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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不，不要忘记，不能忘……”
“唔，好累啊，艾德嘉，我有点困了。”素言昏昏欲睡，十分的困意笼罩着她。
“小姐，你要振作起来啊。”小正太伤心地抽泣着，悲痛欲绝。
“不要吵，就让我睡一会吧……就一会。”素言实在是困极了。
“小姐，不要睡，圣师说你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小姐……”
“小姐！”
“小姐，不要死，不要，你是天生的帝君……”
“不能死，这天地，葬不下你的风华绝代……”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如同从云端深处传来。一遍又一遍，回音飘渺，层层相叠，经久不息
谁？
不能死？
谁不要死？
素言霍地惊醒，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
她坐直身子，又是这个梦，自从修行以来，已经很少做这个梦了，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
这次伤得太重了吗？什么邪魔都来自己的身上作祟。
“艾……”被噩梦惊醒，她也没有心情再入睡了，拿起纸笔默默的写下这个字。
这是怎样的一个梦境呢？素言仔细回忆，什么都没想起来，只知道那是很可怕的境遇，心底只记下了这一个字。
“艾草？！”素言想着自己也笑了出来，为什么梦到艾草会觉得恐怖？
………………
太上道宫，名器堂，烛火明灭不定。
“…………”
一道全身覆盖在黑袍下的身影，头微微仰起，略呈45°角，对窗外黑夜下的林间投去视线。
“道主，怎么了吗？”清甜中蕴着一丝温润的男子声音响起，淡蓝纱衣，星光蓝瞳，赫然是丰神俊秀的雨师。
第133章 二月大夜（）
“啊，是雨师大人啊？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不够啊。”道主有一丝未尽的遗憾，冷峻峻的话语只剩下冬夜雪原上最后的余温。
只是他的声音中听不出男女，分不清老少，只有一些莫名的韵律，就如同高山流水一样好听。。
“你指的，是某些弟子的……智商吗？”雨师直言……不讳。
“你偶尔也会突然冒出几句不得了的话啊？！”道主轻笑，沉闷的气氛舒缓了不少。
“想说开个玩笑来缓和道主的情绪，什么事，能让天机册在手，也感到意料之外呢。”男子轻笑，调侃道。
“为什么这么说？”道主适时地露出一丝困惑，故作不解。
“道主是一个喜欢把所有人和事都计算入既定的轨道，这也是预知类职业的通病吧。在这个前提下，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撼动你的心房。如果有……”
“如果有，那就说明已经超脱了我的掌控！算了，你这句话说是玩笑，不如说是事实吧。”道主叹了口气，当年的那批人越来越少了，这样悠闲的时光显得弥足珍贵！
“微妙地说了不怎么幽默的玩笑话，真对不起，原谅我的诚实，我这个人不怎么会撒谎。”星光下的蓝瞳有些耀眼，难以直视。
“不不，没关系，话说啊。”道主坦然，他没有摆出任何架子。
“什么事儿呢？”
“对这批弟子，你又了解几分呢？”道主发问，有一些好奇，作为布局者，他显然没有亲自接触这些孩子的欲望。
好比如你看好一个扑街的作者，也相信他注定会崛起，可是你愿意去了解他的日常，知晓他的息怒哀乐吗？
“道主问了，那我就直说吧，以一个妖族的立场的话，很不错。”
“很不错？”道主有些意外，一向骄矜自负的雨师，也有夸赞人的时候吗？
“是啊，以目前的情形来说算是参加了，但是……”
“但是？预料中的变化还是发生了，这群孩子最终会走向何方呢？”道主心生期待。
“没有人知道，未必会是一个坏结果。其实，不管怎样的选择，他们都是太上道宫的弟子，而我们这些老家伙，只要负责替她们擦屁股就好了。趁着现在我的剑还锋利，还能斩几个阻道的宵小。”雨师眼角闪过一丝锐利，杀机凝成一道黑色的小剑，散发着魔的气息。
“护道者吗？你能这么认清自己，还真是难得……差不多再过两个月，他们的成长应该就会爆炸了吧。说来，你的剑意又精进了。”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这样的进步，不过是杯水车薪。只是……两个月，这样的数字有什么根据吗？”
“因为是大夜降临的时候，万载一逢的生机，马上就要到了啊”
“大夜吗？我实在找不出有生机的可能……而那群人的话，是肯定会搞些什么动作呢。”
“是。跟修行无关，长生树的变化，逃不过有心人的眼，那群人很有可能会引发一些骚动。然而大劫之下，总会留下一线生机，也许是雷击木，也许是石化虫……”
“我知道啦，我会想办法的。”
“您有什么主意吗？关于，天下的去往……”
“……嗯，许许多多呢。”
素言在泥惑南域已经走了整整半月，感觉陷入了麻烦。
在第七次经过那片断崖时，她才一脸无辜地呜咽着说：“嗯……我们迷路了。”
“迷路了吗？怎么老是在兜圈子啊？！”浪费了大半月的时间，太昊也有些烦躁。
“姐姐，你真的不堪使用了，老是迷路，上次重病后，把脑子也烧坏了吗？”伊水眼中满是困惑，姐姐可不是这样的。
“什么叫不堪使用，我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只是……只是传送阵的位置隐藏得很好，我一时……没发现罢了。”当然，素言对此也有自己的解释。
“嗯，就是这样。”接着，似乎为了说服自己，补充道。
“完蛋了，又多了个路痴少女！”列将感慨，望着之前主动要求带路的某青衣少女，大有指桑骂槐之意。
“是吗？我觉得，她是习惯性失忆暧。”弄玉悄无声息地将列将的手腕扭过一个畸形的弧度，淡淡地解释道：“再说了，我之前可是做过测试的，我的方向感没问题。”
“啊~”列将发出非人的哀嚎：“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作弊，怎么可能分得清楚方向。”
“瞎说，我还知道，树木的枝叶靠南边的方向长得较为茂盛，靠北边的地方长得较为稀疏；而石头上靠南边的一面光秃干燥，靠北边的一面则长满青苔。”
“哦，那还真了不起，”
“在野外生存方面，我当然也有下过一番苦功啊。”
“喔，是吗？”
“是的，我现在终于分得出东西和南北有什么不同。”
“对我来说，原来你一直都分不出东西和南北这点还比较让我惊讶，我以为你只是单纯认不清路……”
“太久没出来走动，记忆性迷失怎么能算认不清路？”弄玉显然不满这样的评价。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你，居然还能顺利找到天星草之类的宝药，这也算是很了不起啦。”
列将怎么想，都觉得弄玉很可能会把路边的杂草跟天星草之类的药材搞错。
不知为何，身旁的雄二竟喃喃说着“好羡慕啊”之类的话。
“我才不会犯那种错误呢，因为我都直接把药材名告诉寻宝兽，请它直接带我去采呀。”
“结果还不是要人帮忙！”
果然一点成长也没有嘛。不，以前她可是连做都不会去做，现在至少还会指挥独角兽，说不定这也算是种进步吧……
“唔……”一边的神圣独角兽显然对这个称呼有所不满，但在看了一眼列将那扭成麻花状的胳膊后，理智地打消了分辩的想法。
“对了，我有件事想提醒一下各位。”
好像现在才要开始切入正题般，失忆少女忽然朗声开口道。她想干嘛啊？
第134章 智珠在握（）
“……”紧张。
“……”颤抖。
“喂，你们能不能别用看白痴的眼神望过来。”素言直接翻脸了：“要是不早点寻到传送阵离开，等试炼时间一过，阴影教宗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我们。”
“姐姐，当初也是你提出打上阴影教宗的，现在说……”所以，你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吧，伊水弱弱地道。
“你闭嘴！这个……我当然有顾虑到啊，就是这样，我们才能掠夺资源，早点踏入新的境界，不然还在一二重天挣扎。”
素言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只是在经历了这一路迷糊的状态后，所有人都对她的话保持怀疑态度。
“去辰州看看吧，那里是中域第一大城，肯定有离开的法子。”
………………
辰州很是繁荣，熙熙攘攘的人，呦呵的声音很是繁杂。
“甜津津，香喷喷，红馥馥，带浆儿新剥的圆眼荔枝，都来瞧一瞧。”
“新鲜的黄橙绿橘，酸溜溜凉荫荫，美甘甘，连叶儿整下的。”
“软柔柔，白璞璞，蜜煎煎，带粉儿，压扁的凝霜柿饼。”
“煎饼果子，四钱一串。”
“刚出炉的驴打滚，热乎乎嘞。”
卖花人挑着花篮闲行里弄，吟唱姹紫嫣红的花名，他们的歌叫声似已浸满了袭人的芳香。
“姐姐，我想吃煎饼果子。”伊水眼中冒着小星星，口水都溢出朱唇了。
“吃什么煎饼果子啊，我给你做竹筒饭吃。”素言不情愿了，几人身上剩下的钱都不多了，能不能度过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成问题。
倒是有镖局看中了几人的身手，有意邀请，只是他们拉不下脸去给人当护院，一直没答应。
至于打家劫舍，尽管他们自认太上道宫怎么看都不大像一个正道门派，但欺负弱小这样的事，还是做不来的。
“你做的竹筒饭一点味都没有，我不吃，你去给我买煎饼果子！”伊水不乐意了。
“我不去，哪来的钱啊。”素言说着就要离开了。
“那我们来玩个仙人跳，劫富济贫。”列将怂恿道。
“仙人跳，好啊，就凭伏一的颜值，我们够吃好几餐了。”弄玉也眨着眼，有些促狭的意味。
“我知道你是想说秀色可餐，别说得这么让人误解，不然我保证不了虐待植物~”素言阴测测道。
“唔，可以啊，那我们……”伊水前几次还是坚决反对，然而辰州的美食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是限制了想象力，立场瞬间反转。
“敲你妹啊，别惦记这个了成不成？”素言无奈，真想摁死这两个混蛋，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尊心就要毁在这两个吃货手里了。
“那你把你莲灯上的小莲子敲了给我吃，”伊水眼睛里闪着光。
素言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业火莲灯上的带的灯芯根本不是什么莲子，只是上面的纹路看起来像而已，只是有些发白，圆的也有些不正常。
“这玩意根本不能吃好吧，这特么就是个法宝。”
简直了！那莲子……啊呸，灯芯，一看就不能吃的好吗？！
沿门的熟食数之不尽：熝肉、灸肉、熝鹅、熟羊……唱卖声，满街不绝。
伊水不再回头看那一炉煎饼果子了，而是眼巴巴的看着素言，眼里泛起了绿光：“姐姐，我要……饿死了！”