,坐在父皇的膝盖上,被父皇呵护、宠爱,说故事,谈笑话。他跑去偷偷的看过,父皇会挖苹果泥给三皇妹吃,也会摸大皇兄的头。“儿臣先告辞。”
“去吧!”
待任我恒一走,碧湖上前道:“娘娘,二皇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若长此以往下去,很有可能大皇子会被立为太子,三公主虽然不是威胁,万一皇上在丽心宫待久了,再弄出个小皇子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会吗?凭丽妃的姿色,真想勾皇上,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也许不知道,她是被皇上抢来的,她跟我们可不一样,她有未婚夫,有心上人,当年皇上看上她,就生生把人家给拆散了,还故意将丽妃的未婚夫发配流放。”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丽妃娘娘也进了宫,而且生了三公主。”
“你不了解女人,尤其是那种有心上人的女人,丽妃怀着仇人的孩子,恨不得每天死去的心情,就算时间长了,这事过去了,但丽妃生产那天难产,丽心宫派人去找皇上,皇上都不肯来,你觉得这种伤害,能那么容易忘记吗?三公主的病根难断,丽妃每天看着都要揪心,都要痛恨皇上一万遍,她至今没有杀皇上,我都觉得蛮意外的。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仇恨。”
碧湖并不这么认为,“女人容易恨,也未必不会容易爱,现在的皇上比以前可讨喜多了,就连皇后都接纳他了。”
“是吗?我不觉得,不然,皇上住沉心宫也许多日子了,皇后怎么到现在还没孩子?因为,他们根本没睡一起,据我的眼线说。”
碧湖的眼睛立马亮了,“娘娘,您是说,你在沉心宫安排了眼线,这怎么可能呢?以前安排进去的人,不都是被皇后所迷,结果就……”
“因为这个人没有嗅觉,所以被皇后迷惑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好了,不说了,我爹那边有信来吗?”
“老爷之前就说了,一切顺利,现在宫外的人都在为丞相的事,吵的沸沸扬扬,也许在宫里不觉得,但是宫外,差不多闹翻天了。”
“这样就好,除掉丞相,如同断皇后一臂,我们出头的机会就多了。”
“不还有皇贵妃。”
“那个女人,无知无识,怎么可能做皇后,别做梦了。”
君心宫,皇贵妃痛打了两个喷嚏,用袖子抹了抹鼻子,她这会儿正在努力拔草,争取比任何人做的都好,皇上喜欢好环境,不喜欢荒凉,她当然要亲力亲为,争取好感度。
不过这会儿打喷嚏,该不会是端妃那个贱人又在念叨自己了,除了她,她再想不起别人。
一般都有儿子,自己的儿子得皇上的意些,她就在背后念自己了,活该!谁叫她生的是二皇子,而自己,肚子决定一切,胸部决定排名。
麻雀儿道:“娘娘,您说皇上会将大皇子立为太子吗?”
“当然!这个还用说。现在,三个皇子中,数我玩最得皇上的宠,端妃家的老二,不好意思,卡在当中腰了。”
“那也不一定,还有皇后呢!万一皇后生下了儿子,那就是嫡子。”
“说什么呢,乌鸦嘴,你怎么不叫乌鸦,就会乱说话,皇后这么老了,怎么可能生的出来,再好看,也是老女人,你一定要记住。”
麻雀儿紧记在心,不过皇后很老吗?看起来明明比皇贵妃还年轻,这个话,她只敢在心里腹诽两句。
“要是皇上生不出就好了,那我家我玩,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上。”
“皇贵妃,这样诅咒皇上,不好吧!”
“闭嘴!皇上已经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放在平常人家,也是多子多女,将来子孙满堂,够了,再生多了,只会跟我玩抢江山,有什么好。”
麻雀儿被逼的说不出话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她呆呆的,愣愣的,跟着皇贵妃的意思往下说就行了,用不着反对讨骂。
宫里,杀机隐隐。宫外,满城风雨。
有人不断散布谣言,说丞相仗着自己的身份,对皇上不尊,说他倚老卖老,结党营私,皇上似乎对他很不满意。
那些一直与丞相府来往的人,这会儿也做了缩头乌龟,逃避尚且来不及,谁还肯为汝政说句话。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大概就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