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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贱,要不我们走吧。”
“你又发哪门子神经啊,我这一块蛋糕还没吃完干嘛走啊。”
“你不走我走。”我刚起身,就被不知哪里飞来的一块蛋糕一举命中,弄得衣服上全是奶油,半贱差点没笑抽,一面笑一面拉着我往洗手间走。
“柳猫猫。”本来名字就挺奇怪,连名带姓的叫就更奇怪。
“我陪你去。”我没看错也没听错,喊住我的人是罗格。
他从半贱的手里接过我的手,等候在洗手间门口到我终于清理完衣服上的奶油,洗手间里我专注于弄干净自己的衣服,却丝毫未察觉醉得一塌糊涂、昏睡在厕所格子间里的芮娟。
后来罗格拉着我的手走出了餐厅,我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有很多疑惑理不清。原本一想起那天被丢在马路边就很伤心,可是现在,你只微微牵住我的手,我就把所有的烦恼委屈忘得很干净。
原来忘记是门大学问。
第十章 花瓣恋爱了()
花瓣恋爱了,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也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原来,我们都开始学会保护起小秘密。
他的名字叫季宇。
才知道,延川有这么广的人际关系,他的生日聚会,罗格,季宇,延川,包括后来感情笃厚的芮娟,竟都悉数在场。说不清17岁的这场聚会对我们有多大的意义,但一切的后来似乎早已注定,重来一次,依然会做同样的决定,充满担当,无所畏惧。
如果花瓣当初没有放弃去橘湾高中的机会,橘湾高中的新科状元就不会是季宇。这不是唯一一次机缘巧合的证明,花瓣还忽略过很多事情。
除了画画,花瓣从没对任何事情端正过态度,包括几段说断就断的恋爱包括想起来才用功的学习,但这不影响男孩子们前赴后继穷追不舍的热度和决心,也不影响她一路漂亮到底的学习成绩。
应付奥数竞赛她就是玩儿的心态。
那年,我们初二。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歌词无与伦比的契合了季宇彼时的心境。站在同一领奖台却只拿第二的季宇,看着笑容如春日光明丽的花瓣,爱情的种子就此埋在时间的土壤里。很多年后,季宇给我看当时拍下的照片,总觉得被定格的不是写满心事的容颜,而是爱情之门打开的瞬间,恰好,门外的人中了一记丘比特之箭。
那天被罗格拽出来以后,花瓣一路追我到餐厅门口。叮嘱又八卦地交代着:“走路就走路,干嘛拉拉扯扯的。罗大主席,对我们家猫温柔点,她可动不动流鼻血。”
死半贱,我爱流鼻血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我就不相信,拉个手也能流鼻血。事实证明,花瓣是对的,她话刚说完,我就感觉不对劲,继而闻到了腥糟糟的血的味道。我还能丑成什么样子,奶油,鼻血,全都赖着我不走。我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想要自己在罗格眼里是漂亮的样子。罗格却更用力的拉住我阻止我任何的逃避,后来干脆脱了外套借我当手帕用。
看到这儿,本要给我递纸巾的花瓣很释然地发表了句感慨:
“可真是泡妞高手。”
罗格把我的书包扔给花瓣,还了句:
“你掂量掂量,你帮她背回去,我们都温柔点如何。”
“猫,你好好管管他,他欺负我。”
我自顾自地清理鼻血,状况真是史无前例的糟心啊,只好捂着鼻子跟半贱打交代:
“你等会我,我马上回来,要一起回家啊。”
花瓣却只回我一个鬼脸。
除了花瓣,一路追出来的还有季宇。
罗格拉着我下了地下通道,花瓣背着我的书包上了天桥,季宇跟在花瓣的身后。
没有我陪在旁边供她嘲笑,花瓣也没了心情回去吃蛋糕,只想着找家书店看看漫画打发等我的时间,说好了一起回家,她就决不食言。从来如此。
花瓣晃悠了半天,没找到书店,却在一个地摊前停下专心看起漫画来。直到城管突袭追着摊主索要罚款,正看到兴头上的花瓣,干脆帮着摊主收拾漫画一起躲城管。下了天桥跑到十字路口,早已恭候多时的季宇,熟练的接过摊主扔过来的一包漫画书。
“拜托,老地方还我。”
“放心吧石头。”
眼瞅着花瓣还跟在后面,背着书包捧着满怀的书跑得花容失色的,季宇看着不禁觉得可爱又好笑。于是乎二话没说的箭步上前一把牵住了花瓣的手,这下花瓣就更加花容失色了。也顾不上好人坏人竟任由季宇拽着跑,惊险,疯狂但又觉得很好玩。
“我们要跑去哪儿?”
“去一个他们想不到也去不了的地方。”
“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吗!”
“这种时候了你不信我的话难不成要跟他们走吗!”
季宇带着花瓣熟门熟路地躲开了城管,终于,在一所幼儿园门口停了下来,值班室的大爷非但没做阻拦反倒敞开了电动门请他们进去玩。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季宇牵着花瓣躲进了一所私立幼儿园。彼时恰逢周末,整个幼儿园只有值班室的大爷正听着收音机打着盹,偌大一个操场空无一人。
眼见着季宇走进值班室不一会儿的功夫捧着两碗热腾腾的杯面、几罐玻璃瓶装的汽水走了出来,花瓣便急忙上前一边接过汽水一边直截了当的开口问向季宇:
“怎么可以?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进来?你该不会是幼儿园老师?”
“我在这里上的幼儿园,我姑姑是这里的校长,值班室的大爷是我爷爷,周末我常来这里陪他聊天,就这么简单。”
“你不早说,吓死我了。”
“担心我绑你的票?”季宇开着玩笑,满眼堆着笑。
“担心你被绑票!”
“我才没那么弱!”虽然季宇表面上不甘的回着,内心里却因为花瓣对他的担心开心得不得了。
说话间花瓣看到值班室大爷,不,应该是季宇的爷爷走了出来走到季宇的身边,花瓣便笑意盈盈、恭恭敬敬的上前打了招呼:
“爷爷午安,我是花瓣,谢谢爷爷请我吃面。”
花瓣话未说完,季爷爷已然开心得合不拢嘴了,只见他手指笔画了半天,看得花瓣是一头雾水被传染了似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说,不用谢,他说你很可爱,他说……”眼下里,季宇俨然成为了花瓣和爷爷的翻译。
“说什么……”花瓣迫切的追问季宇。
“说……你以后可以常来。”爷爷不能说话可是听得真切,虽然季宇没把他想说的话如实转达给花瓣,可是看着季宇红着脸看向他的姿态,爷爷就乐呵呵的回到值班室继续听他的收音机去了。
彼时,累到脱相的花瓣也顾不上天上掉下来的这枚救星了,包括慈眉善目的季爷爷,还有这偌大的一个幼儿园,末了还是没吃到蛋糕,但是有更合胃口的汽水和杯面,还有白色最新一期的《凤凰泪》,天大的惬意也不过如此了。终于能坐下来好好歇歇了。
“其实啊,我不是卖书的,我是看书的。”花瓣边吃边跟季宇解释起来。
“那你跑什么?”
“还差一点没看完。”
“你就这么喜欢白色?”
“只要他的画我都有买,这样叫喜欢?”
“当然。”
“我是喜欢他的画!面都没见过哪里是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很简单啊!必须帅啊!”
“那你觉得我帅吗?”季宇很是期待的等候花瓣的回应,花瓣却只是很认真的看向季宇的眼睛:
“看你这么帮他,你跟卖漫画的那个人认识吧。”向来直接的花瓣却有意避开了季宇的问题,故作忽略的不对他的相貌做评,此时此刻再不敢去看他诚恳的眼睛,因她觉得认识他太意外,因她觉得他真的帅。青春岁月里,最最肤浅又纯粹的喜欢无非就是觉得你好看,自认为不是肤浅的人,却逃不脱似的动容于你的眼神你的嘴唇,着了迷似的想听你说的一字一句看你的一笑一颦。我不做任何草率的决定,包括喜欢你,爱上你,和你在一起。所以,再给我些时间可不可以。
“知道名字算认识吧?”
“当然。不过你可真够仗义的,只知道名字还这么帮他。那,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刚好知道你的名字,算认识。花瓣你好,我是季宇,季节的季,宇宙的宇,很高兴认识你。”
我眼中花仙子一样的姑娘啊,你肯定不会知道,我其实很早就认识你,可是,到今天才有机会让你认识我;你肯定不会知道,我在很早前就喜欢上你却连话都没说过一句;你肯定不会知道,因为有这次机会,我心存多大的感激。原来,年轻的年纪也可以很看重感情,原来,我竟对你这样深深的不能自已。像现在,陪着你,听你说话,你的每个动作表情都看在眼里,就从未有过的开心。
对男孩子的示好,花瓣向来很有免疫力。好看的男生也没少见过,家里就摆着两位现成的混血哥哥,不去拍电影都嫌可惜。可是,季宇,他不一样,跟她以往见过的男孩子都不一样,其实,她比谁都清楚,更不一样的是她因他才有的微妙小情绪。
事后回想,意外的相遇除了天降的季宇,还有那个年轻的漫画摊主,总觉得哪里见过却总也想不起哪里见过。但不管怎样,她和季宇打好约定,一定去天桥把漫画书还给他。
“哎呀,我要回去了,猫还等着我一起回家呢,你都不知道,我们家那个死心眼的猫啊,如果我一直不回去她就会一直等下去。”
季宇话未说完,花瓣便匆匆离开。剩季宇一个人喝完了剩下的几瓶汽水。
第十一章 再见 罗哥哥()
我和罗格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去了上次去的游乐场。
那天,罗格跟我说了很多话。
他说因为没钱才去的致远。
他说是哥哥一直供他上学,断了学费生活费是因为他违背哥哥的意愿擅自申请了致远,若只针对他一个人倒也没关系,可牵连生病的舅舅他怎样也不能置身事外。
他说他有个可怕的哥哥,为了钱凡事做得出做得绝的哥哥。父母死后,自己做任何事情任何决定哥哥都霸道地从不许他按照自己的意愿。
他说他的哥哥在韩国工作,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还有血缘关系却始终无法亲近的人,无法亲近到恨之入骨。
他说他会耐住性子等自己长大,亲眼看哥哥受无尽折磨,因他毁了他的家,毁了他原本好好的生活。←百度搜索→
他说哥哥给他安排了美国的学校,什么时候回来也并不知道。
他说那个女人是哥哥安插在他身边的“摄像头”,以此威胁让他放弃致远跟她去美国。
他说那天没理我是因为不想让那个女人认识我,他说他想我过平静安稳的生活。
他说他不清楚未来的方向,他说不敢让我介入他的生活。
他说他不能保证未来能给我什么。
他说让我忘了他,他也会忘了我。
他说了好多,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是来跟我道别的。
罗格出生那年,母亲因抑郁自杀。八岁之前,罗格跟着哥哥和父亲辗转香港、美国、温哥华。
八岁那年,他亲眼看见哥哥拔掉父亲的氧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